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的開始
陳珂又驚又喜, 像個小孩似的高興地跳了起來,差點撞在門框上。
他拉着方既明的手腕,湊到眼前使勁看,在那惟妙惟肖的老虎頭上摸了又摸。
後廚的簾子忽然拉開,陳若蘭從樓上下來了,探頭問道:“誰呀?”
陳珂慌忙放開方既明的手,即便真出櫃也要循序漸進, 他還沒做好把方既明介紹給媽媽的準備,媽媽心髒本來不好,估計受不了這種突然驚吓。
“是來吃……”陳珂本想說方既明是來吃飯的客人, 可一眼掃見地上的一大堆禮品,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媽,沒事, 是來送快遞的。我給你買了點東西,快遞到了。”
方既明:“……”
陳若蘭有點近視, 她只看到兩個人影站在門口,挨得很近,那個陌生人身材高大,好像長得也不錯:“呦, 這快遞小哥真帥,新來的,我怎麽沒見過?進來喝杯水?”
方既明忍住笑,應道:“不了, 謝謝大姐,我還有別的件要送……”
陳珂就勢把方既明推出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老師,委屈您了啊,我還沒打算跟我媽說……”
方既明摸摸他的頭:“沒事,我也沒準備好正式拜訪,我在這裏就住一天,明天去上海出差。”
“住哪裏?”陳珂掩不住興奮,小別勝新婚,他巴不得現在就跟方既明膩在一起,“我晚一點去找你?”
方既明告訴他一個酒店名,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回過頭,眨了下眼睛,用口型跟他說了個“等你”。
那個眨眼簡直浪出水花,陳珂捂着心口倒退幾步,覺得自己的心被一箭射中了,正經人耍起個流氓來才讓人招架不住,他再次回到家裏,腦子裏全是方既明,一點也坐不住了。
偏偏陳若蘭膩着兒子不願意讓他出門,陳珂說要去找朋友玩兒,陳若蘭說外邊又黑又冷的,明天再去吧,陳珂說要去小賣部買包煙,陳若蘭二話不說放下手頭的東西就替他跑腿了……
陳珂什麽都不敢說了,只能眼巴巴盯着秒針走動,盼着睡覺的時間。
晚上十點多,陳若蘭坐在兒子卧室裏,一邊勾茶杯墊一邊跟陳珂閑話家常,打着哈欠淚水漣漣,可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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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困了吧?我也困了,咱們睡吧?我還有還幾天假期呢,咱們不用抓緊這點時間……”
好不容易把陳若蘭哄去睡了,陳珂長出了一口氣,關上燈,在黑暗裏靜坐了一會兒,隔壁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他才蹑手蹑腳從窗子翻了出去——下樓開門聲音太大,怕吵醒媽媽。
陳珂忍不住偷笑,這出去約會像做賊一樣,像初中生背着家長談戀愛的感覺。
不過這種類似偷-情的體驗倒是讓人更興奮了,陳珂一路飛奔到酒店,敲開方既明的房門就撲了上去。
他一跳,雙腿環住方既明的腰,整個人像樹袋熊挂在了放既明身上,用下巴去蹭人家的脖子,迫不及待地說:“老師,我來了,我想你了。”
方既明托着他的屁股,轉了個身就把人壓在床上,這樣熱情直白的撩撥,像引線迅速點燃原始的情-欲,他動手撕扯陳珂的衣服,蠻橫地吻上去,像餓久了的人面對美酒佳肴。他有時也覺得奇怪,這麽大人了,又不是沒吃過,可面對陳珂的時候,怎麽總也吃不夠似的……
陳珂雖然被壓在下面,但他并不被動,一邊激烈地回吻着對方,一邊就把手探到身下,抓住方既明,調整角度,把自己送了上去……
“寶貝,上次是不是弄疼你了?”方既明卻抵在門口生生剎了車,撐起身子看着陳珂,“不舒服你要說話,弄傷你了我會心疼。”
“嗯?”陳珂正意亂情迷,含糊地催促,“沒事,快點……”
“不如這次補償你,”方既明翻身躺平了,攬着陳珂的腰把他帶到自己身上,微眯着眼睛很惬意的樣子,“讓你在上面。”
“……”陳珂呆呆地看着方既明,終于用迷亂的思維想明白了這句話,随即大喜,“真的嗎?我可以嗎?”他激動的手都發抖了,眼神雪亮地看着方既明。
“我的意思是,”方既明戳了戳陳珂的腦門,露出個迷人又讨人嫌的笑,“你坐上面,自己動。”
陳珂:“……”感覺又被欺負了。
……
有了這種自己動的體驗,陳珂深感委屈,這還不如躺平挨--,他動得腰酸腿軟,出來一次就累得不行了,倒在方既明懷裏昏昏欲睡。
偏方總今天興致高昂,一邊不停挑逗他的小兄弟,還一邊若無其事地摟着他聊天:“陳小珂,休假完了,回趟北京,我給你挑了幾個助理,你自己看看選一個,帶進組照顧你。”
“嘶……輕點……我好困,”陳珂又累又爽,被折磨得好想去死一死,“助理嗎?我可以照顧自己……如果非要帶一個,那我自己選可以嗎?”
