第35章 (5)
想法,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芷彤看了眼嫂子的眼睛,就知道若兮一定覺得不可思議,自己聽說後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呢。但大錯已經鑄成,這世上從來不賣後悔藥啊。
“這大概是那邊的挑唆,我母親治家不嚴又攤上老太太那樣又有心思的。院子裏防備并不嚴密。父親驟然去世母親一下就垮了,完全六神無主,還沒緩過神來就遇到了大哥二哥同時中毒。說一千道一萬事情就是這麽詭異的發生了。大哥為此徹底心寒,遠走福建從軍士長做起,一步步苦熬到今天,我知道大哥是為了我們母女,他心裏難過怨怪可還是惦記着我們,要不是哥哥不斷的有好消息傳來,可能我們早就……。”芷彤說到最後眼淚默默的流淌着。心裏的苦沒發言說。
若兮嘆口氣。拍拍芷彤的手,“都過去了,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壞人也應該有自己的下場才對。”
“我沒事,讓嫂子看笑話了,你別怪母親,她只是別人保護的太好了。半輩子都不懂人間疾苦,這幾年才了解了辛酸要不然還會更天真呢。”
若兮笑的和藹。“你放心,我不會的。”只說這一句多的也不會說了,人與人相處是有來有往的,她尊敬孝順婆婆就足夠了。其他的也不需要有。
芷彤嘆口氣,心裏大概明白其實他們對彼此都不太喜歡。
“當時你哥中毒,老太爺不是還在世麽。他怎麽說呢?”若兮岔開話題繼續問道。
“說是花園裏不知怎麽進了毒蛇,懲罰了下人就沒有下文了。外公鬧了一場告了禦狀。說蕭府的人要哥哥死好奪爵。皇帝很生氣,訓斥了祖父,乃至于祖父去世之後爵位都沒有下文。其實按理應該給二叔的,當時有文官說過這事,但外公再次提起當年哥哥中毒的事,還進行渲染,皇上一生氣只給了世子的名位不給侯爺的封號,誰都不給,就這麽拖了下來。”
若兮笑了兩聲,沒說什麽,但心裏未必沒有看笑話的意思。當年蕭琦太小了給他侯爺的位置他也坐不住。而且老太爺也還在,世子之位是合适的。但老太爺一走他們就想拿爵位的事做文章,太急切了些,惹惱了靖國候,也讓皇帝覺得吃像太難看了,因此雞飛蛋打,恐怕他們心裏未必不後悔吧。
“大嫂,那最後一筆銀子你真的不給了麽?”芷彤有點好奇的問道。
“你覺得我該給麽?”若兮巧笑倩兮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我覺得不能這樣容易讓他們拿去。但若不給他們會想其他的歪招,畢竟你還沒管家呢,萬一他們從賬上拿錢可怎麽辦?弄個大窟窿還是得你填啊!”芷彤歪着頭有些為難。
若兮仰頭大笑,“你家賬上早就不剩什麽了,別說二十萬就是二萬都未必有呢,拿錢盡管拿好了。”
芷彤大驚,“怎麽會這樣呢?”
“你以為他們這些年都幹了什麽,既沒有給族裏填一塊土地,也沒有給族學加一塊瓦更沒有為府裏增加什麽進項,錢都哪去了?咱們府裏一年頂天也就五千兩銀子的花銷,剩下的錢去哪裏了?”若兮伸出巴掌翻了翻,臉上有些嘲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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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彤在心裏轉一圈,雖然她不管家,可看平日的花銷也知道他們雖沒有到困窘的地步,但也确實沒有增加什麽進項是真的。
“那他們會不會打你主意呢?”芷彤擔心她的嫁妝被人打主意。
若兮神秘的笑了笑,“我不怕他們打主意,就怕他們不打我主意。我聽你哥的,你哥說什麽時候給銀子就什麽時候給銀子,現在……。”她搖搖頭,笑着說道:“沒錢。”
芷彤敏感的感覺大哥嫂似乎在算計着什麽,但她卻很開心。也該讓二房吃吃苦頭了,當初爹爹去世二房可趁機沒少占我們便宜呢。
“若有消息,我定知會嫂嫂。”芷彤眼睛亮了起來。
“好啊!”若兮笑了一下。
中午蕭琦回來時,三人一起吃了飯,席間若兮不停的給芷彤夾菜,他們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氣氛倒是很歡樂。
“過幾日等我忙完了,帶你出去轉轉去。”若兮笑着開口。
“嫂嫂明兒不是要回門麽,還要進宮呢,等你閑了再說吧。”
“沒事本來應該今日進宮的,不過太後昨個有些着涼不是很爽利,皇後就讓人傳話今兒再進宮了,只不過見見我長什麽樣罷了,并不是大事。”若兮雖沒有見過太後,卻也不害怕,都是兩個肩膀頂一個腦袋,有啥可怕的呢。
“我等嫂嫂回來。”
芷彤吃過午飯後就告辭回去了,若兮又給她硬塞了幾支好看的寶石珍珠點翠首飾帶回去,只說小姑娘家很該打扮才對,不要嫂子東西就是看不起嫌棄我了。
芷彤紅着臉道謝抱着東西回去了,心裏越發感激若兮,知道自己的為難之處。
蕭琦等芷彤走了才問道:“你跟芷彤都說了些什麽?”
