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3)
手”海因斯中将在通訊屏幕上問龍三。
“海因斯中将,你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的”龍三向海因斯中将搖搖頭。
海因斯中将楞了一下,頹然中斷了通訊。
“星空真美啊,就是少了些煙火,可惜”龍三一只手摘下軍帽,一只手手向腦後捋着頭發。他的一位幕僚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在龍三的身後站住了。
“啪”這位參謀向龍三敬了一個軍禮之後就快步離開了旗艦指揮室。
“呵呵”龍三微笑
“有些東西,放太久了就會腐爛,發臭”龍三似乎在自言自語。
“輪回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龍三呵呵笑了起來。
此時,克裏特星首府的高層官員們,正在與家人上演着一幕幕的生離死別。
八十九章 成魔
克裏特行星軌道24.65空間坐标點龍三艦隊陣列
“有些時候,在有些地方,總有一些你不得不做的事。你可以不喜歡,但你不能不做”龍三自言自語。
“指揮官閣下,222號運載艦已經出發了,”一位龍三艦隊的調度軍官發來報告。
“把圖象信號接進來,我要看看”龍三冷冰冰的發出指示。
影像信號很快就傳送到了龍三的旗艦。
運載着從加勞星和克裏特星押送來的塔米拉官員的222號大型載人運輸艦出現在屏幕上,此刻它正挪動着龐大的艦體離開龍三的本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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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在幹違背我良心的事,因為生命的尊嚴至高無上。但是我,必須做”龍三的瞳孔驟然縮小。
“上帝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當上帝無能為力時,撒旦出現了。就像白天和黑夜不斷更替一樣”龍三轉身離開了他的指揮室。
歷史凝固在那一瞬間,并把黑色的光環籠罩在龍三的身上。
那一刻,就連龍三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經堕入魔道。
時間倒退五天,塔米拉首都星,外層空間指揮站。
“嘿,有不明艦隊接近”空間站的雷達員指着雷達屏幕。
“十艘克斯廷級戰鬥偵察艦,是他們,是他們。快發送歡迎信號,快快快”空間站的站長是一位上校軍官。
他忙不疊的整了整軍裝,又仔細的扶了一下他軍裝上的勳章。空間站指揮塔裏的人員也和他一樣在忙着同樣的事。
沉寂的空間站沸騰了,所有人都在跳着,叫着,歡呼着,他們拼命的揮舞着手上的軍帽。
這支搜索艦隊的通訊信號很快傳到了空間站。
“我是維希上校,龍三艦隊情報部門負責人。請你們立即指示一條去首都的航道,謝謝”通訊很簡短。
“好的,忙上給你們傳過去。我代表指揮站所有官兵對龍将軍和你們表示無上的敬意,請轉達”指揮站站長顯得很激動。
“謝謝,光榮屬于共和國,屬于所有的塔米拉人民”維希上校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這支十艘戰鬥偵察艦組成的艦隊開始調整航向,準備向塔米拉首都星進發。
指揮站的所有塔米拉官兵都飽含敬意的向這支艦隊行注目禮,他們在三天前就得到了消息,消息說塔米拉共和國艦隊裏有一位叫龍三的少将已經帶領艦隊解放了整個塔米拉西南,他們在沒有一絲後援的情況下孤軍奮戰了近一個月終于成功收複了已經淪陷的塔米拉西南國土。消息還說,這位龍三少将已經派了情報人員來首都報告這一西南大捷的好消息。
這一消息立即以光傳播的速度在整個塔米拉共和國輻射開去,塔米拉沸騰了。
民衆們瘋了,樂瘋了,整個塔米拉成了歡樂的海洋。人民有理由高興,有理由瘋狂。
