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
半夜，楚天疆被電視發出的吵鬧聲驚醒了。
客廳裏，珍妮特裹着楚天疆的襯衫，用遙控器不停的調整着頻道，似乎一直沒有找到想看的電視節目。
“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嗎？”
“吵到你了？”珍妮特把聲音降低了一些。
楚天疆走過去，在珍妮特旁邊坐了下來。“在找什麽節目？”
雖然迪戈加西亞遠離世界中心，離最近的城市有一千多公裏，但是美軍建了一座廣播電視中心，不但能收看美國國內十多家電視臺的上百個電視頻道，還能收看數十個國家電視臺的衛星頻道。
“你看看，現在全世界都在播放這條新聞。”珍妮特調到了中文國際頻道。
看完新聞報道，楚天疆鎖緊了眉頭。
中國國家電視臺公開承認發現了一顆直徑約莫十公裏的小行星，正在逼近地球。電視臺還請來一名叫宋文傑的天文學家，詳細介紹了這顆小行星的情況，并且對小行星撞擊地球的可能性做了分析。這位中年天文學家在使用了一大堆平民百姓根本搞不懂的術語之後，給出了一個結論，即直徑為十公裏的天體撞擊地球的概率極為渺茫，不會超過億萬分之一，讓大家不用擔心。
行星防禦理事會其他成員國的電視臺也做了相關報道，有的還做得更徹底。
比如，美國CNN電視臺在報道的時候，播出了一集小行星撞擊地球的科普片，介紹了大約在六千五百萬年前，一顆類似的小行星撞擊地球，并且導致恐龍滅絕，以次強調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概率非常低，平均每兩億到三億年，才會發生一次，因此這顆小行星撞上地球的概率非常低。
所有電視臺都強調了一點，即為什麽現在才發現這顆小行星。
當然，理由也是一樣的，即這顆小行星剛好進入太陽核子大爆發産生的耀光區，産生了強烈的反光，才被天文觀察設備探測到。在此之前，因為遠離太陽，産生的反光不足以被天文設備發現。
顯然，這是非同尋常的事情。
在此之前，世界各國的電視臺都在重點報道日本的政治動蕩，以及日本新政府對世界局勢與周邊态勢産生的影響。
如果沒有特殊原因，行星防禦理事會不會公布與2014X1小行星有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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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公布的消息未必是事實。
比如，所有電視臺在報道中都強調了一點，即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概率非常渺茫，而這恰恰不是事實。
肯定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不然行星防禦理事會不會制造與引導輿論。
楚天疆拿起電話話筒，準備給張小剛打電話，詢問一下情況。
珍妮特翻身趴到楚天疆身上，把襯衣下那對堅挺且富有彈性的雙峰湊到他面前，臀部則不斷扭動刺激着他。
“簡妮，別搗亂。”楚天疆開始使用昵稱，表明他對珍妮特有了更多的好感。
“就算天要塌下來了，也輪不到我們操心。”
楚天疆笑了笑，放下了電話話筒。這也是實話，他只是一名末日戰士，如果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張小剛肯定會打電話過來。
“天疆，你愛我嗎？”
珍妮特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讓楚天疆很是驚訝，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愛我嗎？”珍妮特又問了一句。
“這很重要？”
珍妮特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世界将在明天毀滅，這是我唯一想問的問題，你必須回答。”
“你愛我嗎？”楚天疆反問了一句。
“愛！”珍妮特回答得十分果斷。
