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石碧卡一接到「沖鋒令」,就立即放步疾行,若非沿途尚有路人,他早就使出輕功掠出去了。
他也真衰,趕了二十馀裏,居然只發現一家小吃店,偏偏那家小吃店又客滿,兩人只好繼續趕路了。
此時,日正當中,伍通心中一直心平氣和,因此,并沒有怎麽不對勁,石碧卡又餓又渴中,肝火正旺。
伍通見他雙目圓瞪,雙唇緊閉,心知他正有一把火在胸中悶燒,因此,一直默默的緊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又疾奔盞茶時間之後,突聽石碧卡「咦」了一聲,那兩個大鼻孔翕張了數下,「咕嚕」吞了一口唾液。
「哇操!有好吃的啦?」
「對!在右側林中,走!」
「哇操!慢着!東西是別人的,你想乾過瘾呀?」
「咱們可以向他們買呀!我請客!」
「哇操!他們若不賣呢?」
「不會啦!我可以跟他們好好的商量呀!」
說完,快步如飛的朝登山道路奔去,半晌即已領先十馀丈,敢情他已經是餓得受不了啦!
伍通由泥土路面的車印及雜亂的蹄印,暗道∶「哇操!會不會是那批騷包少年在休息呀?」
心中一動,一式「八步趕蟬」快逾疾風的掠到石碧卡的右側,輕輕的一扯他的衣袖,朝右側樹林掠去。
「噓!阿卡,細聲些,你瞧見了這些蹄印了吧?」
「蹄印?何必管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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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操!若是遇上那二十五名騷包少年,該怎麽辦?」
「這┅┅可能嗎?」
「哇操!很有可能哩!待我察看看。」
說完,立即凝神傾聽。
石碧卡愁眉苦臉的東張西望,卻不敢擅自離去。
因為,別說大叔及甄夫子再三吩咐他要聽伍通的話,而且,經過這段期間的經歷,他發現伍通樣樣比他行,他能不服嗎?」
只聽伍通低聲道∶「怪啦!那二十五人明明都是少年家,前面不遠怎麽另有『幼齒仔』在和他們嬉玩呢?」
「阿通,別管那麽多了,先去看看再說吧!」
「嗯!好吧!不過,步子可要放輕些!」
「知道啦!」
兩人沿着樹林朝山上潛行半裏遠之後,伍通突然發現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原地,立即輕咦一聲停了下來。
思忖片刻,輕輕的折幾一截樹枝,繼續潛行。
盞茶時間之後,二人立即又發現那截斷樹枝了。
石碧卡也覺得不對勁了,指着那截斷枝就欲開口,伍通示意他噤聲,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盞茶時間之後,只聽他低呼一聲∶「哇操!」立即牽着石碧卡七扭八折的朝前穿行着哩。
男女嬉笑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原始的「奇異」多重奏,立體身歷聲音響更加的扣人心弦了,伍通及石碧卡這對「菜鳥」納悶極了。
終於兩人穿過陣式,躲在一簇樹枝後面瞧見了林中的「無遮大會」以及「坦胸露乳」原始大會戰了。
原來那二十五名少年騎士,其中有十名是「幼齒仔」,此時,除了兩名上車服待那位俊美公子以外,別外八名正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連同禦車青年,一共有十六名男生呀,僧多粥少,又是二比一哩,色急的人只好難少女的雙乳揩油了。
格格浪笑及嗔罵聲音,立即響成一片。
車上那位俊美青年,靠在錦墩上,此時正有一位上等姿色的「幼齒仔」以「觀音坐懷」服待着他。
另外一名秀美「幼齒仔」則正與他擁吻,任由他愛撫。
好爽,畢竟是主人,可以雙重享受。
那十六名少年絲毫不敢嫉妒,幹活的幹活,揩油的揩油,每人皆全身貫注於狂歡之中哩。
地上散置着一堆堆的烤雞,鹵味及美酒。
石碧卡最怕查某,因此,雙目緊盯着那些烤雞猛吞口水,偏偏不敢上前去取,只好在旁乾等。
伍通今年已是十九歲了,對男女之間的風流事兒已是似懂非懂,因此,他一時瞧得神馳目眩,情難自抑了!
