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3)
極快的射出了—一縷指風,千鈞一發之間,把飛劍震了開去。
“黑妖”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韓尚志一揮手道:“你退下,由我解決!”
“黑妖”汕汕地退了開去。
白衣人駭然望了韓尚志一眼,便下搭話,仗劍飛撲……
韓尚志已動了真怒,“須彌神功”挾以十成功勁,沖着對方的身形劈出。
白朦朦的勁氣卷處,傳出一聲悶哼,白衣人倒瀉兩丈之外。
也就在白衣人被震飛的同時,一縷白光,射向了韓尚志當胸。
原來白衣人已在撲身之際,擲出了飛劍。
韓尚志正值吐勁之際,一見劍光襲至,不禁寒氣在冒,盡力一扭身……
一陣劇痛攻心,左臂已被飛劍紮穿,登時血流如注,忙自閉穴止血。
飛劍之柄系以極勒的幼絲掣住,射出之後,又自飛回。
白衣人受傷不重,身形方一沾地,又一躍而起。
韓尚志可就動了殺機,一式“浮光掠影”閃到對方身側,呼呼劈出五掌,這五掌不但快逾電閃,而且挾十二成勁力而發,勢如轟雷駭電。
就在韓尚志五掌出手之後,白衣人慘哼一聲,血箭亂噴,身形飛栽而出,砰的一聲摔落三丈之外,倒地不起。
韓尚志殺機不渦,一彈身到了對方身前,揚掌下擊……
Advertisement
這一掌擊實,白衣人勢非變成肉醬不可。
就在此刻——
一道排出掌力,卷向了韓尚志。
韓尚志駭然收勢一退一看,發掌阻止自己的,競然是那神秘的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會突然出身阻止向白衣人下手,的确出乎韓尚志的意料之外。
當下,韓尚志餘怒未息的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蒙面人冷冷的道:“你曾受過丁紅母女的好處,豈能殺死她的愛人!”
這話說得韓尚志下意識的退了一個大步。
的确,他不該殺死這白衣人,彼此之間根本沒有深仇大恨呀。
倏地——
韓尚志發覺怎麽不見吳小眉的身影,惶急的四處一掃,不由脫口道:“噫!她到那兒去了?”
蒙面人接口道:“你在問吳小眉?”
“是的!她……”
“她走了!”
韓尚志心頭猛地一震,栗聲道:“她走了?”
“不錯,很抱歉,我盡了全部力量,無法把她留下!”
“她上哪兒去了?”
“誰知道!”
韓尚志身形一彈……”
“掌門人!”
“黑妖”恭敬的喚了一聲,走了過來,韓尚志一收勢,道:“什麽事?”
“這裏有吳姑娘的字條!”
說着雙手遞了過去。
韓尚志已意識到必有不尋常的變故發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一顆心也跟着抨抨亂跳起來。
他從“黑妖”手中接過的,是一幅折疊好的羅袖,顯然是從身上撕下來暫代紙箋,上面字跡潦草,是用木岩寫的,這代表了她留這幅字時心情定很雜亂。
韓尚志持字幅的手,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他閉上眼,定了定神,才看了下去……
上面寫着:
“志哥:
我走了請恕我不別而行!”
有生之日,我愛着你,我将把這愛一直帶進墳墓,如果說死後有知的話,我仍然一樣的愛你。
愛,是犧牲,真正的愛,不必要獲得相對的代價,就是說不管你愛不愛我,我總是愛你的,這是我的初戀,也是最後一次,我完全奉獻給了你。
我與你已經有了夫婦之名,将來死後,也是韓家的鬼。
我們的結合,是一種錯誤,這一點我想你不會否認。
正如丁紅姑娘所說,男女愛悅,順乎自然,發自內心,并非是強迫和乞讨所能得到的。這也說明了強迫或和乞求得到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那對愛情是一種諷刺,而其結果将是痛苦終生,基于比,所以我走了!”
“志哥!我知你會悲傷,你會難過,因為你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但,請你不要自責,這完全是我的意思,這樣我們的心将彼此得到平安。
臨別依依,今後天涯願常相伴。
妹小眉留”
韓尚志像一下于跌入冰窖裏,全身冰涼。
想不到自己與丁紅的一席對話,使吳小眉不告而別。
眼前一陣發黑,使他搖搖欲倒,他又——次品償空虛和幻滅的滋味,肝腸起了一陣絞扭,使他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他唯一全心摯愛的人,東方慧死了!
