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艾斯與艾莎

第69章 №66

那邊的人正在感動言謝，這邊的路飛則是在停下來之後不久，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這時候，艾莎才想起之前路飛這個笨蛋已經站不起來過一次，這次似乎是伊萬桑注視的東西時效到了，所以他也像之前那樣脫力。

艾莎無奈的讓大冰怪将他抱起來。

“我——”

“別逞強了，笨蛋，”艾莎輕聲罵道，擡手擦掉臉頰上幾乎凝結成冰的血，搓得臉頰通紅，“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啦。”

她用少有的輕松語氣這麽說着，體內并不算多的魔力依舊在運作着，擡手之間，将飛過來的鉛彈凍結成冰。

“別小看我啊，路飛。”

現在的艾莎實力當然沒辦法和路飛相比，不過在小時候，她可是完敗路飛的，那個笨蛋從來都打不破她的冰塊，經常撞得頭重腳輕。

“啊……艾斯的生命卡……”

被路飛抓在手心的白色紙片随着風飄動，瞬間脫離了他的手心飛了出去。然後這個熊孩子忍不住的掙紮着想要下地，兩條腿晃悠悠的。

艾莎再次無奈的嘆氣，她指揮着大冰怪伸手，讓它抓住那張白色的紙片。淺金色短發的少女從大冰怪手中拿出紙片，順手裝進自己的衣袋中。

“我先幫你保管，你別鬧啦！”

路飛眨巴眨巴着眼睛，終于安靜了下來。

那頭的艾斯已經和白胡子交流完畢，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有不舍，有了然，也有了覺悟。

他轉頭就朝着艾莎和路飛的方向跑了過來。

一見他沒沖動的朝着灣內跑，那些擔心着他而停下腳步的海賊終于松了口氣，繼續忙碌起來。

因為背對着敵人逃跑，所以有不少的海賊中槍，偶爾有人倒下了，其他人便會順手扶一把，根本不在意是否認識這個人。

大家都是“白胡子”海賊團麾下的一員，在這種時候意外的團結。

為了讓海賊們逃得更順利些，白胡子那個可怕的怪物在地上劃了一條巨大的裂縫，阻擋了大部分海軍追趕的步伐。

此時的海軍總部已不複威嚴，大部分建築都被海賊們毀掉了，廣場上也躺了不少海軍的屍體。血腥和灰霾混雜，讓人呼吸困難。

造成這麽大的破壞，海軍的人怎麽會讓犯人逃跑呢？

于是艾斯以及和他同行的幾人便成了集火目标，幾位阻擋大将的海賊因為分心而被打倒。“鑽石”喬茲被凍成冰雕，“不死鳥”馬爾科右手被海樓石手铐铐住，其他隊長行蹤不明。

一抓到空隙，幾乎三個大将都想過來阻攔艾斯，然而成功突破白胡子及其他海賊防線的只有赤犬。穿着紅色西裝的男人臉色陰沉的發動他的能力，被艾斯重新扛在肩上的艾莎則是在第一時間築起厚度十足的冰牆，卻在三秒內被融化完全。

雖然争取的時間不長，但是艾莎還是替己方海賊攔下了棘手的人物，不少海賊抓住這幾秒的時間死命狂奔。跑在最前面的人已經抓緊時間搶奪了好幾艘軍艦，吆喝着讓人趕緊上去。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疲憊，艾莎亦然，她的魔力一直在消耗着，冰騎士和雪怪，以及那些大冰怪的每一次重組，都對艾莎造成不小的負擔。

然而赤犬最懂得如何挑撥年輕，且容易激動的海賊了。

他開始說白胡子的壞話，将白胡子的臉面踩至腳底，狠狠碾壓。

“真是難看啊，‘白胡子’海賊團的海賊們，”臉上布着一層陰影的男人輕蔑的笑着說道，“救出一個‘火拳’艾斯，就夾着尾巴逃跑了。說到底，白胡子也只是這個時代的’失敗者‘而已。”

這無疑是在打衆多海賊的臉，有些人理智猶在，以白胡子的命令為先，也擋住了不少想要沖回去将赤犬暴打一頓的沖動家夥。

不過這裏……有一個武力值高，又是沖動人士當中的佼佼者的大海賊。

黑發青年的臉色難看，眼中冒起憤怒的火光，嘴角抿得緊緊的。

他将艾莎放了下來。

“抱歉，等我一下。”

