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執念(1)
路過一家裝飾非常有特色的小店鋪時,林安知拉着顧瀚霆走了進去。
這裏是一家專賣民族風飾品的小店,據說所有商品都是手工制作且一個樣式只有一件,也就是說,所有商品都是獨一無二的。
最後還是顧瀚霆買下了一款綴着顆火紅色光滑的石頭的用紅繩編串起來的腳鏈。
因為林安知時不時就離魂的經歷,莫名地令他隐隐的有些不安。
他就想起了關于用紅繩當腳鏈可以防小人的說法,而林安知的身邊圍繞她的……顧瀚霆想起前世他調查到的結果,深深地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将胸腔內的怒火掐熄。
顧瀚霆更願意相信,紅繩系住的不止是她的腳,還有她的靈魂。
“顧太太,我希望你好好的!”說話的時候,顧瀚霆已經拿着腳鏈半跪下來,擡頭笑容暖暖地看着林安知,偏了偏頭将腳鏈戴在了她的腳踝上。
令人驚心的紅,映襯着林安知白嫩的腳踝,顧瀚霆眼裏驀然蹿起驚豔來,滿意地牽着林安知走出這家店名為“結緣”的小店。
才走出幾步遠,顧瀚霆心有所感的回頭看去,那裏哪裏還有什麽“結緣”小店,只有一條小巷子。
顧瀚霆心下微驚,卻仍淡笑着緊緊握着林安知的手,漫步在回家的街頭。
按着林安知的口味,随便找了家面館解決晚飯,隔壁碰巧又是個電影院。
林安知瞅着顧瀚霆的神色充滿了挪揄,顧瀚霆只笑着也不解釋,輕輕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擁着她買了票進場。
林安知挽緊了顧瀚霆的胳膊,揚着臉甜蜜地看他,眼裏的戀慕和喜悅再顯眼不過。
今天的腳鏈雖然不是顧瀚霆第一次送她的東西,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電影,但是心裏那種要滿溢出來的甜滋滋的滿足就算她當年跟陳彥笙戀愛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顧先生,你能保證以後只對我好嗎?”林安知突然問他。
林安知突然想起前世外界對顧瀚霆的評價,更想起好幾本財經雜志上的評語……心裏突然澀澀的,總有種顧瀚霆會被人搶走的感覺,令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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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影片宣傳小冊子的顧瀚霆聞言不由詫異地看了林安知一眼,“要不是為了你我會回來?”他摸摸鼻子沒有正面回答她,面上卻飄起紅暈。
哈,臉紅了!林安知呆呆地看着顧瀚霆撇過去的側臉,小小的失落之後不厚道的笑了,笑着就要繞到他面前追問。
“咳咳……老婆,別鬧!”他攬着她,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滿意地看到林安知臉色變紅之後,又趕緊說,“可以進場了。”
攬着林安知往裏走。
若是林安知此時擡頭看,會看到顧瀚霆嘴角悄悄上揚。
“我沒鬧呀,我是問真的啊。”
林安知嘟着嘴不高興自己的話就這樣被帶過去。
“怎麽突然擔心起自己的魅力了?”顧瀚霆逗她。
“我是怕你管不住自己的皮帶!”林安知沒好氣地嗆他。
“老婆,你明明知道……”找到位置坐下,顧瀚霆就咬着林安知的耳朵跟她小聲說話。
“好了好了,開場了!”
“……”這是用過就扔吧!顧瀚霆寵溺地笑笑,拉過林安知一只手握在手心跟她一塊兒看電影。
“顧太太,一起洗吧,節省時間。”
顧瀚霆抱着換洗衣物走過來,巴巴地看着浴室內的林安知。
“你能保證不動手動腳?”
“自然是能的。”
顧瀚霆點頭微笑。
見他神态間不見一絲作僞,林安知雖然不太相信,還是勉強答應了。
之後發生的事,既是在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趴在顧瀚霆強健的胸膛之上,林安知又離魂了。
顧瀚霆苦笑,只當林安知是累到了睡着了,只得任勞任怨的專心給她擦身體,抱她回床上去。
怎麽都沒有想到這次離魂會被安排成這樣一個會發光發熱的東西,林安知瞪大了眼看着自己下方的人頭,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樣俯瞰整個房間的角度……林安知蜷曲着身子,郁悶地縮在燈泡裏。
底下五個人都是老熟人了,不過這次陳彥笙身後還站了幾個保镖一樣的家夥。
看樣子好像是保護陳彥笙,但是他們都帶着槍,而且滿眼兇光,怎麽看都是道上混過來的。
其實林安知對這些人也沒多大興趣,倒是對他們這次的話題很感興趣。
又是遺産!
