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章節
的一聲,不錯,果然有人倒下去了,只是不是譚嘯,而是常明。
西北虎就像個死豬似地倒在了地上,口中狂吐着白沫,他喝下了份量極重的迷藥,這藥是下在譚嘯酒中的,但很不幸,卻教他自己喝下去了。
西風目睹此狀,不禁吓得雙目一凸。譚嘯右手劍尖,仍然在他頸下一分多深的皮肉中抖動着,他吓得牙關格格地抖戰着,讷讷道:“啊……小兄弟!你不可……不可殺我!”
譚嘯哈哈一笑,冷冷說道:“西風,我何處錯待了你?你這麽狠心害我?”
西風咽了一口氣,面色鐵青道:“兄弟!你……你不要誤會……”
譚嘯劍尖又前挺了一分。西風不禁啞着嗓子叫了一聲,抖得更厲害了,翹着下巴,幾根黃胡子上都讓血沾滿了。
“老弟!你不能殺我,我求求你!”
“我絕不殺你!”
譚嘯冷笑着說。西風翻了一下死魚似的眼睛:
“那麽,請……問……你要如何呢?”
“你自己說的,你還用問我麽?”
西風打了一個冷戰,又咽了一下口水道:“我說的?沒有啊!”
“哈!老兄,你太健忘了!”
這憤怒的青年,說完了這句話,再沒有什麽好猶豫了,持劍的手腕倏地向後一收,白光一轉,西風只覺兩鬓一冷,桌面上赫然落下了一雙人耳。他不禁吓得“喲”一聲,啞聲道:“兄弟!你饒……”
譚嘯左手一松他脈門,西風倏地向後一轉,就在這時,他發出了更大的一聲慘嗥,一只血淋淋的左臂,整個地斷落在地。他的身體也随着倒了下去,頓時人事不省,昏了過去。
譚嘯望着地上的兩個人,怔了一怔,想不到事情如此順利。他走到西北虎身前,短劍輕翻,如法炮制,削下了他的雙耳,只是沒有再斬他的手臂。就如此,地上已流滿了鮮血。
他咬了一下牙,心中想道:“這是他們的報應,我已是手下留情了!”
然後他把短劍收回鞘中,重新系在了頸前,上前把窗子關上,拉上了簾子,正想舉步而出,忽又覺得有些不忍。
他走到西風身前,用“點穴止血”的指法,點了他的傷臂,頓時止住了流血。看了看二人這種慘象,他不禁有些恻然,可是他決心要這麽處治他們,毅然狠心撇下他們走了出去。
他把整個的仇恨,傾注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而這個人,馬上就要和他對面了。
白雀翁朱蠶養傷的那間房子,他是輕車熟路,不消幾轉,已來到那間房中。
室內置着一張長案,幾張太師椅。譚嘯冷笑一聲,慢慢把桌子推開,果然,他發現白石地上有一個四方形的石門。如不仔細看,絕難看出,這證明地下果然有一間地下室。
譚嘯冷笑了一聲,轉身把門窗關上,他的心緊張地跳着,雙手有點發抖;可是他仍然輕快而有力地把地下室的門弄開了。
眼前是十數級石階,微弱的燈光由裏面射上來,當他用最大的決心和勇氣,走下三四級石階時,地下室內傳出了白雀翁的粗嗓門:
“誰?”
“我!”
“你……是誰?”
“現在你已經看見了!”
随着這句話之後,譚嘯整個身子,已經完全下去了。
陰冷的地下室內,點着一盞黯淡的燈,一張靠着牆的單人床,床上此刻擁坐着那個驚吓、憤怒的白雀翁朱蠶。他張大了那雙三角眼,蒼白的面頰顫動了一下,突地雙手在床沿上一按,整個人竄了起來。
這老兒雖是在重傷之下,身手仍然了得,他身子就像一只靈猴一般,白影一閃,已落在了譚嘯身前,雙掌一錯,用“十字手”,直向譚嘯小腹上插去。
這一手,倒真是出乎譚嘯意料之外,因為他想不到,朱蠶在體傷未愈之下,竟然敢向自己動手。當時顧不得多說,身形向左一閃,避開了朱蠶雙掌。這老兒慘笑了一聲,倏地縱身直向石階上遁去,譚嘯冷笑了一聲道:“朱蠶,你還想跑麽?”
随着這句話,他整個的身子,就如同是一陣風似地閃到了洞口石階處,不偏不倚,正阻在了朱蠶身前。他這種快疾的動作,令朱蠶大吃了一驚。殊不知譚嘯這種步法,正是新近由天山學來的怪異步子。緊接着,他又用了一式怪招,雙手向外一翻!
