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我
華麗的宮殿，金雕玉砌，滿目的金黃另男人不适的皺眉。無關奢侈，這顏色另人不喜。
随行的蒹葭一身淡色素服，跟在他的身後，嬌美的容顏沉靜美好。身後一行人跟在後面，除了幾個近侍，其他都被留在了殿外。
楚墨躺在貴妃榻上，一改往日的豔麗裝扮，臉上亦是淡抹脂粉，只些微塗了淡色的唇彩，整個一副病西施的打扮。
“陛下安……”她的聲音也帶着一絲沙啞，行禮的時候身子再抖，只不過眼眸在看到皇帝陛下身邊的蒹葭時閃過異樣。
夏祁瞟了她一眼，說了聲免禮，便兀自朝上首走去，心情不甚好，還未來的及換下朝服，便急匆匆的趕來這裏，連口水都還未曾喝上。
“姐姐，你這兒可有雲霧？”蒹葭适時的提出，臉上的表情再自然不過，“前些日子落了雨，我着宮人接了些，恰好用來泡茶。”
楚墨自然明白她的用意，這小賤蹄子就會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縱使心裏再怎麽恨，可面上卻不曾顯露半分，“妹妹真是體貼，竟考慮的這般周到，我倒是羞煞了。”
夏祁敲了敲桌面，已經沒有多少耐心，“婉嫔，去泡茶吧！”
蒹葭施了一禮，帶着宮女下去了。
“陛下，你都不知道……”楚墨掐着音兒，卻在對上男人如墨般的眼眸時頓住，那一眼，仿佛視蝼蟻一般，強大、淩駕于一切之上，是以她噤了聲，默默咽下嘴裏的話。
“病的不行了？孤看你很好，好的可以再活個十年八年。”冷冽的聲音，仿佛刀子般刮過。
楚墨的心一震，不敢看他一眼。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原松經過通報，大步而來，他面帶肅色，因有女眷，到了殿中時已經收斂了自身的氣息。“陛下，臣奉命搜查巫術源頭，東西已在月華宮尋到。”
“月華宮？那不是月妹妹的住處，她怎麽會……”楚墨提高聲音，素手輕掩，仿若受到極大的打擊。
原松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一陣香風飄過，素色輕紗的女子輕移蓮步，手上托着精致的茶盤。
蒹葭不語，只是小心的将手中茶盞遞于眼前人，再婉約的露出一個笑，無聲勝有聲。
皇帝陛下抿了抿唇，心情似乎好些了，“宣她進來。”
嘉月沒有被押着進去，她這般配合，又未定罪，那些個侍衛沒有必要為難。一身水袖長裙，她的面貌華貴，而此時卻微微低頭，見不到那國色，無精打采的模樣，不似夏祁那天晚上見到的那般，刀子般的銳利鋒芒。
女子老老實實的走到殿中，朝他行禮，姿态端正極了，挑不出半點錯處。夏祁突然就覺得她很不順眼，一股莫名的情緒壓都壓不住。“擡起頭來。”
嘉月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揚臉，抽氣聲彼伏，華貴的面容讓這滿殿的金子都暗下去。這月國的質子公主，何時變的如此出挑了？
見皇帝陛下一言不發，楚墨咬牙，恨不得劃爛她那張臉，“說！你為何謀害本宮？”
“謀害？”嘉月配合的作無辜狀，“這從何說起？”
“還要狡辯，東西都從月華宮搜出來了，縱使你不是主謀，也逃不了幹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娘娘既一口咬定是我幹的，還怕找不到證據？”嘉月還跪在地上，可那聲兒辣的簡直可以嗆死個人。
“荒謬！巫術惡毒至極，本宮難道會拿自己的性命誣陷你不成？”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嘉月跪的端正，“那也難說。”
“本宮不欲多言，月公主嘉月，亂後宮，行巫術，謀害本宮，這些罪行不是你三言兩語就推脫的了的。”
嘉月真想笑出來，“可娘娘還不是三言兩語就定了我的罪？”
“放肆！”楚墨氣的蒼白面色染上紅暈，“來人，給本宮重重的掌嘴！”
“事情還未查清，姐姐未免太急躁了。”一道柔柔的聲音響起，仿佛春風怡人。嘉月似笑非笑，對上蒹葭看似純淨的眸。
楚墨冷靜下來，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見他慢慢品着茶，并沒打算插手，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婉嫔，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宮這裏指手劃腳！”
蒹葭沒料到她會如此吓罵，絲毫不給面子，她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委屈的紅了眼，眸中快要滲出水花。奈何皇帝陛下恍若未聞，心心念念的似乎只是杯中茶水。
楚墨不由得意起來，“掌嘴！你們聾了嗎？”
幾個粗壯的宮女走上前來，一下子就按住她的四肢。嘉月被迫擡起頭來，皇帝陛下無意間投來一瞥，眼中沒有丁點情緒，看她和看樹木石頭沒多大差別。
嘉月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不等宮女的木杖揮至，便已沖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時候抱住皇帝陛下的大腿，淚眼婆娑，“陛下，我是無辜的啊……”
“您要相信我啊……嘉月絕對不敢謀害貴妃娘娘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倒是夠大，眼淚卻遲遲不落。夏祁的眼角一抽，很想踹她一腳，可到底還是沒有動。
蒹葭亦是驚呆了，皇帝陛下素來不喜人接近，就連以為得寵的她也不敢輕易觸碰，何況、何況是這般……手不自覺的攥緊，腦子裏閃過一個令她不喜的猜測。
“你、你、你還不快給本宮松手？來人！快來人！”楚墨幾步就要上前扯開她，礙于顏面只好眼睜睜的看着。
“行了。”皇帝陛下一揮手，宮人盡數退了下去。
楚墨不甘心，氣惱的瞪着罪魁禍首。“陛下，證據确鑿，嘉月的确有不軌之心，你不能饒了她。”
“不能？”皇帝陛下似乎聽到什麽笑話一樣，俊美的臉帶着一絲冷意，“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孤，不能做什麽。”
“妾不敢……”楚墨一怔，想要解釋。
“你說證據确鑿，證據在哪裏？”
楚墨将目光投向原松，原松很上道的遞過一塊怪狀木雕。骷髅形，上面隐約透着血跡，幾分詭異，只看一眼就能令的人心緒不寧。
“嘭！”木頭撞擊大理石的聲音清脆，只一下便摔的七零八落。衆人神色各異，皇帝陛下摔了木頭後一臉淡定的問，“證據在哪裏？”
楚墨咽了咽口水，不敢回話，大殿上一片靜谧，氣氛靜的可怕。嘉月不由自主松開男人的衣角，反被他伸手握住，引入眼簾的是皇帝陛下俊美的臉。他的表情似乎帶有一絲縱容，她看的懵住，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這可是你自己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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