既然林安知已經另嫁他人,騙取那份遺囑已經不可能,他們想的就是怎麽樣對林安知和顧瀚霆趕盡殺絕。
在陳彥笙跟林安知求婚之前,林安知一直對陳彥笙百般順從,可那時任他怎麽打聽怎麽試探,林安知都不知道遺囑在哪兒,她甚至連還有另一份遺囑的事都不知道。
本來嘛,他跟林安知結婚也在計劃之中,為的就是将那份遺囑名正言順的弄到手。
前世,他确實得手了,但是這一次……林安知危險地看向惬意地靠坐在沙發上,還将胡麗靜摟在懷裏的陳彥笙,他想都別想!由陳彥笙試探便知,遺囑并不在林安知身上。
既然沒有交給女兒,那麽就應該在林父最信得過的朋友身上,那人或許還是個律師。
這樣一排查,他們就查到了林琛的身上。
林琛,就是林安知知道的那位開私家菜館的林伯伯。
他過去确實是律師,還是林父特聘的法律顧問。
當年林安知的父母一出事,他也就馬上辭職并消失在大衆視線中,輕易不現身。
正因為已經太久沒有林琛的消息,當時王大志也沒把他當回事,所以陳彥笙和王大志等人一時都想不到他身上去。
可如今種種跡象又都表明,林琛就是當年那份遺囑的知情人,偏偏他又不幹律師這一行了……才找到的線索又斷了。
他們當然不甘心!謀劃了這麽多年,就在快摸到甜頭的時候突然中間出了岔道,那不就意味着他們還要再繞一段彎路了?在座的幾個人這些年為了那一張紙費了多少周折,眼看着就能得手了,他們哪裏可能放手!
雖然東西可能不在林安知手上,她也不太知情,但這東西畢竟跟她有關。
林家就她一個女兒。
所以說,從林安知身上下手,肯定能逼出那個人。
林安知必須除掉!她丈夫,那個小律師也得跟着解決了!他們想的是斬草要除根,要做得幹淨做得漂亮。
“我們要先從林安知身上下手,找出遺囑!”陳彥笙豎起筆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擊,企圖打亂所有人思路的節奏,好讓所有人都按照他說的來。
這份遺囑的存在一直都是在場所有人眼裏的刺,可他們卻根本不知道摸不着遺囑的邊。
就算後來跳出個人說所謂的遺囑根本就不存在也是可能的。
不存在?是呀,這份遺囑的真實性根本沒有人能肯定啊。
就算是王大志跟在林父身邊多年,也根本沒有見過,當然這些事林父本來就是防着他的。
再說了,那個唯一的知情人林琛也好像人家蒸發了一樣,根本找不到人。
這中間……就有太多可以發揮的空間了。
這樣坐下來仔細回想一番後,陳彥笙微皺起眉頭想到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可能——或者根本就沒有什麽巨額遺囑,這只是林父當初放出來的一個幌子。
王大志回憶起來,林母因着他是她妹夫的緣故,自然多番幫着他,也經常為他們一家打算。
但林父就不同了,林父是個精明又成功的生意人,他更為自己的家庭的着想。
大概是早就看出他們一家有異心,并沒有給出多實心的幫助。
遺囑這種事,當初也只是讓人放出了風聲,到底有沒有又怎麽可能會讓有異心的人看到。
不過不管遺囑之事到底是真是假,他們都必須試試看。
沒有最好,省的他們要花大力氣找,有也無妨,找到了林安知就更沒存在的必要了。
對于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林安知,幾人各執一詞。
“我原計劃是先娶到林安知,然後再……”陳彥笙打斷了衆人的說辭說。
當然,他的計劃在前世是成功了的。
只是重來一次,林安知又怎麽可能讓他計劃再成一次?計劃落空,他只能另辟蹊徑。
