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不是愛,是孽
當然,我不會告訴他們忻正庭不但沒有讓我辭職,甚至連罵我都沒有,更甚至,讓我什麽來着。
算了,別想那麽多。
接下來大家都開始對我刮目相看了,辦公室的同事都對我非常的友善了,可以這麽說,我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
因為剛來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去食堂,或者不忙的時候等原來董辦的同事小霞一起去的,現在小霞都約不上我。
但是我卻是恐慌的。
因此,那天第二天上班,我去一樓大廳收完文件,在電梯口正仰望着門上的數字從18一點點變小直至變5的過程裏,我看周圍剛才一起等待的同事竟然都紛紛撤到了一旁的電梯,我看一眼旁邊的電梯,還在13樓呢,大家讓開做什麽。
回頭的時候便看見了忻正庭靜然的站在我一邊,電梯門開的時候,我便走了進去,忻正庭在大家的注目中款款進了電梯。門開着有十幾秒鐘的時間,沒有人再進來,直到電梯門關上,我都還沒在狀态,他的聲音不響,“拿文件嗎?”
我抱着文件,許久沒有答複,後來我說,“忻總,您的專用電梯在大廳東面”。
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轉過身直視我,“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我的手捏在文件的力道加重,我點頭而後說道,“可是,您這樣屈尊降貴與我同乘一輛普通電梯,其他員工看見,肯定會閑話我的”。
“送錯文件這麽大的事,我沒有開除你,大家就已經閑話了,你不知道?”
“所以,您這是......”我低頭。
“所以你覺得,我這是什麽?”他靠近了我,一手撐着我身後的電梯牆壁上,低頭玩味研究着我,他身上莫名的香味又淡淡襲來,我縮成了一團卻不敢看他。
預計着時間不久了,電梯門即将要開啓,萬一被人看見我和他這麽尴尬要怎麽辦,這次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萬一,萬一有個萬一,戴柳聽聞的話......
沉默後,我擡頭對上他的眼睛,加了些冷意,“忻總,請自重”
他眸光深邃,唇角卻不羁一揚,玩笑的語氣說,“多少女人都希望能和我同乘一趟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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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着惦記着電梯門要開這件事情,語氣便有些重,“那是因為她們傻”。
話音剛落,我來不及看忻正庭的表情,門開啓瞬間,我推開了他的手,抱着文件匆匆邁步小跑了很遠,才發現腿是完全沒有力道的了。
這之後,沒有了和忻正庭的巧遇,一場流言蜚語在還沒開始的成型的時候便結束應該是算明智。
所以,很多天後,因為沒有再遇到忻正庭,沒有再發生什麽事情,大家也都對忻正庭對我的特別态度當成了一種奇怪的巧合,可能我剛對上忻正庭心情好的時候,所以他饒了我,也只能這麽解釋才能填補八卦的心了。
大家對我的态度也慢慢恢複正常,終于我不再是異類。
那天戴柳下班來接我,他的車已經停在了公司門口,按照往常我從大廳邁步而出,他總是在幾米外的石階下面等我,這次他看見我後,竟然走了上來,在我一兩米的距離外對我展開雙臂,我覺得這是公司門口,實在不好意思撲上去,我特別意外戴柳那麽內斂的人竟然也會有這種要求,但我沒那種強烈的願望要秀恩愛。
可是戴柳的眼神我懂:你不來,我會生氣,我生氣,你知道後果的。
我腆着臉,便朝他撲了過去。
我知道。
這不是愛,這是孽。
迎着傍晚的微風,我閉着眼睛靠在他的肩頭,盡量努力的讓自己不去體會,不去感知,要麻木!麻木
抱了一會兒,戴柳放開我,滿意的替我整理額前的碎發後,眼神嚣張的朝我身後看了一眼,而後摟過我,往車子方向走去。
我感覺背後有什麽,但沒敢回頭。上了車的時候,我不經意往車窗外瞟了一眼,原來是忻正庭,謝方此刻正在為他開了車門,他彎腰進入。
我低回頭看着自己的腳,想想戴柳的态度覺得幼稚到可笑,不過這符合他剛愎自用的心态。
車裏很安靜,我看他今天心情不錯,便想着聊幾句,“單位工作忙嗎?”
“還好,最近出來幾個新型毒品的案子,我們正在查源頭”他應道。
“哦,難怪看你最近變得更沉默了,工作不要太辛苦了”,我說。
“放心,沒事”,他說。
我扭過頭看着他,對他示意微笑,誰能想到,他是警-察
我說,“想吃酒釀圓子,帶我去吃一碗再回家吧?”
他點了頭,便帶着我去了。
回到家,婆婆已經燒好了飯菜,我剛才吃了酒釀圓子,肚子就不怎麽餓了,挑着下飯菜吃,婆婆見我沒胃口,盯着我琢磨了好一會兒,随後問戴柳道,“最近,你有沒有發現你媳婦的不正常?”
我馬上警醒的瞪着眼睛看了一眼婆婆,而後又看戴柳,輕輕搖了搖頭,戴柳疑問道,“媽你說哪方面?”
婆婆看我這麽緊張,一臉嫌棄,“那麽緊張做什麽,好像我們多愛欺負你”。
我松了口氣,婆婆又說,“我看藥吃了也有段時間了,你是不是有反應了?”
戴柳平靜冷酷的表情裏,一雙眼睛也是關切的看着我,我搖了搖頭說,“媽,我例假剛走,老公知道的”。
婆婆馬上洩氣了,飯碗放在了桌子上,嘆息着,“怎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你們要多多努力啊”。
我低着頭,夾着菜,我覺得問題不在我,這種自信不是盲目的,畢竟我看了那麽多的醫生,沒有哪個醫生曾确切的指出我的身體問題。
戴柳說,“媽,這種事情急不得,以後我們對小煙關心一些,心情放松有利懷孕”。
婆婆努努嘴,沒有再說。
我心裏卻在想着一句話,天道倫常,因果報應。
你們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指望有孩子?
晚上,戴柳摟着我,我安靜的躺着,快睡着的時候,他的聲音輕輕的說,“十天了”。
我點頭,“嗯”,抑制了睡意,我乖乖的将衣服脫了去,他便爬了上來,沒有任何的溫存,始終機械的重複......
此刻,安穩的重複呼吸聲已經提示他睡去,可我又沒了睡意,心頭是那麽那麽的冷,我捏着被子,蒼茫的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迷迷糊糊,好像有誰溫熱的手握住了我,來不急訝異與留戀,耳邊回蕩起了誰的叫聲,那麽熟悉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