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了,為什麽本帥還沒正式出場? (8)
牆慢慢崩塌了,眼見火牆也即将被攻破,龍逸軒卻是沉着冷靜地帶着兩人馭風躲到了對岸懸崖上。雖然,被龍舞逃掉了有些可惜,但是,至少得到了大金庫的兩張藏寶圖殘卷,而且,那群礙事的人必死無疑了。
☆、四十七、夢回幼年
四十七、夢回幼年
龍舞做了一個夢,夢回到她和納蘭肆相識的幼年時代。
那一年,她五歲,納蘭肆八歲。
那一年,舅舅上官宇之子上官堯滿月,在京城的上官府中大擺筵席,娘親上官雪帶着她趁機回京省親。她初見納蘭肆,便是在上官府的後花園中。春光明媚的白日裏,身着黑衣的小哥哥不跟任何孩子玩耍,只是靜靜地站在桃花樹下擺弄着兩塊龍紋玉佩。
小龍舞好奇走近他,便聽見了那對玉佩發出的天籁之音,頓時,她如玉的小臉上更是寫滿了好奇:“為什麽你的玉佩會唱歌?真好聽!”
納蘭肆身為大家族中的嫡子,小小年紀卻被教導得成熟穩重,一向不屑搭理其他只會吃喝玩樂的幼稚小孩,然而,他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心裏卻不讨厭,甚至有些喜歡。他覺得,她比家中庶妹們整天寶貝着的人偶娃娃還要漂亮、精致、可愛。他一直有留意到,她開心歡笑的模樣,比桃花綻放還要美,她身上擁有他一直向往的率性而樂。
“這是一種玲珑玉做的玉佩,當兩塊靠近的時候就會發出聲音,一塊高音,一塊低音……”說着,小納蘭肆又擺弄着玉佩做示範,然後問她,“這是我娘送給我的,你喜歡?”
見小女孩怯怯點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泛着希冀的光芒,他誘惑道:“我娘說過,我可以送一塊玉佩給将來的娘子,要是你願意當我娘子,這就是你的!”話落,他将其中一塊龍紋玉佩攤送到她面前,待她抉擇。
小龍舞不太明白“娘子”是什麽意思,不過她偶爾會聽見爹爹這樣叫她娘親,想來,只是一個稱呼吧!就像軒哥習慣叫她“小舞”、娘親習慣叫她“舞兒”、爹爹偶爾叫她“心肝寶貝兒”一樣……
于是,她認真地點點頭接過那塊龍紋玉佩,用軟綿綿的童音說:“好!我願意!”随後,她和納蘭肆玩了一會兒,便回到人群中找娘親,還把小哥哥送她玉佩的事娓娓道來。
上官雪和衆人聽後,不禁哄堂一笑,接着,有人開始打趣,有人開始給上官雪道喜,說着一些小龍舞聽不懂的話……
該鬧的鬧完後,牽着女兒的美麗婦人拿着那塊龍紋玉佩來到了小納蘭肆面前:“好小子!小小年紀就會拐我家舞兒給你當媳婦,這玉佩,我先代舞兒保管着,待你長大後,拿着另一塊玉佩來煙雨莊提親,我便将舞兒嫁給你,如何?”
才八歲的納蘭肆,其俊容的輪廓已然分明,聞言,他昂首挺胸答應道:“好!一言為定!”