聽到他恬不知恥地說出這番話來,林安知氣得要死卻又沒辦法出手——突然福至心靈的想起自己現在正是他們頭頂照明的燈泡。
她有的是辦法吓唬他們!下面本來正讨論地激烈,突然這吊燈不知怎麽回事一會兒暗一會兒亮的,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本來這個空間就暗,僅靠一頂吊燈放光。
現在燈突然一暗一亮本也不會令人太在意,但只要陳彥笙一說到林安知或者遺囑,這燈就滅了。
沒人将異樣放在心上,只當是燈出問題了。
但在場的有三位女性,加上他們正讨論的,總覺得心裏慌慌的有點害怕。
只是他們後面說着說着,就說到顧瀚霆身上了。
顧瀚霆現在就是林安知身上一塊碰不得的逆鱗,他們把算計都謀劃到顧瀚霆身上了,林安知哪裏還坐得住。
“那個姓顧的小子,反正只是個小律師,做掉他小事一樁。”
王湘也欣賞着自己做得精致非常的指甲,朝上面輕輕吹了口氣,漫不經心的說。
看那傲慢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沒将顧瀚霆放在眼裏。
林安知聽了她的話,心裏不知道為什麽不覺得擔心,反而覺得安心了。
小看對手必将是她的致命弱點。
林安知篤定地認為,如果王湘也真的對顧瀚霆下手,那麽這個後果就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雖然她沒有見識過顧老爺子的手段,單只憑徐泰郎和周一郎,就夠他們多死幾次了!
于是,心情不爽快的林安知,在聽到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地說要怎麽弄死那個無名小律師後,終于一個忍不住将所有燈都滅了。
頓時,一室黑暗。
林安知又特意弄出了好些小動靜來,也沒指望可以一次性吓死他們,給他們留點陰影就好。
他們現在還要活得好好的,不然她的反擊誰來承受!那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女人,甚至已經躲在桌底下嘤嘤哭泣了。
就在下面人心惶惶,所有人準備逃離這裏的時候,頂上的吊燈突然又亮了。
那邊門口先握住門把的王大志僵住了身子,哭喪着臉回頭驚恐地說:“門把動不了了。”
幾人輪番上前,竟都轉不動門把。
這時所有人才終于意識到,這個房間,有古怪!不約而同的擡頭望向最先出現古怪的吊燈,也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吊燈旁漂浮着很多玻璃杯。
那些杯子當然都是剛剛他們喝茶用過的,再一看原本放了杯子的桌子上,竟然真的什麽都沒有!就連這些杯子什麽時候上去的,他們也都不知道。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感覺到恐慌。
可是感覺到了又怎麽樣,林安知咧嘴笑了笑,指揮所有玻璃杯沖他們面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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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20
既然知道了他們要做什麽,他們自然也要做些防備,但又要給他們一個可乘之機,免得他們沒機會下手又改計劃了。
林安知深覺,既要防着他們又要給他們留縫隙,這個……實在是有些難度啊!