“為什麽？”楚天疆不相信，因為他對珍妮特的了解并不多，而且交往僅限于雙方的生理需求。
“愛需要理由嗎？”
“當然需要。”
“真的需要？”
楚天疆點了點頭，這幾句話讓他想起了一部電影裏的臺詞。
“因為你很像我的哥哥。”
“什麽！？”楚天疆以為聽錯了。
“你很像我的哥哥傑米。”
楚天疆打量了珍妮特一番，覺得這娘們要麽有不良嗜好，要麽在撒謊。難不成，她一直在幻想着跟自己的哥哥翻雲覆雨？
“張有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你？”
“說了一些，但是不多。”
“知道我為什麽要為他工作嗎？”
楚天疆沒有吭聲，雖然張小剛提到過，但是看珍妮特現在的表現，張小剛至少沒有把事情講完。
“傑米是一名四級槍炮軍士，在拆彈部隊服役。”
“這麽說，他很厲害？”
“不許插嘴，聽我說完。”珍妮特用手壓住楚天疆的嘴唇，說道，“兩年前，他完成了在阿富汗的第五次作戰部署，回到波士頓。在我的懇求下，他遞交了退役申請書，成為一名市警察局的巡警。”
“為什麽不讓他繼續服役？”
“聽我說完。”珍妮特在楚天疆臉上拍了拍，讓他閉上嘴。“一個月後，他在緝捕一名連環殺手的行動中殉職。”
“這……”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我最親的親人。傑米比我大十一歲，在我八歲那年，父母在交通事故中喪生。為了撫養我長大，傑米放棄進入州立大學的機會，選擇了服役。為了供我念完哈佛大學，他不但主動申請到拆彈部隊服役，還連續前往阿富汗執行任務，以獲取海外部署津貼。”
“你從大學畢業之後，希望他能留下來？”
“這是我加入CIA的條件。”
“什麽？”
“當時，我已經通過了CIA的所有考試，而且CIA的官員專門找到我，希望我能擔負起一項特殊任務。”
“策反張小剛？”
珍妮特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傑米的兵役合同還有三年到期，他至少還要被派往阿富汗執行兩次為期一年的部署任務。做為條件，我提出讓傑米提前退役，并且拿到全額退役津貼。”
“CIA答應了？”
“對。CIA還讓傑米通過了市警察局的考試，成為巡警。”
“這麽說，你沒有理由……”
“這是遇到張小剛之前的事情。”
“這……”
“遇到張小剛之後，我才知道，CIA讓傑米退役，并且安排他進入市警察局，實際上是為了控制我。”
楚天疆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珍妮特。
“你應該知道，策反張小剛是風險很大的行動，為了防止我背叛，CIA需要利用傑米來控制我。”珍妮特嘆了口氣，說道，“用你們的話來說，人算不如天算。一個月後，傑米就殉職了。更重要的是，傑米追捕的那名連環殺手，就是一名CIA的情報官員，而且是一名知情者。”
“這些都是張小剛告訴你的？”
珍妮特點了點頭，說道：“那名情報官員知道所有事情，相信人類将徹底滅絕。精神失控之後，他首先先回家殺害了妻子與兒女，然後開始殺害其他親人，最後帶着一把狙擊步槍爬上了波士頓港的塔樓，開始随意射殺無辜者。為了防止走漏消息，CIA僞造命令，安排傑米加入進入塔樓的突擊部隊，并且命令傑米擊斃兇手，以防止兇手在被捕之後把知道的事情講出來。”
“這……”
“當時的情況萬分緊急，州警的特警部隊、還有FI的特工都準備沖入塔樓。如果兇手落到他們手裏，很有可能交代出知道的事情。為了防止洩密，CIA把以我做要挾，要傑米替他們除掉兇手。”
“FI不知情？”
“到目前為止，FI都不知情。不過看開始的新聞報道，FI恐怕很快就會知道行星防禦理事會的事了。”
“傑米慘死，讓你決定為張小剛做事？”
“算是吧。”珍妮特笑了笑，說道，“張小剛肯定告訴過你，在我之前，還有一名諜報人員想策反他，不過被他識破，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那名諜報員跟我同一年加入CIA，身份背景與我非常相似。在行動中殉職之後，她的家人開始追查真相，都沒落得好下場，在過去一年裏全都死于意外事故。”
“這……”
