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總要讓情敵吃一次憋
第七章
走出星耀的大樓,顧一白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總算是搞定了。不過像她這麽年輕就在開始尋轉型,還真是難得。”
侯一波笑了笑,“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知道遲早都要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所以早點兒給自己準備後路。”像是想到什麽,侯一波又說道,“你以為她是真心實意地捧人呢?她自己在圈子裏都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現在又把那麽一個美人收到自己麾下,這分明就是怕別人占了先機,将來培養出來搶她的市場。”他頓了頓,又說道,“反正人在她手底下,任她揉搓,要捧要殺,還不是她一句話。”
且不說侯一波和顧一白如何猜測宋潺潺轉型背後的深意,《女警莫蘭》的網劇還是如期開拍了。因為裏面涉及到很多的心理學知識,顧一白特意托了多方關系請來了周非易做這方面的顧問。
不得不說他為他首部導演的作品費盡了心思。周非易的學生将他講課時的樣子偷拍了下來傳到網上,美其名曰“最帥教授”,不過因為周非易不喜歡将自己暴露在大衆視線下面,所以才動用了他哥的關系,将照片全部撤了下來。他在網絡上驚鴻一瞥之後就沒有了消息,這種沒有下文的東西最容易吊人胃口了,越是神秘大家就越想探秘,顧一白請他來,看中他的專業素質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看中他身上的新聞點。
周非易未必不清楚。只是因為學校這邊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招生機會,加上之前為了給他撤稿子,周飛宇欠了別人人情,兩個方面,倒讓他不得不來了。
本來作為顧問是不用來片場的,但因為顧一白認為有些地方難以拿捏,還是把他從家裏請了過來。反正周非易不是呆家裏就是呆學校,眼下也沒有什麽事情做,過來就過來了。
現在拍的這場戲正是宋潺潺初登場的那場戲。從周非易這邊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踩着十厘米細高跟、穿着巴寶莉風衣、拎着同系列手提包的女人逆光、自帶鼓風機地從大門走了進來。她臉上的妝容無懈可擊,下巴微揚,恰到好處;眼皮下垂,帶着一種若有若無的鄙視感。一個傲嬌女王形象,就這麽被宋潺潺在幾個動作之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她随手将那個昂貴的包包像扔垃圾一樣扔到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坐下來了才對上首的局長說,“刑警莫蘭,前來報道。”
旁邊的演員們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挨着她的那個年輕小夥子嬉皮笑臉地把臉湊到莫蘭面前,谄笑道,“我還以為蘭蘭你要戴你那副最新款的墨鏡呢,不是剛在巴黎買回來嘛。”
莫蘭絲毫不顧他一臉等表揚的神情,伸出纖纖玉指,五指張開,将他的臉硬生生地從自己面前推開,“我是正常人謝謝。大晚上還戴墨鏡的,只有盲人吧?”
“另外。”她歪頭,臉上寫滿了“你是傻x嗎”五個大字,“不許再叫我蘭蘭。再叫——小心我揍你哦~”最後說得那麽俏皮,卻讓聽的人毛骨悚然。
“卡——”顧一白從屏幕後面鑽出來,“下一場準備。”
趁着宋潺潺過去換衣服的當口,他趕緊偏頭對旁邊的侯一波和周非易說道,“看吧,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她剛才幾個動作和眼神,基本上挑不出什麽錯來。”
侯一波點了點頭。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制片人,雖然不會演戲,但卻會看戲。哪些人會演,他能看個*不離十。周非易雖然沒說話,但其實他心裏也是贊同的,剛才宋潺潺那番表演,雖然不能說是毫無痕跡,但也能稱為是一段比較高妙的表演了。不過麽,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在洗手間大發雌威的事情,周非易覺得,宋潺潺剛才其實是在演自己吧?
下一場是場打戲,周非易簡直搞不懂,為什麽拍戲會是這樣的,情節這麽支離破碎,他們剪輯的時候真的不累嗎?沒有人來回答他,場上所有人都被宋潺潺那邊吸引去了注意力。她依舊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擡腳就将一個一米九的大漢踢倒了,再一出拳,另外一個也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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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用導演喊“停”,宋潺潺自己就停了下來,“導演,這也太假了吧?”
她半點兒拳腳功夫都不會,以前為了演好古裝武戲,她特意去學了舞蹈,可古典舞的動作在現代戲當中就用不上了。而對方又是專業武指,和她對打要顧及着她的身手,只能一再退讓,根本沒辦法施力,這樣下來,戲自然而然就假了。
顧一白也頭疼。作為導演,尤其還是一個精益求精的導演,他肯定不願意用替身的,之前也跟宋潺潺溝通過,她自己也答應了盡量少用替身。可第一場就不行了。而莫蘭作為女警,打戲不少,難道整部劇的打戲都要拍成這個樣子?真要拍成這樣子,那戲就毀了大半!
