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償命
礙于姜妍和杜笙現在微妙且生硬的關系，解釋來龍去脈的事，自然落在了文哥身上。
文哥手舞足蹈說完，深吸一口氣說：“大概就是這樣。總之我們現在能大概看見閃電在北郊，以及還有生命特征，但并不知道它具體位置，以及是否受傷。監控室硬盤也被抹除了，也不知道是誰進了房間。”
姜妍想到一個人。
觊觎閃電的還有誰？能有本事讓警犬基地的人對姜妍撒謊，這人身份一定不一般。這個套路讓她想到了棋市長的兒子，棋陵。
早先根據杜笙的調查，得知棋陵受女友蠱惑。因為杜笙一直沒查出這個所謂的女友是誰，因此也沒告訴姜妍這事兒。
但現在，姜妍立刻想起助理的話，很快就把這兩人聯系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于夢，她很是好奇，這個姑娘對她哪兒來的這麽大惡意，在醫院那次，是她說得不夠清楚嗎？
姜妍從不懷疑人心險惡，但她也實在沒想到，于夢敢在這裏，做這種事。
“老文，你現在開車出門，戴着耳機，不要中斷通話。”杜笙眼睛依舊盯着電腦，手上動作沒停。
他要攻破的是軍方防護網，那片區域應該住了什麽有背景的大人物。
文哥一怔後問：“現在出門？幹什麽？？”
杜笙沒有回答，正認真盯着屏幕敲擊鍵盤。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小茉莉，她一錘掌，推了他一把說：“笙哥讓你出門你就出門，哪兒這麽多廢話。”
文哥開車去了北郊，很快進入那片GPS被屏蔽的區域。他聽着杜笙的指揮開車，進入了一條又一條林蔭道，最終在一個別墅區停下。
這種在郊區的別墅區并不起眼，但安保非常嚴格。
文哥的車停在門口禁止進入，他對着電話裏的杜笙說：“小杜總，我進不去了，接下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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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名字發給我。”
文哥很快照做。
姜妍不知道杜笙要做什麽，卻又不好開口去問。小茉莉也好奇地湊了過去，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杜笙都沒有回答。
得不到解答的姜妍，好奇心自然被勾起來，沒忍住，也和小茉莉一樣湊了過去，盯着他電腦屏幕看。
杜笙攻破了這個小區的監控系統，正以幾十倍的速度看着小區門口的監控視頻。
因為速度太快，他們都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偏杜笙點了個暫停鍵，把一個畫面放大。
等畫面放大後，馬賽克漸漸清晰。只見一個穿球衣的男孩正拍着籃球往小區裏面走，杜笙在他轉身對着攝像頭的時候按下了暫停鍵。
小茉莉看着畫面中的男孩，叫了一聲：“怎麽又是他！”
杜笙早猜到是這個男孩。
年前，他讓陳錦澤曝光這個男孩欺負梅麗，為的就是讓他為那件事付出代價，杜笙準備安排網友揭發這個男孩身份時，杜南卻攔住他，讓他沉住氣，不要急。
杜南得知，四月份棋市長可能會有一次前途轉折，因此他讓杜笙把這事兒給壓着，等快四月時，再把這事爆出去。到時候，市長兒子成為互聯網風雲人物，對他這個做爹的必然會有影響。
如果這事兒鬧大，很有可能會影響棋市長的前途轉折。
而這也正是杜南想要的。他兒子招惹了他們家老祖宗，這事豈能這樣算了？
不僅如此，棋陵母親的紡織廠也突然掉了三筆幾千萬的大單，棋母為此事過年都沒過好。
本來以為姓棋的少年從此夾着尾巴做人，沒想到他還敢再對閃電下手。
惹了杜家這位老祖宗，誰又想有好日子過？
杜笙心中冷笑一聲，忽然開始同情這個少年接下來将要面對的事。
杜南表面上看着什麽事兒也沒做，嘴上也不提什麽。可他暗戳戳整人的手段，才是最致命的。