若兮手裏拎了件長衫在繡,“沒說什麽,就是問了問府裏的一些事。對了那銀子給不給呢?怎麽個給法你給我個準話。”說着擡頭看他一眼。
蕭琦拿了她手中的長衫看了看,石青的顏色繡的竹節,樣式簡單大方,繡工精美絕倫在好過的,看身量就是自己的了,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不急,又不是我們欠賬,該做的我都做盡了,再憋一憋他們,把管家權拿回來。”蕭琦心裏有算計,不甘心侯府就這麽拱手送人。
若兮也是樂意要管家權的,自己跟蕭琦是一體的,沒道理把家産拱手送人吧,這不是傻了麽。
“嗯,不過我懷疑你家都虧空了,我可不會拿我的嫁妝填補,再沒這個道理,她不把虧空補上我不會接手的。”若兮坦然的明說。
“當然了,我又不傻。你嫁妝是你的,将來留給孩子們的,況且我們還沒分家呢,怎麽能自己填虧空。讓他們補上,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你盡管放手幹。”蕭琦靠在秋香色綢面牡丹紋靠枕上,一臉的閑适輕松。
若兮笑了,眼裏帶着迷人的光彩,“你就不怕我把天捅個窟窿?依着我的性子我可能幹出來的,在家時是我爹壓着我,後來是我娘勸着我,現在可不一樣了,小打小鬧有什麽意思,依着我的意見,我要狠狠殺兩個人見點血才叫痛快呢。”
這話并非誇大,若兮是真殺過人的,當初管事們趁柳雲中病倒就想鬧事,被若兮查出來糾了錯不放,愣是将人活活打死了,當着滿院子奴才的面,院子裏血流了滿地,洗了三天都沒洗幹淨,那打那以後在也沒人敢不把她的話當耳旁風了。
蕭琦一勾手摟住若兮的脖子,若兮羞惱的拍他一下卻掙不開,很瞪她一眼。L
☆、120章商議
“我就是喜歡你這股子野性,我外公教過我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狼是吃肉的,羊是吃草的,我說過我不喜歡軟蛋。你想做什麽大膽去做好了,天塌了我給你撐着呢,若我死了,你也得給我守一輩子寡,我的女人死了灰也是我蕭琦的。”他眼中迸發出強烈的自信和霸道。
偏偏就是這份霸道讓若兮心潮澎拜,她就是愛蕭琦這份爺們的血性,殺伐果決,狠辣霸道的味,像夏日裏吃了麻辣鍋子,辣的嘴都木了,心裏卻熱熱的,爽!
