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父子見面
睡了一覺醒來,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布蘭登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管雨辰的情況,見他睡得還沉,臉上紅撲撲的,但眉眼間不似很難受的樣子,布蘭登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打了通電話給大衛,和大衛聊了一會兒,又跟天天說了幾句,讓他乖乖地跟着大衛叔叔別亂跑,完了以後叫了客房服務,讓他們送一些粥上來。
等客房把粥送上來後,布蘭登回到床上,側躺在管雨辰身邊,擡手輕輕撫摸他的臉哄他起床。
管雨辰皺了皺眉躲了一下,布蘭登又去捏他的臉,湊上去在他嘴巴親了一口,那裏還殘留着一點果酒的清香味,布蘭登忍了忍,沒忍住,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管雨辰被親得呼吸不順,一邊無意識地回應着一邊皺着眉頭清醒過來,等看清楚眼前正在發生什麽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布蘭登一直在看他的反應,見他總算醒過來了,笑了笑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嗓音低沉又帶點沙啞道:“醒了,小醉鬼。”
管雨辰眨了眨眼,記憶逐漸回籠。
他撐着坐起來,身體發出了抗議,渾身的酸疼暗示他又幹了什麽好事,而空蕩蕩的腦袋告訴他又再次忘了幹過了什麽好事。
布蘭登拿了個枕頭墊在他背後,給他倒了杯水,管雨辰口幹舌燥,捧着水杯一口飲盡,随後布蘭登繼續服務周到地把粥端了過來,管雨辰接過說:“我來我來,我自己來就行。”
布蘭登沒有堅持,抽了兩張紙巾塞到他手裏,自己也拿了碗粥,兩人坐在床上安靜地把粥吃完。
管雨辰臉上看不出什麽,實則心裏亂糟糟的。
他在心裏瘋狂咆哮,連續兩次了!!!
他居然都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把這事給幹完,第一次偷吃完就跑了,隔了五年那張老臉丢了就丢了,可這一次他想逃也逃不掉,都快丢死個人了!
五年前跟現在這次差不多,只記得自己喝完了酒,再醒來就已經完事了,事後還是布蘭登告訴他當年自己是怎麽纏着他要求對方跟自己上.床,那這一次……
他想到自己喝醉時的場面,一想到現場還有除了布蘭登以外的人,頓時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
“怎麽了?”布蘭登一直觀察着他的反應,怕他身體有什麽不适,“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頭還疼不疼?”
管雨辰已經不在意自己在布蘭登面前還丢不丢人了,畢竟都丢那麽多錯了,他抓着布蘭登的手緊張問道:“我是不是丢人丢大發了?我沒說什麽奇奇怪怪的話吧?我的天啊,我竟然在大衛他們面前喝醉了!”
布蘭登愣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安撫他道:“沒事,都過去了,別亂想。”
管雨辰一聽就知道事情要糟,“我都說什麽了?我的媽啊!”
布蘭登回來之前管雨辰就已經喝醉了,前面說了什麽他也不清楚,只不過後來說的那些話……布蘭登看了看管雨辰,決定還是不要拿這件事逗他好。
但管雨辰一直往這件事上鑽牛角尖,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布蘭登也沒法了,拿出手機想要給大衛打個電話,讓他們來直接和管雨辰說。
管雨辰看他低頭按手機,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問:“你要找誰?”
“大衛,”布蘭登找到了大衛的電話,将手機遞到管雨辰面前,“來,你直接問……”
話還沒說完,管雨辰一手奪過他的手機藏在懷裏,瞪了布蘭登一眼,那樣子配着還撲撲的臉頰和還帶着點粉紅的眼眶,奶兇奶兇的,看得布蘭登心裏又是一軟。
布蘭登坐到管雨辰隔壁和他并排坐着,手臂一伸将管雨辰整個人撈到自己懷裏抱得緊緊的,在他頭上親了幾下說:“你怎麽這麽傻啊,糾結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有什麽用?你現在不應該想想我們發生了什麽事麽?我跟你說,五年前讓你跑了,五年後的今天我可不會讓你再跑了。”
兩人距離貼得極近,布蘭登說話時下巴抵在管雨辰頭上,胸腔随着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起伏,一下就将管雨辰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他對已經發生的事沒有多大實感,可是被布蘭登這麽抱着,感受着對方的體溫,那種不踏實的感覺慢慢在他心底落地,最終生根發芽。
管雨辰小聲嘟囔:“我又沒想要跑。”說罷他又有點不太爽,推了推布蘭登看着他說:“我現在可算發現了,你這人老是趁人之危,每次我喝醉了你就趁虛而入,你這種行為真的不太行。”
布蘭登無辜,但得了便宜也不打算賣乖,轉移話題哄他說:“寶貝我發現你的酒量是真的得練一練,你這樣太危險了,等你搬到我家後,每天晚上我就帶你喝一點酒,把酒量慢慢練上來,順便也可以給你說點葡萄酒的知識,以後好去糊弄別人。”
管雨辰一聽眼睛頓時一亮,但想到上次他才喝了一口紅酒就醉暈過去,很快又蔫下來了。
布蘭登對此倒是挺有希望的,“我現在差不多可以掌握你的量了,這次你是喝了半瓶啤酒加上空腹倒的,上次你喝了一大口紅酒,還能保持一半的記憶,等下一回我們就慢慢逐點逐點來,先喝一勺子,可以了再慢慢往上加,我努力一下,讓你在聖誕前能喝上一小杯紅酒不醉倒。”
管雨辰聽他這麽說,瞬間又燃起了希望。
兩人抱着在床上頭靠着頭小聲說話,話說開以後,管雨辰就沒有一開始那麽拘謹了,雖然他依然沒有關于那啥那啥的記憶,但畢竟現在兩人床也上完了,兒子都生了……
想到這裏管雨辰突然虎軀一震!