就連曾經傷害過姜妍的雲逸，他這位父親也開始對其溫水煮青蛙，毫不留念往日之情分。
這些日子，杜笙無時不刻記着姜妍是怎麽死的，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舉拳上去揍雲逸，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懶得與他說，杜笙只想靜靜地欣賞雲逸被溫水煮死。
他想把這個渣男欠姜妍的，全部奪回來。
……
确定了閃電在棋陵家中，小茉莉立刻說：“我們去接閃電，市長又能怎麽樣？市長就能只手遮天嗎？”
“警犬基地那邊已經在表示處死了閃電，我們又如何去市長家裏取狗？去報警嗎？警察會覺得我們在無理取鬧，壓根就沒有借口去市長家裏。而且，貿貿然闖入市長家，反而會讓閃電有危險。那少年為了維護自己名譽，很有可能對閃電下手。”
姜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小茉莉問：“閃電不是有耳釘嗎？閃電的耳釘應該記錄了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我們只要取回閃電的耳釘，就能用裏面的視頻作為證據，起訴他盜竊！到時候我們把視頻全發到網上去，讓網友們都知道，這個市長兒子是個什麽狗東西。”
姜妍還是搖頭：“取回耳釘，也得先把閃電接回來。”
“除非把狗偷回來。”一直未曾開口的杜笙說，他一敲回車鍵，閃電的位置基本确定，“根據定位，閃電在這棟別墅。我剛看小區詳細平面規劃圖，這應該是78棟。”
小茉莉一翻白眼：“笙哥，你要麽不說話，要麽就語出驚人。你別開玩笑了，那可是市長家，安保肯定不比你們家差，除非盜聖在世，否則，你怎麽去偷？”
盜聖？這話讓姜妍想起一個人。
姜妍起身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小杜爺，謝謝你，救回閃電的事就不麻煩你了，別影響到你工作。”
杜笙也沒廢話，點頭說了聲“好”，合上電腦起身，插兜離開。
等他走出房間好一會兒，小茉莉才吐槽說：“笙哥也太無情了，你讓他走，他還真走了？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死皮賴臉都會留下來。悅姐姐，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呀？”
“我們沒什麽。”
小茉莉嘟囔：“傻子都看出來你們有什麽好不啦？你們……分手了？”
姜妍差點沒被自己口水給嗆住，分手？這小丫頭想象力可真豐富。
杜笙沿着走廊往寺廟外面走，眉頭深鎖，一直在思考某些事。
這件事他本來不想再管。現在的姜妍有什麽事，和他有什麽關系？這個祖奶奶和他沒感情沒血緣關系，現在應該出面來幫她解決問題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裏，杜笙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更加堅決。
他在走廊裏遇見了迎面而來的陳錦澤，他和陳錦澤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上次聊天，還是他讓陳錦澤發微博。
杜笙知道陳錦澤的身體裏同時住着兩個人格。
他和影帝陳錦澤不熟，但和副人格孫燕倒是很熟。此刻他不知道迎面走來的到底是陳錦澤還是孫燕，所以沒有先開口搭讪，目光一如既往冷淡，宛如陌生人。
陳錦澤與他擦身而過時，特意停下，皺着眉頭，用一種很嚴厲的語氣警告他：“小杜總，我希望下一次，你別再利用我的副人格去做任何事。那條微博我留着沒删，但不代表我允許且認同你這種行為。”
說完這番話，陳錦澤便朝姜妍房間的方向走去。
陳錦澤敲門進去，為了不與姜妍傳緋聞，讓小茉莉守在門口，全程坦然地開着門。
