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朱蠶為敵!”
譚嘯本想就勢撲上,把朱蠶就手除了,可因為這白衣人的突然出現,也不由驚怔了一下。但他立刻看出來人是誰了,當時大喜過望,抱了一下拳道:“袁兄來得正好,請助小弟一臂之力!”
白雀翁朱蠶這時面色一變,獰笑道:“朋友!你可要放明白一點,這事情不是你可妄自插手的……”
白衣人滿面戚容,悲憤地冷笑道:“朱蠶!我知道中原武林中有你一號;可是我們沙漠有沙漠的規矩,你既入了沙漠,我可容不得你撒野!”
白雀翁朱蠶本是極為狂傲的人物,可是這時面對着三個強敵,再加身上負傷,對方只要一聯手,自己萬無幸理。一時間,不禁有些心驚膽戰了。
他獰笑了一聲:“老夫與此二人有血海深仇……”
才說到此,白衣人厲叱了聲:“住口!”
朱蠶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敢這麽對自己說話,不由翻了一下三角眼,老臉一紅。那白衣人大聲叱道:“他二人既在我家居住,就是我袁菊辰的朋友。朱蠶!你來不報去不禀,簡直視寒舍如無人之境,你也太狂了!”
袁菊辰口中這麽說着,身形一晃,已飄至牆下。他冷笑了笑,右手摸着頸前那口短劍的把柄,向外一展,一聲脆響,閃出一口精光四射的短劍。劍光映着他的臉,一片陰冷,寒似秋霜。
他抖動了一下手中短劍,冷笑一聲:“來!來!來!白雀翁,在下綠玉軒主人不才,今夜要瞻仰瞻仰你這馳名中原的老前輩,看看你那日月雙輪上,到底有什麽傑出的能耐!”
他口中說着,那口薄如紙片的短劍,卻像一泓秋水似的,閃着彎彎曲曲的白光。
人們的目光,從那種光影裏,立刻體會到一陣冷森森的感覺。可以想知,這定是一口斬鐵削金的寶刃。
可是那劍光卻遠不如他眸子裏的光彩更可怕!
白雀翁朱蠶雖然身負兩處內傷,可是面對一個少年人的挑戰,他怎能退縮?
在勢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作了一個極難看的冷笑,用尖細的嗓音,慢吞吞地道:
“年輕人!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說我狂,我看你比我還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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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陰險地舒了一下眉毛:“告訴我,你和譚嘯是什麽交情?你犯得着為他賣命嗎?”
說着,他抖了一下日月雙輪,自嘲似地笑道:“我老頭子自出道以來,這雙輪子下可從來沒死過冤死鬼,小朋友,你可要想明白了!”
袁菊辰仰天一聲狂笑,這笑聲裏似含着哭的聲音。他此刻的情緒,正陷于極度哀傷的錯綜複雜的感情裏,他那倚為生命的愛情火焰熄滅了,人生在這種時刻,可說是毫無價值了。
白姍的死,也就等于他的死,他對一切都生出了偏激的看法!
不巧得很,這個不知趣的老人,卻在這時冒犯了他的禁地。
他那一腔克制已久、無從發洩的憤怒,一股腦地全送到朱蠶身上了。
他這種似哭一般的笑聲,把在場諸人都吓了一跳。朱蠶翻了一下三角眼,後退了一步,心想:這是怎麽回事?驚愕間,袁菊辰已收斂了長笑,劍交左手,對着譚嘯及依梨華冷然抱了一下拳:“對不起,二位請暫作壁上觀如何?小弟如是敗下陣來,二位再動手不遲!”
譚嘯心中雖不大願意他獨自涉險,可是卻也不好說什麽。再者,他私窺朱蠶二度負傷,內力已虧,袁菊辰定有非凡身手,白雀翁在他劍下,萬難讨得好處。忖此情景,不由後退一步,微微一笑:“這老兒手狠心辣,袁見要小心哩!”
依梨華卻縱身牆上,朗聲道:“袁兄,你盡管下手吧,他跑不了!”
朱蠶冷眼旁觀三人這種對話,好似早已把自己的性命操縱在手中一般,不禁勃然大怒,怪笑一聲:“來吧小子,爺爺成全你了!”
話未收口,白影一閃,袁菊辰已到了他跟前,掌中那二尺許、如同一條怪蛇似的短劍,向前一分,劍芒吞吐,直向朱蠶咽喉上點來。
白雀翁口中雖是狂傲,可是已知道袁菊辰非是易與之輩。俗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對方既敢這麽狂傲,定有其值得狂傲之處。再者由對方頸上所懸的那口短劍格式上,他忽然想起一口武林失蹤多年的寶劍,不由更是大大震驚了一下。
可是這時,他勢成騎虎,已是非打不可了。袁菊辰劍到,走中鋒,點咽喉,挂兩肩。
朱蠶身形向下一矮,獰笑聲裏,以左手輪子,試探着去拔他的來劍,右手輪子,斜着向外一穿一展,直往袁菊辰左肩頭劈劃過來!
