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天大結局了嗎(三)
葉小姐和周秀才兩個人都呆了。
葉小姐更是“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大強你在做什麽?還不快起來!你是什麽身份,怎麽可以如此亵渎公子?!”
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貴客,怎麽可以被一個市井平民的毀容女子給亵渎了。
葉小姐說完,急急忙忙去看公子的臉色。
公子必然大怒,剛才只是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可她什麽也沒在公子臉上看到,找不到絲毫愠怒。
公子清俊如天人的臉龐上一派平和,視線慢條斯理地垂下,毫不避諱地落在了懷裏葉軟色的身軀上,有如實質,察覺不出情緒。
甚至隐隐約約透着一種等候已久的理所當然之感。
不對的。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如此親密的舉動。
公子如此的端方君子,應該連看都不能看一眼的,立刻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推出懷裏,斥責她逾越。
但……公子什麽都沒有做。
他靠在椅背上,任憑少女近前,推開他擋路的手臂,只是視線随着她而移動。
就仿佛在等着她自投羅網一樣?!
公子唇邊笑意淺淡,垂眉,捏着杯子的右手放下了小圓杯,手臂禁锢住了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阻斷了她的退路,将她進一步摟向自己,消除了兩人之間最後一點虛虛的距離。
這麽近的距離,少女的臉只能倚在公子的頸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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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姐震驚得無以複加,“公,公子,你……”
不,不對啊……
顧宴清偏着頭,垂目看着安靜坐在他腿上的少女,緩言慢語,卻透着說不出的寒意。
“陛下這是做什麽?臣怎麽擔當得起。”
溫玉束冠的白衣公子,眉間清冷疏離地看着在鑽進他懷裏,身段玲珑嬌媚的女孩兒。
看起來像是萬千妖嬈的女妖精,使出渾身解數,卻勾引不了不染欲念的清冷仙人。
腰上熟悉的溫度和力度,讓軟色身體的某些記憶被重新喚醒,她本能地在顧宴清懷裏打了個通心的冷顫。
公子說着擔當不起,可橫在軟色腰間的手臂卻沒有絲毫要挪開的意思。
軟色感受到她的發旋被他親了親,頭頂傳來他輕輕的嘆息,“真是個小可憐。”
軟色卻害怕更甚了,望着顧宴清的眼睛波光淩淩,本能地出言讨好,“兄,兄長,軟軟好想你……”
少女的身體鑲嵌在年輕男人寬闊的懷抱裏,越發顯得兩者體格差距巨大。
顧宴清聽了,卻只是勾唇冷笑。
“是嗎?那真是有勞陛下了。”
葉小姐和周秀才都沒有聽清楚顧宴清叫軟色什麽。
因為沒人往那兩個字上面想。
周秀才的震驚程度一點都不比葉小姐來的少。
“葉姑娘,你,你在做什麽……”
顧宴清低着頭,指尖從懷裏挑起軟色的下颚,那雙剔透的眸子俯視着軟色,“陛下,這位公子等着跟你成親呢。”
用着全天下最尊貴的敬語,做着全天下最不敬的事情。
軟色那雙平日裏熠熠生輝的眼睛,此時溢滿了楚楚可憐和無助。
她立刻轉頭看着周秀才,“不行。我不能嫁給你。”
說完後,她連忙仰視着顧宴清,乖巧得如同尾巴捏在人家手裏的小貓咪,“兄長,這樣可以了嗎?”
公子似乎并不滿意,為難地唔了一聲。
“陛下何必問臣呢?陛下貴為天下之主,臣只是陛下的臣子而已。”
那這就是不滿意的意思。
軟色立刻又扭頭,“我不喜歡你,你連兄長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葉小姐見軟色說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公子。
這回他們終于聽清楚公子說的“陛下”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了。
葉小姐和周秀才雙雙瞳孔地震。
什麽意思……不能理解。
公子為什麽叫一名少女陛下,而且自稱臣?
龍椅上的小皇帝明明是先帝的嫡皇子出身啊……
公子擡起軟色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軟色顫着睫毛閉上了眼睛,公子的唇離開她才又睜開,流轉的美目滿是驚慌,無措地看着他。
“陛下今日可真乖,知道臣找了你多久嗎?”
