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師尊,親到了
“啊,生氣了。”洛長歌轉身後退, 一扭頭撞上了客棧裏的一根大柱子, 差點把鼻子磕塌。而那把黑刀直接紮在了柱子上, 刀鋒距他的臉不過一寸。
洛長歌松了口氣,慢慢從柱子上挪開,一扭頭,商容就站在他身後。
商容一臉怒氣的瞪着他, 比劃:我的桂花糕呢?
洛長歌咽了下口水, 把商容拉到離鬼藏黑刀較遠處,賠笑道:“我可以說, 但你不要生氣。”
一聽這話,商容當場沖洛長歌胸口捶了一拳, 比劃:你都吃了?
洛長歌捂着胸口,依舊一臉欠笑:“怎麽說都呢,這不還給你留了一包嘛!”
不作死就不會死。楚寒嗑着瓜子,納罕,他看原文的時候怎麽沒發現洛長歌這人這麽能作。
不知何時,郁子溪已經湊到了他身邊,一手托臉,歪着腦袋笑問:“師尊看起來很開心?”
楚寒遞給他半把瓜子:“有戲看,當然開心。”小啞巴大戰作精怪, 這出戲好看不好看兩說, 但确實熱鬧。
了雲道坐在一邊, 精神不濟的尬笑着:“洛峰主還真是有精力。”
“他一向如此。”楚寒瞥向了雲道, 明明四個人都做了很累的夢,但為什麽了雲道的精神會這麽差?楚寒沉默片刻,對他道:“黃昏才去見城主,你可以上樓睡一覺。”
了雲道啊了一聲,遲鈍道:“哦,不用了,我其實也不是很困。”
楚寒:“但我覺得你很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了雲道依舊堅持道:“沒事,我緩過這段兒就行了。”
楚寒蔑然冷聲道:“那随你。”
此刻剛過早晨,離黃昏還有至少四個時辰,八個小時,就算上去補一覺,也完全不影響黃昏去見城主,在這種條件下,了雲道卻堅持不去補覺,這又是為何?
難道是住的不舒服,或者……他不能睡?
楚寒心中驟然一緊,是了,做一夜那種真實的夢,确實很累,但絕不會累成這個樣子,黑眼圈也不會這麽重的,了雲道這種情況,确實更像是一夜沒睡。
郁子溪就是楚寒肚子裏的小蛔蟲,楚寒眼睛一動,他就知道楚寒在想什麽。他歪頭枕在楚寒肩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他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目的,師尊莫要多想,我們先順着他做,若是遇上了危險,我會護師尊無恙的。”
說着,郁子溪的手便順着楚寒的後腰,攬了上去,發現楚寒出乎意料的沒推開自己後,先是一愣,爾後簡直興奮到炸,心裏像揣着好幾窩喝了假酒的小兔子,他紅着臉,直接将整個人壓在了楚寒身上。
楚寒耳朵根又臊了起來,他攥拳清咳一聲,冷淡的聲線裏帶了點兒傲嬌:“為師也很厲害,不用你護。”
郁子溪在楚寒頸窩蹭了蹭:“嗯嗯,師尊最厲害。”
清正廉明的楚仙師對于彩虹屁,向來是免疫的,但小變态這句話卻莫名戳了他心,從不知謙虛為何物的楚仙師正襟危坐,一臉威嚴的嗯了聲。
話音不落,郁子溪忽然把臉又湊近了幾分,吞吐的鼻息撩動着楚寒耳根,他淡淡道:“師尊啊,你臉紅了呢。”
你再對我吐兩口氣,我臉皮可能會直接起火,果然,還是得推開。楚寒五指張開,扣着郁子溪的臉,推出一小段距離,道:“子溪你別這樣。”
這句話,楚寒對郁子溪說過很多次,都是用十分急切十分抗拒的語氣說的,但這次,怎麽有種欲拒還迎的味道呢?郁子溪靜靜盯着楚寒側臉,是他的錯覺,還是确實如此?
楚寒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你一直看我做什麽?”
“師尊好看啊。”郁子溪右手攬着楚寒的腰,左手玩兒着楚寒的衣帶,“師尊啊,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楚寒緊張道:“你、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郁子溪松開楚寒的腰,兩手勾上楚寒的脖子:“就是想知道,師尊若是沒有喜歡的人,能不能喜歡我?”
楚寒:“!!!”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旁邊還有人,還有三個大活人,你就這麽往我身上爬,讓我很難做啊……而且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我已經喜歡你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洛長歌抹了下嘴角的血,朝這邊走來:“光天化日,你倆這麽親熱好嗎?”
“洛長歌,注意措辭。”楚寒把郁子溪從身上摘了下來:“子溪,別鬧了。”
洛長歌接話:“對,別鬧,你再鬧,你家師尊的臉都熱的能烤紅薯了。”
他剛說完,商容便從懷裏掏出一條粉色小手帕,怒氣沖沖的丢到他臉上,比劃:把嘴角的血擦幹淨,髒死了。
洛長歌把手帕從臉上抓下來,失笑:“你打的,還嫌髒?那你也太壞了吧。”
那條粉帕子,他沒用,而是打了個蝴蝶結,然後摘下自己頭頂的發簪,直接穿着蝴蝶結紮在了商容發髻上。
“嗯,不錯,真好看。”洛長歌拍拍手,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商容再提刀來砍他。
商容卻出乎意料的沒動,一手提着刀,一手摸了摸頭上的蝴蝶結,然後就低着頭,回櫃臺繼續吃桂花糕了。
洛長歌震驚的撓撓頭,自語:“竟然沒打我?”