塔米拉共和國勝利了,并且這個勝利來得是如此之快,快到民衆感覺如同做了一場結局是安然無恙的噩夢一樣。
在所有塔米拉的民衆盡情的喧鬧,慶祝了三天後,精疲力盡的民衆們冷靜了下來,他們的大腦思維開始正常運做了。
“龍三是誰?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塔米拉艦隊指揮官序列裏有這麽一位少将?龍三的艦隊是什麽時候組建的?“西南鐵壁”海因斯中将領導的西南艦隊呢?金斯克中将指揮的第一艦隊呢?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民衆暈了,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這裏面的來龍去脈。
不光塔米拉民衆們暈,就連塔米拉首都最高政府和軍部的軍官們也如同喝多了酒,他們也想不明白西南到底發生了什麽。
塔米拉共和國的民衆也好,最高領導層也好,都被這從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給砸暈了。不過他們腦袋再暈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實在是太香,太甜,太可口了。
“上帝啊”塔米拉共和國最高議會主席繼庫恩帝國派來的奧洛維勳爵在國會大廈當着所有塔米拉議員的面宣讀庫恩帝國對塔米拉共和國的宣戰書後再一次說出了這三個字。
“上帝啊”這三個字後面的話主席并沒有說出來,他其實想說,“上帝啊,這不是真的”。
議員們的平均年齡都比這位年邁的主席小很多,因此他們反應的要比他們的主席快一些。
“塔米拉共和國萬歲,萬歲。我們勝利了”議員們振臂高呼。
很多演說家出身的議員們已經開始在腦海裏構思自己對民衆發表的激動人心的演講稿了。
他們有理由相信,民衆會在他們那聲情并茂的演講裏哭泣,感動,甚至會有民衆犯心髒病而死掉。他們可以肯定的是,無論他們怎麽說,都會成為經典。
與政府官員不同的是,塔米拉軍部高層人士受這條消息的沖擊時所産生的反應要小的多,他們畢竟是軍人。
他們依然冷靜,沉穩,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自若的神态,就好像他們早就得知了這一條消息一樣。
“勝了?”塔米拉共和國三大元帥之一的舒爾茲克元帥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問沖進他辦公室的副官。
“勝了,舒爾茲克元帥,大獲全勝。我們的艦隊已經收複了西南國土”他的副官年紀也不年輕了,但此時卻激動的像個孩子。
“勝了就好,勝了就好”舒爾茲元帥摘下老花鏡,喃喃自語。
“這是在黑色一月發生的事裏唯一一個讓人高興的,不是麽?呵呵”舒爾茲克元帥把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全部掃
落在辦公室的地板上。
“怎麽勝的?消息可靠麽?”塔米拉共和國的另一位軍界元老——古斯塔夫元帥手裏拿着剛傳來的電文。
“我不相信,一定是搞錯了。金斯克不可能什麽也沒做吧?怎麽成了龍三少将成功收複西南?”他眉頭緊鎖。
他記起了達加奇中将發到軍部來的關于龍三少将叛亂的電文,他在辦公桌上堆放的文件堆裏找到那份報告。
“那個龍三少将真的做到了,就像羅安說過的”幾頁報告從古斯塔夫元帥的手裏滑落。
與這兩位元帥雜亂的辦公桌相比而言,羅安元帥的辦公桌顯得格外有“特色”,他的辦公桌上擺的是酒瓶子,橫七豎八的酒瓶子。
羅安元帥這個月來幾乎都是在酩酊大醉中度過的,他沒法不喝,沒法不醉。當他清醒時,龍三的話總是回蕩在他的耳邊。
“我們都是好軍人,好軍人”龍三的話早已深深的刻在了羅安元帥的腦海裏。
“當了一輩子軍人,到頭來卻讓一個孩子來告訴我,我是好軍人,好軍人”羅安一想到這裏,就想哭,大哭。
但他不能哭,于是,他只能喝酒,拼命的喝。
“醉卧沙場君莫笑,莫笑,我又怎能不笑?那孩子在沙場,我卻在這裏,在這喝酒。慚愧,慚愧啊”