袁菊辰不等他日月輪遞到,短劍如銀蛇吞吐,已自收回,随着他白衣一展,又到了朱蠶側邊。只見他雙手一合,用左手托住右手的劍柄,整個身子倏地向後一倒。掌中劍閃起一道白光,直向朱蠶心窩上倒紮了下去。
白雀翁朱蠶心中吃了一驚,這青年一出手已透着不凡。這種劍招,名為“醉裏挑燈”,乃是一招失傳已久的棘手劍術,想不到在此荒蕪的沙漠,竟會由這不速怪人手中施出,朱蠶怎能不大為驚心呢!
可是他掌下一雙日月輪,大江南北,也曾會過不少成名露臉的英雄好漢,并使他們一一折在雙輪之下,自己絕不信,今夜會敗在這個不知名的青年手上!
白雀翁心存自信,倒也不甚驚慌,他右足向側跨出一步,用“推窗望月”的式子,向外一送雙輪。
雙輪的出式,一前一後,直向對方雙臂上打去。這種打法,也足見高明,雙輪前後有別,內中含着極大的吞吐勁力。
袁菊辰如前一樣,不待劍式全出,身形半弓已複原态,白衣飄蕩中,又錯出四尺有餘,他冷笑了一聲,身形向下一矮。
這時,白雀翁卻飛快地襲了過來,日月雙輪上挾滿了勁風,用“翻天輪”的打法,一上一下,直取對方前心下腹,招式真是狠、快、準!
這時袁菊辰冷叱了一聲:“好!”
只見他身形暴長,也不知用的什麽身法,滴溜溜一陣疾轉,已到了朱蠶雙輪之間。
短劍如蛇,向外一展,“铮”的一聲,已壓在了朱蠶左手月輪的輪背上。
白雀翁心中一驚,霍地向外一抖腕子,想把對方短劍崩開。
可是他哪裏知道,袁菊辰動手過招,最厲害的就是一個“貼”字,不論人或劍,只要為他貼上,絕不易抽開。
此刻朱蠶想往外崩,可是難了。
袁菊辰一壓短劍,随着對方崩式,向外一揮,只聽見“啷當”一聲脆響!
朱蠶只覺得左手輪子一輕,尚不及看清手中兵刃是否有損,只見眼前白光一閃,對方短劍已迎面斬來!
白雀翁口中“啊”了一聲,奮力向外一旋,可是那短劍追着他的旋式,到底還是傷了他了。
劍光一吞一吐,“絲”的一聲,随着,袁菊辰向回一抽劍,騰身、落身,幾乎是一氣呵成。
朱蠶怒吼了一聲,蹒跚幾步,鮮血就由他左肋下流了出來。
他左手把日月輪向外一抛,倏地按在傷處,身形一弓,箭也似地上了牆頭,可是卻撲通一下又倒下了。依梨華向前一縱,手中綠玉杖摟頭就打!
袁菊辰倏地大喊道:“姑娘且慢!”
依梨華杖已舉起,不由突地停住,轉過身來,皺了一下眉頭,道:“為……什麽?”
袁菊辰寒着臉道:“他已受我劍傷,放他去吧!”
依梨華一怔道:“可是他和我有殺父之仇,與他有殺祖之仇,莫非就算了?”
譚嘯這時忽然長嘆了一聲:“華妹,讓他去吧,放過今日再圖來日好了,我們不可趁人之危!”
那伏在牆頭上的白雀翁朱蠶,此刻勉強站立起來,陰森森地笑道:“我白雀翁朱蠶一生闖南戰北,想不到今夜竟敗在你們幾個小輩手中。下手吧,姑娘!”
他猛然向着依梨華挺了一下腰。依梨華氣得舉了一下手,她緊緊咬着嘴唇,淚一點一點往下滴着,重重地跺了一下腳:“哥!我不饒他!”
白雀翁現着痛苦的冷笑。譚嘯縱身上牆,把依梨華拉了下來,揮手對白雀翁道:
“你還不走麽?放過今夜,我譚嘯再取你性命也不為遲。見了你那三個朋友,就說我譚嘯只要有三分氣在,大仇定要親手湔雪!”
白雀翁“嘿嘿”一陣低笑,這一剎那他臉色慘白,袁菊辰這一劍,雖沒有刺中要害,卻由最下方的一根肋條間穿了過去,鮮血滴流不已。他覺得身上陣陣發冷,如果半個時辰之內,不能親自調治,這條命也就別想要了。
到了這時,他可真有些怕了。
他一只手按着傷口,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