後來,一別便是将近十二年,有龍逸軒陪同她長大,她早已淡忘了幼年的承諾,卻不知道有個男孩守着諾言迫切地盼望着長大,長大後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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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小納蘭肆的臉漸漸模糊又清晰,卻是變幻成十二年後的納蘭肆——
冷魅如冰的他,陰差陽錯地與她重逢卻不相識,他幽深四海的目光,他在貨舫上的溫柔和霸道,他無數次的無聲保護,他在喜堂上受傷的落寞和傷痛而離,他在雨夜中的狂狷和柔情,他在丙城再遇後的深情和真誠,還有他在掉落懸崖之前的心痛烙印……
一幕又一幕,不停地破碎又重組,再破碎……
被殘忍撕扯的不僅僅記憶,還有龍舞的心,即使在夢中,她的揪心之痛也異常真實,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肆意揉捏着她的心。為什麽人總是要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為什麽她會等待失去後才發現,原來她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納蘭肆了……
伴着模糊的淚眼,龍舞醒來,淚水滑落發鬓後,只看見異空間裏的藍天碧雲、茵茵草地和清澈蜿蜒的小河,還有一只無憂無慮蹦蹦跳跳的沙兔。沒有小離歌,沒有慕暖心,沒有雲鳶,沒有水傾顏,沒有白劍飛,沒有納蘭玖,沒有藍衣,更沒有……納蘭肆,她的納蘭哥哥……
她不知道自己在異空間裏昏睡了多久,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好幾天才到達懸崖底下,期間,還不忘幫雲鳶采摘藿香。可惜,懸崖底下是一條湍流急促的河,流出不遠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顯然,他們可能都被河水沖走了。
☆、四十八、七月飛雪
四十八、七月飛雪
龍舞很想哭,淚水卻是幹涸的,再也擠不出半滴來。她想起了一行人出發到瓦崗寨之前的約定,便去往丁郡營地十裏外的桃花村。
當初說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衆人不幸失散了,便到桃花村彙合。時間如白駒過隙,這兩個月裏,龍舞在桃花村只等來了納蘭玖、藍衣和小離歌,後來還有白劍飛和雲鳶。
小離歌畢竟是小女孩,自然受人寵愛和保護。在掉落懸崖那一刻,藍衣就第一時間抱住了她,差不多落底的時候,他以長劍嵌入了石壁,可惜沒撐多久,仍是掉河裏了。好在藍衣熟水性,自救且救個小女孩不是難事。
納蘭玖從來不是省油的燈,他拼了最後一絲異能給自己罩了個火結界,幾番掙紮爬上岸,很快便和離歌以及藍衣碰頭。
被折騰得最狼狽的是雲鳶,她墜落時,挂在了一棵峭壁橫生的樹上,順手扯住了白劍飛的手。兩個人愣是被挂了大半天,不僅冷風呼嘯,還要挨餓,再者,樹枝也支撐不了多久。白劍飛怒吼着讓雲鳶放手,她卻不依,只以為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哭紅了眼死死地拉住他,淚水淋濕了他的臉。
最終,樹枝真的斷了,兩人落水後還順流而下。她力氣早已透支,一落水就失去意識了。換成是他一直拉着她,直到沉入瀑布之下的深潭,才費盡力氣撿回了兩條命。面對生死關頭,他倒也來不及去想水傾顏如何如何了,只覺得心一直顫動着,只為這個叫雲鳶的女子。
幾人陸續來到桃花村的路上,也不斷詢查其他人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消息,恐怕兇多吉少了……
自從亂世後,這龍武大陸的氣候便異常得很,竟然來了場七月飛雪,鵝毛般的大雪,一連下了好幾天,在地上鋪得厚厚的。緊接着是北風狂嘯,冬雷震震,雨雪陣陣襲來。
一時間,路有凍死骨。更有守餓者跑去吃雪,可是,雪融化後只是一肚子雪水啊,于是,許多人傷寒病倒,在這個藥品比黃金還要貴重的年代,十有八九的病人只能活活病死。
一幕又一幕的人間悲劇,龍舞看在眼裏,不禁心痛唏噓。她偶爾會給弱者送去食物或物資,可是漸漸地,由于太多的人性扭曲,他們開始習慣不勞而獲,到了最後,她不再給予援助反而成了一種罪過。
後來,她的心也就慢慢麻木了,寧可攥着那塊龍紋玉佩獨自傷神,也懶得去管太多閑人閑事。
養好了傷的雲鳶,每每看見龍舞一副越來越像納蘭肆般冷漠冰霜的模樣,心裏也不好受。好幾次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或者,每次話語湧上喉嚨,在觸到她那幽潭死水般無波瀾的眼眸之後,一切又吞回腹中。
這日,沒下雪,天氣稍微放晴了。
當初的兩月之期已經拖了整整一個月,納蘭玖和白劍飛都認為,他們一直在這兒待着也沒意義了,不如商量一下,決定之後的路。
龍舞的反應始終淡淡的,仿佛不管去哪裏,做什麽,都無所謂,都一樣,也許是因為納蘭肆不在,她的心也死了,魂都不知道丢哪兒去了。
“那麽,就這麽決定了。白少爺和藍衣哥送我回京,還好藥草都寄存在小舞的異空間裏了,等我回去治好了老爺的病,再來找你們。”雲鳶挽的是堕馬髻,花容月貌一如初見,不過經歷過磨難了,眉目間添了幾分成熟穩重,“小舞,你和玖少爺帶着小離歌先進丁郡營地逗留一段時間,那兒裏桃花村近,若是、若是他們來了,你們也能知道。不要難過了,也許、也許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呢!”