若兮扭頭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眼裏帶着崇拜和迷戀的光芒,“蕭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啊!”她大膽而認真的向他表白,不在乎是不是會失敗。
她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失敗的問題,會籌謀算計一往無前,卻從來不會考慮失敗,她始終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就是無路,她柳若兮也要殺出一條路來走。
蕭琦一低頭狠狠的吻(和諧)住她的唇,霸道而強勢,沒有溫柔卻帶着一股兇狠掠奪的味道,唇舌(和)交(諧)纏,異常的激烈濃郁。
好半天知道若兮都有些暈乎,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蕭琦才放開了她,眼裏是滿滿的驚喜和激動,他喘着粗氣,“若兮,我等你這句話等很久了。”
若兮不滿的撅着嘴,用手拍他,“你都沒有說喜歡我,我吃虧了!”雙臂如蛇一般纏繞這他的脖子,嘟着紅豔豔的唇撒嬌。
蕭琦抵着她的額頭,輕笑一聲,嗓音略帶沙啞,多了幾分魅惑的性感。“傻瓜,我一直心悅于你,你明知道的,還非要我說才行麽?”雙手掐着她的腰抱在懷裏,讓她感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若兮眉眼飛揚都帶着愉悅燦爛的笑意,“我就是要你說給我聽,我想聽麽!”她扭着身子依偎在他懷裏。揚着笑臉。
蕭琦邪氣的笑了一下。在她耳垂處吹了口氣,“好,我晚上說給你聽。你想聽多少遍都成。”
若兮頓時紅了臉,推他一下羞惱的瞪他一眼,“去,沒個正行。讨厭!讓人看見該說我不尊重了。”
“誰敢呢,他們早忙乎去了。這點眼力勁都沒有看我不打他們板子。”蕭琦仰頭大笑,心情猶如天上的豔陽天,明朗而熾烈。
“明兒個進宮有沒有什麽要囑咐我的?”若兮被他逗的臉紅心跳,岔開話題轉移了注意力。
蕭琦想了想笑道:“皇後對你還是很滿意的。問你什麽實說就是。問你海船的事也可以直說,沒什麽好隐瞞的。可能會帶你去見太後,該怎麽說就怎麽說不用瞞着也不用害怕。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是什麽樣人他們早就打探清楚了。欺瞞才是最要不得的事了。”
“成,我明白了,明兒回娘家禮單我準備出來了,你看看,過了明兒我母親要去收拾好皇覺寺吃齋念佛為我父親祈福去了,可能三兩個月都不會回家了,你有事早點說啊。”若兮将娘家的消息也說一說。
“你二叔他們還在家麽?岳母身邊都帶着誰呢,家丁小厮都帶起了,安全要緊。”蕭琦頭一件事就是安全。
若兮抿嘴一笑,眼裏盡是溫暖之色,“章嬷嬷跟着呢,人手都帶齊了的,你放心。我二叔這段時間要籌備內務府招标的事,暫時不回去呢,族長爺爺和我盛三奶奶都在家裏看家,不用擔心。等招标的事全弄妥當了,我二叔才會回去,我爺爺不會那麽快,家裏叔叔他們都能當家了,很不用我爺爺操心的,我爺爺想着多帶一段時間,他孫子,也就是學研也要考秀才呢,爺爺想着在京城多些日子,好看顧學研。”
“嗯,家裏有人就好,我就怕你一個人太吃力,雲文又不在,家裏的事都是你弄,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派個人幫你一把?”蕭琦試探着詢問一聲。
若兮毫不客氣的點頭,“當然要了,你不說我也要朝你要人的,我需要有個人幫我裏外跑腿傳話,我如今不能輕易出府,家裏兩大鋪子事很是要緊,我出嫁前托付給了爺爺看顧,二叔也會幫着我,但他害怕我誤會想要占便宜,所以會有所顧忌,光靠爺爺也不行,他年紀大精力跟不上了。我還是需要你的人多幫襯我一把,起碼兩三年內着鋪子的事我還沒發脫手呢,要等雲文灏廷徹底立起來才行。”
綢緞鋪子沒有帶過來,留給了柳家,那牽扯到蜀錦的事。本來王氏說要把首飾鋪子給若兮當嫁妝,灏廷文雲都是這個意思,但若兮不願意,最後商議的結果是首飾鋪子裏留了若兮五成幹股,這個鋪子是若兮父女兩個一手幹起來的,凝聚了很多心血在裏面,就是若兮全拿走他們也沒二話,可若兮是個顧家的,還是想留給雲文和灏廷兩個人,将來也不缺銀錢打點。