男人在木制沙發上坐下，接過姜妍遞來的茶水後，問她：“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姜妍輕咳一聲，摸着鼻尖說：“我想拜托孫燕一件事。所以，老陳，可否讓他出來？”
“不可能！”陳錦澤皺眉，一臉嚴肅道：“你知道放他出來什麽後果？《墨松圖》現在都沒找到，他上次出來居然打算教那群小孩學偷東西的本事，他膽大妄為，什麽都敢做。如果放他出來，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我知道，可我現在需要孫燕幫我做一件事。”姜妍拿那雙眼睛很真誠地看着他，跟他保證：“老陳，如果你放他出來，我跟你保證，等他幫我做完那件事，我就立刻催眠他，将你喚醒，如何？”
為了控制孫燕，陳錦澤拜托姜妍去趙博士那裏學了催眠。在姜妍沒有學會催眠之前，陳錦澤的身體大部分時間都被孫燕占據；姜妍學會催眠之後，陳錦澤總算能主導這幅身體。
畢竟他能醒來，也全靠姜妍。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他當然不會拒絕。
可接下來姜妍跟他說得話，讓他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自己瘋了。
居然有人讓堂堂大明星，去市長家裏偷條狗？？
姜妍一臉期待望着他，咳了一聲又說：“老陳，你不要怕，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孫燕有這個能耐。”
瘋了？陳錦澤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甚至能腦補到明天的新聞頭條。
#知名男演員因偷竊被抓#
這種新聞貼出來，估計多半人會覺得是洋蔥日報。
可就在這時候，陳錦澤忽然一陣頭疼，他一臉痛苦地埋下頭。姜妍見狀，一臉擔憂問他：“老陳？你怎麽了？”
陳錦澤忽然擡頭，迅速換了一副表情。他活動胫骨後伸了個懶腰，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刀山火海，沒我不敢去的地方，也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
男人沖着姜妍抛了個媚眼：“杜老大，我幫您這麽大的忙，您對我，就沒什麽表示？”
“表示？”姜妍見孫燕蘇醒，白他一眼：“盜聖先生，想要什麽表示？”
陳錦澤沖她一挑眉，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
姜妍盯着他那抹不懷好意的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然而還不等陳錦澤開口，杜笙跨過門檻走進來，一臉的冷酷，徑直走到陳錦澤旁邊坐下。他就像突如其來的一塊冰秤砣，壓在陳錦澤身邊，即便不說話也是十分有力量。
陳錦澤瞪他一眼：“進來不知道敲門啊？”
“你們關門了嗎？”杜笙看他一眼。
陳錦澤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小茉莉，問責：“讓你守着門，你就這麽守的？”
“三師弟，笙哥也不是外人，你怕什麽？”
陳錦澤懶得再與這牙尖嘴利的姑娘争辯，很快又把情緒接上，望着姜妍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覺得，我們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覺得呢？”
姜妍一本正經地老實回答：“不覺得。”
陳錦澤聲音立刻低了些，湊到她跟前說：“你看，我們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你現在沒了程沣，也沒了那幫出生入死的弟兄，撇開我盜聖的身份，難道我一個萬千妹子都想睡的影帝，配不上你？”