幾經波折而始定名份的未婚妻,吳小眉,走了!
他用力絞扭着自己的頭發,血,從指縫間滲出,他似乎是想以肉體的痛苦,來沖淡心靈上的痛苦……
“黑白雙妖”怔怔地望着他們的掌門人,不敢探詢,也無法勸慰。
丁紅穴道被封,白衣人重傷昏迷,對這情景根本毫無所覺。
蒙面女子盈盈移前幾步,用低沉的音調道:“韓尚志,這是生離,并非死別,何必英雄氣短,以後難道你不能再找到她,目前,你該做的是什麽?”
一言驚醒夢中人。
韓尚志依然一震,感激地瞥了蒙面女子一眼,道:“你曾答應告知在下‘天齊教主’逃匿之所?”
蒙面女子一領首道:“不錯,但你得先打發眼前的人”
韓尚志面對“黑白雙妖”道:“本掌門人特準你倆退出‘天南派’……”
“黑白雙妖”全身一震,下跪道:“弟子有何差錯,而致被逐出門派?”
“起來!”
“請掌門人明示,弟子才起來!”
“你倆是‘天一門’碩果僅存的門人,難道不想重整門派,上報師恩?”
“黑妖”栗聲道:“弟子夫婦是應昔年的誓言,終生追随掌門人!”
“可是我特許你倆離開?”
“弟子不敢!”
“如果我說這是命令?”
“這個……”
雙妖以頭俯地,噤不能聲。
韓尚志再次道:“起來!”
雙妖依然站起身來。
韓尚志面孔一肅,沉聲道:“現在聽着,把丁紅送到蒼山雪洞,交給她的母親‘神州一醜’,就說是我踐諾言尋回她的女兒,以酬贖藥德,然後你倆可以自由行動.不必再來見我”
雙妖面現難色,“白妖馮瑛英”俯首道:“請掌門人收回成命,弟子願追随左右!”
韓尚志心中雖非常激動,但表面上仍冷漠如故的道:“我說了的話向不更改!”
雙妖互相望了幾眼之後,“黑妖”誠敬的道:“弟子謹遵所命,但有一個請求!”
“說?”
“請恢複主人的尊稱,而這稱謂弟子倆有生之日,不敢更改!”
韓尚志不由大受感動,激情的道:“可以,我答應!”
“謝過主人!”
“你倆上路吧!”
“拜別主人!”
雙妖再拜起立,由“白妖”挾着“翠花仙子丁紅”,如飛而去。’蒙面女子朝白衣人一指道:“你知道他是誰?”
韓尚志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他是‘寰宇一怪’的徒孫,锺彬!”
韓尚志俊面一變,栗聲道:“天齊教主餘丙南的傳人?”
“不錯!”
韓尚志重重地哼了一聲,欺身上步……
想不到這白衣會是餘丙南的徒弟。
蒙面女子橫身一阻道:“你想怎麽樣?”
韓尚志殺機滿面的道:“我要先殺了他!”
“不能!”
“為什麽?”
“第一,他是丁紅的愛人,你不能害一個女子的終身,第二,餘丙南與你有山高海深之仇,但他是無辜的,以我所知,他從不在‘天齊教’中走動過,他未曾助纣為虐,他一直是在随待‘寰宇一怪’,極少露面江湖……”
韓尚志駭然瞪視着蒙面女子,心中驚震不已。
她到底是誰?”
她何以對這些事了若指掌,無論是對方的或是自己一面的?
但,他對餘丙南一門,可說恨毒已達極點,他實在不願意放過任何與餘丙南有關系的人,當下,冷冷的道:“我仍然要殺他!”
蒙面女子愠聲道:“韓尚志,‘天齊教’業已冰消瓦解,只剩下一個罪魁餘丙南,你必定要趕盡殺絕,俗語說師罪不及徒,‘神州一醜’贈藥,丁紅為吳小眉療傷,難道你不念……”
韓尚志無可奈何的道:“好,我放過他!”
“連環套中的劇變,他尚不知道,你找餘丙南,非他帶路不可!”
“他,會替我帶路?”
“我是說你暗中尾随他!”
“哦!”
“現在你暫且隐起身形,我來弄醒他”
韓尚志點了點頭,飄身數丈之外,隐起身形。
蒙面女子伸指疾點白衣人數處要穴,一聲呻吟過處,白衣人蘇醒過來,蒙面女子給他塞了兩粒丹丸,道:“現在別動,運功療傷!”