雲文去了西北,這邊娘家的事若兮還沒發徹底甩手,族長爺爺只是幫忙不會全部接手,會讓人非議的。因此若兮手裏還真是很缺人的。
雲文走的時候怕他獨木難支,特地将看顧他的管事等帶走了一部分人,算是他的班底了,這邊就缺了不少人。
一個好的管事要小十年才能獨當一面,不是說有就有的。
蕭琦聽了若兮一番交代,心裏也是高興媳婦不和他見外生分,臉上帶出幾分笑意來,“你要是不嫌我多事,我這倒是有幾個人,一直幹的小鋪子買賣不大,我很想讓他們多歷練一番,先給你用?等你那邊管事歷練出來了,我還是要把人挪走的。”
若兮想了一下,點頭道:“成啊,我回頭安排一下。這不是大事,你那有能用的人,就給我,我給你調/教一下。我之前就多安排了幾個半大小子教導着,我還想着幹別的鋪子呢,不過要等我騰出手來。”
“哦,你還想幹別的?你有那麽多精力麽?”蕭琦微微皺眉,他不想讓若兮太辛苦了。
“不是為錢的事,我知道你怕我辛苦。前我成親時嫂子過來了,跟我說起想和我合夥幹香料鋪子的事。她娘家嫂子有錢。她也想占一成股,知道我有方子,讓我占幹股不出錢。我圖的是個人脈,不是為了銀子。”她事無巨細的交代了這事。
蕭琦這才笑着點頭,“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可也別太累了。确認你只管跟我說就是了,我這沒有我去給你借去。”
李家大嫂的娘家也是世代文官之家。雖不如孫家錢家這樣的大族,可也是時代科舉出身的文管之家,家風一向是清正坦蕩的人家,可清正就代表着沒錢。所以他們姑嫂兩個想幹點小生意,賺兩個脂粉錢貼補自己的孩子。
而若兮光有錢沒有人脈,李家大嫂這話正好遞到她心裏去了。不光是為了蕭琦,也是為了灏廷以後能多個人脈的意思。所以她很樂意做這個生意。
“我知道,我不會累着自己的。我想着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不光為了你和灏廷,就是他那邊不也是有好處的麽,我想着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可誰也不傻不是,有來有往才能看見的人品呢,事不都是一點點幹出來的麽。”若兮拉着他的手摸索着,好奇的望着他粗糙的大手,手心裏全是老繭。
“嗯,你把染墨好好調/教一番,他是個可用有心計的,就是人悶了點不愛說話,不如染東那麽調皮。”蕭琦笑着開口。
“成,交給我就好。”若兮欣然應允。
若兮這邊氣氛溫馨而美好,但正院那邊可就不太好了,老太太罕見的對馬氏和兒子發了脾氣。
“老二媳婦你要是腦子不清楚就去醒醒腦子,我在這苦心為你們籌謀,你們還要拖我後腿不成?”老太太一連怒色,沖着馬氏毫不客氣就是一頓噴。
馬氏和蕭明遠趕緊起身低頭賠罪,“母親是兒子不好,讓您為兒子操心了,可您也知道,我真的拿不出二十萬啊。之前還是明月賣了嫁妝才湊來的錢。我們沒能把惠玲的事辦好,惠玲自己又闖了禍,一下子倒賠進去不少銀錢,一時也填不上缺,如今卻是真的為難了些,明月的嫁妝也不剩什麽了,都賣光了瑜哥和芷玉可怎麽辦呢?”
馬氏被這麽一說也紅了眼睛,“老太太,我是小氣了些,愛占個便宜,可我真不是為我自己啊,我賺那兩個子都是為了芷玉和瑜哥啊!上一次我把嫁妝裏的古董和首飾賣了大半,再賣下去芷玉出門子瑜哥娶媳婦我都拿不出手了呀!”她眼淚撲簌簌的掉,若不是為了一雙兒女她用得着這樣苦苦籌謀,還要被人瞧不起背地裏被人罵麽。
蕭明遠也深深地嘆口氣,他确實不喜歡馬氏自私小氣愛占便宜,但馬氏還是有分寸的,能顧全大局,為了孩子命都舍得。也就是嘴巴上愛争個先,并不是那起子狠毒之人,不然哪還有庶子庶女什麽事呢,別人家院子可是沒有庶子出生的,一群娘們都不生男孩的,這不是很奇怪麽。
就沖這一點馬氏的臉面和尊重還是要給足的,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她确實是一心一意的。
“母親,您說現在該怎麽辦呢?”蕭明遠看着發妻也有些心疼。
老太太閉眼沉思了一下才想道:“琪哥長大了,我棋差一招啊!他這是要你們交出管家權呢。”她深深的嘆口氣,懊悔不已,當初要是再狠一點,也許今日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蕭明遠眼裏劃過一抹不甘之色,“那母親的意思呢?就這麽拱手讓人麽?”