青年的下唇多處破損，艾莎看得一清二楚，血漬還留在那片唇瓣上，此刻又因主人的憤怒而爆裂開來。

艾莎一時間失語，而在他們附近的海賊異口同聲的勸阻艾斯不要中了敵人的挑撥之計，卻也沒辦法将憤怒的艾斯拉回來。

抱着路飛的大冰怪一看艾莎停下來，它也不走了，雖然脫力但是還是有着意識的路飛也沒說話，他靜靜的看着艾斯的背影，耐心的等待着。

一開始艾莎也覺得自己應該相信艾斯的，不過看到那個逞強的黑發青年被對方一拳頭打回來之後，她就忍不住了。

“笨蛋！”暗罵了一聲，艾莎也不顧疲累的身體踉踉跄跄的往前，單腳一跺，以她的腳和地面接觸點為中心的冰塊迅速的延向了赤犬的方向，凍住了他的腳。

“艾斯，回來！”

冰和岩漿相比，當然是岩漿比較厲害。這一點艾莎無比的清楚，赤犬大将的能力完美的克住了艾莎的魔法，可怕的熱度連冰都能燒。

至少艾斯的火也沒熱到能瞬間溶解她的冰塊。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艾莎也不希望剛把艾斯救出來，這個蠢蛋就折在海賊手中，她只好盡全力阻擋赤犬的腳步，希望艾斯能夠冷靜下來，然後抓緊時間跑過來。

那邊的馬爾科和其他海賊在努力拿掉海樓石手铐，被冰凍的喬茲正被手下擡起，小心翼翼的往前。

沒有人有時間過來幫艾莎，即使有，也沒有那樣的力量，路飛更不行，他現在甚至無法站起來，那時候艾莎摸到路飛的肢體時，還發現那個笨蛋的手在發抖。

脫力脫得都快抽筋了，完全靠不住。

本來小小的阻擋也是沒事的，然而架不住艾莎不清楚赤犬的腦回路。那個可怕的男人似乎關注了艾莎挺久了，在被她凍住腳之後，眼神放在了她的身上。

“其他海賊可以走，但是，你們幾個，絕對不可以！”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艾莎——路飛——快逃！”

跳到半空中的赤犬顯然是想要放大招，好一次性解決兩個問題兒童。路飛身上流着的是世界上最邪惡的通緝犯的人的血，而艾莎這個無名小卒的能力實在過于恐怖，放任不管的話，很有可能會釀成大患。

炙熱的岩漿眼看就要撲過來，艾莎咬牙直接放出自己為數不多的純魔力。純粹的冰雪魔力當然比冰塊要可怕得多，森寒的氣息甚至将一部分岩漿凍結起來。

而在此時，原地被打倒在地的艾斯轉眼就撲了過來，擋在了艾莎的前面，下一瞬間，岩漿拳頭将魔力牆融化，然後貫穿了艾莎面前的青年的身體。

淺金色短發的少女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炙熱的拳頭灑下的岩漿濺射到她的身上，灼燒她白皙的皮膚，然而這一切的痛苦卻不被察覺，身體上的痛苦遠遠比不上此刻心靈的震撼。

艾莎的腦袋一片空白。

“艾……艾……”那個明明很容易說出口的名字又在喉嚨裏卡住了，艾莎張了張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冰藍色的眼眸放空，視線艱難的凝聚。

受了重傷的青年咳出一口血，脖頸間的紅色珠子散落在地上。

而他在意的不是這些。

“艾莎……你沒事吧？”黑發青年問道，嘴角扯出難看的笑容，“抱歉……吓到你了嗎？”

問完話的青年無力的倒在艾莎的懷中，她下意識伸手抱住，摸到了一片粘膩溫熱。

“啊……”

暗紅色的液體染紅了艾莎的衣服，血漬滲入她的皮膚，微熱的液體帶着艾斯的溫度，燙得驚人。

她看到自己手掌摸到的是什麽，終于回過神來，慌亂得腦袋都炸了，嗡嗡作響。

“艾、艾斯，你、你不要亂動！”她沒敢移動自己的身體，甚至忘記了她的前方還有想要拿她的命的敵人，“我這就叫醫生過來！”