突見石碧卡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又朝烤雞指了指。
伍通尴尬的面孔一紅,暗暗調勻真氣,右掌一揚,朝三尺以外的那只烤雞悄悄的一招,立即将它吸了過來。
石碧卡欣喜萬分的接過烤雞,邊咬邊退到一株樹後去了。
伍通又吸過一只烤雞,邊吃邊欣賞「牛肉徹。
那八名正在幹活的少年存心賣弄花招,忽而「疾風暴雨」猛殺狠砍,忽而「狂蜂戲蕊」輕抽緩插┅┅精招盡出,層出不窮。
那八名「幼齒仔」雖然年輕,卻經驗豐富,不但攻守有序,而且浪叫助興,将現場的氣氛弄得火辣辣的。
伍通吃了數口之後,再也吃不下去了。
跨下帳蓬不知不覺的高搭起來了。
突覺手中一輕,回頭一瞧石碧卡已将那只烤雞奪了過去,他暗暗自責一聲,又吸來一只烤雞之後,接着石碧卡走了出來。
兩人走到山下之後,石碧卡已将那只雞幹完了,只聽他低聲道∶「阿通,真好吃哩,你怎麽不吃呢?」
伍通撕下一只雞腿将其他的部份遞給石碧卡,低聲道∶「哇操!別吃太多,小心消化不良拉肚子!」
「哈哈!怎麽會呢?」
「哇操!你吃這種『霸王雞』,當然會拉肚子啦!」
「什麽叫『霸王雞』呀?」
「沒付錢就吃別人的烤雞,是不是吃『霸王雞』?」
「這┅┅可是,誰叫他們不吃呢?我們是在幫他們的忙,對不對?」
「哇操!歪理!」
「哈哈!不吃白不吃啦!何況又這麽好吃!」
「哇操!阿卡,你的皮實在越來越厚啦!」
「哈哈!不敢當,全靠你的支持啦!阿通,你是不是可以把那招手一揮,東西就飛過來的功夫,教一教呀?」
「哇操!天下那有白吃的午餐,看你的表現啦!」
「這┅┅阿通,我也待你不錯呀!」
「哇操!不『臭』?但還是不夠『香』呀!」
「這┅┅算啦!我也不願意傷這個腦筋啦!反正只要你有吃的,我也少不了一份的,對不對?」
說完,将雞骨朝路旁林中一擲。
「哇操!阿卡,看樣子,你是吃定我啦!對不對?」
「哈哈!那是夫子及大叔說好的,一切看你的。」
說完,哼着歌兒,大步行去。
伍通微微一笑,立即也朝九江城行去。
九江城的客棧,在近幾日來,生意特別的興隆,每家店裏的上房,都整院的被客人們包了去。
這些客人,一個個帶刀配劍,性子也特別的暴躁,夥計們要是一個服務不周,保證有苦頭可吃。
但是也有一樣好處,只要讓這些客人們爽快,打賞下來的小費,一出手至少都是五兩,八兩的。
伍通及石碧卡在城中連走了三家客店,方始於黃昏時分在一家「家鄉樓」找了一間廂房住下。
兩人一身風塵,因此,伍通在放下包袱及煙鬥之後,立即走入浴室,由頭至腳,洗得清潔溜溜。
石碧卡卻将那壺茶喝光之後,乾脆向夥計借了一個茶壺,裝了半壺茶,「咕嚕┅┅」的灌着。
他在午後時分連吃将近三只烤雞,怎能不渴呢?