羅安元帥的手,顫抖着,顫抖着伸向另外一瓶酒。
他辦公室的們被撞開,他在軍部的一個心腹軍官揮舞着手裏的一張紙撞進來向羅安元帥大呼。
“元帥,那小子勝了,勝了。就像您說的,那小子是天才,大天才”向羅按元帥報喜的軍官臉漲的通紅。
“好酒~~~~~”羅安元帥把酒瓶子擰開,深深的吸了一下酒香。
“什麽好酒,您醒醒吧。龍三勝了,龍三少将已經指揮他的艦隊收複了共和國西南的全部國土”這位軍官一把搶過羅安元帥手裏的酒瓶,并把酒瓶摔在地上。
“什麽?”羅安元帥有點清醒了,他一把抓住這位軍官的衣襟。
“龍三少将,您一手提拔起來的龍三少将,就是那個在西北的龍三少将,他打敗了庫恩帝國的艦隊,收複了西南全部的國土。全部的”這位軍官流淚了,他為羅安元帥高興。他很清楚,在羅安元帥消沉的這一個月裏,羅安元帥的權力幾乎被其他兩位元帥架空了,如今他怎麽不為羅安元帥高興。
“龍三,那小子”羅安元帥的身體晃了一下。
“好,好,好,好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好,好啊”羅安元帥踉跄着繞着辦公桌走了兩步。
他站住了,在短短的一瞬間,軍人那高大威猛的形象又回到了他的軀體。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一聲大喝從羅安元帥的辦公室裏爆發出去,聲音之大吓得從走廊經過的一位軍部文職人員腋下夾的一疊材料“嘩啦”一聲散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羅安元帥盡情的笑着,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輕時代。
“叫上我們系統的人,開會,立刻”羅安元帥之所以能成為元帥,自然在塔米拉共和國軍界有他的體系和班底。
“好,我馬上去通知”給羅安元帥報訊的軍官連軍禮都沒敬就跑了出去。
“塔米拉勝了?不,是那小子一個人勝了。看來,塔米拉的将來,只能靠他了。我得振作起來,在退休之前,我還有很多事能幫到他。嘿,小子,咱爺倆還有很多活要幹呢”羅安元帥的眼神裏再也找不到醉酒時的茫然了。
獲勝的詳細消息得等龍三艦隊派情報人員到首都軍部才能得到,因此,塔米拉西南與首都的航路上所有的雷達站,哨所,指揮站,太空港口都接到了指示,歡迎龍三艦隊派來的情報人員。
因此,這十艘作戰偵察艦雖然毫不起眼,但是卻受到了塔米拉全國的關注,他們所到之處,一路綠燈與歡呼。
“指揮官說過,人們只注重結果,而不是過程。那些戰死在西南戰場上的弟兄們,真希望你們也能聽到這些人的歡呼聲。兄弟,你聽到了麽?”維希上校一直緊握着的拳頭松開了,在他的掌心,是一個軍官的身份銘牌。
他指揮的十艘偵察艦組成了一個小小的錐型編隊,開始穿越塔米拉首都星大氣層。
塔米拉首都星,已經近在眼前了。
時間再度回到五天之後,222運載艦起程的五個小時後。
克裏特行星軌道24.65空間坐标點龍三艦隊陣列
龍三正在母艦的機庫甲板上看着飛行員們在進行例行的操練,他的一位參謀上氣不接下氣的找到了他。
“指揮官,不好了,222號運載艦在恒星跳躍點進行亞空間跳躍時,內部動力系統發生嚴重故障。運載艦內部起火,船體爆炸了”
“運載艦上的人都死了?恩?”龍三扭過頭反問這位參謀。
“沒,九十八名艦上官兵全部安全撤離,現在正乘坐着救生艦艇在回來的路上,上面的官員都”這位參謀顯然被龍三的眼神吓到了。
“知道了,去忙你的工作吧”龍三轉過頭,顯然不想聽下去了。
參謀敬禮後轉身快步離開了,只剩龍三一個人站在那裏。他沒注意龍三握着的拳頭,正越握越緊。
片刻後,龍三長出了一口氣。
“只能如此,只能如此,我不做,首都那些人也會去做,而且做得更絕,那會株連更多的人。如果換他們做的話,我就處在被動的一面了。”龍三的拳頭,松開了。
“勢不可使盡,福不可受盡,規矩不可行盡,好話不可說盡。”龍三搖着頭,低吟出幾句古語。
當龍三在他的旗艦上說出這四句話時,塔米拉首都國會大廈一間陰暗的會議室裏,絕密級的會議正在進行。
“西南那些參與投降的人,怎麽辦?”一個議員把煙鬥從嘴角拿開,吐出一口濃煙。