“嗯,回京路上,要小心。”龍舞輕聲叮囑。
随後,為了讓龍舞有點生人的模樣,納蘭玖又道出了大金庫之事。當她知道傳說中密造大金庫的人就是自家祖輩時,很是震驚,但轉念一想,便坦然相信了。而且,她表示要找到所有藏寶圖殘卷——
一來,她是龍家嫡女,絕不會讓龍逸軒等人的如意算盤打響;二來,這是納蘭肆想做的事,她想做他想的事。
大概誰也沒想到,他們心心念念的納蘭肆早就被人救起了,并且人在丁郡營地之中。
(弦桜:今天媽媽生日,祝媽媽生日快樂!永遠年輕!)
☆、四十九、龍思樂
四十九、龍思樂
大概誰也沒想到,他們心心念念的納蘭肆早就被人救起了,并且人在丁郡營地之中。
一間客棧中,簡潔的房裏。
眉清目秀的黃衣少女看見納蘭肆轉醒,婉然一笑扶着他坐起身來:“你終于醒了,你昏迷了兩個月,我多擔心你就此長眠呢!”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納蘭肆警惕地推開了她:“你是誰?這裏是哪裏?”因為長時間缺水,所以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卻絲毫不影響他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冷漠。
“這裏是丁郡營地,我在河邊救了你。”龍思樂(yue丶)并不在意他的淡漠,甚是熱情地問道,“我叫龍思樂,你呢?”
聞言,納蘭肆的腦海裏似乎閃過什麽畫面,卻突然頭疼,什麽記憶也無法捕捉到。他低聲呢喃着:“丁郡……龍思樂,龍兒……”驀然地,他腦中湧出一個名字,“龍舞……”
房裏飄着淡淡的藥香,那是龍思樂為了救人,擅自先取用了他的元石而買來的藥。其實,她最初想過偷了元石就走,反正亂世了,也沒人管太多,然而,她抵不住良心的譴責,便救了他,費勁力氣帶到丁郡營地來,一照顧,就是兩個月。
“龍五?”龍思樂斂眸,随即笑得眉眼彎彎的,“難不成你在家中排行第五?”
龍舞……
龍舞……
龍舞……
納蘭肆腦中不停地回響着這個名字,只覺得頭痛欲裂:“也許吧,我頭好痛,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見他神色痛苦,龍思樂連忙扶着他躺下,又給他掖了掖被角,柔聲道:“那就先別想了,你好好休息,待你身體好轉,我再帶你去衙門登記。”
翌日,納蘭肆就能起床走動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的淩厲之色也淡了幾分。他一會兒摩挲着唐刀,一會兒又凝視着龍紋玉佩和金牌,最後攥着龍紋玉佩,莫名地舍不得撒手。
龍思樂見狀,便道:“這是河邊救你時,你身上帶着的,看起來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呢!”
“也許吧……”男人輕輕地拔出唐刀,那暗紅的刀光刺痛了他的眸。
之後,又休息了兩天,龍思樂才帶他去衙門登記,領了塊白玉令。知道他也是異士,而且是厲害的雷系異能,她真心為他感到開心。可是,他本人一直悶悶不樂的,大概是為失去的記憶而煩惱吧!
命運有時候就是那麽地頑皮弄人,就在龍舞和離歌以及納蘭玖進入丁郡營地之時,龍思樂和納蘭肆正好雇了馬車出城。
相擦而過的一瞬間,龍舞驀然心痛,直覺感受到納蘭肆的氣息,頓住了腳步四處張望。正因為她太過着急想要尋找什麽,反而忽略了衣襟內龍紋玉佩那微弱的吟唱。
小離歌緊緊地抓着她的衣袖,擡頭用軟綿綿的音調問道:“姐姐,怎麽了?”
找了一會兒,心中的希望漸漸被泯滅,她輕輕搖頭道:“沒事,可能是我的錯覺,我們快去衙門登記吧!”
“姐姐是在想肆哥哥嗎?”小女孩一語道中了龍舞的心事,“我也想他了!”龍舞沒說什麽,只是苦澀一笑,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頭,牽住她的小手一起跟着納蘭玖走。
與此同時,馬車裏的納蘭肆神色恍惚,剛才,手中的龍紋玉佩似乎發出了聲音,可轉瞬間又安靜下來了,難道是他的錯覺?