焦急地等待了一個星期。
終于,林安知坐不住了,她去找顧瀚霆,正好徐泰郎和周一凡都在。
“我們要不要主動出擊啊?他們的動作也太慢了點!”林安知皺着眉在房間裏煩躁地走來走去。
她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而且拖得越久,變故越容易發生。
林安知不想跟陳彥笙浪費時間,搞得這個星期都沒好好做事,光惦記着陳彥笙要派人來綁架她的事了。
“你竟然還迫不及待……”顧瀚霆的口氣不是很好。
“我給他們制造機會好了!”林安知才不管他口氣好不好,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長發,覺得自己這個提議真是太贊了,心情立馬就美麗起來。
以至于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沒有發言的顧瀚霆黑如鍋底的臉。
“你覺得……我會給你亂來的機會?顧太太?”顧瀚霆站起來,臉色陰沉。
“我……”猛然被顧瀚霆臉上的表情吓到,但是她很快又反應過來,“我們必須這麽做!不然就太被動了!”後面一句話,在顧瀚霆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腳步中,聲音越來越低。
“我不同意!”顧瀚霆冷聲說,伸出手要拉她。
林安知知道自己要是被顧瀚霆拉住了,以顧瀚霆的霸道和恨不得把她拴在身邊的心理是不可能再踏出這個房門一步了。
還好跟顧瀚霆相處這麽些日子下來,她知道顧瀚霆是真的舍不得她受到一點傷害,所以顧瀚霆縱有萬般能耐,面對不管不顧的林安知總是要敗下陣來的。
她掙開他的禁锢跑開,而且一跑就跑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跑出老遠後,林安知轉頭往後看,看到顧瀚霆穿着家居服就追出來了,心裏略感歉意之餘,她并沒忘記自己要做的事,自己知道自己這樣跑出來并不妥當也不是一時之氣。
跑到別墅外就等于送了個漏洞到尚在觀望的陳彥笙手裏,若是這樣明顯了陳彥笙還不動手……
林安知也只能自己抹臉呵呵了。
顧瀚霆快追上來了,恰巧一臉出租車開了過來。
林安知飛快地跳上車催促司機快點開車到市中心的購物廣場。
她笑眯眯地從一整排的店鋪前走過,看着擺在櫥窗裏的穿着時髦的擺着造型的模特時,原本忐忑的心情才真的定了下來。
因為她從櫥窗上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形跡可疑的兩個男人。
她又往前走了幾家店,從櫥窗反射的影像裏她看到這兩個人一直跟在她身後。
這兩個人不是顧瀚霆的人,那麽只可能是……林安知惡劣地勾勾嘴角,想要整整他們。
前面就是一個拐角,但是從這裏分開有兩條道,往左走第一家是服裝店,往右走則是甜品屋。
林安知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她快走幾步要在前面拐彎,那兩人見她要在岔道拐彎就有點急了,果然對視一眼就匆匆跑過來。
林安知自以為躲過了後面的兩個人,暗暗松了口氣,躲在拐角手裏緊攥着要用來對付那人的防狼噴霧的同時,哪想到竟會先一步被躲在這兒的人用帕子捂住口鼻給迷了過去。
她都沒想到他們這麽聰明,還知道玩聲東擊西呢!在她警惕後面跟來的人的時候,前方在她沒防備的地方早有人準備好了迷藥等着她了。
看不出來,他們為了綁架她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從這裏也能看出顧瀚霆把她周圍布置地很嚴密,今天要不是她自己“賭氣”跑了出來,林安知覺得陳彥笙肯定會準備改計劃了。
林安知恹恹地垂着頭坐在椅子上,手被反綁在椅背。
其實她早就醒了,她也知道自己已經中招,也只有現在真的被綁架了,而且待遇還不怎麽樣,她才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
別到時候大魚沒釣上來,先就把自己折進來了。
看來要被那兩個女人揍一頓了。
林安知慘白着臉想。
早就知道他們的詳細計劃,眼下被綁來還邦得這麽結實,一頓揍肯定是跑不了了。
林安知咧嘴苦笑,怎麽這麽大了還是要被王湘也揍呢,真讨厭啊!