“”會議主持人用手在脖子上比畫了一下。
“太多了,恐怕”會議參加者裏,有人低聲驚呼了一聲。
“多,也得做。一個連一個的抓,肯定有冤枉的;一個隔一個的抓,肯定有漏網的。從龍三少将派人帶回來的材料上看,我們完全可以把西南投降說成是少數人的行為,只要把這些人都那麽,西南就從未投降過。各位,西南只是發生了一場小小的叛亂,地面叛亂而已。我們得讓民衆知道,西南在一月份發生的事,沒有我們的責任,我們也從未放棄過西南。從龍三少将派來的聯絡人那裏,我們能看出與他合作的可能性。我們負責遮掩政治上的錯誤,龍三少将負責遮掩軍事上的錯誤。我這麽說,你們明白了麽?”一位坐在會議主持人身邊的議員壓低了聲音說道。
“可是,這樣能行麽?事體太大,牽扯太廣難度太高”有人提出質疑。
“謊言越大,民衆越是相信”有人丢出一句話。
“高層将有很大的變動,諸位,我們必須保證在這樣的變動裏,我們的利益不受損失”主持人做了結論。
會議室昏暗的燈光,在每個與會者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道陰影。
九十章 信徒
“公元2521年,随着一次成功的外交和談的結束,塔米拉共和國終于擺脫了戰争糾纏,因為塔米拉共和國終于在宇宙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他們迫使薩爾與庫恩帝國這兩個一脈相成的君主集權制國家承認,塔米拉共和國有資格擁有他們腳下的土地,雖然那土地是搶來的。
公元2521年至2621年這一百年間,經過戰争後的塔米拉人口與經濟不斷發展,社會空前穩定與富裕。
塔米拉共和國進入了“輝煌時代”,人們已經忘卻了是什麽保證了國家的順利發展,他們已經忘卻了那些熱血灑疆場,黃土埋忠魂的塔米拉共和軍人在前線舍生奮戰,後方人民在失去親人的巨大的悲傷下努力生産的時代。
一百年的時光在歷史的長河裏不過一瞬,但卻足以另所有的人忘卻一些事情。如果說塔米拉共和國在建國後不斷征戰的兩百年間裏,人民從未得到一絲安全感的話,那麽在這後一百年,民衆有理由相信,他們安全了。而且,将一直安全下去。
就像在急流裏無法站穩一樣,你必須得前進,不斷的前進,這樣才能不讓自己後退。但是塔米拉人累了,倦了。他們想歇一歇,喘一口氣,想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停下來的時候,他們腳下的泥沙已經在悄悄的移動,塔米拉人實際上,已經開始了倒退。
急劇的工業化和城市化使社會結構短期內發生了重大變化,同時也産生了種種社會問題。一邊是社會財富迅速增加,另一邊卻是貪污受賄、爾虞我詐、假冒僞劣……經濟秩序極度混亂,社會生活開始動蕩。其中最核心、最嚴重的是腐敗現象如同某種“綜合症”一樣突然并發,其廣度與深度都令人瞠目結舌,似乎全社會都深卷其中。正是嚴重、普遍的腐敗造成社會道德整體敗壞、精神全面危機,更使貧富差別急劇擴大、各種社會矛盾突然尖銳,已經危及到社會的穩定。
塔米拉,處在一場巨大變動的前夜。
但是民衆依然樂觀,“一切向錢看,努力使自己富起來”“在這個民主自由的國度裏,只要努力,就能使自己過得更好”的口號代替了“為了真正的民主和自由”“解放所有受壓迫的人,摧毀一切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暴政”這樣激動人心的口號。
民衆在致富浪潮裏迷失我自我,喪失了信仰。沒有人能說清楚國家正在或将要走向何方,有人擔心,但是卻無能為力。
一些時刻都在關心着國家危亡的人清醒的意識到,國家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他們大聲疾呼,四處奔走,但是他們的聲音在國家強大的統治導向下顯得是那樣蒼白和無力。
一份報告此時正擺在我的面前,那是一位真正的愛國人士在塔米拉龐大的國土裏深入調查了近十年後得出的結論。請諸位諒解,我不能說出他的詳細情況,因為,現在,他的頭,值一億宇宙幣。我沒說錯,是一億。