宋潺潺走過來,對顧一白說道,“要不然我找個教練練練吧。再怎麽樣都比現在好。”
找教練?顧一白和宋潺潺對視一眼,兩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正在旁邊神游的周非易身上。嗯,他怎麽就忘了呢,眼前正有一個現成的呢,最重要的是,還不用多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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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輕輕松松、一只手把宋潺潺撂倒,周非易索性雙手抱胸、滿是無語地看着她,“宋潺潺你究竟行不行?不行還是叫替身把,你這樣子,不知道要教到什麽時候。”
他用的勁兒雖然不大,卻是往關節上招呼,宋潺潺一方面是累極了,一方面也是痛到爬不起來,幹脆仰倒在墊子上,沖周非易丢去一個白眼兒,哼哼道,“你就不能讓讓我麽?”
周非易覺得女人真善變,“不是你說的,讓我按照警校的要求來嗎?”現在就變了?
“你們警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宋潺潺哼哼兩聲,終于還是爬了起來,擺開架勢,“來吧來吧!叫你小瞧我。”
周非易卻将手一收,轉身過去收拾東西,“不來了。”再來明天宋潺潺該起不來了。“請我吃飯吧,我餓了。”
能把要飯都說得這麽光風霁月,周先生也不是一般人。宋潺潺認命地點了點頭,“想吃什麽?”誰讓她欠了人家工資呢?
“随便。別太寒碜就行。”
半個小時之後,宋潺潺和周非易坐進了某家火鍋店的包廂當中。周非易看着面前一大桌的菜,有些無力。他只是說了一句“別太寒碜”,沒想到宋潺潺當真就大手筆了,這四十幾個菜,他們兩個人,哪怕周非易出身富貴,也覺得有些浪費。
宋潺潺卻不管那麽多,鍋端上來,先深深地嗅了一口,那神情,好像煙瘾犯了一樣,從周非易這邊看過去,她現在這模樣,活脫脫就是餓虎下山,不知道幾年沒吃過肉了。
鍋很快便開了,宋潺潺燙了一片肉,本來是要放到手邊的白水裏涮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樣,擡起頭問周非易,“我今天運動量那麽大,吃點兒油吃點兒肉可以吧?”
周非易本想說他不知道,因為他不是專業營養師,但看到宋潺潺眼睛裏像裝滿了星星一樣,照的人滿心滿意都是她那雙晶亮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變成了,“你适當就好。”她一雙眼睛立刻彎了起來,看上去像只狡黠的小狐貍一樣,連帶着讓看的人都心生愉悅。
宋潺潺一邊涮肉一邊對周非易說道,“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減肥減得有多痛苦。我就是長一克肉,我經紀人都會覺得我犯了大罪一樣。”她以手支頤,感嘆道,“将來我要是不做演員了,我肯定要去開個飯館,什麽川菜湘菜淮揚菜,墨西哥菜法國菜土耳其菜,應有盡有那種,我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她減肥的樣子,周非易在片場是親眼看到過的。宋潺潺和其他幾個女演員都是這樣的,一吃飯就跑沒影兒了,像是聞一下氣味都能讓她長胖一樣。還有一次,周非易看着她拿着一大塊奶油蛋糕拍了照發了微博之後,就直接丢給旁邊的人了,連看也不敢看一眼,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沖上去搶過來。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女演員有多光鮮就有多辛苦,這些天來他已經有了些許了解。不過宋潺潺既然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想必她自己也清楚要付出多少心血。
“喲,又有新對象了?這前腳才說對易以骁鐘情多年呢,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嗎?”兩人吃得正歡,冷不防後面傳來這麽一個讓人讨厭的聲音,周非易看着宋潺潺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兒,小聲地罵了句“傻x”,再拿紙擦了擦嘴,轉身朝服務員招了招手,大喊道,“诶,服務生,易以骁的太太徐雪寧女士說,要請我吃飯。來,把我們這一桌的菜記到她賬上一下,帶她去結賬。”
周非易一個沒忍住,被這神來之筆逗得“噗嗤”一聲,還好他嘴裏只有一口水,要不然可就難受了。旁邊的人聽見宋潺潺剛才指名道姓的一聲喊,紛紛将目光投向她和徐雪寧身上,徐雪寧被擠兌得下不來臺,最後恨恨地瞪了宋潺潺一眼,還是跟着服務生一起過去結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