“你挨打挨上瘾了是吧?”楚寒斜了他一眼。
“怎麽會?!”洛長歌在他另一邊坐下,沖正用手指在楚寒手心裏畫圈兒的郁子溪道,“郁師侄,不是我說,你整日這麽對你師尊摸摸蹭蹭的,被外人瞧見,會說閑話的。”
郁子溪淡然:“我不怕。”
“你不怕別人說你,那怕不怕別人說你家師尊啊?”洛長歌擡眼,挑了他一眼。
郁子溪動作一僵,慢吞吞松開了楚寒的手。
楚寒揉了揉郁子溪的頭,把自己的手又塞回了他手裏:“為師不怕。”
洛長歌正起盞喝茶,聞言,一口噴了出來:“啥?阿楚你也太縱容他了吧。”
楚寒毫不在意道:“我家的徒弟,我樂意。”喜歡,不就是要縱容嗎?不縱容,怎麽顯得自己喜歡呢?
洛長歌失笑:“我從沒見過你這麽縱容過一個人,就連我,你也沒這麽縱容過。”
楚寒:“別做夢了,我并沒縱容過你。”
“好好好,你沒縱容過我,但你也沒縱容過別人。”洛長歌道,“你對他這般,我真的懷疑……”
洛長歌突然湊到楚寒耳邊,低語:“懷疑阿楚你已經陷進去了。聽我一句勸,別在這種事情上較真。”
洛長歌這個人,對朋友很好,人品也不錯,但有一點,在除了友情親情之外的感情上,他這人很涼薄。
楚寒把他推開:“跟一個不明身份的小啞巴興致勃勃的玩兒了這麽久,我都懷疑,你這句話是提醒我的,還是提醒你自己的。”
“當然是提醒你的!”洛長歌起身,轉身朝樓上走,“我上去補個眠,黃昏再喊我。”
郁子溪把臉枕在楚寒手心裏:“方才洛峰主同師尊說了什麽?”
楚寒莞爾:“沒說什麽,只是我覺得你洛師叔可能把自己玩兒進去了還不自知。”
郁子溪伸手戳了戳楚寒的嘴角:“師尊又笑了,師尊笑起來可真好看吶。”
楚寒心裏正美,但記起昨夜那一夢,忽然不太美了:“子溪,除了為師之外,你這麽誇過別人嗎?”
郁子溪一愣,眨眨眼:“誇別人什麽?”
楚寒:“誇別人好看啊!”雖然知道郁子溪誇那個楚綿綿好看只是夢裏之事,但楚寒心眼兒小,心裏就是過不去。
郁子溪噗嗤笑出了聲,他臉在手心上蹭了兩下,又伸出右手,輕輕捏住楚寒下巴:“這世上,有人比師尊好看嗎?值得我誇嗎?”
突然被撩,楚寒竟不知如何應對,他想別過臉,但下巴被郁子溪捏着,并不能動,只好道:“天下那麽多人,你又沒見過一遍,你如何知道沒人比我好看?”
郁子溪笑眯眯道:“可我眼裏師尊就是最好的啊。除了最好的,都不值得我誇。”
楚寒:“……”大白天這麽撩人真的好嗎?
“行了行了,我最好看,我知道你沒誇過別人,你先把臉從我手上拿開吧,我想嗑瓜子。”楚寒無奈道。
郁子溪戀戀不舍的擡頭坐直,不是很情願的把面前那碟瓜子推到楚寒面前:“果然,師尊愛瓜子勝過愛我。”
果然個鬼啊!這人怎麽還跟瓜子較上勁了?楚寒對着那碟瓜子咽了下口水,然後大義凜然的推開:“為師不吃了,吶,手給你,繼續枕。”
枕上手的小變态得寸進尺:“師尊,你好香,我想親你。”
他聲音很輕,了雲道在強忍睡意,商容在認真的啃桂花糕,并沒注意,但也正因他們并沒注意,楚寒沒什麽顧忌。
“你要……親哪兒?”楚寒不好意思別過臉。
郁子溪一手支着頭,抓起自己方才枕過的那只手,對着手心親了上去,親完之後,還伸出舌尖兒舔了一下。
一股酥麻麻的電流順着手心鑽到心頭,楚寒打了個哆嗦,正害羞着,見郁子溪又重新枕回了他手上,茫然之間,口不擇言:“你這就親完了?”
郁子溪乖巧道:“是啊。”
內心期待滿滿的楚仙師:“……”你那麽鄭重其事的發問,我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答應了,你就親個手心就完了,我這不白害羞了?!
郁子溪:“師尊怎麽一副很失落的樣子?”
楚寒:“并沒有。”你這麽敷衍,我能不失落嘛。
楚寒想不明白,小變态整天對他又纏又磨,恨不得無時無刻不挂在他身上,現在他提供了個讓其得寸進尺的機會,這人反倒草草了事了,當真沒一點兒意識。
郁子溪:“師尊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
楚寒:“不為何。”只是想看看小傻子都長什麽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