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咖啡，清悠（1）
周日下午，市區的一家咖啡廳，楚琴正坐在我的對面。
這次，她是一個人出來的，我沒有見到許青。
“許青呢？怎麽沒跟你來？”
“我沒有告訴他，只是突然想跟你出來談談心。”看得出來，楚琴的心情很不好。
“你的情緒這麽低落，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她在強顏歡笑！
“其實，許青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是楚幽。”我突然說道。
“啊？你發現了？他們确實很像，不論外貌、性格還是家庭方面，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許青比楚幽多了一份上進心吧。”驚訝過後，她嘆了嘆氣說道，“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喜歡的人都很像他。”看來即便是科學，也不能完全解釋各種感情。
“所以說，你選擇了跟各方面都很像楚幽的許青交往了？”
“楚幽和陳樂彤一起後的第二個星期，我接受了許青，在那之前他就一直在追求我。”
“楚幽依然把你當做妹妹一般對待嗎？”
“不然呢？”楚琴有些激動，“每當我開始單身一人的時候，他為了不讓我有非分之想，總會很迅速地結交到新的女朋友！呵呵，那就像是去菜市場買菜那麽簡單。”
“大概是他父親那事對他打擊太大了吧？”我試圖為楚幽辯解。
“他和他父親不同！我也不是他的親妹妹！”楚琴發出了嘶吼般的聲音。
我曾聽說過楚幽的家庭狀況：雖然楚幽出身于富商之家，但他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突然跟別人私奔了，從此了無音訊，只剩他和母親相依為命。而且和他父親私奔的，竟是他的親姑姑——他父親的親妹妹！
聽起來，這是何等的諷刺，何等的不可思議？但它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還發生在楚幽的身上。因為，我雖然一直都十分同情楚幽，卻從不敢在他跟前提起此事。
在我離開華夏國之前，楚琴就一直在苦戀着楚幽。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時隔四年，這樣的感情卻沒有被時間沖淡，甚至愈發劇烈！
見我沉默了，楚琴慢慢平靜下來：“抱歉，我太激動了。”
“所以說，許青只是楚幽的替代品，對嗎？”我問的很直白。
她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聊起了往事：“還記得中考那年嗎？你和沐雪都考進了海中，只有我一個考進僑中。”
“別說得自己考得很差似的，僑中的錄取分數可是比海中高了一截！”這像是重本的學生跟專科的學生說自己高考時發揮失常，同樣的欠揍！
“呵呵。”楚琴笑得很苦澀，“那時候楚幽的成績和我不相上下，但他最後卻沒能考上僑中。雖然他說發揮失常，但是我覺得他是為了不跟我讀同一所學校，才故意考低了分數。”
這事我是第一次聽說，甚是詫異。不過放在楚幽身上，這事的可能性并非沒有。畢竟這麽多年，楚幽總是刻意地與楚琴保持着那段距離，不遠不近。
楚琴接着說：“你知道嗎？我在高考時故意少填了幾個空，希望能恰好考上L大。可是沒有預料到那年L大的中文系錄取分數異常的高，我的分數雖然不低，但還是差了好幾分。後來我爸找到J大的招生辦朋友，我才得以進J大的中文系讀書。”
“那楚幽他知道這個事嗎？”
“你覺得他會知道嗎？”她反問我，“他只是以為我一開始就報考了J大的中文系。”
我沉默了片刻：“如果你的猜想是對的，那你們真的很像。一個中考設法考低分數，一個高考故意少填幾空，稱之為天生一對也不過分。”
聽了我的話，楚琴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大概是“天生一對”這個詞觸動了她那敏感的神經，僅僅是旁人的一個臆想，都能讓她發自內心地高興。
“對了，今天的話別讓楚幽知道。既已成過去，再多說無益。”楚楚琴把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叮囑我說。
“嗯。”
“哎呀，說着說着我都忘記正事了。楚幽未秋他們昨天去‘臺展會’了，你知道同行的還有誰嗎？”楚琴的表情轉化有點快，快到我都反應不過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以楚琴的水平，怪不得就連楚幽都沒發現她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未雨荃嗎？”
“未雨荃？未秋的堂妹嗎？不是那個丫頭片子啦！”如果未雨荃知道楚琴這麽稱呼她，她會作何反應？想想就覺得好笑！
“那會是誰？”我疑惑了。
“洛欣，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喜歡未秋的，對嗎？”楚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看着我的眼睛問道。
“嗯。”
“和四年前一樣嗎？”楚琴問得很認真，“四年過去，他變化了許多。”
“原本認為，我只是喜歡記憶中的那個他。不過在我回來後，如今的他和記憶中的他已經重疊在一起了。”
顯然，楚琴聽懂了我的意思，她嘆了嘆氣，說：“和他一起去‘臺展會’的人是沐雪，雖然楚幽沒有明說，但從他告訴我的信息來看，加之上次未秋在‘K歌王’的表現，我覺得未秋很有可能喜歡上沐雪了……”
楚琴頓了頓說：“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啦！不過你是知道的，我的觀察力一向不錯，特別是在這個方面……”
“但是沐雪她，不是還在等那個人嗎？”
“你傻呀！沐雪是沐雪，未秋是未秋！”
“未秋喜歡誰是未秋的事，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我認真地對楚琴說道，像是在為自己打氣，“更何況，這些都只是猜測罷了。眼見為實，我們還是不要在胡亂猜測啦！”
“好吧，那你知道答案後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啊，千萬不能像我一樣傻不拉幾的……”
“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傻不拉幾呢！”我一臉無語地看着她，“難不成我要學你那樣，在考試的時候故意考差？況且現在都不是中學生了，哪有那些大型考試？”
“但是你會選擇離開這裏，然後一個人突然消失，回到加國。”
“加國哪有這邊這麽自在，你當我傻啊？”
“你是傻，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
坦白說，對于未秋和沐雪的事，我內心非常忐忑。尤其是我還能清楚記得，未秋他曾說有過心動的女生……
我們總是遇見未知的一切，不論人或事。就好像是冥冥中早有安排，卻又沒有任何可尋的蹤跡。
這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就像是戲劇裏的女一號，正要鼓起勇氣向男一號表明心意的時候，卻聽說男一號喜歡上了女二號。
但我清楚，在我的劇本裏，未秋不一定就是那個男一號；而在他的劇本裏，我也不一定就是女一號。我們的劇本并沒有編劇，後面的劇情需要我們自己去摸索。
坐在宿舍的床上，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撥通那個在通訊錄中，唯一收藏的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