他想撩起小窗簾回頭看看,卻被龍思樂阻止了,她說:“別……我好冷!從這兒到蠶莊還有好一段路程呢,要是讓冷風灌進來可難受了,而且,你身體也未痊愈,還是乖乖別動為好!”
話分兩頭,龍舞等人已經到了衙門做詳細登記,為了繼續提升自身實力,納蘭玖還到任務公告欄上溜達了一圈回來。
“龍姑娘,小丫頭,你們猜猜看我發現了什麽?”納蘭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龍舞剛拿着被分配到的房子地址,漫不經心道:“發現什麽?”
“納、蘭、肆!”他一字一頓道,頃刻間,一大一小兩個女的都瞪大了美眸。
(弦桜:今天發布了廣播劇《靈芝心》,有興趣的可以來聽聽!
☆、五十、希望
五十、希望
龍舞猛地抓住納蘭玖的雙肩,因激動而力道有些忘乎其重:“在哪裏?他在哪裏?”追問間,她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納蘭肆的身影,甚至連個相似的身影都沒有。
“你冷靜點,我只是在某個任務的參與人員名單中看見‘納蘭肆’這個名字,并沒有看見他本人。”納蘭玖理智地分析着,“龍姑娘,我們不能抱太大希望,也許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聽他這麽說,她眼中的希望之光漸漸隕落,但心底還是抱着一絲幻想,幻想那個人受了重傷從懸崖上掉落河水之後還可能活着……
“我知道了。”沉默了片刻,她點頭道。
小離歌擡頭看着兩人的臉色,自覺地保持乖巧安靜的模樣。
秉着不放過半絲線索的執念,三人也接了那個任務。任務的要求是去卧佛寺接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回來,路途有點遙遠,根據消息可知,卧佛寺在亂世前是唐國禪名遠播的寺廟,裏面的僧人有好幾千個,亂世後,那一帶未被清理過,這也就意味着裏面會有很多妖屍。
當然,若事成,懸賞是十分豐厚的,不僅能得到許多元石、糧食和物資,連代表異士身份的白玉令也能換成紫玉令,今後持着紫玉令游走于各方城池營地之時,能得到更優厚的待遇。
現在,這個任務已經有一百多人報名參與,大概有七八支異能小隊。納蘭玖用了以前在乙郡營地的隊名“龍武者”來報名,兩天後在城門聚集,他們就能得知這個“納蘭肆”到底是誰。
兩天,說長也算長,說短也算短,時間就在三人的忐忑不安中悄然流逝了。這日。天色灰蒙蒙的,城裏城外的積雪仍是鋪了一地,每每踩在雪上時,鞋底薄點的都要濕了腳,更勿論那些貧民街裏沒鞋的可憐人了。
龍舞披着以前父親送她的白狐毛鬥篷,裏面穿着粉藍色的真絲蜀繡棉衣,三千青絲簡單束起垂在左胸前,一張柔美的小臉不着脂粉也白裏透紅,雙唇更是如花瓣般美得誘人遐想。亂世後,還能保持白嫩幹淨的美女不多見,能夠這樣美得張揚吃飽穿暖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他人見了,難免各有複雜目光。
之前在桃花村,她就抽空幫小離歌做了件小鬥篷,小女孩很喜歡,若不是天氣太冷了,她根本舍不得拿出來穿。當時有趣的事是,那只小沙兔坑貨一見到兩人的鬥篷就害怕得縮在一角,想必是以為它自己會被扒皮做成衣服。納蘭玖是男人,加之本身有火系異能,倒是不怕冷。
當三人出現在城門之時,輕而易舉地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三人的視線一一掃過衆人,可惜,沒有發現納蘭肆。
帶領這一百多人的大隊長是古麗,她原本是丁郡的金刀女捕頭,亂世後覺醒了力量異能,如今即将突破五階,在這高手如雲的丁郡裏,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古麗的個性直爽,龍舞沒跟她多餘客套,只說要找人,她便叫人請了“納蘭肆”過來。只見一個矮小瘦弱皮膚黑得五官快要模糊的男人膽怯地站到了幾人面前。
納蘭玖臉色發黑,心想——
這就是傳說中的“納蘭肆”,拜托!不要侮辱了這個名字好嗎?這麽挫的男人能叫“肆”嗎?跟他家四哥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好嗎?