後面的路飛看到艾斯為了保護艾莎而受傷，也開始不顧身體掙紮起來，所幸的是大冰怪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穩穩的将路飛抱緊在掌心中。

“放開我——艾斯——”

在這幾人一片混亂的時候，一擊得手的赤犬并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他沒打算繼續給艾斯或者艾莎補刀，而是鎖定了他們身後的路飛作為下一個目标。

“你們兄弟兩人都得死在這裏！”

話音剛落，朝着路飛下手的赤犬就被一擺脫海樓石手铐就迅速趕來的馬爾科擋住了對方的攻擊，“白胡子”海賊團的第一番隊隊長怒氣十足的與之對抗。

“我絕對不會讓你對艾斯的弟弟下手的！”燃着藍色火焰的“不死鳥”直接将可怕的岩漿打了回去，穩穩的保護着身後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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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硝煙的戰場卷起的陰霾早就遮住了陽光的照射，天空灰溜溜的一片，有炮彈的火灰飄落，還有不知道是何人的血漬四處飛散着。

在無人知曉的時間裏，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凝聚起來，素淨的白雪混雜着空氣中的煙塵落下，掉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下雪了。

奇怪的自然現象當然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驟冷的空氣減輕了戰争帶來的熱度。

“雪……？”有人喃喃的接住落在掌心的雪花，疑惑的擡頭看着天空，“這種時候怎麽會下雪？”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而雪卻越落越大，原本細小的雪花開始随着風飄蕩起來，忽然刮起的大風吹起地上的灰塵，周圍的場景越發的不清晰了。

處在中心的是抱着瀕死狀态艾斯的艾莎，淺金色短發的少女嘴唇是不健康的蒼白，白皙的臉變得慘白，努力睜大的冰藍色眼眸寫滿了驚慌和害怕。

“不、不要……艾斯……”

就在不久前，前來給艾斯處理傷勢的船醫沉默的态度讓艾莎意識到了些什麽，把頭埋在她脖頸中的青年輕聲笑了起來，殘忍的揭露了自己将死的事實。

“沒用的……艾莎……”黑發青年的聲音是如此的輕，微弱得幾乎聽不清，“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艾莎暴動的魔力直接改變了整個馬林梵多的天氣，甚至連灣內的海面都有了結冰的征兆。海賊們卻沒有在意自己是否能在最後逃走，最想知道的是，艾斯到底怎麽了。

黑發青年受了赤犬正面的一擊，整個胸膛破開一個拳頭大的洞，內裏的內髒幾乎全數稍微，艾斯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非常厲害的了。

“不要哭啊……艾莎……”感受到脖頸落下的微熱眼淚，艾斯有些難過的彎着唇，垂下的手卻再也沒法擡起來，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別哭……”

少女無聲的落着淚，垂下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頰，也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抱歉吶，艾莎……”青年輕輕的側過頭，“路飛那個笨蛋，就交給你啦……”

“對不起啊……”

“再也……沒辦法陪你過生日了。”

“對不起……”

“但是，能夠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

自說自話的青年最終還是露出了笑容，無法隐藏的眼淚掉落在艾莎的脖頸上，燙得吓人。

“我啊——”

失語許久的少女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她渾然不覺的将懷中幾乎要失去意識的人抱緊。

“真的沒法接受……”

“所以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麽死掉的！”

“波特卡斯·d·艾斯！”

淺金色短發的少女聲音顫抖着的說道，她的嘴唇被咬破了，溫熱的液體順着下巴流下，滴在艾斯的臉上。

視線朦胧不清的青年感覺到自己被放平，視線內只能看到艾莎模糊的臉，以及那一張一合，正在說着什麽的嘴唇。

下一瞬間，将死之人被艾莎冰封了起來，以假死的狀态維持在瀕死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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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于異常的中心，艾莎很快就被眼尖的大将們猜出了是奇異天氣現象的罪魁禍首。她讓大冰怪一手抱着哭得暈厥過去的路飛，一手抱着變成冰塊的艾斯，而她自己則踉踉跄跄的跟在後面，偶爾還擋下飛過來的鉛彈。

