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斷姻緣靈狐縛天玄
“怎麽不會?你以為你們逃得了嗎?”承妃道,“誘拐公主,這可是死罪!遲凜他還能活得了嗎?他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遲家哪一個能逃得了?!”
寧葭聞言,軟倒在地,手撐着地上青石,半晌弱聲道:“不、父皇他不會的……”
“公主私逃,你父皇縱然不想追究,皇家法令如山,也由不得他!”承妃道。
寧葭無言以對,只坐于地上默默流淚。
“寧葭,你跟他今生無緣,斷了癡想吧。”承妃上前扶起寧葭,柔聲道。
“娘……”寧葭喚得一聲,又自哀哀哭泣。
“三公主!”榆兒上前一把将寧葭扯到自己身側,向她道,“你今夜要是不走,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我……”寧葭只是哭泣,也說不出話來。
榆兒将她抱起,躍上牆頭,栗原亦跟着躍上。
“寧葭!”承妃在下大聲叫道。
“榆兒、放我下去吧。”寧葭哭道。
“你傻,我可不能跟你一樣傻。”榆兒笑道,已又躍出一尺遠。
忽然一陣勁風襲來,榆兒忙側身躲過。
一把寒劍貼着她的臉頰穿過,深深插入了樹幹之中。
“孽畜,還不服罪?”
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着灰白色寬大道袍的道人,雪須白發、面目清癯,手握拂塵,落于宮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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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老道!”見了來人,榆兒與栗原皆大吃一驚。
承妃已追出宮門來。
“天玄道長,快拿住那兩個人!”承妃向天玄道人道。
“承妃娘娘,這兩只妖物在宮中擾亂已久,今日貧道便收了它們。”天玄道人道。
“你怎麽知道?”榆兒聞言吃了一驚,向天玄道人問道。
“端陽宮宴,人人肅穆,獨蒹葭宮侍女行為無端,怎能逃過貧道法眼。況寒星匕首異動,妖物必在此處無疑。”天玄道人道,“不過念爾等并無犯下惡孽,本想網開一面。你們竟鬥膽拐逃公主,貧道怎能任爾等胡為!”
“好你個老道,早就盯上我們了。”栗原向天玄道人笑道,向前挪了一下,擋在榆兒前面,側頭向榆兒低聲道:“先帶三公主走。”
“那你呢?”榆兒道。
“要是舍不得我死,就答應嫁給我,我就肯定死不了了。”栗原向她邪笑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沒正經!”榆兒嗔道。
“快走吧,我會找機會出去的。”栗原道。
“好,你要多加小心!”榆兒點頭應道。
抱着寧葭,轉身躍出。
方才落腳,卻迎面刺來兩把寒劍,正是天玄道長的兩個年輕弟子。
榆兒忙又向後躍出,躲開兩劍,卻又回到了栗原側旁。
“有貧道在此,你們還是乖乖受縛吧。”天玄道人言罷,拂塵向榆兒掃出。
他雖只是輕輕一拂,榆兒卻覺胸內氣血翻騰不止,手上無力,寧葭便脫了手。
天玄道人将寧葭接過,輕輕拖住,讓她立穩身形。
承妃忙過來扯住寧葭。
“還不快跟娘回去!”承妃望着寧葭厲色道。
“娘……”寧葭焦急地望着榆兒方向。
天玄已又揮起一掌拍向榆兒肩部。
榆兒竟躲避不及,重重摔了出去。
“榆兒!”寧葭驚呼道。
“他們是妖物,你再不許與他們有何瓜葛!”承妃将寧葭扯入宮門內,随即吩咐宮女們緊鎖宮門。
拉着寧葭直入了梨花門,又将梨花門插好。
“承妃娘娘。”芳绮、芳容忙跪于地。
“你們兩個,敢縱容三公主犯此大錯,若不嚴懲,如何證得宮規!”承妃道,“粉荷、綠縷,與我掌嘴!”
芳绮、芳容不敢分辨,認打認罰。
“娘,都是我自作主張,你別打她們了。”寧葭忙跪于地上求道。
“她們是你的奴婢,你若犯了錯,必是她們規勸無力,未能盡侍奉之責,還不該罰?”承妃道,“打幾個巴掌你就心疼了?若不是我今日攔下了你,明日她們倆個還能活嗎?”
“這……”寧葭驚道,“怎麽會……”
她從未聽說過、也從未想過這樣的事。
此時寧葭無言辯駁,只在旁哭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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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兒挨了天玄道人一掌,冰層散去,只覺渾身內腑竟似碎裂一般,疼痛難言。
這天玄道人究竟是什麽人,怎地這般厲害?
栗原忙将她扶起,看她嘴角已滲出鮮血,急道:“榆兒,你怎麽樣?”
