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殺
在王府用了午膳, 沈清歌換上新的衣裳，這便就要離去了，錦邺倒是一反常态沒有留她，只道：“我晚上去陪你。”
興許是習慣了，沈清歌也沒覺得什麽，反正兩人已經約定過，愛上他之前絕不先愛別人，那麽應該，她以後要在一起的人會是他了吧。
想到此, 沈清歌也不扭捏，拉着他的手微笑：“早點來，我等你。”
錦邺眼睛一亮, 輕吻着她：“好，路上慢些, 千萬別摔了。”
“知道了。”
回了沈府，竟瞧見沈清風等在門外, 皺着眉看她：“你去了哪裏？”
沈清歌笑了笑：“就在盛街轉了轉。”
沈清風狐疑：“你不會有什麽心上人，去幽會去了吧？”
“怎麽會。”她凝着他：“哥哥是不是自己有了心上人，所以才這麽說我？”
“當然不是。”沈清風竟然着急起來：“我沒有喜歡的人。”
沈清歌輕笑：“沒有就沒有，緊張什麽？”
她錯身進府，朝着自己院兒走去：“沈長寧怎麽樣了？”
清上園內, 沈長樂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讓跪下下面的丫頭狠狠一哆嗦，慌忙跪低了身子。
“她真這麽說罵我？”
“是。”丫頭忙說：“她說姑娘您是賤人, 詛咒您斷子絕孫，曝屍荒野，死後永不超生。”
沈長樂越聽越氣，抓起桌上的茶杯丢向丫頭，杯裏的茶水滾燙，丫頭疼得尖叫，擡起頭看見沈長樂惡毒的眼神，也顧不得渾身的疼痛，連忙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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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樂冷冷一笑：“她既然如此念叨我，本姑娘當然要去看看的。”
陰冷潮濕的小院子，這裏就關着沈長寧，沈長樂平日裏嬌生慣養已成習慣，初到此地，聞着這潮濕味兒還有些不習慣，她用絲巾遮住鼻子，一手輕輕揮了揮面前的異味，嫌棄的皺起眉：“在這種地方還沒死，沈長寧也是有本事。”
身旁的丫鬟立刻道：“這都是遲早的事。”
沈長樂哼笑一聲：“今兒個，我就讓她瞧瞧我的厲害。”
丫鬟推開門，低下頭等着沈長樂進屋，她皺着眉揮開門上掉落的灰塵，屋內昏暗潮濕，透不進一點光線，沈長樂小心翼翼的落腳在地上，深怕踩到什麽髒東西。
四處環視，沒有看到沈長寧的身影，她擰起眉：“人去哪兒了？”
丫鬟驚道：“不會是想躲起來暗害我們吧？”
“哼，想都別想！”
暗處的沈清歌微微勾唇，吩咐穆阮：“去吧，麻利點兒。”
“姑娘放心吧。”
沈長樂只覺得後頸竄出一陣冷風，轉身一瞧，什麽都沒有，丫鬟驚慌的靠過來：“姑娘，我怕。”
沈長樂嫌棄的踢開她：“滾遠點，不要髒了本姑娘的裙子。”
丫鬟連忙走遠幾步，卻不知為何，突然倒了下去，沈長樂走過去踢幾腳：“裝什麽裝，起來！”
猛然腦後一痛，她還來不及回頭一看便昏迷過去，沈清歌從暗閣出來，靜靜圍着沈長樂轉悠兩圈：“殺了吧。”
柔軟的嗓音輕輕說着這句話，穆阮愣了一下，沈清歌輕柔的看她：“怎麽了？”
“沒事。”她就是驚訝沈清歌如此溫軟的姑娘，怎麽能把殺人說的如此風輕雲淡，像是拂去一只礙眼的飛蛾。
穆阮看着地上躺着的佳人搖搖頭，可惜了，她提起棍子胡亂打起來，直把沈長樂打得渾身爛肉，處處傷痕，最後在昏迷中死去。
“把人拖出來。”
昏迷的長寧被拖出來，穆阮遵照之前的計劃，把打人的棍子放在她手中，臉上再抹一些沈長樂的血，再将這破屋僞造出争執打鬥過的痕跡。
沈清歌輕勾唇角：“走吧。”
剛轉了身，她道：“等等。”
沈清歌親自提起棍子，用力打在沈長寧身上，如此，她身上也帶了些傷。
“既然要做成他們自相殘殺，沈長寧不受點傷怎麽行？”
穆阮立刻點頭，又抄了個棍子放在沈長樂手裏：“這下姑娘放心了吧？”
回到未聞居，她像是個沒事人一般的，品茶插畫，穆阮啧啧的同默書道：“姑娘這一點倒是和王爺很像，殺人不眨眼。”
直到夜裏，楊氏才發現沈長樂不見了，派人一問才知道，這是去關押沈長寧的破屋子裏找麻煩了，只是這麻煩找了這麽久，也該回來了呀。
楊氏等了半個時辰，還是沒等來沈長樂，這才擔憂起來，莫不是起了争執打起來了？
她唯恐女兒吃虧，立刻攜了家丁氣勢沖沖的趕過去，剛推門進屋便看見渾身是血，面目全非的模樣，她呆愣了好一會兒。