他話音剛落，後衣領就被杜笙給抓住，整個身體往後傾倒。
杜笙用虎口掐着他的後頸，越發用力。陳錦澤啧了一聲：“艹，小兔崽子你幹嘛？”
身後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你是什麽狗東西？也敢打她的主意？”
“我日，杜笙，你跟她不是分手了嗎，說好的兄弟情呢？你不追我追，你撒手，後頸要被你掐斷了！”陳錦澤覺得這杜笙最近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片刻後又道：“我他媽就跟她開個玩笑，你給我撒手！”
杜笙松手，陳錦澤一臉委屈地揉着後頸跟姜妍抱怨：“杜悅，你都看上了什麽玩意兒？跟程沣他媽一模一樣，淨喜歡掐人後頸，疼死老子了。好了，閃電這事兒包我身上，你們放心，我一定把閃電給救回來。”
姜妍任重而道遠地拍拍他的肩頭，說：“你需要什麽告訴文哥，他會幫你準備。晚上行動小心一點，如果不能把閃電帶回，就先摘回閃電的耳釘。”
陳錦澤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知道了知道了。媽的，等救回閃電，老子往死裏挂那個小混蛋，老子一億粉絲，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姜妍看了眼去而複還的杜笙，問他：“小杜爺，你怎麽又回來了？”
“父親交代，讓我好生照看祖奶奶，即便祖奶奶不是妍妍，我也有責任将您的事兒放在心上。”杜笙語氣帶着尊敬與疏離，停頓片刻後又說：“你們需要一個人入侵市長家的安防系統，小茉莉技術有限，不是合适人選。”
小崽子果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姜妍略松一口氣，問他：“那，小杜爺願意幫忙嗎？”
杜笙語氣敷衍：“這點孝心我應當盡。”
姜妍：“…………”杜笙的話讓她一口老血哽在心頭，心髒像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一陣鈍痛。
那種感覺實在不怎麽好。
淩晨兩點，全副武裝的陳錦澤找到棋陵家。
棋家安全系統癱瘓十秒，陳錦澤便趁這十秒時間，借用倒鈎，瞬間翻過幾米的高牆。他身輕如燕，在黑夜中看不見他手裏的工具，整個人宛如飛檐走壁。
進入棋宅，他落地的動靜引起安保人員注意。幾名安保人員走過來，他立刻用腳把工具踢進草叢，繼而站起身，佝着身輕咳了一聲。
安保人員過來發現是棋市長，問了聲好便走開了。“易容”成棋市長的陳錦澤，心理素質頗好，居然還敢正視安保人員，示以微笑。
“易容”就是一個高超的化妝術，這是陳錦澤的絕活兒。當然，如同電視裏那般達到一模一樣的效果，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孫燕那個物資匮乏，化妝品并不豐富的年代，他就能用運用簡單的東西把自己易容得和別人百分之九十相似。到了現代，由于物資豐富，又可以制作上等且逼真的人皮面具，他已經能做到百分之九十六相似。
如果不是在強光下，很難看出破綻。
他能成為盜聖，喬裝打扮別人的功夫是一流，不僅是容貌，聲音也能變得極其相似。由于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在看了幾個小時的新聞聯播後，勉強用棋市長的聲音學會了簡單幾句話。
陳錦澤披着棋市長的皮，盡量沿着暗處走，他尋着狗吠聲很快找到犬舍。可一進犬舍，他就蒙圈了。
犬舍裏和閃電一樣品種，體格相似的犬，大概有二十幾只，簡直就像是雙生克隆。
他一只只找過去，很快在二十幾條烈犬中，找到了趴在角落悶悶不樂的閃電。
陳錦澤敲了敲狗籠。
閃電着鐵籠外的陌生男人，滿眼都是絕望。
陳錦澤再敲鐵籠，吸引它的注意：“閃電，是我，能聽出我的聲音嗎？”
這聲音是……老陳？
閃電立刻起身，搖着尾巴沖過去，鼻尖貼在籠子上去嗅他身上氣息。沒錯了，是孩子們的三師兄陳錦澤沒錯了。
