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匈奴退兵
挺槍,刺出。
長槍與馬槊相碰,發出一聲“铿锵”之聲。
童貫手持着金槍,一槍将茶那逼停。
“果然是個猛将。”
手還在輕抖,胸口還有些氣悶。一槍過後,童貫也有一點不好受。
幸好他沒有派人上前阻攔,不然就要枉死幾人了。
“嘿,....力氣方面竟然是跟某不相上下,不愧是殺得某大匈奴五萬騎兵都潰逃的男人。”鋼針般的胡子在激烈地抖動,茶那戰意燃燃道:“只不過這天下第一的位置,只能有一個人能坐的上去,我們兩人,注定要分出個高低。”
“來吧,淩龍淵!看誰才是真正的武力最強!!”
茶那揮動馬槊,裹挾起勁風,直劈向童貫。
“淩龍淵??你這莽夫,再說什麽?某怎麽感覺越聽越糊塗。”童貫金槍擡起,架住茶那的馬槊,不讓它近身。
“都到這個份子上了,還不承認嗎?..淩龍淵。”茶那一邊加大手頭上的力氣,一邊譏笑道:“還是說,你是怕輸給了某之後,還想着能用其它的名字敷衍過去?呵呵.....你的想法,倒是不錯。”
“狂徒!”童貫這會總算是聽明白了,這莽夫是認錯人了。不過認錯人也就算了,這莽夫也太狂了點吧,說出來的話,即便他不是自家無良主公,聽了之後,也實在是有點火大。
這莽夫要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
風在喧嚣,天氣也仿佛變得沉悶。
沙場之上,童貫的氣勢在不斷醞釀,如金日灼目,十分逼人;
茶那夾緊了馬腹,緊握着馬槊,斂起了笑容,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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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長槍刺破了空氣,童貫率先發難。
茶那怡然不懼,策馬上前。
兵戈相鳴,童貫金槍凜厲,槍芒如驚濤駭浪,層層疊疊,圍得茶那,水洩不通。
茶那舞動馬槊,一擊一式,氣勢磅礴,如怒濤中的頑石,任童貫的槍芒如潮水般傾洩,仍自嶄然不動。
“你這莽夫,竟然懂得內勁!!”
交手十合,童貫吃驚道。
“嘿嘿,只許你們漢人是練家子,就不許某匈奴人也習得煉氣嗎?”茶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略帶一絲嘲弄的看着面前的勁敵。
“哼...區區蠻夷,會煉氣又如何?可知漢武術之精妙。”
童貫金槍一抖,漫天金芒如涓涓流水,悉數彙于槍頭。
“百鳥朝鳳。”
童貫一槍刺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鳳嘶鳴着,在童貫的槍頭上若隐若現。
茶那一驚,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茬出現。
茶那趕忙着将馬槊橫于胸前,想要試圖擋下這石破天驚的一擊。
然而......金鳳長鳴,金槍與馬槊甫一接觸,金槍就摧枯拉朽地蕩開了馬槊。
只聽一聲痛呼,一個血色的窟窿,憑白出現在了茶那躲閃不及的左肩膀上。
茶那慘叫一聲,奮盡餘力,揮動馬槊,将童貫逼退,然後頭也不回的拔馬便跑。
童貫見茶那想要跑,就要上前阻攔,但是沒有料到茶那胯下那汗血寶馬,竟然跑得飛快,遠勝他胯下的馬兒。
童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茶那奪路而去,還順手着将幾名想要阻截的雁門騎兵,刺倒在了地上。
“呼....可惜了幾名犧牲的弟兄了。”
落日餘晖下,童貫持着金槍,戴着亮銀铠,望着地面上倒下的屍體,神情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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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茶那捂着尚在流血不已的血色窟窿,臉色蒼白地看向遠處蜿蜒盤踞的匈奴大營。
“報....茶那在大營外要求觐見,說有重要的事要禀報大單于。”
一名虜騎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高聲喊道。
“茶那?他怎麽來了。”呼廚泉猶豫了下,吩咐道。
“先打開營門,讓茶那先來見我。”
“諾。”
.....
沒過一會,茶那氣若游絲的,被兩名匈奴士兵吃力地擡了進來。
“這...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看見茶那的慘樣,呼廚泉不由驚呼了一聲。
茶那可是他們大匈奴不可多得的猛将,就算是他,百合之內,也不見得就能拿得下茶那。可現在這名猛将,卻如死狗一般,渾身纏着白布,一幅将死之人的模樣。
茶那似乎還能聽的到呼廚泉的聲音,眼皮子顫動了幾下,艱難地睜開。
蠕動着幹裂的嘴唇,茶那費勁地道:“龍..龍城....有...”
“龍..城?是龍城對嗎?龍城怎麽了?”
呼廚泉一連三個疑問,但沒等呼廚泉問完,茶那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昏迷過去了。
失血過多,再加上半日沒有休息間隔的勞苦奔波,茶那的身體,早就逼近枯竭了。眼下能撐到這裏,已經是殊為不易。
呼廚泉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想要的答案還沒有問出來,茶那就這樣暈過去了,而且這事,還是事關龍城的。
“這樣的大事,得去禀報父王,讓父王做主才行。”
呼廚泉看向倒在地上的茶那,命令下屬道:“把茶那帶下去療傷,等他醒來後,馬上帶來見某。”
“諾。”
匈奴士兵将重傷在地的茶那擡了出去,呼廚泉也出了大帳,腳步生風。
沒過一會,呼廚泉便到了匈奴王帳。
進了王帳,栾提羌渠仍正躺在卧榻之上,閉目養神。
“王兒有何事?”
