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讨好
堂堂二品诰命夫人,豈是随意就能打的,不過幼寧聽說這幾年齊琮在外面行事挺不講情面的。
前些日子貴妃的侄子林鴻在外面酒樓吃飯撞見了英國公府的小公子傅錦,這兩個成日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從前就因為在花樓裏争同一個姑娘大打出手,且林家和英國公府一個是貴妃母家,一個是皇後娘家,這兩家長輩見面還能裝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底下那群年輕氣盛的公子小姐們在外頭遇見了每每都是針尖對麥芒,要大鬧一場。
林家這些年仗着陛下恩寵貴妃,在外面嚣張蠻橫,別的家族不想招惹是非,都避着她家,英國公府卻一點也不将林家瞧在眼裏,林鴻和傅錦兩方都帶着人,撞見兩句話沒說就打了起來,偏偏傅錦那天帶的人多,林鴻在傅錦那裏吃了虧,把火氣撒在了前去勸架的酒樓管事身上,讓人拖出去生生打斷了管事的腿。
恰巧那天齊琮也在,當場就讓人把他綁了,也沒送大理寺,直接押回了寧王府處置。
貴妃得了信就去向宣德帝求情,宣德帝召見齊琮命他放人,齊琮先是搬出了一套大齊律法不願放人,貴妃哭哭啼啼的,宣德帝把他扣在宮中,派了李成帶着禦林軍去寧王府接人,這才把貴妃安撫回重華宮。
結果半天不到,貴妃又哭到了衍慶殿,原來齊琮把人押回寧王府後,壓根就沒打算賣誰的面子,直接讓人打斷了林鴻一條腿。
氣的宣德帝把齊琮大罵了一頓,齊琮也是有種,把他老子氣成那樣,偏偏他還有理,拿他沒辦法。
以在永壽宮喧嘩的名頭打成國公夫人一頓這種事,齊琮還真幹的出來,不過要真打了,回頭還不得被他那個父皇罵死,成國公夫人不比林貴妃那個廢物侄子,打了就打了,百姓拍手稱贊,朝中老臣站在齊琮這一邊,貴妃一黨理虧,也無話可說。
成國公夫人是當朝二品诰命,除了在太後這裏哭了一場,并無過錯,且成國公有從龍之功,成國公府在朝堂上地位不低,若是把她打了,莫說貴妃一黨會彈劾齊琮,便是那些整日揪着雞毛蒜皮小事不放的禦史也會彈劾齊琮驕矜,搞不好也得被宣德帝打一頓。
成國公夫人見太後替自己說話,忙向太後求情,“太後娘娘,臣婦知錯,請太後娘娘和寧王殿下恕罪。”
太後摸摸幼寧的頭發,又看向齊琮,“哀家知道你素來重規矩,只是你向來疼你阿寧妹妹,成國公府是她外祖家,你忍心,打她的外祖母和舅母。”
幼寧站起來,朝着他行禮,“表哥,我外祖母和舅母許久未見我,一時情難自禁,外祖母和舅母已有悔過之心,下回再不敢犯了,表哥可否高擡貴手,饒她們一回。”
齊琮沉默片刻,沖着福喜擺了擺手。
福喜帶着內侍退了下去。
幼寧連忙去扶成國公夫人,成國公夫人渾身癱軟,她養尊處優這麽多年,左右逢源,便是太後娘娘都看在成國公當年從龍之功的份上給她幾分顏面,她在太後這裏哭,也不過是做戲,誰知道齊琮不走尋常路,直接命人把她拖出去杖責,她哪裏見過這個陣仗,今日若在宮中受了杖責,還有何顏面在京中世家面前立足,臉都吓白了。
齊琮面沉如水,聲音冰冷,“看在幼寧的面子上,這次便算了,皇祖母仁慈,她不與你們計較,本王卻見不得有人放肆,再有下回,數罪并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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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夫人和王氏連聲應是。
王氏起身時目光在齊琮和幼寧之間劃過,早就聽說寧王殿下對幼寧很好,果然不假。
幼寧扶着成國公夫人坐下,成國公夫人讓他吓得也不敢哭了,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拉着幼寧的手,齊琮坐在對面,一派從容的喝茶,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成國公夫人面色猶豫,太後瞧她一副有話要說,又礙着齊琮在不敢說的樣子,看向她身邊的幼寧。
“成國公夫人許久不見幼寧,今日便留在永壽宮,讓幼寧陪你一起用午膳。”
太後賜宴是榮寵,成國公夫人起身謝了恩,落座的時候聽到太後說:“阿琮也留下。”
什麽?寧王也留下?