他瘋狂拍打布蘭登的手臂,睜大眼睛一臉驚恐道:“你你你,你剛剛有戴.套嗎?我我我,我不會又……”
布蘭登被他這樣突然一吓吓得整個人也跟着頓了頓,回過神後舒了口氣說:“戴了戴了,我第一次也有要戴的,是你要扔掉不讓我戴而已,雖然天天很可愛,但我還是想和你多享受幾年二人世界。”
布蘭登覺得戴.套是對對方基本的尊重,在沒有得到對方準許的情況下,他不會輕易略過這一步。
管雨辰很嚴肅地說:“我現在沒有想要二胎的準備,你給我老實點啊,我以後要是不小心又喝醉了,你要老老實實地給自己穿件雨衣知道沒有!”
布蘭登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眨了眨眼想了一會兒才聽懂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他覺得這個說法太可愛了,忍不住又将說這話的那個更可愛的人摟到懷裏一頓親。
兩人早上什麽都沒吃,剛才只吃了一碗粥,揮灑了一早上汗水還不夠塞牙縫。在管雨辰昏睡的時候布蘭登已經幫他清洗過一遍,于是兩人只是随便換了身衣服,就打算到樓下餐廳覓食去。
管雨辰擔心天天的情況,又怕麻煩到夏洛特和大衛兩人,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讓布蘭登給他們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在那邊一個勁地道歉,說完自己耍酒瘋,又說自己麻煩他們幫忙帶着天天。
大衛被夏洛特教育了一早上,也跟着不停地道歉,到最後兩人道歉個沒完,布蘭登實在看不下去,才把電話奪了回來。
電話那邊也換了個人,夏洛特讓他們不必擔心,讓布蘭登帶着管雨辰好好休息,兩人客套了一番才挂了電話。
到餐廳的時候早已過了午飯時間,餐廳裏零落地坐了幾桌人,布蘭登大方地牽着管雨辰的手走進去,兩人走到靠窗的位置,剛要坐下的時候,布蘭登便看見不遠處坐着兩個熟悉的人。
管雨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怎麽了?看到熟人了嗎,要過去打聲招呼不?”
“不,不用。”布蘭登表情一收,坐了下來。
但對方似乎不是這個想法,只見錢龍站了起來,往布蘭登這邊走過來。
他站定在兩人桌邊,挂着他那張冰山臉冷漠又不失禮道:“羅德先生你好,”他朝兩人分別點了點頭,“這麽巧在這裏碰見你,方董想邀請你過去喝一杯。”
“不麻煩了。”布蘭登想到方洛山這些年在背後偷雞摸狗做的事,想想現在管雨辰和他同處一個空間都覺得被惡心到,臉色更陰森拒絕道:“我和我的伴侶來這裏度假,不談公事,方先生也是度假來的吧?就不打擾了。”
錢龍還想說什麽,就見方洛山已經從那邊桌子走了過來。
方洛山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拒絕一樣,布蘭登話剛落下,他就已經走到了他們這一桌。
布蘭登臉色越發鐵青,管雨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看布蘭登又看看方洛山和錢龍,臉上表露出無措的神色。
布蘭登嘆了口氣,他捏了捏管雨辰的手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站起來對方洛山點了點頭,維持基本的禮儀,疏離又客套道:“你好方先生。”
方洛山依然是那副老狐貍的模樣,笑了笑說:“你好羅德先生,這麽巧在這裏碰見你,這位是……?”