當他正喝的過瘾之際,只聽伍通道∶「阿卡,洗澡啦!」
「喔!好!這兒有茶,你自己倒吧!」
伍通洗過澡,全身一陣輕松,斟了一杯茶,站在窗前一邊欣賞院中之茶水,一邊默忖今日之見聞。
他遵從大叔的吩咐,每晚休息之時,必須檢讨白天之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言行,随時改進。
此時,他一默想,立即想起林中那些狂歡情景,尤其那八名「幼齒仔」的胴體,浪叫,迎合,一波波的沖激他的心田。
他不由全身一熱!
帳蓬再度搭建起來。
他暗責一聲∶「該死!」立即喝光那口茶。
他在窗前怔視半晌,石碧卡已經洗完「戰鬥澡」,邊穿衣衫邊走出來道∶「阿通,要吃飯了吧?」
「哇操!你又餓啦!」
「有一點點啦!阿通,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把衣衫洗一洗吧!」
「哇操!你挺上路的哩!今夜加菜!」
「呀呵!阿通萬歲!」
不到半個時辰,伍通及石碧卡已經坐在一付臨街潔淨座頭,石碧卡除了點了六道菜,更訂了六碗。
飯菜一上,他立即專心喂肚皮。
伍通一面進膳,一面觀看街頭景況。
盞茶時間過後,只見街北端轉過來四騎,迳至樓前下馬,下上樓來,伍通瞄了他們一眼,立即低頭進膳。
領先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胸前銀髯及腹,兩側太陽穴高突如墳,身後跟着三位中年人。
個個I筋栗肉,目蘊精光,一望而知皆系身具武功的高手。
四人在當中桌子入座,立即點過酒菜。
飲食半晌之後,其中一位中年漢子轉頭朝樓中掃了一圈,見無礙眼客人,立即低聲向老者說起話來。
伍通隐約聽其說道∶「瓢把子┅┅城西明月堡┅┅」
那位稱瓢把子的老者聞言一驚,道∶「是鷹爪手屠榮晉?」
那人立即點點頭。
老者卻沉吟起來了。
伍通雖不知他們談的是什麽事情,但察言觀色,知道這老者似忌憚鷹爪手屠榮晉,心想∶「哇操!這姓屠的挺罩的哩!」
忽聽另一位中年漢子道∶「瓢把子,我們得趕緊下手,這幾天九江城中到了不少武林人物,八成是為這件事來的!」
「嗯!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另一人卻接道∶「小的也見到錢塘及雙義狄家兄弟。」
老者頓時面露喜容,心道∶「要是有狄家兄弟合作,勝算挺大哩!」口中随道∶「狄家兄弟在何處?」
「這┅┅這個小的卻不知。」
正在此時,梯口傳來一陣步聲,先後上來兩個人。
前一人年在五十以外,生得豹頭環眼,I髯如,後一人長相與前一偶相似,只是年紀略輕些。
老者一見二人立即捋髯笑道∶「真個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老兄弟,是什麽風把賢昆仲吹到九江來的?」
說話之中,已起身相迎。
原來這二人正是錢塘雙義狄威及狄武。
二人突聞笑聲,齊感一愕。
待看清那人之後,哈哈一笑,拱手道∶「原來是銀髯叟石池石老哥,你怎不在太湖享福,卻跑來此地喝酒聊天呢?」
針鋒相對,人粗,心可不粗哩!