閃電興奮地搖着尾巴，喉嚨裏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陳錦澤打開鐵籠，閃電興奮地往他身上撲。他被撲倒，連忙摟住身上的大家夥，揉着它的腦袋說：“走，我帶你回家。”
閃電拿嘴筒子在它懷裏拱了拱，臨走之際，大家夥又轉回身，接連用爪子刨開了好幾個狗籠。
裏面的烈犬全都出來，但奇怪的是，這些犬并沒有四處亂跑，而是在閃電跟前坐成了一排。
閃電：“汪汪！”
衆狗：“汪汪汪汪！”
陳錦澤以為它們在搞送別儀式大合唱，實在聽不下去，沖閃電招手：“走了。”
陳錦澤不能走正門。
正門燈光太亮，而棋市長不可能走路歸家，也不可能淩晨兩三點自己出門散步。即便他化妝技術爐火純青，也不敢冒這個險。
他帶着閃電來到後院，把幾十斤的狗綁在自己肩上，在安全系統再次關閉的那十秒，迅速攀過高牆。
由于閃電實在太重，導致他慢了1秒，安全系統啓動，牆上的高壓線直接灼了他們的繩子，并且警報啓動。
牆外停着杜笙的跑車，等陳錦澤上了車，杜笙立刻假裝開車經過，施施然把車開進了同小區的另外一棟別墅。
杜家的房産遍布A市每個樓盤，當然這個小區也不例外。不過，如果不是遇上這檔事，杜笙也不會知道這裏也有屬于杜家的房産。
姜妍文哥、小茉莉已經在別墅裏等了很久，見閃電搖着尾巴平安歸來，小茉莉眼角都濕潤了。
閃電鑽進姜妍懷裏撒嬌，一個勁兒的求安慰求抱抱求撫摸。
姜妍揉着它的腦袋安慰：“傻崽子，沒事兒了，回家了。”
“嗷嗚~”
閃電委屈巴巴地把嘴筒子擱在姜妍大腿上，一個勁兒的“嗷嗚嗷嗚”。
姜妍見它沒什麽大礙，籲出一口氣，轉而讓文哥開視頻。
只有在用局域網的時候，電腦才能打開閃電的視頻。然而在閃電失蹤的這一天一夜裏，發生了很多事。
文哥把視頻濃縮了一下，一共分了三個片段。
第一個片段，拍到了于夢和棋陵闖進來的畫面，也拍攝到了于夢把致幻劑打入了閃電身體中。
第二個片段，拍到了棋陵打出市長爸爸的旗號，威脅警犬基地工作人員，和他們竄通好演了場戲。對外說是死了狗，實際上他卻把狗帶回了自己家。
當姜妍從視頻裏看見于夢那張臉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棋陵的神秘女友居然是那個叫于夢的中二少女，這讓杜笙覺得非常有意思。
姜妍沉思片刻後，擡眼問杜笙：“上次你說，等臨近四月份再曝光棋陵，現在，可以了嗎？”
杜笙回答：“可以。”
而這一次的曝光的威力，将會是那個少年無法承受的，他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天中午，姜妍和陳錦澤拍完一場對手戲，導演體恤他們辛苦，讓他們去午休。
本來于夢的戲份已經殺青，但由于一點拍攝意外，又在劇組多呆了兩天。她去領了盒飯，正準備找個地方拆開來吃，卻被姜妍叫去了化妝室。
于夢不知道姜妍想做什麽，但還是去了。
然而她剛進門，一根扁擔長地棍子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生生砸在了她胳膊上，一時間，她半條胳膊都麻了，差點沒給她打殘。
于夢正準備破口大罵，擡眼卻看見了自己紅着眼眶的父親。
于爸爸胸腔起伏地厲害，咳嗽一聲，舉起棍子又朝她打了過去。這回于夢知道躲了，連忙往裏面躲。
她搬起一個凳子為自己做遮擋，吼道：“爸！你瘋了！”
于爸爸氣得差點暈過去，指着她，顫着手道：“逆女，逆女！你花錢大手大腳，把你媽氣得住院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學人跑到人家房間裏偷東西！我看你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爸！”
于夢意識到什麽，看了眼站在角落裏的姜妍：“杜悅，你跟我爸說了什麽！爸，你別聽她瞎說。我媽住院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在努力賺錢嗎？爸，你把棍子放下，我們好好說話。”
