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怪，陛下
後退幾丈，踩在樹幹上，借助推力，一道輕盈的身影翻過牆壁。宮裏一向沒什麽人，但她仍舊放輕了呼吸，注意四周有無來人。
同皇帝陛下一樣跳窗進去，嘉月拿出早已放在床下的衣物，脫下身上的宮女荷葉裙。動作迅速，回到自己的地盤還要鬼鬼祟祟的，感覺好無奈。
将換下的衣服重新塞進床底，這才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香茗，叫醒了打瞌睡的合歡。
“主子，你……”
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好了，去睡吧！”
合歡捂着嘴巴點頭，壓低了聲音，“為何不讓安公公知道？”
嘉月變了聲音故意吓她，“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很多小宮女就是這麽沒了的明白嗎？”
“主子，別吓我。”小丫頭的瞳孔一瞬間放大，接着又緩下來，“您才不會舍得讓我死呢！”
嗤……嘉月敲了敲她的腦袋，好氣又好笑，“出去的時候記得別亂說，誰都不可以。”
她努努嘴，拿了一旁的燭臺，往外走去，“合歡又不是小孩子了。”
嘉月沒急着睡，悠悠擺了棋盤，黑子和白子彼此包圍，勢同水火。這才剛落下最後一子，皇帝陛下也跟着跳窗進來了。
嘉月對比了下兩人的姿勢，除了兄長以外，原來也可以有人爬窗戶這麽好看的。
“陛下今晚來早了。”
夏祁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一眼便見到桌上的棋子，“恰好，棋局剛剛開始。”
她将黑子全部遞給他，烏黑的眸子帶着一絲笑意，“怎麽，可有解？”
皇帝陛下接過，看着棋局略有所思，她這麽一問，反倒打斷了他原先要說的話。“你今晚都呆在月華宮？”
“與合歡剪紙呢！”她拿起一旁的紅色人形剪紙，看都不看他，“沒人找我，我也沒空去招惹別人。不呆在月華宮裏，又能去哪裏？”
皇帝陛下往棋盤裏落下一子，“你近日總往梵度那裏去……”
嘉月點頭，“她與嘉月甚為投緣。”
“哦，亦不知道月前是誰以命相抵，廢了質子宴的。”皇帝陛下不給面子的戳破事實。
嘉月哂笑，“什麽都瞞不過您。”
“你不用奉承孤，宮裏的人都傳遍了。”皇帝陛下瞥她一眼，“梵度如此對你，為何還要助她？”
“她身子有恙，不過送些藥材過去，舉手之勞罷了。”嘉月裝聽不懂，順着皇帝陛下的話來。
“你知道孤指的并不是這個。”一股陰寒之氣散開，他的眉眼銳利的好像刀鋒，直直戳心窩子一下，還是不帶血的那種。
莫非已經知道是她幹的？嘉月想了想，還是折中了答，“幾月前，我染了風寒久久未愈。初春的天，殿中極冷，身邊亦沒有禦寒之物。那時候，真覺得自己撐不下去……”
“我與梵音類似，遠離故土，又見不到親人……”
皇帝陛下伸手打斷，“你父已故，孤不知月國還有什麽讓你在意的？”你父王死了，那不是同一個肚子裏爬出來的哥哥又把你送到這兒來，他着實想不明白月國有什麽好記挂的。
這話說的，她噎住，低頭時神色劃過一抹黯然，“人雖故，國猶存也。”
皇帝陛下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見到女子長而卷翹的睫毛，他想起她偶爾發呆的模樣，面無表情，“既這麽念你的國，要不要孤放你回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陰寒，手中還握着她半截的發，嘉月覺得除非自己不想活命了才會點頭稱是。她搖了搖頭，“只是很懷念月國的膳食。”
皇帝陛下的表情柔和下來，摸了摸她的發，“這有何難？宮裏總有擅長做月國菜式的廚子。”
“嗯。”她乖巧的點頭，被皇帝陛下摟近懷裏，總算沒在詢問宴上的樂音之事。
兩人都沒開口，燭火搖晃，氣氛倒是很溫馨。
“陛下，梵度臨行那天，我想去送送她。”
宮外十裏長亭，她要去？皇帝陛下臉色又沉下來。“她身邊多的是人，你去做甚？”
嘉月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習慣什麽的都去死好了。“這只件小事不是嗎？您會答應我的吧！”她的眼睛帶着幾分希翼，一絲不安，華貴的容顏不是外人眼裏的清冷。
“……”皇帝陛下幾乎招架不住，他別過眼，冷着聲音，“速去速回。”
暴戾而多怒的皇帝陛下，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嘉月望着他俊美的過分臉龐，眼裏劃過一道莫名的光。
宮外景色甚美，碧水湖清澈得可以見到水底的魚兒，柳枝舒展身子，被風一吹便笑得妖嬈起來。
“你想反悔？”一道清冷的女音從白鬥篷下傳來，梵度驚，然後穩下心神。
“怎麽了？”梵優從後面走過來，見她面色有異如此問到。
“無事。”她冷了面容，“我們何時出發？”
梵優愣住，“還需再等一會兒。”
“快快啓程。”見她隐約不耐，梵優扯了扯嘴角退下。
等看不見那個青色的背影，梵度低頭，自顧呓語般，“此番助你，之後我們便兩不相幹，再無瓜葛。”
白鬥篷下傳來一聲輕笑，幾絲諷意，“這樣對彼此都好不是麽？”混進梵音一族，着實費了一番心思。她本不欲提前謀劃，可機不可失，錯過這次真不知得等多久了。而且，嘉月眼底浮現一抹暗色，皇帝陛下最近對待寵物的态度越來越奇怪。真是……誰會用嘴親貓貓狗狗的寵物？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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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近來看你甚為順眼。
嘉月，她也就呵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