夥計一見雙方認識,立急并桌,添下杯筷退去。
石池哈哈一笑,先替狄氏兄弟介紹那三位中年漢子,他們正是太湖水旱兩道的寨主,虎頭鯊李洪,鬧海蛟張和及混江龍邱沖。
六人互乾幾杯酒之後,狄威含笑道∶「石當家的,我們是老交情啦!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咱們皆是為同件事來的,不過此事已驚動武林,聞風而至的黑白兩道高手,已是不少,而且不乏高手┅┅」
說至此,忽地聲音之頓,露出憂容。
石池見狀以為狄威是自忖自己的力量不夠,有意思要與自己合夥,因此,故意的吞吐其辭,好叫自己詢問。
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急忙接道∶「狄兄,二位如果瞧得起太湖這幾把人手,倒可供二位驅使。」
「這是說那兒話,在下鬥膽也不敢驅使太湖英雄,如老哥不棄,就把愚兄弟也算上一份就成了!」
「哈哈!一言為定!」
「石老哥,兄弟今天午後,發現新來了一位頂尖高手,咱們不可不防!」
石池知道狄氏兄弟外的門功夫在武林中罕遇敵手,但一提到新來的高手,神色如此認真,立即詫道∶「此人是誰?」
「老哥,你可聽過春風莊的春風公子煙艾天豪?」
石池驚道∶「啊!是他?」
旋又搖頭,不信的問道∶「艾天豪一直在春風莊養尊處優,怎會來此呢?該不會是傳聞有誤吧!」
「是呀!兄弟要不是新眼目睹,也不敢相信哩!」
「兄弟,你是怎麽見到的?」
狄武卻搶着攔住乃兄回答,反問道∶「石老當家,你可知道春風莊春風公子艾天豪是什麽樣兒?」
石池一愕,頓時一臉的尴尬!
略一沉思,道∶「不瞞二位,老朽也未見過此人,只是聽武林中人道及,這春風公子乃是一位極厲害的前輩之傳人。
「聽說他一向喜歡穿着華服,乘驷馬香車,随身有五五二十五名武功高強的錦衣少年侍候┅┅」
伍通聞言,暗道∶「哇操!原來就是那批騷包家夥呀?」
他立即凝神續聽。
石碧卡卻自顧自的吃着。
他自幼吃苦慣了,一向甚為節儉,一見伍通不想吃了,他可舍不得丢棄,立即繼續努力,以求貫徹。」
何況,抛棄五谷,聽說會遭天打雷劈哩!
只聽狄武道∶「不錯,兄弟在黃氏前由店裏出來,忽見東門馳來五騎背劍的錦衣俊美少年。
「兄弟當時雖覺有異,卻以為是那路人馬來湊熱鬧,是以未十分在意,那知,沒隔多久,接連又來了十五人。
「接着,在車聲辚辚之中,一輛驷馬彩車馳來,車中坐着一位俊美青年,另有五名錦衣少年在側随侍!」
石池接道∶「不錯,正是他。」
思忖片刻,他突然說道∶「春風公子雖然在此地現身,可是,卻不能斷定他是為這件東西來的。」
那一直在旁靜聽的太湖三位寨主聞言,立即齊聲附和道∶「是啊!說不定人家是由這裏經過的。」
狄威颔首道∶「有理,既然如此,咱們要快點探出那東西準确所在,而且,早點下手,以免夜長夢多。」
石池一捋銀髯,道∶「這個自然,不過得仗二位通力合作。」
此時,陸續上來了不少的酒客,樓中立即響起一陣嘈雜話聲,於是這六人轉換話題,談起那吃喝玩樂之事來。
伍通暗道∶「哇操!看樣子他們是為了一樣什麽寶物而來,那批騷包家夥說不定也是為此而來哩?不如暫留此地數日。」
思忖既定,遂結賬回房。
石碧卡一躺上床,一、二、三,立即呼呼大睡,那悠長又響亮的鼾聲,立即似「拉警報般響起了。
所幸此時客人們皆在前廳用膳,因此,并沒有驚動他人,不過,伍通立即以包袱捂住他的鼻孔。
繩索朝後頸一系,立即将包袱固定。