這一翻之下,朱蠶的“氣海”、“桑門”兩處大穴立即在他指力的勁道之內。這種怪異的招式,逼得白雀翁向後緊退了五六步。
他那老臉上一陣發青,由于方才起勢過猛,已使他身形厲害地晃動了一下,冷汗由雙眉沁出。
他怪笑了一聲,神色極為難看地道:“小子!你來得好,我正要找你!”
譚嘯身形紋絲不動,他把整個的背部靠着洞口,以防朱蠶脫逃;然後笑了笑,說道:
“朱蠶,你的苦心完全白費了!”
朱蠶單手扶了一下牆,面色灰白,毫無血色地獰笑了一聲:
“小子,你說什麽?”
譚嘯哼了一聲,瞳子裏閃着異光道:“你的心腹西風和常明,已被我乖乖地制服了!
現在輪到你了!”
白雀翁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齒,冷笑道:“你想趁我于危麽?”
譚嘯狂笑了一聲道:“矮鬼,你休想再逞詭計!今日此刻,就是你壽終正寝之時!”
他進逼了一步,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你必須死!”
朱蠶狂笑了一聲,他那矮小的身子,在他霍然舉起雙手之時,似乎暴長了許多,捷似飛猿似的,已竄到了譚嘯頭頂上。
他并不是想傷譚嘯,而是存着脫逃之心,他知道目前自己絕沒有力量來對付他!
可是他又失敗了。
這年輕人顯然并不緊張地擡了一下手,那勢捷如飛的朱蠶,又再次落了下來。
白雀翁已看出來,這青年似乎身負一種過去未曾見過的怪異功夫,他怔了一下,面上變色道:“你……”
他口中這麽說着,二次一咬銳齒,雙掌上用足了勁力,用“小天星”的內力,劈空打出,當空發出了“啪”的一聲。一時之間砂石飛濺,可是并沒有傷着譚嘯,而朱蠶卻由于用力太猛,身子後退了好幾步,前胸劇烈地起伏着,冷汗涔涔而下。
譚嘯臉上帶着一層薄怒和無情的微笑,朱蠶認為自己眼花了,因為他根本沒看清譚嘯是如何躲過他方才那奮力一擊的。
他開始感到有些害怕了,身子顫抖了一下,似乎搖搖欲墜。第三次施出了他的救命絕招,整個身子向前一倒,雙手十指箕張,直向譚嘯兩肩抓去。
休小看了他這一式,這是他苦練了二十年的大鷹爪力,只要被他十指尖風所觸,譚嘯萬無活理。
可是,這年輕人仍然是輕輕地轉了一下身子,又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這一招。
朱蠶長嘯了一聲,奮最後餘力,突沉雙掌,用“大推山門”的內家功力,直向譚嘯兩肋擊去!譚嘯此刻所施展的,正是雪山老人所傳的奇門異功“黑鷹掌”,就在朱蠶這一式之後,譚嘯冷叱了一聲,把這套奇絕奧妙的功夫展了開來。
一時之間,但見石室之內人影憧憧,七八個照面之後,也就在譚嘯的身形第四次起落之時,朱蠶發出了一聲沙啞的笑聲道:“不要再打了!”
他忽然踉跄地退出了七八步之外,慘笑了一聲道:“小子!你說你想要怎麽樣吧?”
譚嘯哼道:“你還想跑麽?今日你是插翅難飛!”
朱蠶面色灰白,額角已沁出了冷汗,他一只手扶着床欄,獰笑了一聲,道:“你知道,我并非是怕你,我吃虧在內傷未愈!”
譚嘯退後一步,仍然嚴守梯口,冷笑道:“這和我在衣馬兔時沒有什麽分別!朱蠶,你應該想到眼前你的下場了!”
白雀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絕不願如此束手就縛,當時一雙三角眼轉動了一下道:
“譚嘯!你不可輕視我的三炁內力!”
他冷冷一笑道:“我可破出十年功夫,在現在的情形下,與你一拼死活,你很難逃得活命的,只是……”
他極難看地笑了笑,打量着譚嘯面上神色道:“只是,我不願如此做,因為那樣對我自己,是有很大損失的。”
譚嘯心知他這是緩兵之計,其實他由于內傷未愈,像三炁內功這種重手法,是萬難施展的。他已是強勢之末,卻仍不忘詭計弄人,想到此不由臉色一沉道:“朱蠶!你休再弄詭計!我可不怕你的三炁內功,你盡管施出來就是。”
朱蠶哈哈一笑,動了一下傷軀道:“譚嘯,你休逼我如此,須知人死不能重生,你一向是個很機靈的人,怎麽這問題卻想不通?”
譚嘯劍眉微蹙,心說這老兒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