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調職
我看着眼前順着樓梯下去,一排寬約兩米長有六七米的樓梯石階上,全都鋪滿了蹭蹭疊疊的玫瑰花瓣,我好奇的打量着以為誰家的男友這麽浪漫,沒走下幾步卻看見底下站着一個人,正舉着一米寬的牌子,上書:
沈水煙,我們結婚吧
我差點沒吐血,我趕緊朝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熟悉的身影,結果好多半生不熟有過眼緣的同事,能停留都已經停留在這裏看我了,紛紛都是抛過來豔羨的目光,議論聲不斷。
我卻完全不能承受,如臨大敵。
我趕緊踮着步子到那個舉牌牌的男子面前,我揪了揪他頭頂的牌子,他拿的牢紋絲不動的,我尴尬開口,“先生,這個你能不能放下來?我已經看見了?就不用舉了”。
那人農民工打扮,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神情類似二傻子,他斷然拒絕,“不幸的,老板讓俺舉滴,他不來,俺不能放下”。
隐忍着薄怒,我看着滿地的玫瑰花瓣,額頭冒出一層暴汗,壓低嗓子問他,“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麽幹的?”這簡直紅的太嚣張了,我的頭恨不得鑽到地洞裏面去。
“誰跟你街混就是誰讓我幹滴,他說他不來俺就不能防”,他吧唧說着,我皺着眉哭喪着臉思索着,誰要害我誰跟我結婚吧。
對,先打電話跟戴柳報備一下。
我剛要打電話,突然後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由于好像是我做了虧心事的慣性,我突然“啊”了一聲,轉過頭,看見了戴柳。
我非常緊張,我可不能讓他在公司大門口對我不客氣,這太過丢人,我馬上上去,“是這樣的,我也是剛下樓來,我讓他拿下來,他偏不拿,我沒辦法,你等......”
戴柳一反常态,沒有蹙眉,沒有不悅,反而朝那農民工走過去,從兜裏掏出了皮夾,遞了幾張毛爺爺給他道,“辛苦了,等下這裏收拾掉”。
“謝謝老板,俺肯定收拾,祝老板丘混成龔”,說完笑眯眯的将舉着的牌子給收了起來。
戴柳轉過身對我又掏出了一小盒子,就在公司大門口,被一片紅豔玫瑰花映襯着的他,神色專注的單膝跪地,深情款款的對我說,“小煙,我們結婚吧”。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還沒有從剛才以為被莫名其妙的人求婚的緊張害怕場景中跳出來,我是有多怕以為是別人的惡作劇,如果被戴柳看見,我以為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結果戴柳又來到這裏跟我玩這一手,那種害怕加恐懼的心情,那種前後過山車般跌宕欺負的心情,恐怕沒有人會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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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差點要把我吓死,這不是求婚,這是求命吧,我捂着嘴,站在戴柳面前,大哭了起來,要是沒有人,我可能會哭的好想。
這時候人群中發出整齊劃一的口號,“結婚,結婚,結婚,結婚”。
還有時不時的嘀咕聲,“誰要是這樣對我,我就是為他死也願意了”。
戴柳聽到後似乎很得意,他也和丫的那群人一樣,都以為我是不是被感動哭了呢。
我平複着自己,打算去接過戴柳手中的戒指的時候,當然我沒有選擇不接受的權利。只是人群聲剎那間凐滅,太過突然,我們都回頭望去,那人群也是紛紛看向同一處。
在那目光彙聚的焦點裏,忻正庭雙手插兜,從臺階高處至下,從始至終帶着溫和卻疏遠的笑意,走到了我們面前。
我忘記了跪着的戴柳,他卻在見到忻正庭的時候,自己站了起來。
忻正庭走過來,笑說道,“沒想到今天讓我見識到了這麽別開生面的求婚禮,要多謝二位了”,随即他目光悠悠,停留在戴柳身上,“戴公子出手果然闊綽”。
戴柳本來一臉得意,聽他一說出手闊綽,他馬上斂起笑意,臉色泛白,想來也知道,他一個普通的工薪族,怎能有這些錢來鋪張浪費,日子不過了嗎?這一炫,是很容易暴家底的,尤其面對忻正庭這樣有心之人,這一揣測,很容易讓人知道了底細的。
我尴尬着不知要如何解圍的時候,戴柳抓起我的手,放佛是在自我安慰般說,“帶上吧,過幾天我們去領證”。
我心底冷冷笑着,過幾天。
此刻,明白了戴柳的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根本就不是想跟我求婚的,他就是來炫耀的,至于炫給誰,我們彼此心知肚明。
真是幼稚,幼稚,幼稚,我心裏罵着,眼睛卻是盯着戒指上鑽石閃爍的晶瑩光澤而滿意的很。
忻正庭恐怕是戳到了戴柳的痛楚,之後,他滿意從我身後離開。
回去的車上,戴柳因為吃了忻正庭一癟,他又暗自沉默着,我看這樣沉默着也不是個事,便想到領證的事情,還是問問清楚,“你說過幾天去領證,是什麽時候呢?”
