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兩年較乖了
諸城,那是多年我不敢去回憶的名字。
還好此刻我手裏沒有任何物件,手機也是放在一旁沙發上,否則肯定會有什麽東西會在我手中滑落,從而洩露我此刻的緊張的心緒。
我對上忻正庭淡淡期待的神情,忽而又轉了視線,那種深邃如暗夜的眼睛我是不敢直視的,我說,“對不起,忻總,我在江城土生土長,大學也在江城讀的,從來沒有去過諸城,更不會在那裏救起誰”。
他抿唇,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又低頭看着文件,讀了起來,“曾經被生母和繼父送到諸城住過三個月”,讀完這句他便将文件扔到了茶幾上,而逼近我問道,“是你忘記這段記憶了?還是說現在這些調查都不靠譜了?”
他竟然查了我的底!!希望不會有什麽不該有的。
我死死的捏着衣角,低着頭表情是僵硬的,我用最大的力氣穩着自己,聲音卻變得斷續,“忻,忻總,您是覺得我救,救了楊初心讓你不,高興的話,如今調在您部部下,您可以扣我工資或,或者懲罰我,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沒有辦法有,有,有記憶”。
在我說話的時間裏,他逼近了我,俊臉就在我睜開眼直視三公分就能見到的距離,五官清逸,眉目清秀,周身還有淡淡莫名香味,如果不說話的話會讓人誤以為是古畫裏翩跹而出的美男子,但他半眯的雙眸卻透露着殺伐決斷的戾氣,與傳說裏我對忻正庭的印象吻合,瞟一眼他審視我的眼神,我覺得呼吸都快不能。
除戴柳外,從未與其他男人有過如此靠近的距離,他的呼吸熱熱的都噴在了我臉上,我只得閉了眼睛,如繳械的俘虜,許久,他的身體遠離,幽幽的肯定道,“不是這調查有出入,就是你隐藏了什麽”。
我心亂如麻,他到底要鬧哪樣?我沒有去解釋,說多錯多。
靜默了幾秒,他沒有再繼續說,雙手撐着沙發看向了窗外,似乎不會去點破了。
我站起來,“忻總,您您還有沒有其他交代我要做的,我,我剛來,需要熟悉熟悉工作”。
他沒有回頭看我,淡淡道,“去吧”。
走到門口,我想起了楊初心,出于道義,我鬥膽回頭問了他一句,“忻總,不知楊初心您作何處理?我能不能見一下她?”
他喝了一口咖啡,緩緩放了杯子回去,輕笑着回頭看我,“怎麽了,都自顧不暇了,還想......”
我一個激靈,覺得自己肯定腦子壞了,一拍腦門,你竟然還有空管閑事?沒聽他說完,我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外,大口的喘氣了。
鎮定後,我故意揚起了頭,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還在辦公室門外,就聽得裏面叽叽喳喳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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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有什麽本事拿下新城地皮呢,你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
“肯定有肯定有,這你不知道了,忻總說她有這個本事那就是有,不然你以為能調她來我們這裏,就憑她三流大學的學歷能當馮助理的助理?”這是林紅琴的聲音,我能聽出來,原來她是這麽看我的,三流大學的怎麽了。我心裏計較,但是也只會在門外聽聽而已。
“這麽說也對的,你們想啊,忻總最不喜歡忻董那邊的人了,要是沒有用處,不會這麽挖心思,還通過董事會給忻董施壓,這才能調過來的”。
“那她大有來頭?可是我實在看不出什麽來頭,能是什麽來頭?”
一陣靜默後,突然有人戲谑的發聲,“該不會是忻總看上了她吧?”
而後又是停頓,又有人說,“你瞧她那傻不拉幾的樣子”。
大家哄堂大笑。
......
沒有顧上那些嘲笑,我聽得只覺愁腸百轉,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站門口做什麽?”
我立馬回頭,“馮助理,我剛好要進門”,說完我悻悻推門而進。
辦公室裏早已沒有了聲音,我坐在位置上,猶如針氈,不斷反問着自己:對啊,你什麽來頭?你什麽用處?
想不通,唯一的解釋是,我得罪忻正庭了,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調我過來,還查我底細,其實是為了方便折磨我。
下班的時候,戴柳來接我,他開着車,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他摸了摸我的頭,問我,“今天怎麽了,不開心?”
我搖搖頭,“沒有”。
“是因為這幾天吃中藥,不開心?”
我搖頭,突然又點頭,我想有些事真的一個人努力是沒有用的,我小心翼翼的說,“媽非得說是我的問題,可是我覺得生孩子是雙方的問題,你看你......”
戴柳摸着我的頭的手突然負氣往前而去,帶出了一陣風,我頭發淩亂了,看他表情變得不再溫和,而後他冷冷說,“不會是我的問題,下次不要讓我再聽見你這樣說”。
我縮了縮腦袋,話題不再繼續,沉默許久,他又說了,“我爸說周末約我們見個面,他有空”。
我附和的笑了一下,盡量讓自己表現開心,“是真的嗎”?
其實也是可以開心一下的,見準公公的時候他總是會給我些零花錢,婆婆不會知道,平時我的工資卡是被婆婆收起來的,而戴柳心知肚明,卻從來不說什麽,只是看我這兩年較乖了,允許我藏些私房錢。
見我笑着應答,他也即刻恢複了笑意戲谑我道,“小財迷”。
我笑看着他開車的側臉,心底卻如若身處幽暗的黑洞,黑暗綿延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