這位愛國人士是記者出身,他主要采訪證券、金融消息,又曾經長駐警界服務過,也負責采訪各種犯罪消息,主要是經濟犯罪。
這種經歷,使他既結識不少財經巨子,又與警界、社會最低層、各種犯罪分子多有往來,因此他對種種犯罪開始有了直觀的了解和認識。
他發現,金融界和政界關系密切,通過錢權交易雙方都獲得暴利;貪贓枉法是警界常事,警察定期向酒吧、歌舞廳要黑錢;種種犯罪分子往往是各有“門道”,可以少判、減刑甚至不受任何懲處。這些,使他對社會的腐敗黑暗漸漸深有體會,開始認識到此時的腐敗已不是個別人、各別現象,而是一種整體性腐敗,是一種社會的病态。
于是,他從單純、客觀的犯罪報道,轉為深挖其後更深的腐敗背景,他沒想到,這一幹就是十年。當一個傳媒機構組建之初,它迷人、可信、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有影響的人們看到這一點,看到它的用處,就試圖占有它。在這個金錢萬能的社會,他們很容易得手,進而這些人利用它,濫用它,最後毀滅了它,傳媒終于淪為政客的傳聲筒,造謠機。
這位有正義感的朋友感到,如果真想做一番事業,一定要有自主的舞臺。幾經周折,他抛棄了他的職業,他真正開始了揭露政界黑幕的生涯。
他首先以城市為單位,調查其腐敗情況。他發現,他調查的這些城市全都腐敗透頂,存在着政界、商界、司法界、警方等有組織的腐敗。每個城市的權力都被這一小撮人掌握,形成一個緊密的利益共同體,控制了城市的一切資源。這些結果使他相信,幾乎塔米拉共和國所有領地內的所有城市都同樣腐敗,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他又随機抽取了幾個城市作調查,包括首都行政星在內的城市全都完全一樣。他認為,“一旦貪污腐敗以同樣一種形式在各地出現,
那麽這種普遍的罪惡一定是有自身原因的非個人的結果,而不是某些壞人道德敗壞的偶然事件。這也就是說,主要是制度、體制上的原因。
随着調查采訪的深入,他發現城市是星球行政區的一部分,市政無法與地方大行政區分離,腐敗的地方政府總是庇護腐敗的城市,雖然有些市政府與區政是由不同的政黨掌管,但他悲哀的發現,就算黨派不同,利益卻相同。所以,星級行政區才是趨善或趨惡的單位。于是他的調查重點由市轉向了更大的地方。對各行星的大行
政區的調查更加觸目驚心,那些的壟斷大公司如從運輸公司到食品商、文化出版商等都想法設法買通法律或法律的解釋權,使自己獲得暴利。這是一個過程、也的确是一種體制,很顯然是一個城市、行星、一個國家的商業體制,而不是政治性的政府,當然也不是民主政府。問題的嚴重性還在于,無論是哪一級的政府機構,都不
乏決心清除腐敗的有志之士,但他們都不能當政。因為長期的腐敗已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結構緊密堅硬,外人難以插進。這種情況甚至造成了一種荒誕的“悲劇”,如果不參與腐敗,我們根本不可能興修或維持營運鐵路、煤氣公司、自來水公司、電力公司等等。一個想“做事”的人,就無法潔身
自好,不得不服從官、商“制定”的由來已久的腐敗性“游戲規則”,舉國上下莫不如此。腐敗的主要特點就是官商結合,但原因何在?他提出,主要不應問是“誰”、而應追問是“什麽”造成了腐敗。
政治家和不少民衆往往把腐敗歸咎于商人,“商業”成為所有政治和經濟上罪惡的根源。但他的調查表明“所有這些大大小小的商業有一個共同之處,不是它們的大小而是它們對特權的需求:特許經營權和特別立法,這些都是以立法腐敗為前提的;保護性關稅、保障其特殊利益的法律解釋、法律實施中的放寬或‘保護’要求
法官、檢察官和警察的‘綠燈’。‘特權’才是邪惡的根源;而‘特權商業’是惡魔。”他明确寫道:“對我們造成損害的正是特權”,而“認識到這一點并不容易,但很重要。”
記得一位學者說過,當社會的黑暗面被一位媒體的記者披露出來時,那這個社會是悲哀的社會。記者就是記者,記者不是救世主,不是衛道士,最起碼不應該是。當記者們在努力的揭露這個社會肮髒的一面時,本該做這份工作的人呢?這難道不讓人感慨和憤怒麽?