空氣有幾十秒的冰凍,而後他冷冷的諷刺道,“這個時候又這麽着急領證了?”
我坐在那裏垂了眸子,絞着手指玩,丫的領證是先你說,我着急也是你先說,反正什麽都是你對的,我要麽不着急領證,要麽我很着急領證,我就是個神經病。我也沉默着。
戴柳瞥了一眼垂頭的我,又說,“媽不是說了麽,什麽時候懷孕什麽時候去領”。
我心裏不動聲色的高興着,這樣最好。
這幾天,全公司上下算是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因為我被當成了事業生活雙得意的那種人,成為大家茶餘飯後一個談資。
這剛拿下公司的重大項目,轉而又被男友爛漫求婚,想想這上半生過的還真是“成功”了哦。
我沒有理會大家,照舊幹着自己的工作。突然馮丹安安靜靜的溫和的跟我說,“現在忻總空了些,想找你談談,你過去吧”。
馮丹真是越發客氣了,客氣的讓我想躲的遠遠的,我起身,對她說,“哦”,然後去了忻正庭辦公室。
忻正庭就坐在那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打量了我五分鐘,我也就安靜的讓他打量着,最終,總需要有人打破沉默的,他說,“被求婚感覺好嗎?”
“挺好的”,我不假思索,回答的了無生趣。
他嘴角一勾,又盯着我,試探道,“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那種,好事将近的喜悅嘛?”
“有的,心裏很高興的”,如果說以前是是害怕他的話,現在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但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去這麽想。
他頗有深意的點點頭,“那這樣,談談工作吧,怎麽樣?想去銷售部嗎?”
我擡頭看着他,本來就疑惑的事情更疑惑了,“忻總,批件明明不是我拿下來的,為何您要大張旗鼓在公司內網表揚我?”
他一聳肩,“這樣不好嗎?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就因為那天任由憤怒而誤會我的戴柳将我匆匆帶走,而你沒有任何解釋,為此抱歉而補償嗎?
我淡淡的一聲冷笑,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好的,謝謝忻總的補償,但是調去銷售部是......”
”對,既然表揚了你,那麽像你這麽有能力的人那自然要去需要你發揮能力的部門,我看銷售部适合你”,他說。
“其實我什麽也不懂,何況您也知道,別人認為的我的能力,只是您加諸在我身上的,我本身并沒有”,我其實也不知道去那裏好不好,銷售部,是每個東和員工削尖了腦袋都想擠進去的部門,雖然壓力大,但是各種培訓能讓自己能力提高很快,而且各種福利油水都是全公司最好的。
沖着那不用上交給婆婆可以私下接受的油水,我擰眉內心做着掙紮。
“其實能力不能力呢,是能看出來的”,他半米眸子打量着我,“那裏可是多少人想進都進不去的黃金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