老太太想了想笑道:“那倒不至于,現在關鍵是讓她先拿出銀子給你還戶部的賬去,他想要管家權就給他好了,我在府裏根植多年,哪是他想要就要的,一個丫頭片子也想跟我鬥,想得美呢。”
“是,兒子聽母親的,那貴妃那邊呢?惠玲的事該怎麽辦?我有些擔心……。”蕭明遠躊躇的問道。
“貴妃的意思呢?”老太太反問道。
“馬家沒明說,但意思是惠玲是為了等琪哥才耽誤的,如今要我們給個交代呢,我冷瞧着是想讓瑜哥娶了惠玲呢。”蕭明遠這段日子也是滿頭包呢。
惠玲的事并沒有這樣就完了,一個姑娘家在蕭家住了那麽久,眼瞅着到歲數該嫁人了,都十四的人了也沒說人家,這就沒下文了,是個什麽意思,多少人等着看笑話呢,馬家夫妻兩口字也是急的滿嘴長泡呢,在不争氣也是自己家的閨女,總要安排了嫁出去啊!
老太太冷笑一聲,“我當初接過來可是當孫女一般疼愛的,讓嬷嬷教導規矩,她自己幹了什麽不知道麽?跑去幹那麽蠢的事,你成功也就罷了,還讓人給耍了一通,害得我們也跟着受連累,這麽蠢的女人我可不要她當我孫媳婦。”
老太太氣的一揮手,滿臉厭惡。
在蕭家住的時候一直是和芷玉住在一起,姑娘家一起住陪着老太太孝順說笑,再沒有比這更幹淨的了,這名聲上并沒有大礙,就算結不成親也絕不會損害馬惠玲的名聲,老太太是超一品命婦,不委屈她。
這也是馬家夫妻願意的看到的,有點別的意思也不會影響孩子,進退都得益,可馬惠玲卻幹了件蠢事,把自己逼的進退兩難。
馬氏也是一臉苦色,有苦說不出,想埋怨都找不到地方去。
“老太太,妹妹那邊也有些埋怨咱們的意思,我心裏不安的很啊,咱們是不是先考慮咱們自己呢。雖說他是我妹妹,可進了宮見面的次數也有限,銀錢沒少給,可老爺的官職升的也有限,我到底是嫁出去的人了,不能光靠着妹妹吧!”她話裏有些別樣的意思。
馬氏也許不是個好人,很多缺點人都看不上,她是真心實意對待蕭明遠,還有一對兒女那也是掏心挖肝的好,就是對待庶子庶女頂多就是漠視不理,卻幹不出狠毒之事,所以老太太對她才百般維護,到底馬氏的教養還是可圈可點的,從來也不曾違抗老太太和丈夫的意思。
老太太和蕭明遠對視一眼,眼裏有些滿意還有更多的是憂心。“這事你別跟你哥嫂說,我心裏有計量,咱們還有瑜哥和芷玉,我不會拿他們的前程開玩笑的。”
馬氏趕緊點點頭,“爺,我想讓嬷嬷在給芷玉緊緊皮子,好好的教導一番,這孩子讓我給寵壞了,沒腦子。”她嘆口氣有苦說不出,要不是老太太縱容,怎麽會養成這樣的脾氣呢,被侄女牽着鼻子走,當出頭椽子去得罪人。L
☆、121章心
老太太訓誡了半天也乏了,揮手道:“醒了,回去吧。”
“是,母親您歇一會吧,兒子告退。”蕭明遠欠身跟老太太告辭。
馬氏也扯下嘴角,“媳婦告退。”
二人出了院子,馬氏落後蕭明遠一步,想起一屁股的債和女兒的不懂事,家裏一灘爛事,心就覺得疲憊不堪,也無心去管老爺要去哪個院了,徑自就轉身回自己院子了。
沒想到蕭明遠卻跟着一起回來了,馬氏的确是身身心俱疲,不太想應付他了,“爺,您下午不去上朝麽?晚上在哪個院歇息,我讓廚房給您要點菜送過去,前兒莊子上送來兩壇好酒一起給您送過去,要不你去青姨娘那吧。”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眼裏沒有任何波動。
蕭明遠靜靜的望了她好一會,看的馬氏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是怎麽了,一臉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說錯啥了麽?
