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革職
晌午的太陽異常的暖和, 眼看要入夏了,院子裏頭的花有凋謝的勢頭,沈清歌澆着花,默書和穆阮躺在一邊曬太陽,外頭突然跑進來一個小丫頭,急忙跪下道:“姑娘,清兮姑娘和清禾少爺不見了!”
“你說什麽?”沈清歌轉過身,皺眉看着她,丫鬟道:“本是想告訴老爺的, 可老爺還在宮裏,大少爺也不在家,只有來找姑娘了。”
沈清歌擱下水壺:“什麽時候丢的?”
“今早去喊姑娘和少爺的時候, 發現他們房中空空如也,哪裏都找過了, 只找到這個!”
丫鬟趕緊把搜到的書信遞給沈清歌,她展開信看過了之後, 驀然攥緊手中的紙:“安沫若還真是有膽子啊。”
“姑娘,我們怎麽辦?”
沈清歌看向默書:“你去邺王府一趟,把事情如實告訴王爺,他自會知道怎麽辦,穆阮随我去, 你有武功,萬一有什麽還可以抵擋一陣。”
丫鬟速速讓家丁備了馬車,沈清歌朝着信上說的地方趕去, 默書也趕緊去了邺王府。
安沫若備了好茶等她,果然不遠處行過來一輛馬車,沈清歌從裏頭出來,安沫若起了身,荒山野嶺的地方,只有一個歇腳的涼亭,旁的什麽都沒有。
沈清歌打量着四處,沒瞧見清兮清禾,想來是安沫若把人綁了藏起來,眼下她來了,她自然不會貿然動手,原本安沫若想要的命就是她沈清歌。
她放下心來,越過安沫若坐在涼亭裏面:“難為你有腦子使計讓我來。”
看着眼前的沈清歌,安沫若只覺得她在垂死掙紮,她慢條斯理的坐下,擡眼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生得如此貌美,還讓錦昭記挂上了心,幾次三番羞辱她,安沫若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不過好在,她馬上就死了。
安沫若冷笑一聲:“你倒是好膽量,敢獨自前往,不怕我殺了你?”
“你敢嗎?”沈清歌靜靜看着她,毫無懼怕她會做什麽。
“我如何不敢,今日我就讓你有來無回!”
她起身,突然拔高音量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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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灌木叢中立刻跳出一批蒙面黑衣人,穆阮飛身與他們搏鬥起來,一人難敵四拳,穆阮被衆多黑衣人圍着,漸漸給了對方可乘之機,她挨了狠狠的一掌,向後疾退幾步。
“穆阮!”
穆阮看向沈清歌:“姑娘,找機會逃跑!”
安沫若冷笑:“想走可不是那麽容易,別讓她跑了,給我殺!”
立刻分散了一波人對付沈清歌,他們舉着刀逼近,沈清歌向後退去,身後是懸崖,退無可退。
安沫若站在她面前笑得狂妄:“沈清歌,我看你高傲得了幾日,殺了她!”
泛着鋒芒的刀舉起之時,不知名的暗器突然從各個方向射過來,所有的黑衣人們盡數倒地而亡,錦邺立刻趕到了沈清歌身邊,即刻把她摟入懷:“對不起,我來晚了。”
安沫若吓的往後跑,錦邺丢出去一個暗器,直直刺入她的左肩,強烈的毒性煞是鑽入她心間,疼得她劇烈抽搐:“你們…你們!”
沈清歌擡腳踩上她的手:“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我是丞相府嫡女,你等着,我爹會為我報仇!”
沈清歌笑得更加美豔了:“想必你為了殺我,出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吧,荒郊野嶺的,誰也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爹問起來,我就算不承認,他又能奈我何?”
沈清歌收回腳:“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嗎,我今天來不是讓你殺我的,而且為了殺你的。”
話音落,清兮清禾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沈清歌見他們無礙,命人送他們先離開。
安沫若身上的毒不能讓她堅持多久,她不甘心的瞪着沈清歌,沈清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目光冷漠至極,恍若看着一只蝼蟻一般。
等她死絕了,沈清歌才收回目光,錦邺抱她上馬車,他後怕的吻了上來,沈清歌抱緊他,方才那一刻她還的确有些怕了,怕見不到他。
他啞着聲音訓斥:“還胡鬧,我要是來得晚一點可怎麽辦?”
沈清歌抱着他甜笑:“我相信你,你來得剛剛好!”
方才沈清歌站在懸崖邊上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錦邺慌得把她抱緊,一臉擔憂道:“以後決不能再做如此危險的事!”
