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小敏不由皺眉一笑道:“您老人家是怎麽了嘛,人家是有話給您說呢!”
哈古弦哈哈一笑,遂由蒲團之上站了起來,用一雙大袖子往身上拂着,一面随口道:
“要闖江湖去是不是?”
小敏不由臉色一紅,驚道:“咦?……您老人家怎麽知道了”
哈古弦喃喃一笑道:“我怎麽不知道?你的事還能瞞過爸爸的眼麽?”
說着又嘆了一聲道:“這是你的心意,爸爸也不便來管你,不過孩子,你已經決定了麽?”
哈小敏點了一下頭道:“我已經決定了。”
哈古弦皺了一下眉道:“到什麽地方去?”
小敏臉紅了一下,慢慢道:“到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到處走走吧!”
琴魔哈古弦點了點頭,微笑道:“四海為家是不是?”
小敏不知父親是在挖苦自己,聞言還點了點頭,哈古弦又笑道:“住在哪裏?吃呢?”
哈小敏不由一怔,這一點,她還真沒想到,當時怔了一下,也尴尬地笑了笑道:
“那……那還不容易……”
哈古弦連連點頭道:“容易!容易!好好!你是現在就走麽?”
哈小敏搖了搖頭道:“現在不走,我想明天走!”
琴魔哈古弦仰天想了想,那張紅光捏亮的臉上,并沒有帶出一些不愉之色,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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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麽?”
小敏頓了一下,又顯得很不安,道:“不是……還有……”
哈古弦追問道:“還有什麽事,你說吧!我一定答應你!”
小敏紅着臉道:“那位龍勻甫,爸爸預備怎麽處置他呢?”
琴魔哈古弦心中微微一動,遂道:“等他傷完全好了以後,再看着辦吧!”
小敏突然杏目一睜,英氣勃勃道:“白如雲做事也太荒唐了,把人家傷了,還把那位伍镖頭關起來了……哼!”
哈古弦心中不由一動,暗想:“她怎麽變了?”
從前列白如雲一口一個小雲哥的,現在居然直呼起對方名字來了,而且言詞之間,頗有憤憤不平之意,哈古弦有意一笑道:“這是人家的事,我們管不着。”
不想小敏冷笑了一聲道:“我們為什麽管不着?”
哈古弦一翻眼皮道:“唷!你還想怎麽樣?還想插手管閑事呀?”
小敏定了定心,才徐徐道:“我決定去把那伍镖頭救出來。”
哈古弦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不是說笑話吧?”
哈小敏不想父親競如此輕視自己,頓時臉色通紅地辯道:“我才不說笑話呢!誰像您老人家,救人也救不徹底;光救小的,老的就不管了,那算什麽?”
琴魔哈古弦不由呵呵一陣大笑道:“好丫頭,你倒教訓起老子來了……真是膽大已極!”
哈小敏仗着父親平日寵愛,聞言知道父親不會真氣。
當時面現紅霞,又嘻又笑道:“當然咯!……您老人家自己說說看,明明知道那伍天麒被關在樓上,您為什麽不去救呢……還有……這龍勻甫既救回來了,往那房裏面一丢,您老就不管了,這些就算是救人了麽?”
哈古弦被女兒連連訴說着,非但不怒;卻反而嘻嘻笑着,一面抓耳搔腮,怪态百出。
最後往那又粗又短的腿上重重拍了一把道:“罵得好!罵得好!”
說着他又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小敏不由又氣又笑地看着這個老爸爸。
哈古弦卻伸出手,在女兒臉上擰了一下,一面笑道:“誰叫我有這麽一個好女兒呢?我要是把這些事都做完了,我女兒不是漢事做了麽?”
說着又自放聲笑了起來。
哈小敏一面摸着臉,羞怯地白了父親一眼,嘻道:“您老人家說完沒有?也不怕笑裂了嘴巴……”
哈古弦這才收住了狂笑,一面搖頭微笑道:“好!好!算你厲害,算你厲害!可是姑娘!你認準了定能成功麽?”