其實陳珂早兩天就想問方既明要這個人選,不過他一直擔心專-制的方老師會不會應允,他有些忐忑,沒想到方既明一口就答應了。
“好啊,你有人選了?”
“嗯,讓可樂給我當助理可以嗎?前幾天聯系他,他還是那樣,隔三差五就找不到戲拍了……啊,老師你,別碰那裏……”
“可以,你讓他準備一下,新年假期過後,就要進組了。”方既明嘴上正經談着工作,手上的花樣可一點都沒停,把陳珂弄得渾身緊繃,粗喘連連。
《白玉壇》要先在橫店取景,拍大約半個月,然後轉場去附近的一個歷史文化名鎮,主要的孫宅和農村的戲份,都會在那裏拍攝,周期大約從明年的一月持續到四月。
“嗯,好的,謝謝……老師——”他被方既明折騰地再次高-潮了,最後一個音變了調子,還伴随着一聲尖叫,緊緊抱住方既明的身體,溫熱的液體全噴濺在對方小腹以及胸膛,甚至還有一點沾到唇邊和下巴上。
方既明毫不介意地舔了舔嘴唇,嘆道:“呦呵,少年你挺厲害的,要不是我擋着,你真能把飛機打下來。”
陳珂:“……”
這麽一折騰,陳珂不困了,他跟着方既明去清理了一下,回到床上抱着聊天,東拉西扯幾句,陳珂漫無目的地想到了被他狠心抛棄在家的陳若蘭。
“我好慚愧,我覺得我娶了媳婦忘了娘。”
方既明拍他的頭:“誰娶誰?誰是媳婦兒?”
陳珂捂着腦袋,對方既明怒目而視:“我嘴上占占便宜也不行嗎?媳婦媳婦……老婆老婆老婆……”
方既明被他逗笑了,懶得和他計較,摸着他的頭發柔聲說:“你以後發展事業,肯定要常住北京。這次《白玉壇》拍完,片酬也算一筆小錢,到時候我再給你添一些,你在北京買一套小公寓,可以把媽媽接來一起住,再請一個保姆,她慢慢的年紀大了,一個人經營小生意很辛苦……”
這本來不是什麽海枯石爛的情話,可不知怎麽,一股熱流突然順着血脈沖上了頭頂,陳珂只覺得喉嚨裏堵着一團火,眼眶酸脹,瞬間就盈滿了淚水。
“謝謝你。”陳珂把頭埋進方既明胸前,哽咽道。
“你怎麽了?謝我什麽?”方既明不是很明白,自己随口說了兩句話,怎麽還把孩子逗哭了,他幾乎沒看見過陳珂流眼淚……除了在床上。
陳珂沒回答,他想謝的太多,不知從何說起,他只是把方既明的左手臂抱在了懷裏,小心翼翼像抱着個小娃娃,枕着那個手腕上的小老虎頭,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
……
陳珂在家陪着媽媽跨了年,新年假期一結束,他就收拾行李,自己坐車到橫店進組報道了。
這樣從家到橫店的旅程走了無數次,可這次感覺完全不同。
他再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竟然有種時過境遷的感慨,其實從被方既明帶回北京一直到現在,隔得時間不算很長,他這樣唏噓感嘆,大約還是因為自己經歷的變化太大,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同樣唏噓的還有可樂,可樂看見他第一眼都沒認出來,等認出來瘋了似的撲過來,撲到近前想抱又不敢抱了。
類似的情況,在陳珂回到家,初見媽媽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
“我去,你還是我認識的珂珂嗎?!”可樂搓着手,又緊張又興奮,“你剪頭發了?你是不是長高了?”