布蘭登在心裏嗤笑一聲,面不改色道:“這位是我的伴侶,不好意思方先生,今天我和我的家人出來度假旅游,我習慣度假的時候不談公事,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請包涵,等我回去再讓人送兩瓶酒過去給你賠罪。”
布蘭登拒絕的态度分明,管雨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道對方或許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怕布蘭登因為顧及到自己而得罪了對方,扯了下他的手讓他注意一點。
方洛山将兩人的互動放在眼裏,笑笑說:“沒關系小朋友,确實是我冒犯了。我們來這邊是談生意來的,恰好看見熟人便來打個招呼。”
他意有所指對布蘭登說:“年輕人來迪士尼還是要多去外面玩玩好,多到外面曬曬太陽,老是窩在酒店裏可不好,你看都來到迪士尼了,這個充滿童趣的地方,就該将成年人那一套丢掉是不是?”
管雨辰聽到這話覺得怪怪的,這人前面才剛說來談生意,後面又說要把成年人那套丢掉,自己也不覺得矛盾嗎?但都是大老板在說話,他也不好亂搭腔,安靜地站在一旁什麽也沒說。
可布蘭登并不這麽想。
他知道方洛山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們在餐廳碰面絕不會是湊巧,這人是有前科的,要是今天只有他在這裏他還不會說什麽,但管雨辰也在這,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什麽成年人不成年人的,想到他們早些時候發生的事情,一種被監視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起,随之而來的便是震驚和憤怒。
布蘭登狠戾地回看他,他沒有方洛山這樣笑裏藏刀的本事,直話直說道:“希望方先生能管好自己,有些人有些事你既然袖手旁觀那麽多年,現在就不要來強出這個頭。”
聞言方洛山臉色大變,一瞬間露出了慌亂的表情,但很快又将表情收回來,眼神銳利地看向布蘭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布蘭登冷哼一聲,“什麽意思你自己清楚。”
方洛山那一瞬間有被看穿的感覺,慌亂之下下意識往對方身上潑髒水,意圖借由什麽掩蓋自己見不得光的行為。
他一開始就不太滿意布蘭登這個人,覺得他太過孤傲,愛屋及烏之餘又加了點個人嫉妒的情感在內,不明白管雨辰怎麽和他爸一樣瞎了眼,選了這麽個玩意兒,這回更将新仇舊恨全部堆到布蘭登身上,道:“羅德先生似乎也并非像外界傳聞那樣,一心只對葡萄酒感興趣,光天白日之下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你自己清楚,我一外人雖管不着也看不過眼,小孩子還在邊上就幹出這樣的事情,看來人品也有問題。”
說完轉身對錢龍說:“我們和羅德酒莊的合作也要回去細細斟酌一下,我們方管貿易,只選擇和人品道德過得去的負責人合作。”
管雨辰越聽越覺得這兩人說的話很有問題,一開始還以為是普通的打招呼,後來越來越不對勁,當說到最後的時候,就是管雨辰也覺得被冒犯了。
他往前站了一步,表情認真又嚴肅道:“方先生,是這麽稱呼您對吧?”
其餘三人聞言全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
管雨辰清了清嗓子,道:“如果真的是合作上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您選擇不和羅德酒莊合作那大家都能理解,但您現在惡意揣測別人做了什麽事,無端中傷別人的人品,還因為這樣要中斷合作,您不覺得這樣反而才是人品真的有問題嗎?”
“雨辰,你不用管……”布蘭登不想管雨辰摻和到方洛山的事情裏,這人應該離得遠遠的才好,然而話還沒說完,管雨辰仿佛沒聽到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布蘭登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了?我是他男朋友我怎麽不知道?而且這又關我小孩什麽事情?”管雨辰越說越氣,臉都激動得有點泛紅,“方先生如果知道點什麽,請您也告訴我一下讓我好知道我們到底做了什麽事值得您一個大老板這樣冷嘲熱諷,如果說不出的話,麻煩您向布蘭登道歉,恕我們不能接受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管雨辰一口氣說完以後因為激動胸膛起伏個不停,他宛如一個小戰士一樣捍衛在布蘭登跟前。
布蘭登愣住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從他心底往四面八方湧出來,讓他心跳加速,感覺全身上下都被浸泡在一個名為幸福的巨缸裏,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被溫暖得發燙,手在無意識中伸了出去,将管雨辰抱在懷裏,然後越抱越緊。
不同于布蘭登的感動,方洛山同樣也被管雨辰這番話給震懾住了。
他有想過無數個開局,和管劍書的重逢,和他的孩子的對話,卻永遠沒有一種是當下這種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