白衣人又感激又疑俱的深深膘了蒙面女子一眼,掙紮坐起身形,開始療傷。
半個時辰之後,白衣人療傷完畢,站起身來,長身一揖道:“敬謝救命之思!”
蒙面女子冷冷的道:“不必了!”
“請示尊名?”
“這更是不必要的事!”
白衣人愕然半響,又道:“請問那……”
“翠花仙子丁紅”的下落?”
“是的!”
“将來你可以到蒼山雪洞去找她,唯一可以告訴你的一句話,就是她平安無恙!”
白衣人恨恨的道:“這筆帳有生之日我非找冷面人結算不可!”
“那是你的事,你現在可以走了!”
蒙面女子不待他回答,彈身飛縱而逝。
白衣人出了一回神,也自彈身奔走。
韓尚志展開身法,緊跟在白衣人之後。
第二天晨早時分,來在了一座幽谷之前,白衣人一閃身,消逝于谷口之內。
韓尚志暗付,這大約就是“寰宇一怪”隐遁之所了,不知“天齊教主餘丙南”是否真的奔回了此處?
心念之中,正待……
突然——一陣腐屍惡臭,撲鼻而來,中人欲嘔。
目光掃處,不由機伶伶的打了兩個寒顫全身雞皮疙瘩遍起。
谷口,一塊木牌,橫釘在一株大樹的樹身之上,木牌上寫着“人谷者死”四個驚心述目的大字。
木牌周近的樹身之上,每株樹吊挂着一具屍體,竟然有八具之多,屍身已經腐爛惡臭沖天,另外,谷道之中,散抛着為數不在少的森森白骨。
從那些被吊挂的屍體的服飾看來,赫然全是佛門弟子。
這此佛門弟子,何以會懸屍谷口?
如果說,“寰宇一怪”确實隐于這幽谷之中,那殺人者必是這老魔的門下無疑。
破空之聲,倏告傳來。
十幾條人影,飛瀉而落。
韓尚志驚詫的回頭,來的赫然是十幾個和尚,分持着方便鏟,打虎棍,濱鐵禪杖等重兵刃,一個個怒目橫眉,各占方位,把韓尚志圍在核心。
群憎之中,一個手執禪杖的老僧,撣杖一擺,暴喝一聲:“攻!”
十幾件重兵刃,挾以雷霍萬鈞之勢,罩身擊向了韓尚志。
韓尚志被對方,莫名其妙的出手圍攻,不禁怒意橫生,一式“燕之鑽雲”身形快逾星火的拔空而起,淩空劃了一道半弧,落在兩丈之外,呼呼連拍三掌。
撼山栗兵的狂飚卷處,十幾個僧人被震得東橫西倒,兵器相撞,發出一片锵锵巨響,其中有兩鏟一棍,脫手飛向半空。
這一個照面,震懾住了群憎,一個個寒氣大冒.
韓尚志劍眉一豎,怒聲道:“各位不分皂白,出手就攻,是何道理?”
那持杖老僧,手中禪杖往地面上重重一頓,厲聲道:“為了報本門弟子慘遭橫死的仇,這就是道理,上!”
如雷暴喝聲中,衆僧再度發動了攻勢。
韓尚志更加怒不可遏,暗付,那來的這些莽和尚,不知是否少林門下?
心念之中,一招“魔焰匝地”,挾以八成“須彌神功”,猛然施出。
一片狂瀾,匝地卷出。
悶哼聲中,群僧又被震得七零八落的跟跑而退。
當下,冷喝一聲道:“各位是否少林門下?”
那持禪杖的老僧,憤然的答道:“不錯!”
“大和尚知道在下是誰?”
“不管施主是誰,本門弟子何辜,竟然慘被懸屍欲口?”
韓尚志不禁啼笑皆非,原來對方把自己當作了谷中人。
“大和尚問在下,在下又去問誰呢?”
群僧聞言為之一愕。
老和尚一怔神道:“難道施主不是谷中人?”
“在下可沒有承認過是谷中人?”
“那施主怎地會在……”
就在此刻一——
——聲咳亮的佛號傳處。一個白眉老僧,飄身入場。
衆僧齊齊躬身合計為禮。
緊接着,又有不下于百十的少林和尚,疾湧而至。
這白眉和尚,正是少林“了禪大師”。
“了禪大師”乍見韓尚志之面,不由微感一愣,随即合什:“韓施主別來無恙,老納這相有禮!”