“為了保密，CIA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大家都一樣。”楚天疆嘆了口氣，他覺得這麽說能讓珍妮特好受一些。“如果這些事情發生在張小剛身上，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也許吧。你跟傑米很像，都是正直的軍人，而且……”
“而且什麽？”
珍妮特笑了笑，說道：“不告訴你，反正你跟傑米很像。在你身邊，我很有安全感，所以我愛你。”
“僅僅因為有安全感，你就跟我上床？”
“當然不是，還有別的。”
“別的什麽？”
“不告訴你。”
沒等楚天疆再次開口，珍妮特濕潤的雙唇帖了上來，貪婪的吮吸着，知道把楚天疆的舌頭含到嘴裏。
一番熱情似火的挑逗之後，楚天疆哪肯罷休，抱着珍妮特進了卧室。
在楚天疆與珍妮特工赴巫山雲雨時，張小剛則忙得焦頭爛額。他是倡議者，當仁不讓的肩負起了引導新聞輿論的重任。按照總參謀長會議的安排，所有公開的消息，都由張小剛負責審核，然後再發放給各成員國的國家電視臺，或者是與行星防禦理事會秘密合作的各大電視臺。至于各個電視臺聘請的天文學家，比如中國的宋文傑教授，也都是行星防禦理事會的人員。
新聞輿論只能引導，關鍵就是在适當的時候公布适當的消息。
在第一輪輿論引導中，張小剛着重強調了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概率極為渺茫，但是沒有給出準确數據。
原因就是，即便是國家級天文機構，測算小行星的軌道也需要一些時間。
一切順利的話，在進行第二輪輿論引導時，各國知名天文學家，比如伯克教授會以權威身份宣布，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概率只有億萬分之一。當然，各國天文學家宣稱的概率有一些差別。只要輿論引導得當，這些差別就會占據各大電視臺新聞節目的大部分時間，成為争論的主要話題。
如果有必要，還需要進行第三輪輿論引導。
只是，張小剛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進行。雖然部分特派員建議深化“撞擊話題”，比如牽引出小行星撞擊地球所産生的後果，讓行星防禦理事會的科學家大放厥詞，但是張小剛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在跟羅晉勇商讨之後，張小剛覺得最好把話題引到小行星的速度上，即小行星達到了千分之一光速，基本上達到了相對速度，即會産生一些愛因斯坦在相對論裏提到的特殊物理現象。
把這個話題延展開來，足夠在數日之內吸引民衆的目光了。
要知道，相對論與量子理論誕生近百年，仍然是現代物理學的兩大支柱，人類至今沒有在基礎理論上取得重大突破。
此時，最忙的還不是張小剛。
張小剛負責輿論引導，羅晉勇這負責着手研究2014X1小行星發光的原因。
如果說，輿論引導還有跡可尋，那麽後者就完全是從頭做起了。
羅晉勇首先排除了小行星通過熱源、或者是人類所知能源發光的可能性。在地球近地軌道與地面上，始終有兩臺以上的多光譜望遠鏡盯住2014X1小行星，并沒有發現小行星的溫度出現異常變化，也沒有探測到諸如X射線、γ射線等輻射跡象，同樣沒有發現電子與中子等粒子流。
2014X1發出的是一種冷光，而且光源在小行星內部。
除了地外文明故意讓小行星發出光線之後，沒有其他合理解釋。
問題是，地外文明為什麽要讓小行星發光？
難道，擔心人類沒有發現小行星，好讓人類看得更清楚一些？
羅晉勇一直堅信，如果2014X1小行星在地球上軟着陸，那麽控制小行星的地外文明擁有極為發達的科學技術，對人類采取的防禦措施肯定是了如指掌，也就應該知道人類已經發現了威脅。
果真如此，地外文明就沒有理由讓小行星發光來提醒人類。
羅晉勇覺得自己不是在搞科學研究，而是坐在牌桌邊與對手賭博，而他連對手握有幾張牌都不知道。
在這場押上了未來的豪賭中，人類有獲勝的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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