“我還用聽誰瞎說？我自己長着眼睛不能看嗎？”于爸爸已經看完了錄像，他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這個女兒會變成這樣。
姜妍拉了一只椅子過來，摁着于爸爸的肩，讓他坐。她低聲說：“于叔，照您這樣打孩子，沒兩下就能給打殘廢，您要是相信我，我來幫您打。”
于爸爸指着于夢道：“打，給我往死裏打！今天得讓她知道，什麽叫疼！打殘了我拖回家當豬崽養！也好過她成天在外頭惹是生非，給人添麻煩！”
得到于父應允，姜妍從抽屜裏取出了一條長鞭，她看着于夢，二話不說鞭子揮了過去。
鞭子的灼痛只會停留在人的表面，而不會傷及胫骨，鞭子是杜悅最喜歡拿來教育小輩的東西。既能讓她吃疼長記性，也不會擔心失手把她給打殘。
這一鞭子下來，于夢疼得直跳腳：“杜悅你瘋了！”
姜妍一鞭一鞭下去，女孩疼得毫無反抗餘地，最後在地上縮成一團來回滾動，因為太疼，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姜妍這才停下，冷冷看着她說：“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在得知你借高利貸不還還義正言辭的時候，沒打醒你。這些鞭子你且慢慢領悟，稍後警察會帶你離開。”
于爸爸坐在那裏，看着這個不争氣的女兒，胸中是怒火中燒，卻什麽都做不了。
約摸半個小時後，于夢被警察帶走。
晚上六點，姜妍的微博發布了一個視頻合集。
姜妍V：“相信大家也看見了八卦營銷號的爆料，說我的狗發狂導致寺廟裏兩名師父受傷。在這裏先感謝兩位師父諒解。事出有因，當天有人撬開我的門，偷入我房間給閃電注射了致幻藥物，致使閃電發狂，導致閃電被警方帶走。我從醫院探望完兩名師父，準備去警犬基地接閃電時，卻被告知閃電因發狂傷人，而被人道處理。而事情并沒有因此結束，又過了一天，髒兮兮且鮮活的閃電跑回了寺廟。閃電身上裝有監控，裏面的視頻讓我大為震驚。【視頻】”
姜妍這條微博一經發出，評論都被視頻裏的兩個人震驚了。
但他們很快知道了其中那個男孩的身份——市長兒子。
果不其然，涉及隐私，這事兒迅速發酵，熱評全是罵聲：
“市長兒子66666，對棋市長的感官一直不錯，卻沒想到棋市長有這麽個不争氣的兒子，嘔。”
“太惡心了，閃電真可憐。想知道那個女生是誰！有人八那個女生嗎？”
“卧槽！！大家去看！新的八卦又出來了！年前陳錦澤挂的那個打女生的男孩，也是市長兒子！居然還是全校第一？嘔——成績好素質低，學校留着這種學生幹嘛？”
果然，有一個自稱是技術人員的匿名網友，把模糊的監控視頻稍微做了處理，放大數倍後，看清男孩的面部輪廓是沒問題了。緊接着，匿名網友又把棋陵的照片拿出來作為參照物對比。
兩天條微博先後一出，大家就更斷定了打女孩的男生是棋陵，也斷定了這男孩品格低下。
#市長兒子偷狗賊#的話題瞬間就炸了微博。
當然，在這種熱度下，視頻裏的另外一個女主角也被隆重地八了出來，黑料也是一抓一大把。
這兩人一瞬之間在網上成了紅人，穩居頭條不下。
杜笙刷到這兩條微博的時候，已經在一棟老舊的小區單元樓下。
他擡頭看了眼樓上，上了三樓。
他敲響門，裏面的女人隔着門問他：“誰？”
“外賣。”
這小區過于老舊，甚至沒有貓眼。裏面的人壓根不知道，外面站着的，是西裝革履的杜笙。
沒一會兒，女人把手伸出來。
杜笙一皺眉，迅速把門踹開，裏面的女人被門板撞得往後倒，後腦勺磕在地上，摔得非常慘烈。
杜笙走進去，關上門，裏面的酸腐味讓他下意識掩鼻蹙眉。
他看着地上躺着女人，她的臉相比幾個月前，更恐怖，完全可以用鬼魅來形容，這樣的臉，回娛樂圈是不可能了。
柳明月看見是杜笙，吓得連忙往後縮：“你……杜笙，你要幹什麽？”
杜笙走過去，在她跟前停下，從兜裏套出手帕，掩着鼻子，微微蹙眉。
“柳小姐，殺人償命的道理，不懂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