“長樂！！”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東院傳來，一時間整個府裏的燈都亮了，沈庸皺着眉問下人：“怎麽了？”
“奴才不知。”
遠處跑來清上園的丫鬟，凄涼的跪在地上：“老爺，姑娘…沒了！”
深庸震驚的瞪大眼睛，猝不及防的後退半步：“你說什麽！”
“老爺快去看看吧，姑娘被二姑娘打死了！”
沈長樂被沈長寧打死的消息如破風的牆不胫而走，很快，整個沈府都知道了此事，楊氏失魂落魄的抱着沈長樂的屍身，見着沈庸過來，她哭着爬過去攥他的衣角：“老爺！老爺！我們的女兒被沈長寧那個賤人打氣了，你要為長樂做主啊！我的長樂！我可憐的長樂！”
沈庸倉惶落淚，模樣像是老了十歲，縱然女兒不如兒郎，可沈長樂也是他精心培養了十六年的獨女啊，如何不讓他痛心？
三房的人趕來看見這個場景，已是驚訝得不行，沈庸見着沈宗便撲上去打他，楊氏也是嚣張的撲上了雲氏，兩家人打成一團，難分難舍，丫鬟家丁只敢在旁勸阻，哪裏敢上前拉扯。
直到沈廉和景氏過來才制住亂麻一般的場面，老夫人看見沈長樂屍身那刻也有些站不住腳，雖說不上多疼愛，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血濃于水的關系，多少是有些心痛的。
她痛心疾首道：“長寧呢？那個孽障呢？”
楊氏恨恨道：“她現在還昏睡着，只待一盆冰水潑上去，定然立刻醒來。”
“來呀，給我潑！”
家丁打來井裏的冷水，狠狠潑在沈長寧身上，她呲牙咧嘴的醒過來，莫名其妙的看着這群兇神惡煞的人：“幹什麽？”
楊氏撲過來就要打她：“沈長寧，我殺了你！你還我長樂，你還給我！”
哪裏有母親願意見女兒受苦的，雲氏眼看着沈長寧要被打了，連忙沖上去拉住楊氏，兩個婦人又開始拉扯起來，場面頓時混亂。
沈清歌來時便見着這場景，微微勾唇一笑，沈廉看了她一眼：“躲在父親身後，莫要往前。”
她點點頭：“知道了。”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景氏狠狠砸了一個茶杯：“真是丢臉，等審問了長寧，你們關起門再打！”
景氏問沈長寧：“可是你與長樂發生了争執，所以打起來，你便下了死手将她打死了？”
“大嫂！”雲氏吼道：“長寧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怎麽不可能，她記恨長樂，存心報複！”
眼看着楊氏和雲氏又要吵死了，景氏煩悶的吼道：“都給我閉嘴，我說話有你們開口的份嗎？”
她轉頭看沈長寧：“你說！”
沈長寧猶猶豫豫：“我…”
她最近老是做噩夢，夢見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是沈長樂如何陷害她的，她因此記恨沈長樂，每每清醒都會辱罵詛咒沈長樂，有時候睡着了還會和沈長樂争執吵鬧，甚至動起手來。
她有時間都分不清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剛剛醒來，看見沈長樂的屍體，她以為這是夢，可是仿佛剛才真的跟她打了一頓，所以，這事兒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她也不知道。
楊氏一看她這模樣，更加咬牙：“大嫂你看！她猶豫了，長樂就是她殺的！”
雲氏爬到長寧身邊，用力拍着她的臉：“你快說不是，說啊！說啊！”
沈長寧精神恍惚，眼神無光，緩緩道：“娘，我不知道。”
“什麽你不知道！”雲氏猛地打過去一巴掌，而後又心痛的把她扶起來：“快說不是你！快說！”
“好了！”老夫人杵着拐杖，嫌惡的不想看他們一眼：“長寧誅殺長姐，仗打一百大板。”
“老夫人！這可是長樂的一條命！”楊氏不甘心的瞪着沈長寧。
老夫人目光陰沉的瞧着楊氏：“難不成，你要我殺了另一個孫女兒？你是不是要我斷子絕孫？”
楊氏愣得說不出話，老夫人恨恨離開，二房夫妻抱着沈長樂的屍體不願意離開，而沈長寧則是被老夫人身邊的嬷嬷派人拖了下去。
沈清歌臨走時看了一眼精神恍惚的沈長寧，那安神香可真是個好東西，利用了沈長寧心中的恨，發揮了最大的功效。
還沒結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