“栗原,別管我,快逃……”榆兒忙向栗原道。
“我背着你,一起逃……”栗原道。
榆兒有雪山晶之力相護,竟也傷成這樣,這天玄道人自己是絕對贏不了的。
栗原心中計較一回,唯有想辦法逃走才是上策。
天玄道人将拂塵輕擺,掃向栗原胸前,栗原抱起榆兒,一雙巨大的翅膀忽然自他背上扇出,帶着榆兒飛了起來。
“師父!怎麽辦?”兩個年輕道士向天玄道人道。
此時,巡夜禁軍已聞知動靜,向此處趕至。
“天玄道長。”骁騎衛校尉廉英向天玄道人拱手道。
天玄道人卻未回答,自袖中取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網,向天空抛出。
只見那張小網浮現在栗原上方,忽變作一張大大的漁網,将栗原縛住。
漁網漸漸收縮,栗原的翅膀便被緊緊縛住,掙紮不開,自空中墜落下來。
榆兒試着運起雪山晶冰力,卻發現自己一絲法力也使不出來!
“栗原!”榆兒驚呼道。
他二人這樣直跌下去,只怕是無命了!
“道長神力!”廉英望着空中嘆道。
“廉校尉見笑了。”天玄道人淡淡道。
眼見二人即将墜落地面,一道白影閃過,将二人穩穩抱起,落于地上。
青色面具旁,琉璃般的容顏映着點點星光,如玉、如月。
“幽絕!”榆兒立刻認出了來人。
只是,他怎麽又戴上了這個面具?
白光如利刃閃過,縛住二人的漁網破碎滑落。
栗原與榆兒得了自由,立刻躍出,立于幽絕身側。
“他是誰?”栗原向榆兒道。
“他是……”榆兒忽然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是朋友?
不是。
她差點死在他手上,還在她重傷之時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仇人?
恐怕是。
若不是自己,他已取了神龜之心去救他那個心懷不軌的師父了吧?
不過,他不是回他那個師父那裏去了嗎?
怎麽忽然跑到皇宮來了?
“何人大膽,敢私闖皇宮?”廉英一揮手,數百名禁軍将三人團團圍住。
“要我替你殺了他們嗎?”幽絕冷然道,望着榆兒。
這眼神比自己的萬年雪山晶還要冰冷。
在霧海村中,尚能察覺的他眼底那一抹隐約的溫柔已全然不見了。
榆兒心中不覺打了個寒顫。
幽絕已握了猿杖在手,白光閃過,七八名禁軍慘呼倒地,立時便沒了聲息。
榆兒大吃一驚!
“住手!”榆兒忙叫道。
“他們這麽為難你,我就替你殺了他們,有何不妥?”幽絕道。
“替我?”榆兒愣道。
幽絕猿杖又散出白光,榆兒忙運起雪山晶,阻住白光。
“怎麽?”幽絕望向榆兒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榆兒只沉聲道。
跟現在的他,只怕無法解釋。
“朱厭?你是何人?”天玄道人看清了幽絕手中所執猿杖,驚問道。
為什麽是朱厭?
為什麽偏偏也是一根手杖?
這根手杖與那人所執幾乎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這根手杖雕刻的是朱厭之像。
“老道,算你有些見識。”幽絕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你這手杖是何處得來?”天玄道人道。
“與你何幹?”幽絕道。
“待貧道拿下你,自有辦法讓你開口!”天玄道人話音方落,拂塵已掃向幽絕。
白光泛起,繞于幽絕身遭。
拂塵掃至,白光飛散,幽絕感到一股勁道刮向自己,向後退出數步,頓覺胸內氣血翻騰。
這老道竟如此厲害!
幽絕心中亦不由得大吃一驚。
因此不敢大意,忙凝神應對。
天玄道人第二道拂塵拂至,幽絕杖中紅白光芒交錯卷出,切向白色拂塵。
那拂塵上柔絲忽化作銅鐵般堅硬,絲毫無損。
“幽絕,別跟他糾纏。”榆兒在旁提醒道。
“他你也不殺嗎?”幽絕道。
“我為什麽要殺他?”榆兒道。
“因為他要殺你。”幽絕沉聲道,杖中紅白光芒如游龍蜿蜒,又再次卷向天玄道人。
天玄道人向一側躍出,閃避開來。
十幾個禁軍衛士被卷入光芒之中,慘呼聲四起,轉瞬就已消失。
其餘衛士皆駭顏後退。
“如此兇殘,留你不得!”天玄道人喝道。
“他到底是什麽人?”栗原向榆兒靠近,低聲問道。
“他是、是我長離哥哥的徒弟。”榆兒頓道。
“長離?柳默?”栗原奇道,“他怎麽可能教出這麽個殺人狂魔來?”
“一言難盡。”榆兒道。
想來幽絕體內麒麟已被再次封印,否則他何至于這般兇殘。
若換做現在的他,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裏,還口口聲聲說要替我殺人?
榆兒兀自在旁猜想,幽絕與天玄道人已又鬥在一處。
天玄道人将一張黃符抛出,念動咒語。
玄黃之光散出,榆兒與栗原立即感到頭痛欲裂,緊緊抱着頭部。
作者有話要說: 《梵蓮封》 第37章 弦月西樓
寧葭暫時一邊涼快涼快,補補妝~~聊個家常~~~~~
幽絕再次重登主戰場~~~~~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