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愛裝大人
沈霁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吧。黎安看了看時間，他千裏迢迢的來，只為了讓她放心，不讓她瞎想。她一直覺得自己好像沈霁的包袱，可是沈霁，說她的出現是好事情呢，還是唯一的。
好事情，黎安偷笑了一陣。她慢慢的回想自己過往的十多年，以前平淡的日子，好像都披上了亮晶晶的星光。
她想起自己總是不知羞的跟在他後面，當他的小尾巴，那是到沈家不久之後，在她放下了對所有人的戒備警惕之後，她那麽相信他。
大概是他無節度的寵溺，她總是任性胡鬧的時候多，但沈霁卻甚少生氣，最多也是板了幾秒鐘的臉，皺皺眉頭，無奈的說，“小安，別鬧了。”
她想起沈霁高中的時候，她去看他，他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超過了她的想象。她背着自己的卡哇伊粉色書包，坐在籃球場上的觀衆席，看着少年在球場上閃閃發光。
還有他第一次正式去沈氏上班的時候，臉上未褪的稚氣已經被一身黑色的西裝壓了壓，黎安問他，“緊張嗎？”
“你要給我點勇氣嗎？”沈霁張開手臂。
黎安向前給了她鼓勵的擁抱，他長嘆一口氣，轉眼已換上輕松的笑臉。等他跟在爺爺後面，已經是少年老成的姿态。
裝大人。沈霁從小就是裝大人的典範，在外人面前他總是一絲不茍，嚴謹老練，遇到多大的困難與挑戰，也從顯露過怯意和退縮。然後時間久了，裝的也似乎變成真的。只有黎安能看見，他身上存在的少年影子。
這樣的沈霁，竟然是喜歡她的，是作為女人的喜歡。
被甜美的一切包圍之時，黎安也知道，一些事情一旦改變，他們便要面臨許多困難。可是現在她不要想，今晚不要，她要懷着這種最美妙的心情，入夢去。
回國，在機場的餐廳吃飯，艾雅還在竭力為他們二人設計單處時光，黎安小口吃着飯，宋子岩東扯西扯，把一塊牛肉夾到她碗裏時，黎安放下勺子，看着他，“宋子岩，我們還是把話說清吧。”
“說清？好啊，說啊。”他态度罕見的溫順。
“你就當我是頑固不化的石頭，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管你是好玩還是真心，我一概都不接受。”
“沈黎安，”他漂亮的眼睛裏又出現剛見面時的那種輕蔑，還有一閃而過的悲傷，“你說話一向這麽決絕嗎？”
“那要看什麽事情，像這種，如果不明不白，以後會很麻煩。”黎安冷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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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相處了這幾天，你會對我多一些了解。我可以不那麽急躁，你願意，我們先從朋友開始做起，慢慢來。”他不再反擊。
人的心思真是曲曲繞繞，她不懂緩兵之計，只有單槍直入。
黎安喝了一口水，“等你找到女朋友，我們再考慮做朋友的事。”
回到家，“劉媽，我回來啦！”
黎安一陣大呼小叫，劉媽高興的迎出來，“黎安啊，你可回來啦，都多少天沒回家了，都快忘了我吧。”
“怎麽會啊，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我親愛的劉媽，還有您燒的菜，都快想死了。”
“你這丫頭，好了，你先上去休息，等下飯好了我叫你。”
“好，”黎安笑着答應，又問：“劉媽，那個，沈霁有沒有回來啊？”
“先生嗎，沒看見呢。最近他回來得都挺晚。”
“哦，那行，我先上去了。”
推開門，心裏的小失落變成歡喜，他伸開雙臂，微笑着，“歡迎回家。”
黎安一下子撲到他懷裏，“你怎麽在這？是不是串通劉媽一起騙我？”
“不是，我回來的時候，她不在，大概買菜去了。我就直接到你房間來等了。”
“公司呢，”黎安看着他，“劉媽說你最近都很晚才回來，今天可以這麽早走嗎？”
“晚上再回去。”
黎安嘟嘟嘴，再次抱住他，“雖然一回來能看見你很開心，可是一想到你又要為了我加班，實在高興不起來。沈霁，以後你不要為了我改變行程，我知道你很忙，你就專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忽略我也沒有關系。我懂，你懂我就好了。”
他輕笑，“黎安這麽乖，還真是不能适應呢。”
“好了，我現在這個乖孩子要去補覺了，沈先生，你請自便吧。”
一覺睡足，醒來發現沈霁坐下她身邊，戴着金絲眼鏡，翻着一本書。黎安枕着手看他，沈霁真是好看啊，她沒見過他在商界的雷厲風行，于她，他永遠都是溫柔如息，儒雅風度。
他看書的側顏，真像一副靜止的畫啊，沈黎安忍不住拿手在空中比劃，誰知突然被抓個正着，
“沈黎安，你居然偷看。”
“嗯······”
“好啦，讓你觊觎一下我的美色也可以的。你繼續，我可以假裝視而不見。”
“······”
還有一點幼稚。