葉軟色連打顫都不敢了,安靜地承受顧宴清的親吻,讨好地看着顧宴清,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兄長,我以後都會乖乖的。”
“是嗎?”顧宴清換了一只手環上葉軟色的腰肢,似乎并沒有在意軟色的答非所問,溫熱的右手輕輕撫摸着軟色凝若羊脂玉的臉蛋,直至撫上了她的傷疤。
“傷疤是誰幫你弄的?嗯?”
桌子下的小白狗瑟瑟發抖地用肉墊捂住了眼睛。
軟色自然不會把系統供出來,“我自己……”
顧宴清撫摸着軟色的長發,“政務不好好處理,邪門歪道倒是一學就會。”
軟色只能任憑顧宴清慢慢撕掉了她的假傷疤,以及臉上別處的僞裝。
這些材料被顧宴清丢進了滾開的茶水中,立刻萎縮成了一團。
葉軟色真正的容顏此時才露出。
周秀才眼中滿是驚豔。
但他迅速地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說??如果小葉姑娘真的是傀儡小皇帝,那讓皇帝都會受制于人的人,這個人會是誰?
周秀才雙腿發軟,幾乎從座椅上跌下來。
攝政王!
葉小姐也在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
“撲通”兩聲,周秀才和葉小姐雙雙匍匐跪地,在地上噤若寒蟬,頭也不敢擡。
來的根本不是什麽顧氏的庶枝公子,來的人分明是攝政王本人!
未來的天下之主!
葉小姐滿目含淚。
她終于明白為何公子獨獨留下了她的請柬了。
她竟天真地以為是她入了公子的眼……!
茶屋裏四個人,兩個跪地,一個縮在公子腿上,誰也沒比誰更有骨氣些。
整間茶室裏唯一端坐着的顧宴清,聽着二人跪地,連眼皮都沒擡,一眼也沒掃過他們身上。
“陛下嬌貴異常,往日身邊伺候的人沒下過百。為了離開臣的身邊,陛下卻寧可放下萬金之軀,藏于偏僻小鎮的市井,做伺候人的卑賤雜役,任人欺淩……”
顧宴清捏住了軟色頭上廉價的玉簪,輕輕一拉,玉簪掉在地上,碎成許多塊。
軟色一頭如瀑的墨發在顧宴清的手臂上松松散開。
葉小姐一頭重重磕在了地上。
她完了……
攝政王不會放過她的……通達如攝政王一定知道她對葉姑娘抱着什麽樣的心思……
她怎知裁縫鋪毀容的葉姑娘是龍椅上的那位!
她怎知是陛下自己貼了傷疤,自己選擇跑來這裏生活的!
周秀才比葉小姐更害怕。
天哪他剛才幹了什麽……
當着攝政王殿下的面向陛下求親了……!
顧宴清五根手指深深沒入軟色的發絲之中,掌心托着她的後腦勺,吻上了軟色柔軟的唇角,低沉悅耳的嗓音近在咫尺,如情人間的床畔低語,卻冷得沒有溫度。
“臣很傷心呢,陛下。”
顧宴清溫柔無比地一寸一寸輕吻着軟色的唇。
軟色不敢躲也不敢反抗,只能任憑顧宴清施為。他在她唇上輕輕一舔,軟色根本不敢拒絕他,唇瓣随之打開。
“陛下怎麽敢在我們的大婚之夜假死給我看呢?是料定我拿你沒辦法嗎?
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誰給你的膽子這麽一而再再二三地欺騙我愚弄我?”
“兄長,求求你,軟軟錯了,軟軟再也不敢了……”
軟色美眸如小動物般無辜可憐地望着他,聲音細細弱弱,讓人一聽就心頭發軟。
但不包括顧宴清。
整整一年,三百多個日日夜夜,他不曾安眠過哪怕一日。
怕她被人擄去了,在他夠不到的地方受人欺淩,怕她真的已經不在世上了。
怕這怕那,怕得心口發疼。
就算能夢到她,也是夢到她受苦向他求助的樣子,可他找不到她,每每只能從夢中驚醒,徹夜難眠。
顧宴清起身,把懷裏的少女輕輕放在了桌子上,修長的雙手依舊牢牢把着軟色的腰肢。
即便如此,他的唇也未曾離開軟色須臾片刻。
“軟軟要如何才肯乖乖留在我身邊呢?懷上我的孩子為止嗎?”
公子聲色溫柔,語調平和,說出的話卻讓葉軟色不寒而栗。
他的掌心輕輕按在軟色柔軟的腹部,問道,“這裏,如果有個孩子,軟軟是不是就不會想着離開我了?