“……這下倒黴了。”
林安知垂頭喪氣地嘟囔了句,已經做好要受一頓皮肉之苦的準備了。
房間裏除了她就沒有別的人了。
林安知瞪大了眼仔細地在房間裏巡視了一遍,對這個只有四面粉刷地慘白的房間絕望了。
什麽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
這讓原本計劃好要從窗戶逃走的林安知皺起了眉頭。
這邊林安知正因為什麽工具都沒有而發愁時,顧瀚霆那邊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正因為林安知突然跑出去而他沒能追上她而苦惱、擔心,卻又清楚地知道這是林安知将計就計的誘敵之計,心理上難免就更不舒服了。
他怎麽落到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地步了呢!剛剛接到報告,說是林安知被一輛黑色無牌面包車帶走了。
距離林安知被帶走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
這五個小時對顧瀚霆來說,簡直就是難熬的地獄!不過他還記得林安知說過的話。
照林安知說的,那幾個人會來電話的。
旁邊徐泰郎和周一凡早就架好了設備在那等着了,他們三個人在一得知林安知被綁架的消息後,就換下了西裝西褲,準備着随時待命。
五個小時過十五分鐘的時候,座機響了。
顧瀚霆接起電話後跟徐泰郎打了個手勢,說:“你們怎麽才肯放了我老婆?”顧瀚霆聲音急切,聽到電話裏要求帶上一百萬現金來贖人的時候,驚呼一聲又沮喪地表示自己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麽多錢。
他們本來就不是為錢,錢這玩意兒在這次綁架行動上只是個錦上添花的東西而已,再加上顧瀚霆在他們眼裏只是個小有名氣的律師,所以他們扯皮幾次後最終定下了贖金數額二十萬。
就在顧瀚霆跟“綁匪”扯皮的時候,徐泰郎已經确定出了“綁匪”所在的位置。
幾人相視一眼,上了車就去送“贖金”。
其實哪裏有什麽贖金啊,裝了一麻袋的冥幣而已,耍耍他們罷了。
選在鬧市區的面店交贖金?他們是有多大自信這地界就是他們說了算。
顧瀚霆才下了車,迎面就走來一群西裝墨鏡的人來。
“錢我帶來了,我老婆呢?”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顧瀚霆把裝錢的大麻袋提在手上,急切地問。
陳彥笙的手下什麽樣的人沒有?這個領頭的大個子就是個嚣張的大刺頭,他摘下墨鏡,笑得猙獰:“小子,跟你爺爺說話客氣點!”說着還伸出一根手指大力地往顧瀚霆胸膛上戳。
顧瀚霆沒理他,一句話不多說地扯過從車上搬下來的麻袋就往那大個子身上砸。
就在剛才那大個子說了話伸手戳他的時候,周一凡湊到他身邊說了句話。
就是這句話,讓顧瀚霆一直憋着的一股火轟地聲就放了出來。
他火大的時候,下手也特別重,就連身材魁梧的周一凡都不是對手,更別提眼前這個只長個吓唬一般人的大個子。
“我老婆在哪兒?”顧瀚霆又問了一次,也沒想等他們的回答,扔過去一麻袋就閃身往面店隔壁的倉庫裏沖。
剛才徐泰郎查到這個面店旁邊關着門的,并不是關門的店鋪或者住戶,而是一個才租出去沒多久的倉庫。
沒人知道這個倉庫裏有什麽,也沒見人有往裏面放了什麽。
畢竟徐泰郎神通廣大,竟讓他查出在四個小時前,倉庫的門打開過也有人進出,不過門縫開得很小僅容一人通過,似乎怕人看到裏面所以很快又關上了。
這裏面絕對有貓膩!
三個人同時想,推開擋在外面的黑衣人顧瀚霆也不管這裏是鬧事了,放開了手腳就往裏闖。
一個小律師嘛,當然沒人把他看在眼裏,只不過令他們想不到的是這個看着斯文瘦弱的律師,竟然很能打。
更別提他身後兩個一開始就被人當弱雞的徐泰郎和周一凡。
尤其周一凡,這麽大的個子這麽魁梧的身材可不是白長的。
他最讨厭被人當弱者,更何況當着他的魁梧身材就說他是弱雞的混蛋!
這群猴子一個都不能放過!憤怒中周一凡不再控制力氣地一腳踢出去,力道很大。
徐泰郎雖是負責情報收集,但關鍵時刻也毫不含糊。
這讓一直沒将他們看在眼裏的幾下就被收拾幹淨的混混們瞪大了眼不可思議。
“我顧哥,你先上!”他指的是讓顧瀚霆先進去倉庫。
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耍寶。
徐泰郎搖搖頭跟上顧瀚霆。
兩個人走到倉庫門口,搬開門闖進去。
空無一人的空間最終還是點燃了顧瀚霆的怒火,盛怒之下的顧瀚霆只會比平時更冷靜,也更狠。
執念21
周一凡看着還在搖晃的後門,又掃了眼有點雜亂的倉庫……知道那些人還沒跑遠就急忙追了上去。
說起來也真是倒黴!這麽多年交情了,一來事他堂堂周大教授怎麽總是被丢下呢!老婆固然重要,可是兄弟如手足,兄弟也要緊啊!周一凡直接跳過礙事的堵在門口的半人高擋板,也追了出去。
只可惜他只來得及看見他們消失的背影。
好嘛,都嫌他礙事是吧,可偏偏少了他還就不行了!周一凡自我安慰着,動作卻也不慢。
他坐進車裏後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動作飛快地打開定位儀定位到顧瀚霆的位置,腳下發了狠地一轟油門,車子就“嗖”地一聲不見了。
為了好不容易到嘴的媳婦,顧瀚霆可不會輕易松口。
他甚至已經預想到那些綁匪的可悲下場了。
雖然有徐泰郎跟在顧瀚霆身邊,至少可以減少一定程度的殺傷面積。
不是他看不起陳彥笙的那些人,而是顧瀚霆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且不說徐泰郎是特種兵出身,他們幾個和徐泰郎可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自然也是從小就被扔進部隊摔打着長大的。
顧瀚霆看着不顯,又選擇了個最無害的弱雞一樣的律師行業,但是他卻實實在在的是黑到骨子裏的那種精英。
犯到顧瀚霆手上的人……啧啧,周一凡咽了口口水就不敢再想下去。
那畫面太美,他一個外科大夫都不敢看!