韓尚志急還一禮道:“不敢當,大師好!”
“施主緣何到這‘天絕谷’來?”
韓尚志暗付,原來這叫‘天絕谷’,當即回道:“在下有事要會會谷中主人!”
“哦!施主可知谷主是誰?”
“大師知否?”
“老納不知!”
“那何以……。。”
“因為敝門下到這附近采集幾味藥材,誤闖此谷,慘遭殺害懸屍,僅只一人幸免返寺傳訊……”’
“所以大師前來索仇?”
“阿彌陀佛,索仇兩字不當,老納的目的是要究明真象,依是非處斷!”
韓尚志心中暗自好笑,明是索仇,伯又不是承認是索仇,出家人為了維持名門正派風度,而說出這掩耳盜鈴的話,看先來的十幾個僧人,不分皂白,見面就動手,這豈不證明了索仇心之切,當下微微一笑道:“大師真的不知道‘天絕谷’谷主是誰?”
“出家人不打诳語!”
“大師願意知道嗎?”
“莫非施主知道?”
“在下略有所知!”
“那就請予明告!”
“谷主就是當年被‘鬼堡’主人,擊傷成殘的‘寰宇一怪’!”
“寰宇一怪?”
“是的!”
“了禪大師”老臉倏變,“寰宇一怪”在武林上一輩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魔道巨魁,他焉能不驚。.
韓尚志接着又道:“寰宇一怪的傳人,就是‘天齊教主’餘丙南’!”
此語一出,所有在場的少林僧,自‘了禪’以下,齊齊面露駭極之色,
‘天齊教’是當今江湖中第一大幫派,聲勢淩駕各大門派之上,當然他們不知道‘天齊教’業已瓦解冰消這事實顯然還未傳出江湖。
“了禪大師”駭然退了兩個大步道:“施主這話當真?”
韓尚志冷冷的道:“在下沒有說謊的必要!”
這一代佛門高僧,面色恢忽數變,顯然對方的名頭使他猶豫了,憑自己目前所率的數十名弟子,那能與堂堂“天齊教”抗衡。
韓尚志對這老伯的心意,當然一目了然,岔開了話題道:“大師來得正好,可免了在下親造少林寶剎!”
“了撣大師”又是一震道:“有何貴事?”
“不久前,在下曾因當年一段公案,說過一年之內,親赴貴寺了斷……”
“公案?”
“不錯,就是貴寺失竅‘大般苦秘錄’的那件公案!”
“了禪大師”激動的道:“貧僧洗耳恭聽!”
韓尚志面孔聚現一片肅然之色,沉聲道:“本門不幸,上屆暫攝‘幻麽宮’掌門帝群韋逸民,欺師滅祖,競爾冒先師‘魔中之魔’之名,殺害貴寺藏經樓主持,盜走‘大般若秘錄’現在本門叛逆韋逸民已接受門規嚴厲制裁,伏法而死……”
“阿彌陀佛!”
“在下現今歸還貴寺秘錄……”說着,從懷中取出“大般若秘錄”雙手遞了過去,又道:“至于貴寺藏經樓住持被害一節,在下敬候貴派意見!”
“了禪大師”雙手接了過去,恭謹的納入懷中……”
“大師應先過目,以明真僞?”
“阿彌陀佛,施主身為一派之長,老納信得過!”
“未了之事呢?”
“祝首罪魁既已被正門規,這個公案,當然就此揭過了!”
韓尚志深深一禮道:“在下謹謝大師方便之德:“
“了禪大師”合什道:“不敢當!”
韓尚志目光一掃那塊“入谷者死”的木牌,話歸正題道:“大師是否有意人谷一行?”
“了禪大師”面色一沉,好半響才道:“當然!”
“在下有句放肆的話,大師不要見怪!”
“請講?”
“以大師和貴門下一行,要入谷向‘寰宇一怪’師徒尋仇,恐怕會犧牲更多的門人,而且不一定能達到目的!”
“這是實情,憑衆僧之力,根本談不上尋仇兩個字。”
群僧起了一陣輕輕的騷動。
人,多少總有些自私,韓尚志說這話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少林僧知難而退,他好獨自闖谷索仇。
冷傲成性的他,不願意任何一人介入他索仇的行動之中。
“了禪大師”面色又開始變化,他面臨重大的抉擇。
韓尚志一頓又道:“目前,大師最好是先把貴派被害門人的屍體,予以善後,以免曝露!”