蕭明遠深深的吐了口氣,聲音微沉,臉色肅然,“我去書房,晚上有事和你說,我要吃花餅。”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馬氏一臉怔愣,回過頭問身邊的嬷嬷,“我說錯啥了?他這是怎麽了生我的氣麽?”眼裏帶着無措和茫然。
嬷嬷嘆口氣,“太太,您也太賢惠了些,爺又沒說去那邊院子,你怎麽主動把人往那邊推呢。”話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馬氏竟然聳這肩樂了,“嬷嬷,你糊塗了吧,老爺自打有了嫡子後就不大在我這多呆了,每次都是有事才來找我的。多時也沒主動留下過。之前還怨怪我不賢惠呢,對美玉和玉林不夠慈愛呢。我估計是有什麽事我沒想到吧,沒事他想不起我的。”她轉頭笑了笑揮揮手,微微低垂的頭,眼底蓋住了一片落寞與傷懷之色,兒子女兒都有了還計較什麽呢。
沒想到一轉頭卻看到蕭明遠掀了簾子站在門口,臉色沉郁怔忡。眼裏很複雜也一絲傷痛。
這眼神讓馬氏覺得她是不是真的老了。眼睛都花了吧。
馬氏并不畏懼也不害怕他聽見,其實沒什麽的。
“爺,你可是忘了什麽東西?”
嬷嬷看到蕭明遠臉色不太好。趕緊告罪退了出來,将空間留給他們夫妻了,守在門口不讓丫頭們進去。
“我來拿點東西的。”蕭明遠聲音沙啞幹澀,怔怔的望着馬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說你為什麽對我不上心了麽?為什麽不稀罕我留下呢?其實馬氏沒說錯,只有需要錢和有事商議的時候他才會留下來。彼此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靜靜的說道兩句家常話了。
“哦,需要我幫你找麽?”馬氏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轉身坐在了床上靠着窗子,拿起一雙鞋子紮了起來。看那尺寸該是瑜哥的。
蕭明遠看着才想起來,馬氏很久沒有給他繡過一針一線了,就連鞋子衣衫這樣的也沒有過了。都是針線房和姨娘們繡的。反倒是瑜哥和芷玉身上多是她的手藝。
蕭明遠忽然不想離開了,坐在她身旁。拿起另一只已經做好的鞋子看了看,“你好像很久都沒有給我做過針線了?”聲音很平靜平淡,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馬氏神色不動,淺淺的笑了笑,“不是有青姨娘和麗姨娘見天給老爺做麽,麗姨娘可是江南人,一手蘇繡不讓人,我比不上。”嘴上這麽說着,可手裏的活卻很用心,針線密密紮紮,一雙普通的男鞋做的極為用心。
蕭明遠嘆口氣有些懂了,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願意給自己做罷了,她會給母親做,給兒女們做給兄長嫂子侄女做,但唯獨不給自己做。
擡起手想摸摸她的秀發,卻被馬氏下意識的躲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爺,你今天怎麽了?是擔心銀錢的事麽?你甭擔心了,我心裏有打算了,實在不夠我再去借一點也就是了。這事也不怕人知道,就是要人知道才好呢,說明咱家不是故意不還的,是真的有為難之處,這樣你在朝裏才好處人呢。”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神色平靜而淡然。
蕭明遠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有認真看過妻子了,猶記得當年初遇到她時,她在花園裏摘挂在樹上的風筝,眉眼都是帶着陽光般的笑容,那樣的明媚開朗,好像雨後的陽光,清新明朗,透着澄澈靈動。
就是那樣的笑容讓他深深的記在心裏,怎麽也忘不掉,回到家輾轉反側終于鼓足勇氣跟母親說,想娶她。
當年的明月真的人如其名,猶如皎皎明月,嬌豔明媚。婚後他們有了瑜哥這個嫡子,他心裏是高興開懷的。那段日子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
從何時起,明月不在像月亮那樣清透了,是他要了青冉做通房丫頭開始麽?那時起明月就變成了馬氏,漸漸的笑容也不再開朗快活,讓他有些煩躁,越來越不願意留下了。
即便是現在馬氏的容顏依舊是出色的,其實她并不比賢妃差半點,只是性子不同而已。
蕭明遠什麽話都沒說,只是這樣靜靜的望着馬氏做針線活,心裏的煩躁不知不覺消了不少,就願意這樣靜谧的望着她,心裏就能踏實下來。
人都說賢妃貌美冠絕後宮,其實馬氏也不差什麽,他們是親姐妹容貌自然是不差的,這些年是自己沒發現馬氏的美麽?不是的,那是什麽改變了他們之間原本琴瑟和鳴的生活呢?