後頭周一凡是卯足了勁地往前追,而在那個小倉庫後門隐秘處,林安知正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後備箱裏。
直到那些人确定了顧瀚霆一行人已經離開後,車子才緩緩開了出來,掉頭,與顧瀚霆等人追出去的方向背道而馳。
其實,剛剛疾馳而去的并不是關着林安知的那輛,那輛車正是為了轉移視線用的。
看,這不是很成功嗎!坐在副座的黑衣人叼着根煙,又得意地想,剛才那個律師不是很厲害嘛,不也是這麽輕易就被騙過了嗎。
黑衣人打着方向盤,心裏正美滋滋地尋思着待會兒該怎麽跟老板邀功。
車子轉向的時候,林安知就醒了過來,她能夠感覺得出來,自己被塞在狹窄的空間裏,而且還能感覺到方向的變化。
根據馬達的轟鳴聲,林安知猜測自己此時應該是被扔在汽車的後備箱裏。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會有被人裝在後備箱的一天。
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叫人……難受。
更令她無法忍受的是她手腳被縛,嘴巴也被封住了。
“我怎麽這麽倒黴!”林安知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這下玩大了!行駛中的車子飛速移動,林安知不安地窩在後備箱裏,心裏的不安也随着時間的推移一點點擴大。
心裏明白等待她的不是什麽好事,但她卻不知道他們究竟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大哥,這個女人好像很值錢诶……”林安知被蒙着眼睛拉出去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猥瑣,又明顯不懷好意的聲音說。
林安知聽了,心跳驟然加速,顯然是被吓到了。
她很怕陳彥笙找的這些人會在利益的驅使下讓情勢失控,好在還有個靠譜的人。
“只怕到時候我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又有一個人說。
林安知猜測這個人或許就是知道些情況的大哥,還算有點腦子。
“可是大哥……”猥瑣男還想說什麽,那個大哥就一巴掌揮過去,怒罵,“你小子不想活不要搭上我們!就算你用這個妞換到錢了,那你也得有命花!”話裏的警告意味很重了。
接着,林安知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裏,直接被扔在地上。
“你給我老實呆着!”撂下話,一個殺馬特拉下林安知臉上的蒙眼布就轉身離去。
“……”呆着待宰嗎?林安知翻了個白眼,環視關自己的小房間。
這裏究竟是個什麽地方?除了一扇鐵門,竟然什麽都沒有。
這該怎麽自救啊?林安知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跟她原先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完全不同于林安知急得要死的焦躁,此時周一凡跟顧瀚霆早就聯絡上了,兩人合着夥一起把人耍了一遭,用顧瀚霆那幾招摸到點底就迅速轉向趕去營救林安知。
他們作出追着第一輛車的樣子,不過就是為了迷惑那些人罷了。
起先顧瀚霆确實是急,急紅了眼地沖進倉庫救人,可是進去後卻只有一扇被撞得還在搖擺震晃的後門。
失望之餘更加擔心林安知已經遭人毒手。
林安知告訴過他陳彥笙這次關于綁架的計劃,當時他一聽說這裏面還有胡麗靜和王湘也兩個女人的手筆時,就知事情要不妙了——林安知這次肯定是要遭罪!
