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緣斷，離殇（2）
“啾——”
“砰……砰……砰……”
“砰砰砰！”
聖誕晚會表演在萬衆期待下終于要開始了。煙花上升至高空，突然爆開。數秒後，漆黑的夜空中呈現出一幅“聖誕老人從天際而來”的畫面！這不是簡單的煙花表演，而是“精心策劃”後的聖誕宣言！
“等不到天黑，煙火不會太完美。”沐雪呢喃道。
“回憶燒成灰，還是等不到結尾！”洛欣若有所指地說道。
“她曾說的無所謂，我怕一天一天被摧毀。”楚琴接着唱。
“你們還唱上了！不如咱們找個時間去唱K吧。”楚幽适時提議說。
“好啊好啊！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未雨荃最後也湊上了熱鬧。
離開“奇緣游樂場”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并不是說游樂場這麽早就關門，只是我們還沒吃晚飯，早已餓得不行。
吃飯的時間并不太長，只因洛欣打翻茶杯弄濕衣服而草草結束。
雖然洛欣一家在四年前移民至加國，但是她在S市的房子還一直保留着，聽說是委托了一位遠房親戚在打理。因為洛欣、未雨荃和楚琴都住在楚幽家的附近，所以送她們回家的任務當然落在了楚幽身上。而沐雪則是如我所願地坐上了我的車。
“原來你真的住在這個小區。”知道沐雪的住址後，我感慨道。
“嗯？你知道些什麽？”她的表情很奇怪，似是疑惑，又像是意外。
“啊，我猜的。”我趕緊掩飾道，“上次在會展的時候，你不是說住在附近嗎？”
“哦，這樣子啊。”
“上次你走得急，我都來不及告訴你。其實，我也住在這個小區。”想起當時的情景，我不禁心生疑問，“對了，你當時急匆匆的，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特別的。”她停頓了片刻說道，“……就是家裏叫我回去了。”我當時正在開車，并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只是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什麽。
“那個，你是明天生日嗎？”
“嗯。”她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我的農歷生日？”此時此刻，我甚至能察覺到一雙詢問的眼神從副駕駛座投射過來。
相對來說，新歷生日往往比農歷生日容易被人記住。但我始終覺得，記住我所在意的人的農歷生日，是件很有必要的事。
“從楚琴那裏聽說的。”我連忙解釋說，随後問道，“那你明天有空出來玩嗎？”
“這個……”她躊躇了半刻說道，“應該出不來了，難得回家一趟，明天要陪爸媽。他們明天好像是要帶我去泡溫泉……”
“哦，這樣啊。”我有些失望，但并沒有表現在臉上。
半個小時後，我的車停在了她家的樓下。我們兩家買的都是小區裏面的商品房，只不過我家是較為早期的樓盤，而她家則是在最近幾年新建的樓盤。
“等等。”我從車尾箱拿出一個紙箱，遞到沐雪的手中，“這是送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箱子裏面裝的是一個毛絨公仔，之前我曾聽說她喜歡井上多羅來着。除此之外，裏面還有一張賀卡，上面寫着幾句祝福語，以及我一直想說但卻沒有勇氣說出的話。
“謝謝。”她從我手中接過了箱子，“你上次想向我借的《原諒我紅塵颠倒》，我還放在家裏，現在上去拿給你。”說完，她便轉身走進了大樓。
我不知道她住在幾層，因為這并不是一個适合追根問底的問題。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覺得以自身的速度，足以上到最頂層又回到這裏，如此重複幾遍。
這時，遠處駛來了一輛三輪車，是老王的車！
說起老王，這可是咱們小區的奇葩人物。他家可謂世代從商，從不缺錢。他在這個小區內就有好幾棟別墅，裏面都種滿了各種鮮花。每到晚上，老王就會用那輛破三輪車裝着各式各樣的鮮花，拿出小區去賣。
“王伯伯，今天又去賣花了？”我笑着跟老王打招呼。
“喲，是小秋啊。”老王向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上大學後，都長高了許多。是時候要帶個姑娘回家看看咯！”
“啊！這個，我還沒交到女朋友呢！”我哭笑道。
“王伯伯！”身後傳來沐雪的聲音，她終于下來了。
“喲，是小雪這閨女。”老王朝沐雪笑了笑，又向我說道，“小雪這丫頭不錯哦，小秋的眼光不錯嘛。”
我偷偷地瞄着剛走到我身旁的沐雪，她的臉色如常，大概是沒聽到老王之前的話。我松了一口氣，卻又感到一絲不甘。
“王伯伯，今天的生意好嗎？”沐雪問道。
“和往常一樣，談不上好或是不好的。”
“不如就讓我們來幫襯您的生意吧，說起來，還沒在您這裏買過花呢！”沐雪眼神一亮，轉過頭向我問道：“未秋，可以再送朵花給我嗎？”
“當然！”難得沐雪如此主動，我焉有不答應之理。盡管，越來越多的疑惑在我的心裏累積成山，揮之不去。
“小雪丫頭你這丫頭，老王我和你們還談什麽錢嘛，這花多着，你們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這可不行的，在商言商，錢咱們還是要付的！”我說道。
最後，老王還是拗不過咱們倆，還是收取了我的小小費用。而沐雪挑選了一朵黃色的郁金香。
我之所以能認出郁金香，這還得提到楚幽。作為聞名L大的情聖，認識各種鮮花及其話語是一門必修課。隐約記得，他曾說黃色郁金香代表高雅、珍貴、財富、友誼，象征神聖、幸福與勝利。此外，黃色郁金香似乎還有另外的花語。
“吶，這書送你。”她往我的手裏塞了一本書，我定眼一看，正是慕容雪村的《原諒我紅塵颠倒》。
“啊？”我腦袋有點轉不過來，“我看完就還你。”
“都說送你了，不用了還啦！”
“哦。”我木納地點了點頭，但其實我還是沒有弄清這是什麽情況。
“那我上去啦。”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正色道，“再見。”
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我似乎感到她正在離我遠去。
再見，又如再也不見。不幸的是，事情還是朝着我不願看到的方向前進……
我曾試着回首，猛然發現原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追溯到它發生的那一天，它可能只是随着時間的流逝而緩慢地發生改變，慢到我還不足以察覺到它的變化。量變突成質變，滄海終成桑田。
但不管怎樣，它在變化的過程中，總會留着許多不能磨滅的印記。我順着記憶長河追根溯源，方才漸漸明白，原來今日的種種，都是她想要給我的答複。
在那天之後，我便再沒見過她了，直至很久之後……從開始被各種理由拒絕的無奈，到後來漸漸習慣——明知沒有答複卻依然堅持不懈地“貼着冷屁股”。唯一不變的是，從始至終，我都不曾知道其個中緣由。
是的，我很不甘心，但我更加害怕！
我害怕有一天，習慣了見不到你的日子，習慣了那個習慣見不到你的自己。甚至在往後的歲月裏，即便偶然想起，我也無法在腦海中看清長着那副模樣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未秋的視角暫告一段落（還沒完），明天開始從洛欣的視角講述這個故事，敬請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