可樂站直和陳珂比了比個子,“也沒高啊,那怎麽顯得高了?而且好像更精神了……”
可樂又忙不疊地捏陳珂的胳膊,捶他的胸膛,再次驚嘆道,“天吶,肌肉!你是不是去軍訓了?可是你一點都沒黑呀……”
陳珂滿耳朵都是可樂的喋喋不休,他用力摟住可樂的肩膀,制止這個小胖子在他身上亂摸:“東西收拾好了嗎?跟我去住酒店,劇組給幾個主要演員訂的都是套房。今晚休息一下,明天開機儀式,咱們一起去燒香!”
可樂忙點頭,去做最後的整理,陳珂在這個他住過一年多的小出租房裏轉了轉,他和白原的那間卧室已經空空蕩蕩,只有牆上的幾張海報,上次走時沒來得及清理,他慢慢地爬上床,把阿爾帕西諾從牆上扒了下來,仔細卷好。
陳珂握着《教父》的海報,坐在床沿上發呆,他們三個人在這間小房子裏,夏天熱得汗流浃背,冬天凍得手腳冰涼,曾經一起對着手機刷不出明天的通告,為付不起下一頓外賣的錢而愁眉苦臉,也曾經一起八卦在劇組裏見到的那些大明星,圍着破電腦搜索自己演過的劇目,拿着放大鏡在背景人群中找到彼此,互相嘲笑對方在鏡頭裏的表現,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有笑有淚的夜晚。
陳珂知道這次再從這裏出發,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他還年輕,他從不覺得自己以前吃過很多苦,但難免有些淡淡的惆悵浮上心頭。
他四下看了看,上下鋪靠牆的位置,從上面垂下一條黑色的線,陳珂順着線揪出了一個耳機,他仔細看了看,認出那是他在白原18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對方的禮物。
不知道白原走的時候,是把耳機遺落在這裏的,還是根本就沒打算帶走。
陳珂把那團耳機收了起來,和可樂一起離開了這裏。
他們打車到了《白玉壇》劇組的酒店,這裏除了他們,還駐紮着其他劇組,這會兒正是傍晚收工的時候,酒店前車水馬龍。
陳珂跳下出租車,和可樂一起拖着箱子走向前廳。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陳珂——”
陳珂還沒回頭就笑了:“老師,你來了!”
明天是《白玉壇》的開機儀式,方既明作為制片人,過來一趟也是情理之中。
陳珂轉身跑了過去,見方既明正從一輛嶄新的保姆車上下來,他跑到方既明面前,把擡起的胳膊又放下了,酒店門口人太多,抱不得,抱不得。
方既明像個長輩一樣揉了一把他的頭發,笑着說:“是啊,我來出差,順便給你送個快遞,有人給你定制了一份新年禮物,希望今年你可以加倍努力,蒸蒸日上。”
“什麽?”陳珂上下打量方既明,恨不得把他的口袋翻出來看。
方既明指了指身後特別定制的奔馳商務車:“就這個。”
“……”這也有點太高調了吧?陳珂咽了下口水,以前他在片場總看見那些明星的保姆車,在裏面冬暖夏涼,能躺平睡覺甚至還能做飯,他特別羨慕,不過現在真給他一輛,他又覺得自己似乎還配不上。
但好奇心還是有的,他探頭進去看,冷不防前面駕駛位轉過一個腦袋來,一個年輕小夥子喜笑顏開地對他說:“陳珂是吧?我是你的司機,你以後可以叫我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