顧瀚霆覺得自己捧在手心上寵着愛着的姑娘,就是怎麽怎麽都好!平時怎麽疼都來不及呢,現在就要在別人手底下遭罪了,讓他怎麽受得了!
好在他擔心歸擔心,卻還沒有失去理智,又有徐泰郎在一旁提醒,他很快就鎮定下來。
這個時候,林安知身處險境,作為唯一能救出她的希望,顧瀚霆知道自己不能亂。
一旦他亂了,非但于事無補,自己處心積慮才得到的這次重生機會也将失去意義。
沒錯,他是為了林安知而來的。
但是他是為了跟林安知長長久久、白頭偕老,可不是只要這短暫的婚姻……
冷靜下來的顧瀚霆,很快就敏銳地發現了幾個蹊跷的地方。
“你确定?”他蹙了蹙眉,跟徐泰郎小聲地交流。
待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顧瀚霆眉目舒展,像是聽到了什麽好消息一樣。
他笑着往門外某個地方看了眼,很快又收回視線重又面色焦急地跟徐泰郎一起追了出去。
但實際上,上車的只有徐泰郎。
救妻心切的顧瀚霆根據長久積累下來的經驗,并沒有忽略路邊的異常。
他第一時間做出判斷,将車交給徐泰郎,自己則接着徐泰郎的掩飾悄悄退開。
徐泰郎玩得一手好車技,任憑前方玩聲東擊西的目标怎麽七拐八拐,他都能輕輕松松跟着,等覺得這距離差不多了才下手反擊。
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将人堵了個正着。
這邊徐泰郎一甩往日沉穩斯文,露出自己的瘋狂一面來,可沒把那些一直沒将這個弱雞一樣的律師看在眼裏的打手吓個半死。
躲在暗處的顧瀚霆跟周一凡打了個手勢,周一凡也聰明的上車追出去了。
只是在臨上車前,把個圓滾滾的不起眼的東西扔在了旁邊車上。
顧瀚霆三人,早把這一手玩溜了。
配合默契地打開設備,而從一開始就被各種嫌棄的周一凡才開出去沒多久就倒了回來接顧瀚霆。
兩人綴在那輛黑色桑塔納後面一路跟到了一個廢棄工廠。
林安知就在這個裏面嗎?
顧瀚霆目光沉沉地往廢棄工廠望了一眼,跟周一凡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就率先下了車。
好在這個廢棄工廠的位置比較隐蔽,能遮住視線的遮擋物也随處可見。
顧瀚霆動作迅速地躲了過去。
廢棄工廠三樓的一個空房間裏,此時卻是呼喝聲不止。
林安知被反綁了雙手,癱坐在地上。
而在她跟前的,是胡麗靜和王湘也兩個女人。
胡麗靜對林安知倒沒有多少嫉恨,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挺可憐的。
之前被陳彥笙騙得團團轉,都快被陳彥笙榨光了才幡然醒悟,投入了那個小律師的懷抱。
嘲笑林安知的同時,胡麗靜同時也覺得挺遺憾的。
誰叫她的生活費用和購買奢侈品的費用全都是從這個傻乎乎的林安知身上來的呢。
現在沒有了這個冤大頭,她就只能靠着陳彥笙了,雖然陳彥笙沒限制她花錢,但不知道為什麽花他的錢就是沒有花林安知的錢來得心裏舒服。
不過——胡麗靜斜眼瞟了一眼王湘也,對這個觊觎她男人的女人才是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但合夥欺負林安知這種事,偶爾做做就當周末放松吧。
胡麗靜如是想。
胡麗靜倒是無所謂,因為林安知那麽愛着的男人對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欺騙罷了,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帶着某種優越感,再看林安知的目光裏就帶了點同情的光。
畢竟他們并沒有正面對上過,胡麗靜自然想的平和。
反觀王湘也就不是這樣了。
林安知這個小賤人終于犯到她手上了!王湘也興奮激動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了。
天知道她等這個機會等了有多久,她對林安知的嫉恨由來已久,再壓抑下去真的是要出事的!幸好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她也不指望就憑這一次就能将自己對林安知的所有嫉恨都發洩光,那肯定是要一點一點慢慢來的嘛!王湘也知道這次如果不能問出遺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