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狠毒,公子
鑽木取火什麽的真是……好有難度。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再配上佳釀一壺,嘆人生傷悲秋何等風情吶!
可惜嘉月只能對着木頭,再和自己的馬兒大眼瞪小眼。那棕色的馬兒打個呼氣,大眼一擡,頓時令嘉月生感無力,有種深深被鄙視的感覺。
“越弟,火可生好了?”公孫隽生的俊秀,原先小麥色的肌膚也慢慢白回來,他又穿白袍,那溫和的氣息撲面而來,叫人頓生親近之意。
見嘉月不答,他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兔子,被幹草捆綁的雪兔躺在地上掙紮。嘉月看看它,再看公孫隽,準備學習一下鑽木取火,然後,公孫隽十分淡定的從包袱裏取出火折子嚯的一下子就生了火。
嘉月,“……”
看着她悶悶的表情,公孫隽挑眉,“怎麽,出門在外連火折子都不帶?”
她擡頭望月,幽怨的嘆口氣,“……你不懂。”
公孫隽嗤了一聲,他的确不懂,拿起地上的兔子就扔過去,“扒皮,去內髒,處理一下。”
嘉月接過,一手提着兔子的耳朵,戳了戳它的下巴,“看到如此柔軟的小東西,公孫兄可有想到什麽?”
公孫隽繼續往火裏添柴,“……肥美。”
嘉月一愣,随之笑聲溢出,她的模樣本就出挑,若是女子裝扮不失為美人,而今青衫加身,俊美風流,這一颦一笑就帶着說不出的味道來,于是公孫隽不禁看愣了去。
“公孫兄?”嘉月又喚了一聲,臉上帶着幾分狹促,“公孫兄可是想起哪位紅顏佳人了?”
公孫隽輕咳一聲,扯開話題,“越弟,那兔子你快快處理了吧!”
嘉月從懷中拿出匕首,卻不動手,反面交予他,說的煞有其事。“我自幼安逸慣了,見不得皮肉血腥。你是兄長,可否服其勞?”既然你是兄長,就幫我把這兔子處理幹淨吧!
公孫隽沒有多說什麽,徑自接過匕首,利落的割掉兔子的喉嚨放血,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反倒覺得好笑,“你既不喜血腥,又何故盯着它不放?”
“那我不看了。”話雖這麽說,她的眼睛可未曾挪開分毫。公孫隽無奈,專注處理手中的兔子。
他們靠着河邊的空地生火,髒污的血跡随着河水流走,什麽也剩不下。
“嘶嘶……”
細微的聲響另兩人頓時警惕起來,兩人轉身望去,漆黑的草叢裏竟蹿出幾十天色彩斑斓的毒蛇,皆吐着信子搖頭晃腦的爬過來。
公孫隽提劍,護着他退至岸邊,好奇問道,“越弟,可是你的仇家尋來了?”
嘉月還未來的及答,只聽到一聲極軟媚的聲音飄來,伴着夜風令人頭皮發麻。“小公子……”随着聲音落下,一抹袅娜身影款款而出,她蒙着面紗,一雙美眸楚楚動人,似憐似哀,忍不住叫人疼惜。
公孫隽疑惑,嘉月語塞,“這下玩大了……”
蛇群起而攻之,寐姬又步步相逼,手中毒針飛舞,似無窮盡般。幸得公孫隽在,嘉月上蹿下跳,一時之間倒也不曾傷到。“這不是早上那位夫人,你不去尋你的丈夫來尋在下作甚?”
又是一把銀針飛過,想起那具冰冷的屍體,寐姬的唇咬的血紅,“我要你的命!”
“哎,夫人何必呢!”她一面躲過,寐語看到她臉上的笑意,直恨不得扒下那張面皮。
蛇群有增無減,身邊這人又光耍嘴皮子,公孫隽失了耐心,招式忽地淩厲,只一劍就殺到了寐姬跟前。
寐姬被制,蛇群漸漸靜下來,不一會兒便退個幹淨。
“你殺了我吧!”女子低頭,聲音透着決然死寂,随着她的動作面紗滑落,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一道道疤痕,淩亂的布滿了整張臉,同脖子上的雪白肌膚呈明顯對比。
公孫隽卻是如何也不能下手了,他不殺女人,“你……”
“我丈夫死了,你快動手,好讓我快些去尋他。”寐姬慘慘一笑,容顏不堪,“黃泉寂寞,我不能讓他一個人。”
公孫隽看的皺眉,手上的劍松動幾分,女子的眼睛裏劃過一抹戾色,他只覺銀光劃過,卻是寐姬睜着瞳孔,面目猙獰,徑直倒在地上了。人死之前雙眸未閉,一定是有不甘心的事情。
回過神來,公孫隽看着那個仔細擦拭手中匕首的人,語氣是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冷意,“你殺了她。”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她收了匕首,臉上露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我不殺她,她一定會殺我的。”
公孫隽忽略了這句解釋,“你還殺了她的夫君?”
“那是因為……”
話還未完別被他打斷了,“因為她夫君要殺你!”
嘉月一怔,點了點頭。卻聽他一聲苦笑,“殺人如此理所當然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公孫隽冷着聲音,“你走吧!以後若是再遇上我也只當沒有見到好了。”
簡直莫名其妙!嘉月一頭霧水,不過這人一劍就制住了寐姬,想必不是普通人。于是她斂下神色,往系馬的地方走去,慢吞吞的解了繩子,又上了馬,望了望仍然站在原地不動的人,“公孫隽。”這一聲叫的清脆而不失響亮。
他擡頭,望進一雙漆黑的墨瞳,只聽她道,“昨日相護之義,我不欠你了。”
公孫隽看那地上那屍首,女子手中赫然是毒的發亮的銀針,他再擡頭,卻是問了一句,“他們為何殺你?”
馬兒嘶鳴,青衫劃過一道弧度,他拉着馬調轉方向,纖細的身影脆弱的令人誤以為一折就斷。公孫隽望着他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動。
“他們奉兄長之命,焉能不從哉。”
原來,竟是他的哥哥要奪他的性命……他眯了眯眼,神色無常,這天下,有哪一家的哥哥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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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哪裏都少不了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