強調制度因素的重要并不否定“人”的因素、否定道德因素。長期、普遍的腐敗導致了道德的普遍堕落,只要有機會,從政客、商人到一般平民,都有不撈白不撈的想法,誰有機會都會“撈一把”,連最起碼的罪惡感都不存在了。
最常見的是許多選民将自己的選票賣給商人或政客,“在一些地方,賄賂已經公開化了,而且不再稱為賄賂。付給選民的錢,不管是直接的貨幣,還是許諾的條件,還是人情關系,都被稱作是對選民‘酬勞’。”
“我們的領袖在大處腐敗,而他們在小處腐敗。”從地方到首府都如此腐敗,不能不使我們深思我們的民主政府究竟代表誰的利益。姑且不論政府的實效性和可信性,我力求弄明白的是,議會、政府部門代表的是人民的共同利益,還是代表着一部分人的特殊利益。
“特權”來自于政府,從根本上說,是政府的權力過大和不受監督造成了腐敗。清除腐敗,就要減小并監督政府的權力。
可清楚腐敗談何容易?就像住在一個極其奢華的房子裏,卻面對着一堆被蛀蟲侵蝕得千瘡百孔的家具一樣,我們想把這一堆垃圾丢掉,但是新家具在哪?人們總是投鼠忌器,這是導致塔米拉的政治改革無法進行的根本原因。
我有時候甚至突發奇想,如果冥冥中果真有上帝的話,我希望他用一道閃電擊毀這棟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建築。那樣,我們就能痛下決心在民主的廢墟上重建一個塔米拉,全新的塔米拉。
如果上帝真的顯靈的話,我願做他第一個忠誠的信徒,至死不渝。
對身為塔米拉共和西南行政區,格羅傑星系,莫斯地區行政長官的我來說。寫出這番話來的确是“大逆不道”的,但我不在乎,因為西南六個星系的統治權力已經不再為塔米拉所有了。
上帝真的顯靈了,但是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我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式,我們成了亡國奴。
我寫這些東西,是想讓那些曾經與我共事一個國家的塔米拉同僚們都仔細的看一看,想一想。身為庫恩帝國統治下的我,已經無法再實現當初的理想,但你們可以,你們可以做。
深夜,夢回塔米拉,她曾經是那麽美麗,那麽的堅強,身為她的子民是那麽的自豪,那麽的驕傲。
如今,夢醒了。
當有人看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拿起了槍,去和我的夥伴們回合,我們還有些戰士,雖然不太多,但我們依然要和庫恩帝國的占領者們戰鬥(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哪)。
房門在響,我的老夥伴,莫斯地區駐軍司令來接我了,我必須走了。
希望所有塔米拉人能看到這番話
一位真正愛國的人,原塔米拉共和國西南行政區,格羅傑星系,莫斯地方行政長官,萊昂.切爾尼。
2621年1月8日夜
電子日歷飛快的跳動着,數字停止在2621年2月8日
塔米拉共和國西南戰區薩雷奧宇宙港龍三艦隊本陣龍三旗艦
鏡頭快速穿越母艦那厚重的甲板,定格在艦橋指揮室的龍三身上。
龍三的銀發亂舞,他在神經質的手舞足蹈,他的部下肅立一旁。
龍三轉了幾圈後,猛的定住,一動不動,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人在一瞬間就成了一尊雕像。
“你”龍三閃電般的伸出一只胳膊,拿着一張文件的手指向一位參謀。
“是,将軍”這位剛剛為龍三從西南各地搜集完各種情報的參謀上前一步向龍三敬禮。
“哈”龍三的手快速的做了幾個動作,快得人眼花缭亂,終于有人看清了,那是球賽得分的手勢。
“幹的好,小子,這正是我需要的,幹的好”龍三顯得很高興。