“你就是納蘭肆?”龍舞冷聲問着,心中的希望又微弱了一些。
“當、當然!”黑男人見自己被懷疑,便當場攤出白玉令來,上面刻的名字确實是“納蘭肆”無疑,“我就是……納、蘭肆,你們找我什麽事?”
下一瞬,納蘭玖倏然奪過那枚白玉令,仔細端詳着上面的刻字,忽而冷聲質問黑男人:“你撒謊!這枚白玉令不是你的!是我四哥的!說,我四哥在哪裏?”
“我、我、我就是納、蘭肆!你、你別胡說!”黑男人伸手想要搶回白玉令,卻被龍舞搶先了一步。
攥着手中的白玉令,盯着那個仿佛烙印在心中的名字,龍舞心中一痛,問納蘭玖:“你怎麽确定這是他的白玉令?”
☆、五十一、字跡
五十一、字跡
“字跡!”納蘭玖斬釘截鐵道,“我出生至今十九年,我哥的字跡我怎麽可能認錯?”說着,他不讓黑男人有逃跑的機會,揪住了他的衣襟追問,“說,這塊白玉令的主人在哪裏?”
小離歌沒見過納蘭玖發怒的模樣,有些害怕地躲在了龍舞身後。
黑男人怕得要死,急忙抖出了一切:“大、大俠饒命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這白玉令我是撿來的,你們拿去吧!你們拿去吧!我不要了,我只是想着混口飯吃,我什麽都不知道……女俠、女俠饒命啊!”見納蘭玖沒松手,他轉而求龍舞,想着她是女人,多少會心軟吧!而且,他真沒幹什麽壞事啊!
沒想到龍舞的臉色更冷,絕美的容顏上如同被冰霜覆蓋,她的聲音更是涔冷刺骨:“在哪裏撿的?什麽時候撿的?”她舉着那枚白玉令問道。
“大概兩、兩個月前,城、城外的丁河!”黑男人聲音都顫抖了,納蘭玖見他老實,這才放開了他。
古麗見這事複雜、嚴重,龍舞和納蘭玖的氣場也尤為迫人,她敢打賭,若黑男人撒謊半句,這兩人肯定會殺人不眨眼。于是,她也不敢多插手,只讓衆人散開別礙事,自己則站一邊觀察觀察。
“除了白玉令,你還有沒有看到別的東西或者人?”龍舞繼續問,“比如一把唐刀,一塊龍紋玉佩,或者一塊金牌?”
黑男人認真回想着,斷斷續續地回答道:“沒、沒見過那些東西,不過……我有看到一個穿着黃色衣服的女人拖走了一個人,我怕、惹麻煩,就……沒管太多,撿了白玉令……就走了。”因為撿到一個能混飯吃的寶貝,所以他對那日的事情記得很清楚。
很顯然,根據他的描述,那個被拖走的人可能是納蘭肆,然而,如今是死是活,恐怕只有那個黃衣女子知道了。
無論如何,龍舞三人總算有了新的希望——
只要找到那個黃衣女子,就有可能找到納蘭肆!
可是,人海茫茫,身着黃衣的女子何其多,他們要去哪裏找呢?
因為黑男人盜用他人白玉令,冒充異士,所以古麗将他這一路上的糧食扣成與普通人同份量。納蘭肆的白玉令自然是被龍舞收回了。
在桃花村時,納蘭玖就将納蘭肆的畫像描得惟妙惟肖,這會兒拿出來一問衆人,守城的一個小卒便認得納蘭肆那驚為天人之姿和淩厲冰冷的眼神,十分肯定地說,畫中人和一位黃衣女子在前兩天雇馬車出了城,往東方去了。不過,出城登記的名冊當中,記載的名字是龍思樂和龍五。
為什麽納蘭肆要改名叫龍五?他不知道他們會尋找他嗎?