哈小敏不假思索道:“大概沒有什麽問題……那兩個小鬼雖紮手,可是我還不怕他們!”
哈古弦冷笑了一聲道:“恐怕不止北星南水兩人吧?”
哈小敏不由一驚,道:“小雲哥!啊!不是,白如雲不是已經出去了麽?”
她平日叫小雲哥叫慣了,所以又馬上改過來,臉色也跟着改了!
哈古弦倒不去注意她這些,聞言後冷冷地看着她道:“要是白如雲,倒也不去說他了……”
小敏怔怔地看着父親道:“那……那還有誰呢?”
琴魔哈古弦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那墨狐子秦貍又回來了?”
哈小敏不由吃了一驚,當時張大了嘴道:“什麽,怪老道回來了?”
琴魔哈古弦背負着雙手,走了幾步,冷笑了一聲道:“丫頭!你自信你這身本事,能對付得了麽?”
哈小敏果然是半天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哈小敏笑了笑道:“爸爸您別急,我有辦法了!”
哈古弦轉過身來,哈小敏眨了一下美麗的眸子道;“怪老道,平日對我最好,就算他看見我,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何況這件事,本來是他徒弟不對,我就給他講理!”
琴魔哈古弦點了點頭道:“要說怪老道喜歡你,那倒也不假;不過他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白如雲交待下來的事,他還敢不聽麽?我看他也是無能為力!”
哈小敏不由又皺起眉頭來了,心中暗想:“這倒是真的,墨狐子秦貍雖是小雲哥的師父,可是小雲哥的話,他卻是不敢別扭,這可怎麽辦呢?”
最後她又把目光注定在哈古弦臉上,微微一笑道:“我又有辦法了,不過您老人家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哈古弦怔道,“你說說看!”
小敏一笑道:“我的辦法是,您老人家也和我一起去,怪老道出來了,您老人家就去對付他一時,我趁機下手,您看這辦法好不好?”
哈古弦雙手連搖幹笑道:“這呀,一點也不好!”
哈小敏不由嘲着小嘴道:“這麽說,您老人家是怕怪老道了?”
琴魔哈古弦嘻嘻一笑道:“你不要用激将法……我反正是不去!”
哈小敏不由拉着父親一手,又搖又笑道:“爸爸去嘛……去嘛……保險沒有什麽事!”
哈古弦連連搖頭,張大了嘴道:“保險沒有事?我和怪老道一向是貌合神離;你不是不知道,上一次白如雲請客,你沒見我們兩個已經暗中鬥上了?好家夥,這一次要是找上門去,那還得了?不去……不能去!”
哈小敏又磨了半天,哈古弦只是搖頭,最後哈小敏不由氣得往前一站道:“那我就一個人去,再不然叫花姑陪我去。”
哈古強大聲道:“誰?花姑?你叫她去送死呀!”
哈小敏冷笑一聲,道:“人家才不怕死呢!”
哈古弦不由臉一紅,嘿嘿一笑道;“好丫頭,你這是罵我怕死。”
他忽然拍了一下手道:“也罷!我就跟你去一趟……就是死了,為了女兒也認命了:“哈小敏先是一喜,可是聽到後來,不由頓時又楞住了,她走上前,緊緊地抓着父親一手道:“爸爸,怪老道真的就這麽厲害麽?”
琴魔哈古弦微微一笑道:“他徒弟的本事你都見了;師父還用多說!”
小敏不由低下了頭,吶吶道:“那……那……爸爸還是不要去了……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哈古弦笑着拍着小敏,安慰道:“孩于不要失望……你幾曾看過爸爸怕過人來?爸爸既然說了去,山也擋不住,等會兒,等天黑了我們就去!”