石碧卡似乎已經習慣這種「滅音」措施,加上他那對朝天鼻呼吸容易,因此,仍然繼續酣睡着。
不過,「警報」聲音卻降低不少了。
伍通籲了一口氣,立即盤坐在椅上調息。
長空如洗,月華似練,三更時分,九江城已是靜悄悄了,偏偏在那鱗次栉比的民屋上,正有三條人影在飛馳。
這三人接連越過數處屋脊,忽然停了下來,朝四周一陣「觀察前進路線」及「停留地點」後,迳向城西撲去。
敢情這三人正在實施「伍攻擊」。
這三人剛過去不久,倏見另條人影遠綴在三人身後。
星月下,只見這人一身粗布衣服,頭上裹着青布包頭,雖是一付鄉下佬模樣,相貌卻頗為清秀黠慧。
此人正革正伍通,他在睡眠之中,忽聽衣袂破空細響自屋頂掠過,一醒過來立即啓窗掠出。
心中卻暗喜有熱鬧可瞧了。
他遠達跟着那三人出了西城,隔不久,前面隐約顯出一片莊院,眨眼間三人已隐入那莊院暗影中。
伍通足下一緊,幾個起落,就來到那莊前,只見兩丈多高的一道土牆,牆四角建有城堡,沿牆繞着河溝,宛似一座小城。
他避開牆頭堡壘,撿陰暗處翻進莊內,只見莊中房屋序列,地勢寬廣,那三條人影已不見蹤影。
伍通暗忖道∶「哇操!三更半瞑跑到此處,如果被人發現,不但十分的『歹勢』,而且還有口難辯哩!」
思忖至此,就打算打退堂鼓。
正在此時,倏聽一陣輕微聲響自遠處傳來,他趕緊将身形隐妥,倏見由牆外翻進一條人影來。
這人纖瘦的身材,肩頭斜背着寶劍,腳下好快,一躍就是兩三丈遠,迳自撲向當中一座高樓。
伍通心中一動,輕輕的一飄,追了過去。
那人來到樓閣前,略一停頓,縱身而上,攀住鳌角,朝內察看,而且一看就不言也不動。
伍通暗道∶「哇操!這樓中必有什麽蹊跷事兒?」於是繞到樓閣別一面同梗攀住檐頭,從窗隙向裏看去。
只見樓中燈燭輝煌,當中擺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席,再看桌邊所坐之人,不由心中一震。
原來那位令石池諸人相談色變的春風公子正大剌剌的坐在上首,主位上相陪的是位年近六旬,鷹鼻鹞目的老者。
燈光下伍通細看這位春風公子,人雖長得俊美風流,只是神色踞傲,眉目之間顯出股淫邪之氣。
立在他身後的五位錦衣少年,個個驕氣淩人,面露邪惡。
伍通瞧得暗暗光火,道∶「哇操!有什麽好騷包的,也不想想自己脫光身子以後的醜模樣!」
這時,桌上酒菜已殘,那老者在座上拱手含笑道∶「公子遠道而來,老朽感激不盡,只是敝堡地方狹小,招待不周,尚祈多包含。」
辭色之間,甚為恭謙。
「哈哈!憑堡主與敝莊的交情,在下怎好不來效勞,只是堡主雄據決淮,還有誰敢大膽來擾亂這明月堡?」
「哇操!原來此地就是石池所說的明月堡呀!這稱為堡主的老者一定就是鷹爪手屠榮晉了!」
只聽屠榮晉道∶「公子遠來相助,老朽豈敢隐瞞┅┅」略一沉吟,忽然問道∶「公子可聽說過唐猊甲?」
「那不是宋時梁山泊好漢金槍手徐寧的傳家寶甲嗎?」
「不錯!這唐猊甲穿在身上,不但可防刀槍,就是被最厲害的內家重手法打上,也可以保得住性命。
「因此,一直被武林人視為難得的珍物,只是這付寶甲由徐氏後人代代相傳,由於曾遭偷竊,保管得更嚴密。
「何況徐家槍法名震天下,也沒有人敢去偷搶,可是,不知在何時,徐家忽然失去了這唐猊甲的下落┅┅」
春風公子插口道∶「啊!這寶甲目前在堡主手中嗎?」
「不錯!在半年前,突然有一位落第老秀才來見老朽,說他得到一份圖書,載有那唐猊甲的下落。
「原來他根據圖書中說明推測,那唐猊甲傳到徐氏某一代子孫時,适逢兵燹,這徐氏子孫攜早避難,來到九江附近。