這方面,龍舞和納蘭玖、離歌都百思不得其解,想來也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就像是當初他曾化名為“藍肆”一樣……
至于龍思樂,這個名字在龍舞腦海中的印象不淺,如果這個“龍思樂”是她所知的“龍思樂”,那麽,她該高興的。
正好卧佛寺的方向也是東方,再者,三人與衙門簽訂了任務契約,若要棄約,是要十倍賠償的,無奈之下,三人只好暫且跟大隊伍出行,一邊走一邊打聽龍思樂和“龍五”的下落。
路上,雨雪霏霏,夜幕低垂時,大隊伍正好路過一座大宅子——
丁郡蠶莊。
古麗說,夜路太危險,不宜行走,這丁郡蠶莊在亂世前是從養蠶到抽絲、織布、縫制、刺繡等一條龍原産的,現在看裏頭有光亮,應當是有人在,也許可以借宿一宿。
龍舞下了馬車,牽着小離歌,撐着油紙傘跟随古麗一同入蠶莊詢問。
開門的是一位黃衣女子,那眉清目秀的臉,跟龍舞印象中的少女的模樣重疊。同樣地,黃衣女子也不曾忘記過龍舞的傾城之色。于是,兩人瞬間就認出了對方——
“四姐?”
“小舞?”
(弦桜:為廣播劇《靈芝心》的發布而加更!
☆、五十二、最遙遠的距離
五十二、最遙遠的距離
“四姐?”
“小舞?”
沒錯!龍思樂正是多年前龍炎的一位侍妾所生的第四庶女,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那位侍妾帶着她離開了煙雨莊,就此和龍家斷了聯系。
龍舞和這位庶姐并不深交,但僅有的印象中,她不失為一位心底善良的、溫柔體貼的姐姐,因為痛失母親的一段日子裏,她和龍七七、龍逸軒一樣多番安慰和陪伴。
想不到,多年再見,會是如此情景。
便是此時,一道低沉的男音打破了三個女人之間的靜默:“思樂,是誰來了?”毫無疑問的,他就是龍舞等人苦苦尋覓的人——龍五,哦不,應該說是納蘭肆!
“納蘭哥哥……”上一瞬還苦惱着要去哪裏找他,下一瞬老天爺就把他送回到她的面前了,龍舞錯愕了一下,才越過龍思樂,猛然撲抱住那個黑衣冷俊的男子,“謝天謝地,你果然活着!”
見狀,不僅龍思樂和古麗一臉震驚,就連納蘭肆本人也略有訝異,不過他沒有推開她,反而莫名地忍不住貪戀這種柔軟清香的熟悉感:“姑娘……我們認識麽?”
曾有過一句話——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我不能說我愛你。
此時此刻,對龍舞而言——
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什麽愛與不愛、說與不說,而是……他忘記她了……
為什麽會這樣?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帶着冷漠,帶着防備,兩道打量的目光直直地刺進了她的心裏,頓時,她的心鮮血淋漓……
龍舞呼吸一窒,無力地退了一步:“納蘭哥哥,你……不記得我了?”
“小舞,你認識他?”龍思樂看着龍舞的舉動,心中微酸,輕聲道,“他失憶了,大夫說,他可能永遠也想不起以前的事。”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她想象過千千萬萬種與他重逢的畫面,也絕望地想象過今生再也見不到他,偏偏從沒想到過,他會對她輕描淡寫地問一句“姑娘,我們認識麽”……
看着龍舞臉上滑落的淚水,納蘭肆心中一緊,放松了警惕,擡手為她拭去眼淚,情不自禁地安撫道:“別哭……既然我們以前認識,你可以慢慢跟我說說以前的事,說不定我能尋回記憶。”
龍舞拿出自己的龍紋玉佩,雙眸還凝着淚,泣聲問他:“我是龍舞,是你……龍兒,你還記得這塊玉佩嗎?這是我們幼時定親的信物,你也有一塊的!”她的語氣有些迫切,似乎想要急着印證什麽。
真是因果循環,以前,是他拿着玉佩尋她,現在,換了她帶着玉佩找到他。
冷風從門口灌了進來,納蘭肆緩緩拿出另一塊龍紋玉佩,當兩塊玉佩接近時,一如既往地發出了悅耳的吟唱。他微微眯着眼,努力回想往事,一些瑣碎的畫面躍入他的腦海——
燦爛歡笑的小女孩……
游劍如鴻的少女……
明豔動人、紅衣出嫁的龍舞……
雨夜中一臉蒼白無助的她……
懸崖上的抵死相吻……
一幕又一幕交織、爆裂,突然,他的頭疼痛無比,他揉了揉太陽穴,攥緊了手中的龍紋玉佩。無奈想要想起越多往事,頭就越疼,仿佛有一條毒蛇,束縛着他的記憶。
看他這麽痛苦的模樣,龍思樂就知道他又頭痛了,便上前扶着他退到一邊坐下:“不要想了,你不要命了嗎?”說着,她轉向龍舞道,“小舞,不要逼他了好不好?他在床上整整兩個月不省人事,若不是老天有眼,他恐怕早就去閻王爺那報到了。既然你們有緣再逢,以後多得是時間相處,根本不急于一時!”