沈清歌立刻點頭:“知道了。”
*
沈廉剛從皇宮回來,進了屋,丫鬟便呈上來一封信,他看過了忙轉身出去,還沒來得及安放的馬車又被牽了出來,沈廉急匆匆上車,對車夫道:“快,去皇宮!”
皇帝沒想到沈廉去而複返,而且他臉色竟變得如此凝重,皇帝忙問:“怎麽了?”
沈廉呈上書信:“請皇上看過再說!”
皇帝急展開書信,赫然是錦垣的字跡,匆匆看過之後,臉色已變得鐵青,他猛地把信箋拍到桌上:“孽子!孽子!”
“皇上,垣王爺擄走我那對雙胞胎,威脅臣與他站在一起,如若不然便要了解我那一雙兒女的性命,臣不敢背叛皇上,可臣實在心痛,進退兩難之間,便想請皇上定奪!”
皇帝起身,來回踱步于書桌前:“查!給朕嚴查!即日起,錦垣革職查辦!”
他看向沈廉,保證道:“朕一定把你的兒女救回來,你沈廉的忠心,朕看到了!”
沈廉惶恐的跪下:“陛下此言,臣銘感五內,一定誓死效忠皇上!”
聖旨傳到垣王府的時候,垣王正在歌姬的懷裏喝酒,公公宣讀了聖旨之後他已經呆愣住:“為什麽父皇突然要革職查辦本王?”
傳旨公公皺了皺眉,尖聲細語道:“王爺,天威難測,誰知道皇上心裏想什麽?今兒個殺這兒,明兒個殺那個,這不是很平常的事嗎?”
錦垣陰鸷的盯着他,他起身要出去,公公連忙将他攔住:“王爺,皇上說了不準你入宮,他不想見你!”
錦垣狠狠的瞪着那公公,猛然擡起手擰斷了他的脖子,吓得府中姬妾四處逃散。
此事傳到皇宮,皇帝怒的推翻了桌上的東西:“他這是不滿朕,竟然敢殺了朕的傳旨之人,分明是以下犯上!傳令下去,讓垣王禁足府中,不準踏出府門半步,違令,殺!”
安沫若的屍體被送回府中時,太子恰巧在府中做客,安潤初見到愛女屍首那刻險些昏了過去,痛哭流涕不止,主母厲聲問:“誰幹的?”
“這個小的不知,只知道是垣王府把姑娘送回家的,垣王府的人說,會記得姑娘這份情,也一定會為姑娘報仇。”
這廂安潤初忙着傷心,錦昭卻冷笑着上前:“丞相,剛才你還信誓旦旦告訴本王,你的女兒與垣王沒有任何關系,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這一定是陷害,是污蔑!”安潤初顫抖着回話,臉上煞白。
錦昭卻一個字都不相信:“如果是污蔑,何故于為了錦垣把命都搭上了,安丞相,你想要攀附本王這顆大樹,就是這麽點誠意?把別人用過的東西丢給本王?”
安沫若的屍體就在眼前,安潤初已大受打擊,眼下聽着這番話只覺得太過刺耳,厲聲反駁:“太子!請你慎言,我安家的女兒絕對都是清清白白的!”
“這個,只有你自己知道了!”錦昭冷冷一笑,拂袖而去,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施舍給安沫若。
安家設好了奠堂後,安潤初吩咐:“去查,今日姑娘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一定要給本丞相查出來!”
*
回來的路上,沈清歌在錦邺懷裏睡着了,馬車停在沈府外面,錦邺小心翼翼抱了人進府,沈廉早已等候在正院,見着兩人這番模樣,他愣了愣,揮手道:“先送她回去休息。”
安頓好沈清歌,錦邺去了一趟沈廉的書房,他問起雙胞胎,錦邺笑着道:“已經送去了錦垣外面的宅子,派人保護着,過兩日皇上查到了,就會立即送回來。”
沈廉點點頭:“清歌怎麽樣?”
提起她,錦邺有些不放心:“沒什麽大礙。”
沈廉自然瞧出了他的焦急:“去吧,去陪着她。”
因為下雨,天氣變得涼快,外面的風進不來,屋裏倒是很暖和,錦邺再回來的時候沈清歌還在睡着,他小心抱她入懷,懷裏的人似乎醒了,卻還是不願意睜眼睛,軟糯的道:“雨停了沒有?”
“沒有。”他抱緊她,摩挲着她的臉頰:“睡吧,我陪着你。”
“嗯。”沈清歌往他懷裏去,錦邺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沈清歌似乎又睡了過去,呼吸均勻的,還有綿柔的熱氣灑在他胸膛上。
他覺得這一切都很美好,懷裏的她,屋外的雨,懷裏的姑娘呓語着他的名字:“錦邺…”
他笑着輕拍她背:“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