你我之間,非要走到如此境地嗎?”
周秀才和葉小姐顫抖地跪在地上,什麽也看不見,不敢看,只聽到當今天子嗚嗚咽咽的輕輕抽泣着喊着“勾月哥哥我錯了”……
柔弱的龍珠子,怎麽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的對手呢。
顧宴清揮了揮手。
兩個黑衣人無聲地出現了葉周二人身後,捂着他們的嘴将他們瞬間帶離了這間茶室。
其中一個黑衣人還順手撈走了小奶狗。
茶室內所有帷幕都瞬間落下,成為外界視線所不可窺視之處。
現在,是谪仙要索小妖的命。
茶館外已經被重重包圍。
數十名宮廷女官恭候多時,瞬間将系統團團圍住。它被置于精軟小墊上,各式點心紛至沓來。
面容嬌美的宮娥們松了一口氣,“狗主子,您可算回來了。”
系統小胖狗憤恨地看着二樓。
它也沒想到才不過短短一年就要回宮了!
都不到一年!!
茶館周圍圍了整整一圈的裝甲軍士,周圍的建築上也都布置了□□手。
唐記裁縫鋪老板娘在人群中嗑着瓜子,“這啥熱鬧呀,咋這麽大陣仗呢……”
她左看看右看看,“得叫大強也來看熱鬧啊……”
不用叫了,你的大強已經折進去了。
這輩子怕是出不來了。
一名梳着少婦發髻的貴族女子在外圍推推搡搡,淚流滿面,“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殿下他怎麽可以……我才是……葉軟色憑什麽……”
系統小奶狗一看,都快瘋了。
這不是本文女主葉初嗎?男主居然把女主嫁給了別人?!
它的男女主感情線徹底崩了!
茶室內,安靜無聲,只有唇瓣相吮的聲音。
年輕男子的身量幾乎将少女整個人罩住。
“害怕了嗎軟軟?”軟色在顧宴清的懷中抖若鹌鹑,拼命想逃離,他的手牢牢托着她的後腦勺,讓她避無可避,薄唇一寸一寸地親過她的臉頰,直至落于耳珠。
軟色哪敢說害怕。
“不,不害怕……勾月哥哥不會欺負軟軟的……”
公子輕笑,如弦撥得她心頭發顫,“呵,難說呢葉軟色。”
他叫她全名。
公子虔誠地親吻着軟色的耳珠,唇瓣摩挲着她的肌膚,壓抑的聲音伴着溫熱的吐息鑽進她的耳朵心,“我身上的每一分改變,都是你留下的痕跡,都是因為你,可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怎麽可以呢?
軟軟,世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軟色推拒着公子的手,被他從肩膀上拿了下來,納入掌中,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臂被他逼着勾着他的脖子。
軟色被他親得眼尾緋紅,美目淚水漣漣,一身烏發散落肩後,紗裙肩帶落下,虛虛地挂在手臂上,如旖旎的美景盛放在顧宴清懷中,她哭着求他,滑落的顆顆淚珠沒入鬓邊。
“勾月哥哥,求求你放過軟軟好不好?是軟軟配不上你……”
顧宴清一寸一寸吮盡軟色的淚珠,軟色哭得他心跳如鼓,眼尾發熱,壓着嗓音磨着軟色的耳朵。
“我身邊所有人都反對,他們都阻止我。
我以前也想過的,你若高興,我就放你自由。
但現在?你做夢。
葉軟色,你先招惹我的。你招惹了我,又想離開我……”
公子眉心的赤色朱砂痣襯托得他恍若慈悲聖子,他将軟色抱起,在她耳邊含笑着咬牙切齒,如神明墜世,再無天光。
“除非我死。”
軟色在顧宴清懷裏盡染他身上沉淡如竹的淡香,香肩半露,衣衫淩亂,凝若牛奶的肌膚若隐若現,額前發絲淩亂帶汗。
顧宴清卻依舊衣衫整齊,只是他眸中的欲色掙紮遠勝軟色。
他咬住了軟色的耳珠。
軟色抽泣着輕呼了一聲,手臂又沉又酥,一點力氣使不上,颀長如玉的脖頸不由自主地後仰,若不是被顧宴清抱着,她整個人都要掉下去了,“唔……”
顧宴清抱起軟色走入簾幕之後。
“三年前,你不該招惹我的。”
“勾月哥哥,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