龍思樂的話語裏,隐隐夾雜着不滿,任誰都聽得出來,包括龍舞在內。
龍舞欲言又止,最終低下頭沉默不語。反而是納蘭肆,朝她伸出手,她向前幾步,被他牽住,聽着他溫柔微笑道:“我沒事,不要難過。”
納蘭玖和小離歌見龍舞和古麗還沒回去,便憂心地找來了,在門口就看見了臉色有些蒼白的納蘭肆:“四哥?四哥!”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奇怪,他懵懂疑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然後,視線落在黃衣少女身上,“你就是龍思樂姑娘吧?謝謝你救了我四哥!”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挂齒。”龍思樂說着,轉身和古麗出去接大隊伍的人進蠶莊。
舉手之勞?
誰的舉手之勞會傾心照顧傷者整整兩個月?大概也只有她龍思樂了。對于龍五,哦不,人家真正的名字叫“納蘭肆”,對于他,她不是沒有好感的,但僅限于好感而已,如果是不屬于她的東西,她自然不會強求。
(弦桜:啰啰嗦嗦又一章了,感情戲什麽的果然有點拖沓,下一章開始繼續打怪升級~)
☆、五十三、阿寶哥失蹤
五十三、阿寶哥失蹤
是夜,雪停了,冷風卻仍然不知疲倦地呼嘯着。
烏雲籠罩了大地,先負責守夜的人中包括納蘭玖,他看見一臉心事重重的龍思樂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便走了過去閑聊。
“龍四小姐也喜歡我四哥麽?”
聞言,龍思樂微微一怔,卻沒有惱怒于他的直接,回頭大方落落地承認着:“翩翩君子,淑女好逑,這是人之常情。”
秋千旁邊是樹樁雕成的一套桌椅,看樹樁的年輪就知道這是塊好木。納蘭玖笑着坐下,難得稱贊一句:“好個淑女好逑!像你這麽坦率的姑娘,倒是世間少有。”他見慣了高門大宅裏的勾心鬥角,因此對那些名媛千金沒什麽好感。
“可是……喜歡又怎樣呢?”龍思樂苦澀地笑了笑,任由夜風吹亂了三千青絲,“還好小舞及時出現了,否則待我的心深陷後肯定難以自拔,他們看起來好般配,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就算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卻記得小舞的名字,可見,他很愛小舞,而我,注定是多餘的……
她落寞的眼神觸動了納蘭玖的心,他安慰道:“像你這麽好的姑娘,總有一天也會找到屬于你的真命天子的!”
“謝謝,但願能承你貴言!”
與此同時,龍舞也沒睡。她幫小離歌蓋好被子後,才走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門。納蘭肆用幽黑如墨玉的眸子瞧着她,她的皮膚白皙,穿着粉藍色的衣服真好看,顯得整個人清新水靈,惹人愛憐。
“納蘭哥哥,你怎麽還沒睡?”
“我睡了兩個月,還不夠嗎?”他打趣道。
龍舞心裏卻有一個疙瘩,她和他步出長廊,到了側廳,她愁眉不展:“這蠶莊太安靜了……”
“有什麽不對嗎?”納蘭肆把玩着她的發梢,他好想抱抱她,可是怕會吓着她……想着,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總覺得自己在她面前變成了一個登徒浪子。
“太過安靜了。”她轉身問,“納蘭哥哥,你和四姐比我們先到蠶莊,你們有見過莊裏的蠶蟲嗎?”連蠶蟲的味道都沒有,這裏,原本真的是蠶莊嗎?
蠶莊很大,廂房也很多,一百多人都有了歇息保暖的地方,輪番守夜的人則三兩成組徘徊在蠶莊四角。方才,衆人就搜索并清理了一遍蠶莊,可是,連半只蠶都沒看到過,這不是太詭異了嗎?
納蘭肆的表情也變成認真起來:“說來也是,我和思樂回來後也沒見過蠶蟲,天氣這麽冷,也許早就凍死了吧?”
“就算是凍死,應該也有屍體吧?”
兩人對視着,不約而同地頓悟到這個問題很嚴重。龍舞不由得想起那些妖獸、妖鼠,假如蠶蟲了受到了紅雪的影響,發生了妖化……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