「那知遇上敗兵劫掠,他惟恐寶甲被劫,臨時将寶甲埋在一座廢園中,繪下圖以待平靜後再來掘齲「大約是埋藏寶甲那人中途又發生變故,因此,那份地圖就落在九江鄉下一個富戶的手中。
「不知過了多久,這富戶家道中落,子孫竟将這地圖混在破舊書籍中賣給坊間,才被那秀才無意得到。
「那秀才參詳出圖中所書廢園遺址就是老朽這明月堡,因此,老朽就以一筆銀子将圖買下。
「豈知那秀才口風不緊将這事說了出去,消息一傳開,引起不少武林朋友尋找那秀才逼問此中詳情。
「只是這批人對老朽尚有幾分忌憚,不敢來犯,但難免會惹來極厲害人物,故請公子來替老朽撐腰!」
「哈哈!堡主請放心,別說是這件芝麻小事,恁是再棘手,在下也可以承當得起,哼,在下倒真希望有人來嘗嘗五行大陣的厲害。」
伍通可不知五行大陣有多厲害?一見他這份狂态,心中暗暗怒道∶「哇操!癞蝦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其聽屠榮晉谄笑道∶「公子名揚武林,既肯賞臉光臨敝堡相助,還有誰敢來輕捋虎須,哈哈!」
老奸巨猾,連捧帶拍,聽得春風公子哈哈連笑!
半晌,只聽他朗聲道∶「好說!好說!要是真有那不怕死的狂徒敢來侵擾貴堡,在下定在他的身上留點記號。」
說完,突然偏頭目光灼灼的在窗上掃個圈子。
伍通一驚,就想撤離去。
正在此時,後圍傳來一陣嘩亂,頓時整個莊院燈火高張,人影往來不絕,伍通惟恐被人發現,只得緊伏在檐角。
所幸這檐角平日尚有清掃,因此,他還能躲得住,否則,他也只有自認「衰尾」「享受美味了」。
半刻之後,後院喧嘩及打鬥之聲漸止,莊兄燈火也随之隐去,立見一群人影自遠處向樓閣移來。
及至近前,只見一位濃眉巨眼疾裝勁服中年漢子領先,另外一群人包括錦衣少年及莊丁橫拖着三人擁入樓中。
這瞬間,伍通已看出被擒之三人正是太湖那三位寨主,不由恍然大悟道∶「哇操!方才在前面的原來是他們三人呀!」
衆人入樓之後,領先那漢子立即至屠榮晉身邊一陣嘀咕。
屠榮晉冷笑一聲,道∶「我屠某人與太湖朋友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三位夜闖本堡,倒要請教是所為何來?」
這幾句話立即問得三人啞口無言。
原來奉石池之命,來明月堡察看動靜,及至摸進後院之時,卻被堡中暗椿發現,立即動起手來。
這三人功力不弱,眼看就要沖出堡去,突見彩影一晃,三人連對對也沒看清楚,穴道就被人制住了。
他們一看清制住自己之人系一身錦衣少年,不由心中大驚道∶「這不是狄氏兄弟所說的春風莊高手嗎?」
此時,他們一見到春風公子,暗道一聲∶「果然是此人,心中暗自涼了一大截,因此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三人定下心齊聲道∶「姓屠的,不必裝腔作勢啦!我兄弟既已被擒,任憑處置,有何可問的?」
屠榮晉心知石池也不是好惹的,心想∶「正好将他的手下作為人質,逼其離開九江,以減少一個強敵。」
因此,他不怒反笑,道∶「好,哥兒們既不肯說,我屠某人也不勉強,不過,要暫時屈留三位幾天了。」
說罷,擺手就令手下将人押走。
春風公子方才一直冷眼旁觀,這時卻插嘴道∶「堡主且慢,似這等氣囊飯袋,留下來豈非糟塌堡中糧食?」
「公子有何高見?」
「在下要借這三人做件事!」說着,對身後一揮手。
立即有一名錦服少年走向那三人。