成國公夫人渾身一僵,捧着小宮人遞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勉力鎮定的坐着。
王氏見成國公夫人不說話,着急的向她使了個眼色,成國公夫人瞥了她一眼,眸色帶着怨怪。
她今日原本就不想入宮,都是這個兒媳婦竄恿着她來。
幾位皇子年紀漸長,到了選妃的年紀,貴妃有意拉攏成國公府,着人向成國公府遞了話,說她屬意成國公府的嫡長女江萱,六皇子安王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陛下幾次想立六皇子為太子,礙于宗親阻止,立儲之事一直延後。
貴妃聖寵不衰,安王又溫和寬厚,是最有可能登上儲君之位的皇子。
不過六皇子上面還壓着嫡子寧王,出身高過安王,受宗親擁戴,卻不得陛下喜愛,依目前形勢看,寧王殿下立儲的可能性沒有安王高。
但宮裏面有傳聞,寧王殿下為了讨好太後娘娘,得到太後娘娘的支持,接近太後娘娘身邊最受寵愛的幼寧郡主,如今幼寧郡主同寧王殿下關系親近,倘若不是屬意寧王殿下,又豈會任由寧王接近幼寧郡主。
太後向來不過問立儲一事,如果她支持寧王殿下,那麽寧王才是極有可能問鼎大統之人。
兩位皇子都有可能登上儲君之位,成國公府一時難以抉擇,不過貴妃已經向成國公府抛出橄榄枝,成國公府若是不接,以貴妃睚眦必報的性子,必會同成國公府翻臉,朝勢未明,貴妃勢大,不宜與貴妃作對,成國公夫人的意思是先把江萱嫁給安王,待将來,實在不行,便舍棄一個孫女保全全家。
王氏卻同她出主意,說幼寧養在太後身邊,可從她這裏探知太後心意。
成國公夫人知道王氏是舍不得女兒,江萱是她的第一個孫女,是她最看重的孫女,她也舍不得她嫁錯了人,凄慘一生,再三斟酌,這才同王氏一起入宮求見太後。
幼寧同她沒有血緣關系,并不親近,一時半會,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何況她身邊都是宮人。
王氏見婆母不說話,想到女兒聽說要嫁給安王時,淚眼婆娑的樣子,做母親的,哪裏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意,女兒心裏早有了別人。
王氏捏了捏手心,朝着上首的太後道:“太後娘娘,臣婦今日和母親入宮,是想接阿寧到成國公府小住幾日。”
幼寧一愣,不解成國公府這個時候怎麽突然想讓她過去小住了。
王氏言辭懇切,“太後娘娘應當也聽說了,臣婦公公這幾日告假在家,并未上朝。”
太後關心道:“成國公身體可有好轉。”
王氏抽泣一聲,餘光瞥見齊琮,拿着帕子在眼角拭了拭,壓着哭腔說:“晨起時,吐了血。”
太後聽了王氏的話,嘆了口氣,将幼寧摟在懷裏,問,“你外祖母和舅母要接你到成國公府小住幾日,你可願意?”
幼寧聽太後的意思,是同意自己去成國公府的,她是成國公的外孫女,身體裏流着成國公的血,如今成國公病重,于情于理,她都要前去探望的。
幼寧點頭,成國公夫人摸着她的頭說:“好孩子,你外祖父心裏一直念着你的,你母親從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自你母親嫁到汝陽之後,你母親出閣前住的院子便被你外祖父命人鎖了起來,任何人不讓進,隔些日子便要親自去打掃,等你去了,就能瞧見你母親生前住的地方了。”
幼寧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怕自己一開口就要戳破成國公夫人虛僞的嘴臉,既然那麽挂念她,為何這些年對她不聞不問,便是外男不方便進宮,像今日這樣,求太後娘娘,把她接到成國公府小住幾日總是可以的吧。
不過心裏再不悅,幼寧還是要去成國公府走一趟,一來,面子上的功夫要做,不能讓別人說,養在太後身邊的郡主沒有教養,攀了高枝,便對自己的親外祖家不屑一顧,二來,成國公畢竟是小幼寧的外祖父,幼寧想替那個可憐的孩子去瞧一瞧生養她生母的地方。
福安殿內李嬷嬷得了令,便帶着宮人收拾行李,用完膳後,太後握住幼寧雙手細細叮囑,雖然只是去成國公府小住幾日,但幼寧自到皇城之後,就沒離開過太後身邊,還是放心不下,幼寧一一應了,反過去寬慰太後,“皇祖母放心,到了成國公府,阿寧會聽李嬷嬷的話,不貪玩亂跑,皇祖母若是想我,便派人去接我回來。”
太後又摟着幼寧說了幾句話,幼寧瞧她眼眶微微泛紅,摟着太後的手臂道:“要不然我不去了。”
太後被她逗笑了,說:“那可不行,你外祖母和大舅母還在外面等你呢。”
時辰差不多了,太後牽着幼寧的手出去,永壽宮外停了一頂軟轎,後面擺了十幾個箱子,裝的皆是幼寧的随身物品。
幼寧坐着軟轎到了宮門口,下了轎子,準備換乘馬車,成國公夫人和王氏站在馬車旁,面色有些緊張,幼寧目光落在旁邊的齊琮身上,笑着走過去躬身行禮,“表哥,你這是要回王府。”
齊琮嗯了一聲,說:“恰好送你去成國公府。”
“有勞表哥了。”
幼寧笑着看向候在一旁的成國公夫人,“外祖母,勞你久等了,出發吧。”
幼寧在宮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馬車平穩的行駛,幼寧一路都頗有興致的撩開車簾,稀奇的瞧着外頭。
這是她到這個地方以後,頭一次出宮。
馬車約莫行了半個時辰,進入繁華的街道,幼寧本來已經困得歪靠在李嬷嬷懷裏睡覺,聽着外面小販的叫賣聲,立馬精神了,爬起來掀開車簾子往外面看。
李嬷嬷握着她的手說:“郡主還是把簾子放下來吧,這街上太亂了,萬一哪個不小心沖撞了您。”
幼寧撒嬌說:“嬷嬷,你放心好了,前頭是寧王府的馬車,沒人敢沖過來的,哎,那邊一群人湊在一起是在做什麽?”