哈小敏此時偷看父親臉色,雖然微笑着,可是那兩團雪球也似的眉毛,卻微微蹙着,像是仍然懸着一腔憂心。
她想到父親一身絕頂武功,自己也只不過得到了十之一二,平日就沒見他發過愁,由此可知,父親心中果然把那墨狐子秦貍視為一個大大的勁敵了。
當時雖被父親安慰着,心中也不無猶豫,琴魔哈古弦見狀,不由又連聲笑道:“沒關系,沒關系!我父女給他來一個措手不及,就算那怪老道能及時趕到,恐怕也無濟于事了!”
小敏被父親這麽勸着,才算寬心大放。父女二人又談了些應該小心之處,這才定好時間,小敏轉身回房中走去!
她回到了房中,把自己一向未曾用過的寶劍,由牆頭上摘了下來。
當她雙手模到那冰涼的劍鞘之時,她心中卻不無感慨地想道:“莫非我還要殺人麽?……”
忽然她呆呆地挨了搖頭道:“不!我不能殺人……南水北星雖然專們和我鬥氣,可是他們是好人。”
最後她仍然把它背系在了後背,心想我只是帶去吓唬吓唬他們,這兩小鬼也太目中無人了。除了白如雲以外,可以說他們是誰也看不起,今天晚上,有機會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她又從衣袋中找出了一個人皮面具。這面具還是半年以前,自己向白如雲要的,今夜正好取出來應用一下,想着就把這面具戴上了,再對着鏡子照一照,果然連自己也認不出來了。
好容易等到了晚上,月亮出了老高,哈古弦還沒來,哈小敏已迫不及待,披挂齊全走到了父親房中,卻見哈古弦仍在窗前,就燈看書呢!
而且寬衣便履像似沒有一點事似的,哈小敏不由皺着眉道:“爸爸!時候到了,您老人家怎麽一點準備也沒有?還不換衣服了”
哈古弦放下書本,笑道:“還要準備什麽?……這樣還不行麽?”
哈小敏上下看了父親半天,道:“您老就穿這一身?”
哈古弦在窗前滴溜溜轉一轉,嘻嘻笑道:“就憑這一身,今夜要和那墨狐子秦貍作一番周旋,姑娘你說使得麽?”
哈小敏不由一笑道:“您老人家還有什麽不行的?不過……還是小心點好!”
哈古弦嘿嘿一笑道,“不用!不用!怪老道自诩高人,今夜我老頭子要煞一煞他的威風!”
也是這句話,提醒了他自己,墨狐子泰貍一生傳奇事跡很多,簡直把他說成了神仙一般,琴魔哈古弦雖同他比鄰而居,可是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二老雖時常見面,卻是很少說話,而且是一說話就吵架!
今夜,琴魔哈古弦實在不忍叫女兒失望,所以只好大膽地冒一次險,順便也想會一會墨狐子秦貍,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超群本領!
他心中雖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對方敵手,可是至不敵時逃走,也是不難,因此他才答應了。
別看他外表鎮靜,其實他內心比誰都急!只是他卻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使顯出而已。
哈小敏拉住父親的手道:“爸爸,我們怎樣去?”
琴魔哈古弦笑笑道:“自然是坐船去了……”
他說着話,推開窗戶,看了一看天色,點了點頭道:“好了!我們走吧!”
這老人說着話,只把一雙大袖向上挽了挽,仍然是松襟便履。
哈小敏情知父親一向對敵,就從來沒有換過什麽緊身衣服,也從來沒有帶過兵刃,見狀雖覺父親太大膽了一點,可也不十分驚異。
哈古弦已快走出們口,忽然笑了笑道:“小敏,你去把爸爸那支洞簫拿來,等會兒你劃船,我吹簫,如此良夜,我父女放舟河上,真是好一番消受也!”