衆人不知何故,方自猜想時,只見那位少年倏地一擡手,樓中立即傳出「哎唷!」「哎唷!」三聲慘叫。
就這眨眼間,那三人已各被挖去左目撕去右耳。
衆人不由暗駭不已。
錦服少年在眨眼間毀去三人耳目,這份快捷準确的手法,即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不過如此。
屠榮晉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不由呆了一呆,雖覺這手段太過狠辣,卻打心眼裏佩服人家這份功夫。
那三人雖然受傷,卻咬牙忍住痛楚,那眼眶耳根血水滴濕了一身,他們卻睜着獨眼瞪着春風公子。
春風公子視若無睹的笑道∶「三位如有不服,以後盡管來找我春風公子算賬,本公子随時奉陪。
「不過,此次還要勞駕三位傳信給來到九江的武林朋友,限他們三日之內離開九江,否則,三位就是他們的榜樣!」
說完,哈哈大笑不已。
屠榮晉立即揮手令手下将人送出堡外。
春風公子扭頭對身後錦衣少年說了兩句什麽?他們立即随着明月堡中莊丁押着那三人下樓而去。
伍通暗詫道∶「哇操!押送三人出堡,為何需要這麽多的人,難道要敲鑼打鼓恭送一番嗎?」
屠榮晉俟衆人下樓,立即谄笑道∶「殺雞儆猴,高招!」
春風公子只微微一笑,倏地朝窗外喝道∶「什麽人?」
伍通暗叫一聲∶「夭壽!」立即準備要開溜。
那知扭頭下顧,樓下人影幢幢,适才下樓的那批錦服少年已三五一方,将樓閣團團圍住了。
他立即恍然大悟道∶「哇操!我真是豬腦,人家早已發現有人在窗外偷聽,是以才藉故遣人下樓來堵截退路。」
就在這剎那間,人影翻飛,春風公子等人已穿出樓來。
伍通正欲硬着頭皮現身,突聽一聲清叱,場中已多了一人,伍通立即暗道∶「哇操!替死鬼已上陣了!」
他一見那纖瘦身形,立即憶起方才跟蹤而來,隐伏在樓閣另一面之人,心念一轉,立即又将身形隐祝果見衆人皆注意在那人身上,心知自己并未曝光,這時樓中守無一人,倒便宜他「站高山觀馬相踢」。
春風公子與屠榮晉穿出樓來,一見現身的只是個十六、七歲,又黑又髒的少年,不由為之一怔!
尤其春風公子他早已發現窗外有人窺聽,但對方在聞到自己名望時,并未退走,不由令他暗凜。
他雖然一向自大與傲慢,因為這次系初來九江之地,意欲一舉揚威,因此,不敢過於大意。
想不到自己精心布置所留下來的居然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人物,不由令他自覺殺雞用牛刀,小題大作。
心中立即又氣又惱。
屠榮晉為人陰沉,一見這少年既敢闖堡,決非等閑之輩,因此沉聲道∶「娃兒,你屬那門那派?師父是誰?來┅┅」
「呸!也沒見過似你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人,問人不先請教人家姓名,就羅羅嗦嗦的來了一大套!」
屠榮晉立即氣得面孔鐵青。
此時,那位濃眉粗眼的中年漢子已将太湖三人押出堡外後回來,一見屠榮晉氣成那樣,立即躍向那少年身前,大喝道∶「嘿!你這小子,沒長眼嗎,居然敢頂撞堡主,我項大爺若不好好教訓你一番,你真不知天多高,地多厚!」
聲音甫落,右手呼的一掌直劈過去。
原來這項泉乃是明月堡的總管,為人甚為兇暴,加上目睹有這麽多人撐腰,他當然放手大幹了。
只見他掌勢如風,眼見就要掃到那少年肩膀,忽感手腕一疼,登時又酸又疼,整條右臂立即腫脹。