記得納了青冉的時候,,馬氏抱着他的腰嗚咽的哭着,問道:“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說我一定改還不成麽?明月心裏只有您,您不要我了麽?我不想讓你納別的女人,我心裏像油煎了一樣,我難受的喘不過氣來!爺我錯了,我一定改行麽?”
那日馬氏哭的絕望而悲嗆。可他還是一意孤行甩下她,生氣的走了,為什麽一定要納青冉呢?
其實他對青冉也就是那麽回事,論姿色青冉絕對比不過馬氏的,論學識更是沒得比,論大局更別提了。馬氏是馬家嫡長女有些事比宮裏的賢妃還要更好一些。
也許是心裏的不甘和自尊心作怪吧,人都說他是靠着老丈人才能入的禮部任職。要是沒有老丈人他壓根不可能得這樣得好職位。
這樣的流言讓當年還是年輕後生得自己。無法接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對馬氏有了怨怪之心。不知為什麽着了魔似得非要納妾不可。
已經有了嫡子納妾又算什麽,自己有沒有寵妾滅妻,慢慢地心裏就真的覺得是這樣的,他沒錯。
這些年為了爵位為了能在官場一展抱負。他拼命的鑽營,極盡能事。和馬氏漸行漸遠。麗姨娘是上峰送來的,江南的瘦馬,會唱曲聲音很好聽。
但他沒讓麗姨娘懷孕,只是喜歡聽她唱兩句。解解乏罷了。
蕭明遠腦子裏回想着這些年,他們夫妻很久沒有好好的說一會話,坐下來陪她做坐一會了。
擡起手摸了摸依舊順滑的青絲。馬氏扭過頭來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爺?”眼裏有一絲期盼的光。卻極快的如流星劃過一般消失不見了。
蕭明遠心裏澀澀的疼,他明白的太晚了,現在還來得及麽?
“明月,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對不住你。是我私心重委屈了你。”蕭明遠啞着嗓子終究還是開了口,壓在心裏這麽多年,他以為自己不會愧疚的,男人大丈夫有幾個妾算什麽事呢,我又沒有寵妾滅妻。
可唯有他自己才明白,心裏是怎麽想的。
馬氏眼裏明顯有些驚訝,多少年了在也沒聽見她喊自己的閨名了,這明月還是新婚時會喊起,後來有了妾之後再也沒喊了,都是喊她馬氏的。
怔怔的呢喃道:“爺……。”她想說些什麽,喉嚨口像是堵了棉絮似得,怎麽也開不了口,眼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心裏的酸楚再也壓不住洶湧而出,好像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在這一刻化成了淚水。
蕭明遠長臂一伸将她摟進懷裏,深深地嘆息一聲,“明月,我……是不是太執着,我是不是錯了?”忽然間他有些迷茫,這條路越走越深,看不見光亮,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看見曙光呢?他走錯了麽?
放棄了那麽多東西卻依舊沒能換回自己想要的,他到底是不是走錯了路呢?
“遠哥……。”馬氏忽然摟着他的脖子放聲大哭,這些年的辛酸委屈忍辱統統都哭了出來。
蕭明遠将頭埋在她的頸窩裏不言不動,雙臂緊緊的摟着她的腰,勒的馬氏生疼,卻依舊覺得心頭燃起了一絲熱氣,冰冷許久的心再度燃起一絲希望和溫度。
“明月,我心裏空的很,我難受!”蕭明遠啞着嗓子低聲道,卻像是困獸不甘的低吼。
“我知道,我知道。不管你想要什麽,是失敗還是成功明月都會陪着你,明月心裏只有遠哥哥。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便再也沒有別人了,遠哥哥明月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幹盡人間狠毒之事,我依舊不改初心,當年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依舊如此。”馬氏聲音平穩而有力,眼裏帶着笑。
你是我今生的愛,更是我的毒。是那罂粟花開,絢爛極美卻帶着致命的毒,已無藥可救,已深入骨髓血液無法切割拔除。
蕭明遠眼角藏了一滴淚,緊緊的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進懷裏,忽然狂亂的親吻着她的眉眼和唇,呢喃道:“明月,明月……。”低低的吼叫,好像喉嚨深處的低吼,像是困獸的掙紮和絕望。
蕭明遠霸道而強勢的将她壓倒在床上,去撕扯她的衣衫,抱着她吻着她的唇,眼裏帶着溫柔和脈脈的情意,還有那化不開的傷痛。
似乎他預感到了什麽,有些事不必明說,蕭琦的歸來也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