偌大的風暴遮擋了海軍們的視線，海賊們則只需要一直往前跑就行了，總能到達灣內乘船離開馬林梵多。

地上多多少少有着武器的殘骸，更是減慢了艾莎的速度。大雪落入她的衣領，濕潤了她的衣物。地上的雪很快積了薄薄的一層，少女毫不猶豫的讓地表結冰，往腳下弄了兩條冰刀。

“別想走！”身後傳來大将赤犬憤怒的喊聲，然而他被馬爾科纏着，無法□□跑過來。

“艾斯……艾斯他怎麽了？”

“他還……活着吧？”

路上，海賊們一見到艾莎，立即開口詢問艾斯的情況。艾莎不知道怎麽開口，她不知道艾斯還能不能活下去，心下一點底都沒有。

瑪琳菲森的能力是否能讓艾斯的內髒在假死的情況下再生，她根本沒把握。

別人一見她沉默着流淚的模樣，似乎猜到了些什麽，當場就有人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橫流，狼狽至極。

追兵來得非常快，滿身傷痕的馬爾科無法同時應對黃猿以及赤犬兩個大将。紅色衣服的海軍抓住機會跑了過來，速度比大冰怪還要快，帶着熱氣的拳頭狠狠的往下砸。

所幸艾莎雖然疲累，卻也沒放松過，即使她抵擋不了赤犬的攻擊，卻在腳下的冰刀的幫助下險險避過。

一看到赤犬那張臉，艾莎就無可避免的想起掌心溫熱粘膩的紅色液體，以及艾斯微弱的聲音。

被壓下去的驚慌和憤怒一起湧了上來，淺金色短發的少女無法原諒傷害艾斯的人。艾斯此刻被艾莎保持在臨死前的那一刻，如果瑪琳菲森真的沒辦法……

她不願意再想下去了，那種無力的絕望感充斥着全身，讓本不怕冷的她開始發抖。最壞的結局她當然想到了，可是卻沒辦法接受。

這才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讓開！”赤犬冷着臉，優先目标是大冰怪身上的路飛。“火拳”艾斯受了這麽重的傷，死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他沒有鞭屍的習慣，但是另外一個被保護下來的“草帽”路飛便是他下一個目标。

誰都能逃走，但是這兩兄弟，絕對不能放跑！

“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傷害到他們！”少女冰藍色的眼眸此刻如狼一般狠戾而幽深，她說話的語氣低啞得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極致的惡意與那肆意變幻的可怕天氣交織在一起。

因為實力不夠，所以艾斯才會保護着她而受到致命傷害。艾莎表面上看起來還有保持該有的理智，也一直朝着灣內前進，而她那翻騰的情緒直接表現在戰場上的天氣中，暴風雪更加猛烈了。

只要争取逃跑的時間就行了，艾莎還沒有失去理智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打敗海軍大将赤犬。她再次制造了幾個巨大的冰怪，躲在它們的身後，同時命令抱着路飛和艾斯的大冰怪一直往前不回頭。

她還留在原地，制造尖銳的冰錐從不同方向朝着赤犬飛去，意圖讓他不斷後退。

艾莎制造的所有怪物在幾秒鐘內到達這片地方，白色的怪物軍團足以拉下赤犬的步伐。她毫不猶豫的讓行動迅速的冰騎士抱着她逃離。

那頭的白胡子時刻關注着這邊的情況，他并不清楚自己親愛的兒子是否還有氣，但這并不妨礙他甩開其他對手憤怒的暴打赤犬小朋友。

“別留在這妨礙我——”龐大的老怪物單手拎起赤犬大将，手掌卡着他的脖頸，警告艾莎趕緊離開。

少女忍不住回頭，傳說中的大海賊身上的傷口十分多，光是肚子就有了兩個拳頭大的洞，走動之間，血液忍不住滴落，染紅了雪白的地面。

“艾斯的老爹——”她最後還是開口了，想要道謝的話語倒回肚中重組，“我不會讓他死掉的！”

風暴掩蓋了後方的人影，不管艾莎怎麽回頭，她還是看不到白胡子到底有什麽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