這位參謀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那是興奮的表現。他有理由興奮,因為龍三很少這樣誇獎他的下屬。
龍三走到這位參謀的面前,伸手把這位參謀的軍帽摘下來,并把自己的軍帽戴在這位參謀的頭上。
龍三戴好原本不屬于他的帽子(将軍與校官的軍帽樣式一樣,但帽徽不同)向這位參謀立正敬禮。
這位參謀腳都軟了,他實在不适應龍三這樣的“獎勵”,他忙不疊的回敬軍禮。
“再努把力,找出和這個萊昂類似的人,并詳細調查好他們的一切經歷,包括他們的隐私。必要時,你可以動用我龍家在塔米拉的一切勢力。我告訴過你怎麽和他們聯系的。
這位參謀跑出去了,興奮的在跨過指揮室的動力門時踉跄了一下。這位參謀不久後就成了龍三全艦隊“追殺”的人物,因為他戴着“塔米拉之光”的帽子,這讓龍三艦隊所有人都嫉妒得用頭拼命的撞牆。
“這些人,正是我需要的工程師”龍三轉過身,把手裏的文件撕得粉碎,抛向天空。
“塔米拉,依然有信徒存在,神的信徒”碎紙片像飛舞的雪花一樣飄落在龍三的身上。
“聖經裏有一句話這樣說‘你是我藏身之處。你必保佑我脫離苦難,以得救的樂歌,四面環繞我。”龍三一轉身,他的風衣式黑色将軍裝随風抖起,龍三表情冷俊的從一排軍官的面前走過。
所有人都整齊劃一的立正,敬禮。
他們知道,瘋子龍三又要開始一場戰争了,不流血的戰争。
九十一章 要求
公元2621年2月8日塔米拉首都星軍部地下二十八層國防研究調度委員會
“龍三将軍,現在,要人,要戰艦,要指揮權”一位嘴上留着山羊胡子的上校軍官用不可質疑的語氣向會議室裏的人傳達着這句話。
“這家夥剛才說他叫什麽來着?”一位軍部的高官向他身邊的同僚耳語道。
“維希,維希上校”肩膀上有兩顆金星的将軍低聲回答他的同伴。
“維希上校?沒聽過這家夥從哪冒出來的?”這位高官搖搖頭。
“我剛叫人查過他的檔案了,維希上校,現年40歲,原西南戰區統戰部軍事情報科副主任,審訊專家,談判專家,聽說還在共和國首都情報研究部門幹過一陣子。”被問的人顯然調查的很仔細。
“恩?這樣的人怎麽跑那個叫龍三的年輕人手底下去了?奇怪,真奇怪”問話的人顯得很驚訝。
“這家夥太不安分,不知道為什麽弄死了情報科的兩個同僚,其中一個還是他上級,他說這兩個人向庫恩帝國洩露機密軍事情報。雖然他有證據,但是卻是越權,擅自行動。因此被移交西南軍事法庭,不知道為什麽沒判他,再往後就不知道了。”被一直追問的将軍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這家夥來歷這麽複雜?天”問話的人驚訝的把目光轉向了正在說話的維希上校。
“首都軍部必須支持我們。因為,現在西南的天下,是我們支撐的”維希上校的口氣不容商量。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西南現在只有不到一萬的戰艦能作戰。如果庫恩帝國反撲的話,那根本不可能擋得住。我們不了解庫恩帝國在得知戰敗的消息後會采取什麽行動。諸位,庫恩帝國是獨裁統治國家,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皇帝心裏在想什麽,萬一他是個瘋子,只要一句話。那麽,西南将再一次不可收拾”維希上校把兩只手按在會議桌面上。
會議室裏的将軍們都沉着臉,一言不發。
“所以,向西南增兵是刻不容緩的,浪費一秒鐘,就多一分危險”維希上校環顧會議室一周。
“你憑什麽認為,龍三少将有這個能力來指揮西南的全局呢?要知道,軍部的候補軍官有很多,他們的資歷都在這位龍三少将之上。何況,海因斯中将不也在西南?”一位老将軍擡起頭,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