幼寧伸長脖子也沒看見,跟着馬車走的侍衛連忙小跑着過去,片刻之後,回來禀報道:“回郡主的話,那邊是在算卦。”
“算卦都這麽多人圍着啊。”
幼寧覺得好笑,擱在現代,馬路上算卦的攤子前冷清的算命先生都要睡着了。
馬車又行了幾條街,停在了成國公府門口,成國功夫門口列着兩排戟架,門兩側擺着兩個石獅子,成國公夫人一早派人先回成國公府通知說寧王殿下送幼寧郡主過來,成國公府世子江世傑帶着二爺三爺和大公子江呈珉候在門旁。
幼寧扶着良辰的手,一下車,身上的披風被風吹的揚起,良辰替她理了理衣服,江世傑正帶着二爺三爺和大公子向齊琮見禮。
“微臣參見寧王殿下。”
齊琮淡淡道:“成國公世子不必多禮,本王只是順道送阿寧過來。”
江世傑起身,先給成國公夫人行了禮,随即看向幼寧,一臉溫和的說:“這便是阿寧吧,我是你大舅舅。”
幼寧松開李嬷嬷的手,上前彎身行禮,“見過大舅舅。”
江世傑身材魁梧,四方臉,長相帶着威嚴,他見着幼寧就笑,唇角上揚,倒添了幾分親近之意。
對比之下,他後面的兩位弟弟長相就儒雅許多,大公子江呈珉生的也是溫潤如玉,同他父親沒有半點相像之處,成國公夫人個子不高,三個兒子身高水平高于常人,可見成國公身高基因還不錯,幼寧稍微松了口氣,自己應該還能再長一點。
幼寧又依次給江世榮江世輝和江呈珉見了禮,江世傑請齊琮入府,齊琮道:“本王便不入府了。”他轉過身對幼寧說:“你在成國公府好好孝敬成國公,本王過幾日再來接你。”
這話一出,除了江世傑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其他人臉上表情都有些微妙。
幼寧應了是,衆人恭送齊琮,直到寧王府的馬車消失不見,江世傑帶頭道:“幼寧快進去吧,你表姐聽說你要來,已經迫不及待要見你了。”
他口中的表姐,正是成國公府的大小姐江萱。
幼寧在宮中宴會上見過她幾次,生的花容月貌,亭亭玉立,重點是,她只比幼寧大兩歲,卻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她知道幼寧是她表妹,湊上來和幼寧說話,被齊婉的伴讀林玉靜瞧見了,還冷嘲熱諷的奚落了她一頓。
王氏笑着上前牽住幼寧的手,“走,大舅母帶你進去。”
幼寧覺得這個大舅母對自己過于殷勤了些。
幼寧被衆人簇擁着到了成國公夫人的院子,二夫人李氏,三夫人楊氏和大小姐江萱從廊下迎了出來。
“母親/祖母。”
李氏和楊氏上前,一左一右站到成國公夫人身側,江萱笑吟吟的奔着幼寧過來。
“幼寧妹妹。”
“萱表姐。”
幼寧同她見禮。
江萱扶着她的雙手,幼寧擡起頭,見江萱穿着一身粉色如意裙,梳着雙丫髻,發髻上點綴珠花,膚色白皙,出塵脫俗。
衆人在正房落座,坐在上首的成國公夫人經過宮裏那麽一遭,似乎有些乏了,勉力撐着身子坐在那裏。
二夫人李氏打量着幼寧,笑着說:“早就聽說太後娘娘身邊的幼寧郡主出落得亭亭玉立,今日一見,果然是眉目如畫。”
幼寧謙虛道:“二舅母過譽了。”
坐在她身側的二爺說:“我姐姐未出閣時,是皇城出了名的美人,幼寧長的像姐姐,日後——”
他話未說完,二夫人手伸到背後掐了他一把,二爺讓他夫人掐的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二夫人也不理他,二爺向來說話不過腦子,幼寧一個出生就沒了娘的,在她跟前說她長的像娘,不是存心要惹人家傷心嗎?