“你在看什麽？”
“《閃靈》。”
“哦，那是好久之前買的。我更喜歡看日本的推理小說。”
“東野圭吾的。”
“嗯嗯，看了開頭就必須要看完的那種。”
沈霁合上書，拉她起來，“睡好了就下來吃飯。”
“嗯，等一下，”黎安又拉着他坐下，試探着問：“那個，我們的事，該怎麽和爺爺說呢？”
除了沈霁，她最在乎的便是爺爺了。雖然嚴格，但她知道爺爺是把她當做沈家的一份子來對待的。當年沈家女嬰夭折之事，沈老爺子也是無比痛心的，不然她收養在沈如斓名下，卻喚他爺爺，不僅是對袁笙的尊重，也是對那個離世孩子的追悼懷念。
生者痛矣，老人家也只能從她身上尋找安慰了。
沈黎安知道，別人免不了對她和沈霁的事大肆評論，可她不在乎。唯獨，怕傷了爺爺的心。
“一切交給我，你不用操心這些。”
“沈霁，還是先不要說了，爺爺最近的身體不怎麽好。”她有顧慮。
“別擔心，我有分寸。走吧，吃飯去。”
第二天，黎安返校，沈霁開車送她。解開安全帶的時候，沈霁叮囑，“不要再去找兼職了，知道嗎？”
“我考慮一下。”
“沈黎安——”
“好了，近期不會行了吧，我的學業也是很忙的。行了，你走吧，拜拜。”
欲開車門，沈霁一把拉住她，“等一下。”
“怎麽了？”
他俯身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小安，記住，不要瞎想，和我在一起，你開心是最重要的。不然，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黎安紅了臉，點點頭又飛快的在他臉上啄了一下，趁他愣的時候快速撤離。
在車門前示意他把車窗搖下來，“沈先生，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記得好好吃飯，拜拜。”
“喂——”沈霁無奈的笑。
親完就跑啊。
齊未把一份報告丢下來，雙手撐在桌子上，“大老板，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沈霁難得心情好，“解釋什麽？”
“哦，不用解釋了。”多年的死黨一眼就看出這人的變化，“滿面春風，撲面而來，我好像嗅到了愛情的味道。”
“如你所願。”
“什，什麽？”齊未驚訝得掉了下巴，“你，你不會，真，真的，和黎，黎安，不可能吧，老板，你開玩笑的吧。”
沈霁的微笑說明了一切。
“我的天啊，”齊未瀕臨崩潰，在屋子裏來回打轉，“我讓你想清楚，你怎麽越想越糊塗呢，俗話說得好，‘兔子不吃窩邊草’，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一定是感覺出了問題。因為你和黎安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這種，時間滋生的情感帶給你一種錯覺。你以為這是愛情，其實不是，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覺而已。你仔細想清楚就會發現，黎安，還是做你的妹妹比較合适。”
齊未循循善誘，然而得到的答案是——
“我想和她結婚，然後在一起一輩子。”
“OMG，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想一下，你這麽好的條件，縱觀全市，你有無數種好的可能性，你去和一個相處了十幾年的人談戀愛，這有什麽······好吧，反正感情的事全憑個人，我只告訴你，你們相愛，是很難的事情。”
“謝謝提醒，我會處理好。”
畫室，艾雅神經兮兮的側過頭，“黎安，你和宋子岩談得怎麽樣了？”
“哎我的媽呀，怎麽還在說這個事，說了不可能，不可能。”黎安捂着額頭。
“你呀，真是，就這麽輕易放走一個帥哥，我知道啦，宋子岩和我說了，以後不需要再給你們倆牽線了，他自己會看着辦的。”
“那就好啦，及時退出才是智者所為。”黎安略略放了心。
“你這個小瘋子。”她看了一眼手機，絕望的扔到一邊，“黎安，今晚去哪裏吃飯？”
“什麽呀，你不用陪你家男神嗎，不是說他最近實習很辛苦，你要去關心關心的嗎？”
“我覺得還是不去的好。哎呀你不知道，上次我帶了煲湯過去，想好好給他補補的，結果把他辛苦做出來的策劃案給毀了。他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我感覺到他生氣了，心裏不好受，我還是不去幫倒忙了。”
“那種東西，電腦應該都有備份吧，你不用太自責了。”黎安試着寬慰。
她搖搖頭，“不止那一次了，我總覺得，自己在他身邊什麽都不會做，像個傻子一樣。”
“哎呦喂，我們十八項全能的美少女怎麽了。相信我，困難只是暫時，你不要只跟着他的方向走，在你自己喜歡的領域方面發揮，一定不比他差。”她充滿信心。
“多謝鼓勵，小女子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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