哈小敏聞言心中一動,她心中奇怪,父親一向是不吹簫的,平素只是彈琴,記得有一次自己問爸爸,那支翠策爸爸既不吹,要來何用?爸爸曾回答自己說,那是他的兵刃。
今日看來,父親雖說是吹簫行樂,實則定是以此來對付那墨狐子秦貍了。
想着不由怔了一怔,口中低道:“是牆上那支翠簫麽?”
哈古弦點頭笑道:“是的!”
小敏這才奔回房中,由牆上摘下了一個長形的紫魚皮套管,由其中抽出了這支十八孔的洞簫,只覺入手冰涼,其寒刺骨,而且入手頗重。
映着月光,閃閃生輝,哈小敏心知父親這支簫,定是一件稀罕之物。
當時跑出,把簫遞給了父親。
哈古弦接翠簫在手,目開一線,兩只手在簫身上一陣撫摸,不由長嘆了一聲,道:“孩子!你不要小瞧了這支簫,爸爸曾仗以成名武林垂六十年之久。”
他望了天上明月一眼,猶不曾忘記,三十年前,退出武林之最後湘江一戰,以此小小一管翠簫擊斃名噪大江南北的“九連環”和多指雙尼。至今回思起來,猶是不寒而栗!
這時小敏已遠遠把小舟行向溪尾,尖聲叫道:“爸爸快來吧!”
哈古弦就空一晃這枝洞策,發出一陣噓噓之聲,随之往頸後一插,身形向下一蹲,口中叱了聲道:“爸爸來啦!”
跟着那粗短的小腿,往上微微一彈,整個人身,就似同是一只海鳥也似的只是一起一落,已輕飄飄地落在了小船之首。
那小船竟是連動也沒動一下,哈小敏在船尾放下了繩子,’回頭方想再叫一聲,不想一擡頭,父親竟已立在了船身,不由笑道:“好使的輕功!”
哈古弦哈哈一笑道:“這個好麽?你再看這個!”’這老頭兒想是一時象興大起,他口中說着話,也不見雙膝彎曲,只把一只大袖向下一揮,猛然把丹田之氣向上一提。
他整個的人身,借着大袖上這一揮之力,“噗嗤!”一陣疾風之聲,已拔起了兩丈多高。
這時小舟已行至溪中,哈古弦起在空中的人,猛然向下一折,成了頭下腳上之勢,直向船上倒栽了下來,哈小敏不由張大了嘴,驚叫了聲:“小心!”
可是再看父親,那倒栽下的身子向下一沖,只聽到船板上輕輕的“奪!”的一聲。
哈古弦竟借着小小一支翠簫,輕點在船面之上,整個人依然倒立着筆也似直。
他那飄拂在空中的長須,被風吹得飄向了一邊,再加上肥大的衣衫,乍看起來,就如同是畫中仙人也似的,哈小敏不由拍手笑道:“爸爸好本事!”
哈古弦突然往回一抽右手翠簫,一扭腰軀,四平八穩地落在了船首,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敏不由一面搖槳,一面撤嬌道:“我不管,這一手您老人家得教我!”
哈古弦微笑道:“你別小看這一手,要是沒有二十年以上練氣功夫,想也別去想!”
小敏還是不依道:“我不管嘛……人家要學嘛!”
琴魔哈古弦嘆道:“你這孩子!爸爸這一身功夫,要是不教給你,難道還帶到棺材裏去不成?不過要等你把那套‘洗髓經’練成了再說!”
哈小敏心中這時只是羨慕着父親一身好功夫,聞言不由不服道:“那白如雲,人也不過才二十多歲,怎麽能練那麽一身好本事?我從小就跟您老人家練功夫,怎麽還比不過他呢?”
哈古弦一手撚着長髯,聞言點了點頭道:“我不是曾給你說過麽?你小雲哥,是人中之傑,天賦質票,都是高人數等,這種人,在茫茫人群之中,是千萬人中難覓其一,自然又當別論了!”
