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久，不見（3）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着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麽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楚琴的聲音依然是那般甜美。我們剛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點了這首歌：“洛欣，好久不見了。”
雖然這歌詞用在我們身上仿佛有點不太合适，但我卻能聽出楚琴聲音裏，那種久別重逢的那種激動。
“恩 ，好些年沒聯系了……”我看着楚琴，“我的手機號碼是未秋給你的吧？”
“是啊，洛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回來竟然不告訴我們一聲！”
“呃……我不是沒有你們聯系方式嘛。”我有些語塞，看着沐雪說道，“沐雪，你看起來跟高一差別很大啊，似乎回到初中那個時候……”
沐雪笑了笑：“嗯，想通了些事情。”
“難道是……那個人，回來了嗎？”我有點躊躇，但還是問道。
她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還沒有。”
“咦，你們怎麽不唱歌了？”這時響起了楚幽的聲音。“K歌王”的自助餐是需要客人們自己動手把食物拿回房間。楚幽和未秋正好回來，只見他們兩手各自托兒一個餐盤，上面裝滿各式各樣的美食。
“對啊，洛欣快點歌，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楚琴響應道。
“好吧，那我點首《同桌的你》。”我走到點歌臺前，點了首老狼版本的《同桌的你》，“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原唱的聲音比較粗犷，我只好選擇了伴唱。在唱的時候，我也常常面向“觀衆”，似乎這樣才能把感情蘊含在歌中。他們都沒有發現，很多時候，我都在看着未秋，以至于偶爾因失神而跑調。
思緒萬千中，我想起了高一時候的一件事……
有一天，葉老師突然對我說道：“洛欣啊，你是副班長，以後咱班的座位表由你來安排吧。”
“嗯，好的。”由于和葉老師私下的交情不錯，我開玩笑問道，“那可以不讓班裏的同學知道，座位表是我安排的嗎？不然她們會把我罵死。”
雖然我只是随意問道，但出乎意料的是，葉老師竟然應允了。
于是乎，在那之後，班裏再也沒有大的座位調動。最重要的是，未秋成了我的“萬年同桌”……
“我想起來了，你那時和阿秋是同桌呢。”楚幽的聲音把我吓了一跳，幸虧我臉色如常，倒是沒有被發現什麽異常。
“你看我這記性，都忘記介紹了。”楚琴的聲音适時響起，“你們還不知道吧，沐雪、洛欣和我都是初中同學。後來洛欣和沐雪都上海中，和楚幽、未秋你們是高中校友。”
“啊，怎麽以前沒見過你？高一的時候，我們都是三班。高二時洛欣出國了，我和阿秋則分到理科四班。”楚幽對此顯得很是詫異。倒是未秋臉色頗為平靜，似乎早已知曉此事。
“我是高一是十三班的，分班後是文科一班。”沐雪略開玩笑道，“我又不是什麽大美女，你見過我也沒有印象啦。”
沐雪雖然面容較好，十分耐看，但還沒有到達“面容姣好”的地步。從某種程度上說，她确實算不上是大美女。
“楚幽，你看，沐雪她一眼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難得楚幽會尴尬，我也打趣道。
“就是就是，也就樂彤姐能治治你。”雖然楚琴是笑着說，但我總感覺其中有着另外的含義。
“楚幽就是這樣子，你們就別再說他了。”未秋似在為楚幽解圍，但聽起來怎麽有種落井下石的味道……
“別光顧着說話了，快吃東西吧，菜都涼了。”未秋站了起來，“我去點首歌。”
他點的是一首叫《天梯》的粵語歌，以前不曾聽過這首歌，只是後來在無意中，我有幸得知這歌中的故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大約在60年前，一個小夥子愛上了一個比自己大10歲的寡婦，遭到村裏人反對，但他們并沒有退卻，堅守着彼此的愛情。”
“人言可畏，少年不希望寡婦繼續受到村裏人的欺淩，于是和寡婦私奔了。這對戀人并沒有走遠，他們隐居到了村後的大山裏，過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這一奔整整奔了50年，由于上山的路要走兩個小時，少年親手為寡婦鑿了6000多級臺階。50年後，少年變成了老太爺，寡婦變成了老婆婆，他們仍舊過着原來的生活，感情卻欲加濃烈……”
“幾多對，持續愛到幾多歲，當生命，仍能為你豁出去，千夫所指裏，誰理登不登對，仍挽手歷盡在世間興衰……”未秋還在唱着，盡管是粵語歌，但未秋還是把每個字的讀音都咬準。
當時的我只是單純地覺得這首歌很好聽。很久之後，獨自靜坐時，我會天真地想到，假如我能早點聽到這個故事，能早點像這兩位老人一般，在愛情裏面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份堅持，一切是否就會不同？
可惜沒如果，即便真的有，想必結局也不會因此而有太大的改變。因為……
“啪啪啪……”，未秋剛唱完，我們的掌聲便響了起來。未秋唱的很投入，顯然折服了在場的聽衆。
“阿秋，你什麽時候開始偷偷學粵語了？”楚幽問出了我的心聲。畢竟，作為S市人，我們都不太會講粵語。
“室友經常在宿舍講粵語，聽多了也就能說上一些。嗯，對了，就是我的室友小胖，你和洛欣都見過。”未秋笑得有些無奈，“還有，能不用‘偷偷’這個詞嗎？你的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吧？”
“我的老師不就你的老師？”他們是三年的高中同學，這麽說也有那麽一點道理。
“我是說你的小學語文，怪不得基礎這麽差。”未秋一臉平靜地說道，明顯更勝一籌。
“……”
那天的氛圍不錯，大家都玩得很開心。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楚琴似乎有當麥霸的天賦，從頭到尾就數她的歌最多了，怪不得她要提議來KTV。
沐雪則沒怎麽唱歌，或許是覺得和未秋、楚幽他們才剛認識，有些放不開。大多時候她只是靜靜地坐着，聽着我們講話。只有在個別時候，她才會插上兩句。
楚幽後來也點了幾首歌。我得承認，他的歌喉确實比未秋更甚一籌。
至于未秋，有時會點上一兩首周傑倫的歌，但大多時候還是在跟我們聊天。大概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在聊天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
原定計劃，唱完歌後我們再一起吃個晚餐。可是在自助餐時，大家吃了不少，這時都沒有什麽胃口，只好約定下次再出來聚餐。
那天大概是農歷十五，星星雖隐藏于夜空中，明月卻高高挂起。
我不禁去想，這是在宣示着我們離別後的的重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