二爺看夫人反應就知道自己又說錯了,只是還未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王氏笑着解圍道:“阿寧一路勞頓,也累了吧,今兒人也見的差不多了,你還有幾位表姐妹今兒去族學裏上學了,這會還未下課,要到晚上才能見,不如讓你萱表姐先帶你去休息吧,阿萱,你一直盼着你表妹來,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江萱笑着應了是,拉起幼寧的手說:“幼寧妹妹,我母親原本讓下人給你單獨收拾了個院子出來,但那院子久不住人,你又是頭一回來府上,擔心你會害怕,我那院子還算舒适,不如你先委屈一晚,和我同住,待明日瞧瞧,若是不習慣,再挪院子。”
聽了這話,李嬷嬷輕輕蹙眉,郡主身份尊貴,怎麽能和別人住一起。
她正要開口,便聽幼寧道:“那就有勞萱表姐照顧了。”
江萱:“不妨事,走,我帶你過去瞧瞧院子。”
幼寧看成國公府這一家子興高采烈歡迎客人的樣,有些納悶,不是說成國公病的都吐血了嗎?就算世家大族對上面的家主沒什麽感情,可大齊以孝治國,好歹面子上的功夫得做吧,怎麽瞧着他們半點也未提成國公。
幼寧道:“何時拜見外祖父?”
江世傑道:“你外祖父今日不在——”
“咳。”
王氏輕咳一聲,打斷江世傑的話,“阿寧,你外祖父這會正在休息,先讓你萱表姐帶你去安頓下來,晚些時候,再去拜見你外祖父好不好?”
能說不好嗎?
幼寧心想,自己八成是被騙了,成國公府衆人的反應一點都不像成國公病的吐血的樣子,王氏千方百計的讓自己到成國公府來,還讓江萱親近自己,到底想幹什麽。
不過看江萱的樣子,好像對自己也沒有惡意。
江萱的院子離老夫人的院子不遠,中間隔了兩道院牆和一個小花園,便見一排鋪了青琉璃瓦的屋頂,正房面闊五間,兩側各有三間廂房,院門前有兩顆兩人合抱之大的桂樹,香氣四溢。
院子裏擺了十幾個箱子,兩個身穿粉色宮衣并四個身穿綠色宮衣的宮人立在廊下,都是跟着幼寧從宮裏出來的,适才幼寧去成國公夫人那裏,她們便被安排在了此處。
江萱邀幼寧同住的時候,顯然也沒想到,幼寧出宮小住幾日,竟然帶了這麽多東西。
她的院子裏,本來就是什麽都不缺的。
李嬷嬷道:“江小姐,郡主習慣用自己的東西。”
江萱聽出來她話裏的意思,從容道:“我已經命人把我的東西從正房挪了出來,幼寧妹妹住正房,我住偏房。”
原來她說的同住只是同住一個院子,并不是同住一間。
李嬷嬷眉心舒緩,命人把幼寧的東西擡進去。
幼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怎麽能讓萱表姐把房子讓給我呢。”
江萱拍了拍她的手,“原就是我想同妹妹說話,求了母親讓你與我同住,妹妹莫要多想,快進去坐着歇歇吧。”
江萱沒跟着一起進屋,幼寧坐在屋裏,門外守着兩個宮人,沒讓成國公府的下人進來幫忙。
雪蘭捧着屋子裏備好的棗子,邊吃邊嘟囔,“郡主,這成國公府從前不是不愛搭理您嗎?怎麽突然之間對您這麽好了。”
幼寧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李嬷嬷冷哼一聲,“當然是要讨好我們郡主。”
幼寧不解道:“成國公府也用不着讨好我一個郡主啊。”
雖然太後是很寵她,但宣德帝也很讨厭她啊,成國公府要明哲保身,這些年才對她視而不見的,如今突然轉了性的讨好她,這是不怕宣德帝遷怒成國公府了?
李嬷嬷道:“她們當然要讨好郡主,貴妃娘娘近來在給安王殿下選妃,估計是看上了成國公府的小姐,這是在逼着成國公府站隊呢。”
幼寧懂了,成國公府若是不想把女兒嫁給安王,被劃為貴妃一黨,就只能尋求太後的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