栾提羌渠睜開了眼皮,看向了素來勇武的呼廚泉,眼中有欣慰之色閃過。
在他病痛的時候,大軍之所以還井井有條,可以說都是他這王兒一力支撐起來的,這些栾提羌渠都看在眼裏,感覺很是老懷寬慰。
勇猛善戰,只是長遠的戰略上有所欠缺,但只要來日多加磨練,不日超過自己,帶領大匈奴走到更好的境況,并不只是存在于理想,而是可以實現。
在于夫羅死後,栾提羌渠顯然對呼廚泉有更大的期待。
可惜了我兒于夫羅,若不是因為被漢人害死,現在同呼廚泉一文一武,何愁我大匈奴未來不興呢?可恨一直未曾知道那個兇手是誰,不然某必不會讓我兒白死,定要将那兇手碎屍萬段。
呼廚泉道:“父王,龍城那邊....似乎出事了。”
“.......”
“哪邊?”
栾提羌渠愣了愣。
“龍城。”
呼廚泉臉帶憂色地道:“剛才茶那受了傷來見某,支支吾吾中,說了些有關龍城的話題就昏過去了,所以某就猜測,龍城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不然茶那也不會身受重創的來見某。”
“但是因為此事關乎到龍城,兒臣也不敢輕易下決判,就打算先跟父王說一下,看父王打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栾提羌渠神色一滞,他是聽明白了,不過臉色卻有些難看。
“我大軍阻攔在王庭正前方,雁門的大軍倘若想要偷渡的話,一萬人的軍隊,不可能不被我們的斥候發現,但是王兒所說,又不無道理。”栾提羌渠語氣沉重道:“我兒可否有在茶那身上,搜到什麽書信之類的?如果龍城果真發生什麽事的話,呼延灼應該是會寫上書信,讓茶那捎上來。”
“這個....”呼廚泉神色羞赧,“太急,某給忘了。”
“唉。”栾提羌渠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兒這魯莽的脾氣,什麽時候該改改啊。要記住越是危機的時候,越得要沉得住氣,這樣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是父王,兒臣知錯了。”
呼廚泉虛心認錯。
栾提羌渠點了點頭道:“快去叫人看看吧,看看茶那身上是否有書信,有就快拿過來。”
“兒臣現在就去。”
呼廚泉恭謹地退了下去。
出去後,呼廚泉馬上便派人趕往茶那那裏。
一會之後,栾提羌渠臉色不好地看着羊皮書上寫的內容,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道:“撤..軍,回..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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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匈奴撤兵了。”這邊匈奴大軍剛浩浩湯湯的拔營離開,淩雲就收到了來自探子的消息。
“好,看來童貫那邊已經成功了,現在該是到我們表現的時候了。傳令,全軍徐徐進軍,跟在匈奴兩百裏後。”
“諾!”
部将離開,下去傳達主公的命令。
淩雲高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如火炬般,清澈明亮。
進攻的號角快要吹響,大軍的糧草也只剩兩日備用,這是破釜沉舟的一戰,勝負就要在這兩日之間分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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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那邊,呼延灼神色疑慮地緊盯着城門外的雁門大軍,懷疑道:“怎麽這麽久都還未見漢軍來攻城,莫不是有詐不成?”
呼延灼看向安瓿,道:“安瓿你是某大匈奴的射雕者,能否看得出漢軍現在在幹嘛?”
安瓿點了點頭,道:“某盡力一試。”
說完,安瓿眺目遠望,可惜童貫他們離得夠遠,哪怕是安瓿目力超人,也只能模糊地看清漢軍的些個輪廓。
“太遠了。”
安瓿無奈地搖了搖頭。
呼延灼捋着白絮般的花胡子,一臉愁緒道:“如果是開始漢軍就不打算攻城,而只是佯攻的話,那麽也就能解釋得通現在這種情況了,但是漢軍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僅是将龍城包圍起來嗎?不,甚至談不上包圍,只是一面的豎着旗幟,陳兵在城下威脅我們。”
“安瓿,你可知道此次攻打我大匈奴的,是有哪幾郡參與?”
呼延灼轉頭看向安瓿,問道。
安瓿沉吟了一會,“某所知道只有雁門一郡,至于有無其它,某就無從得知了。”
“某好像有些思緒了。”呼延灼老眼發亮,感覺有靈感在腦海中出現,但是又輕易之間抓不住。
呼延灼着急地原地,來回走動。
他在把零散的線索不斷連接起來。
終于,呼延灼知道了。
“圍魏救趙!”
“圍魏救趙?”安瓿一臉迷茫。
“嘿...漢軍這個計策就算不是這個意思,但也相去不遠了。不過.....”呼延灼語氣有些自得,但是又很快變得憤懑,“漢軍竟然坑了老夫一把,得快點寫一封書信出去才行,告訴大單于千萬不要回龍城!!”
呼延灼急忙忙地下去準備,安瓿呆愣在了原地,一臉傻愣愣地摸了摸大腦瓜子,他還是什麽都沒聽懂。
(若多有不暢,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