他慌忙捧着手連退了兩步,只痛得他額上青筋外暴,忍不住蹲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呻吟着。
衆人未看清這少年使用什麽手法,一見項泉如此疼痛,不禁齊吃一驚,立即暗暗聚功備戰。
那少年卻笑嘻嘻的道∶「項大爺,你老人家不是要教訓我嗎?怎麽反而賴在地上不起來了呢?」
項泉疼痛難耐,目露乞憐之色。
那少年不屑的冷哼一聲,道∶「也罷,項大爺既然不屑教訓小子,那小子倒要得罪項大爺了。」
倏一誇步,對準項泉臀部一踢。
項泉閃避不及,當場被踢得連翻兩個斛頭,爬起來時,手腳疾疼雖失,卻跌得鼻青臉腫。
須知似他們這種性強作惡的奴才一向欺善怕惡,此時挨踢,根本不敢吭氣,趕緊的躲到一旁。
項泉受制,以及被踢就地翻I頭,說來甚外,其實只不過是片刻之間,屠榮晉卻在旁看得一清二楚。
項泉是他的親信,人前吃虧丢臉,他自然臉上無光。
但是他一見這少年的身手如此了得,心中雖是又驚又怒,卻又不肯降低身份和這個娃娃動手。
春風公子乍見少年竹手法,不由暗吃一驚,道∶「瞧不出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會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他轉首一見屠榮晉面色,已知其心意,當下微微一笑,道∶「這小子無禮,待在下擒來交由堡主發落吧!」
說完,右手一揮。
身後立即轉出兩名錦服少年朝那少年逼去。
伍通對雙方素不相識,心中素無好惡之念,只因一見春風公子面帶淫邪,又目中無人,他就看不順眼。
何況,他剛才對太湖三人的殘酷手段,更令伍通不齒。
因此,他無形之中就對那少年起了一份好感,此時一見兩名錦服少年朝對方逼去,他不由暗暗擔起心來。
那少年對那兩名錦服少年視若無睹,冷冷的對春風公子道∶「不要臉,仗着奴婢欺人,居然還在吹大氣。」
「奴『婢』?哇操!我怎麽忘了那十個『假少年』呢?」仔細一瞧,伍通立即發現右側那名錦服少年的臀部又圓又翹的。
他的心中為之一熱。
春風公子心雖大怒,但他素性陰狠,不屑和這個無名小卒鬥嘴,暗中卻道∶「臭娘們,待會叫你嘗嘗公子爺的手段。」
臭娘們?難道那少年是個姑娘嗎?
姑娘一向愛美,她若真的是位姑娘,怎麽會将自己打扮得又黑又髒,難看無比呢?難道是春風公子瞧走眼了。
那兩名錦服少年心中大怒,倏然齊聲喝叱!
彩影幌時,四掌帶着呼呼風聲,拍胸按腹,擊背攻腰,前後夾擊那少年,無一不配合得恰到好處。
那少年的确有幾把刷子,就在四掌交錯攻到剎那,身形款擺,一式「游魚逆浪」疾脫出掌影之外。
口中罵聲∶「瞎眼狗奴婢!」「拍!」兩聲脆響,那兩位錦服少年臉上各被賞了五百哩。
鮮血亦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少年閃身避襲,出掌懲人,身手真個是飄逸輕靈,姿勢美妙至極,立即令屠榮晉等人瞧呆了。
伍通卻瞧得暗暗喝彩起來。
這兩名錦服少年從小就經過嚴格訓練,不但各具一身上乘武功,且攻守之間無不配合得恰到好處。
似這般輕易的被人閃避開去,而且又吃了虧,乃是他們出道以來所罕見,是以兩人怔得忘了再去攻擊。
春風公子卻又驚又詫!
他仔細一想那人所使身法,猛然憶起其父曾提過一個人,立即舉手揮退那二人,強作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