他說着,又嘆了一聲道:“還有你龍大哥,論骨格質禀,都不差白如雲分毫,只是差在一個‘沉’字……唉!這真是武林之中無獨有偶的奇材。”
哈小敏不由傷感道:“這麽說,我是一塊不成材的料了?”
哈古弦不由呵呵一笑道:“你不要自責過甚,以你禀賦智力,在女孩之中,确也是難覓的佳材了……只要好好加以造就,來日定可光大武林!只是……”
哈古弦不由長嘆了一聲,看了女兒一眼,十分傷感地道:“只是你自小被你娘寵壞了……不忍心叫你吃一點苫,要是依着我,四歲那一年,就想教你站八式,可是你娘說這麽一點孩子要是練死了呢?”
他說着聲音變得小多了,又搖了搖頭道:“後來你娘走了……我好幾年心裏不好受,也沒十分督促你,直到你十歲那年,我才算真正下工夫教你。所以你真正學功夫,還不到十年,能有今天這種成就,已經是大大令我滿意了……只要你能照此勤練下去,想到白如雲和龍勻甫今日這種成就,并不是沒有希望,只是看你用不用功了!”
小敏見父親一提到母親,總是傷心不已,像是有無限感慨,當時忙打岔道:“爸爸!你不是要吹簫給我聽麽?怎麽也不吹了?”
哈古弦連連點頭道:“好吧!我就吹來!”
說着自頸後抽出了那支翠簫,一時湊口,凝神屏氣地吹了起來。
琴魔哈古弦,把這支翠簫湊近口去,細細吹奏着,立刻水面上蕩起了一陳極為細柔的簫聲,一時如天樂飄臨;婉轉如新莺出谷,在曲折的小溪上往返回繞,極盡柔懷。哈小敏頓時感覺心意清爽,神智清朗,幾疑身在夢中,不由拍手贊起好來。
哈古弦一直吹了約盞茶時間,才把這支翠簫往頸後一插,嘆息道:“這一曲玉閣樓臺,我已二十年沒有吹了……想當年和你母親泛舟溪面,吹奏這一曲時,情節竟是和今夜極相仿佛……”
哈古弦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又看了看對面坐着的小敏,不由搖頭嘆息了一聲。
接着,他繼續道:“而今二十年匆匆歲月,為父我已滿頭華發,呈現老态,你母親卻是一去不歸……每思及此,怎不令人引為恨事?”
這平日豪氣縱橫的哈老怪,于思念往事的一刻,也不禁陡有傷懷,連連嘆息不已。
哈小敏知道父親無意的一曲《玉閣樓臺》,竟自勾起了無限傷感,不由笑道:“您老人家也不要再難受了……悲歡離合,原是人生難免之事,并不是爸爸一人……不過……”
她說着也不禁有些傷感了,想到母親,總認為她太狠心了——心中也不禁有些酸酸的!
琴魔哈古弦不由苦笑了一下道:“你娘心眼是太窄了一點!其實夫妻反目,本是人間常事……又何必如此認真?竟至十數年來不屑顧我……哼!”
說着他由鼻中哼了一聲,面帶冷笑地道:“就是不顧我們夫妻之情,也要顧顧母女之愛呀!她就真忍心連你這女兒都不要了麽?”
說着那雙眸子灼灼生光,像有無限怨恨似的,哈小敏不由心中一陣難受;但她惟恐使父親更加傷心,尚自勉強裝着淺笑道:“也許她老人家,這些年以來一直遇着難以脫身的事情也不一定……女兒此次下山,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她老人家,然後再回來和爸爸團聚,爸爸!你說這樣做好不好?”
琴魔哈古弦不由苦笑了笑,他知道女兒這番心思,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當時笑着搖了搖頭道:“傻孩子!你娘是不會回來的了……不過你這番孝心,誠然可感,也說不定能辦到……”
說着他忽口中“啊!”了一聲,忙問小敏道:“你看那‘桑詢坎’已過了,快些轉過去吧……我們只顧得說話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