“了禪大師”點了點頭道:“施主之言甚是!”
說着,向衆僧道:“收屍,就地火化!”
“遵佛偷!”
轟應聲中,一個虎面憎人,迫不及待的,越過木牌,向一具懸屍走去……
一聲凄厲的慘嗥,震驚了所有的人。
虎面僧人,杖地而亡。
這名憎人,究竟是如何死的,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看得出來。
所有僧衆,為之駭然怔住,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了禪大師”袍袖一拂,彈身就向那僧人倒地之處撲去……
“大師且慢!”
一股勁風卷處,“了禪大師”被硬生生地迫落地面,這出手阻止的,是“冷面人韓尚志”。
“施主為何阻住老納?”
“大師可曾看出蹊跷?”
“這個……”
“谷口之內,顯然布有劇毒,這并非憑功力所能抵擋!”
衆僧不由齊齊倒抽了—口涼氣,如果谷口真的布有劇毒,再多些人也是白白送死。
“了禪大師”紅潤如嬰孩的臉,一陣抽搐,駭然道:“毒?”
“不錯,在下自信除此之外,任何人暗中出手,不能瞞過在下之眼!”
“了禪大師”不由默然。
韓尚志又道“收屍—節,在下略效微勞如何?”
“了禪大師”激動無比的道:“難道施主不畏劇毒?”
“這個,倒是難不了在下!”
“老納衷心感激!”
“如此請傳令貴門下稍向後退!”
“了禪大師”一聲令下,衆僧向後退開三丈,所有目光全集中在韓尚志身上,看他到底如何下手。
韓尚志自經‘黑谷毒池’洗禮之後,本身已具備抗毒的潛能,當下一閃身進入木牌之後,大步走那最靠谷內的一具懸屍,果然,毫無異狀,他閉止呼吸,以對抗那腐屍惡臭,心念一轉,已想到了收屍之法。
左手彈出一縷指風,割斷懸屍的繩索,右手同時一揮,一道勁風托着屍體,輕輕飄送五丈之外,立即有僧人上前接住。
衆僧不禁齊齊宣了—聲佛號,
驀地——
—陣陰森的冷笑傳處,四個黑衣人幽靈似的現身出來。
韓尚志恍若未覺,指掌互施,把屍體一具接一具的注外送。
“住手!”
四黑衣人齊齊厲喝一聲,分四面把韓尚志圍住。
谷外群僧,一個個目瞪如鈴,緊緊注視着現場。
韓尚帶煞的目芒一掃四個黑衣人,冷冰冰的道:“餘丙南是否已回到谷中?”
四個黑衣人齊齊面露駭然之色,各向後退了一個大步,其中之一道:“閣下是冷面人?”
“不錯!”
這一問一答,證明了那蒙面女子所言非虛,谷中是‘寰宇一怪’師徒無疑。
“上!”
四個黑衣人,淬然發動攻勢,出手之奇詭厲谏,堪稱武林罕見,四人聯手,封閉了韓尚志所有門路,根本連閃身的餘地都沒有。
韓尚志冷哼一聲,一式“魔火撩原”,挾以十成功勁施出,勁浪向四周猛卷,勢道之猛,令人咋舌,四黑衣人同時被迫得招式一窒……
就在四人一窒的電光石火之間,韓尚志雙掌已告第二次劈出,分攻其中二人。
這一擊,他用足十成“須彌神功”。
慘嗥暴起,兩條人影飛瀉向谷口之上。
另兩個黑衣人,亡魂入冒,轉身就朝谷內射……
“那裏走!”
數縷指風,已随着這一聲冷喝疾射而出。
兩黑衣人身手煞是不弱,指風嘯處,各各朝旁側一閃,竟然避過了穿胸洞腦的一擊,也就在兩人閃身之際,韓尚志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截在兩人頭裏,指風再度射出,分襲左右。
黑衣人功力再高,也無法躲過這傾古淩今的閃電攻擊。
又是兩聲慘嗥破空而起,兩個黑衣人胸背洞穿,仆卧血泊之中。
韓尚志彈身回到原處,照前施為,眨眼之間,已把全部少林僧屍,送到谷中之外,口中高叫一聲道:“大師,後會有期!”
一閃身,朝谷內射了進去。
“天絕谷”,地如其名,入谷五十丈之後,寸草不生,左右幹丈絕壁夾峙,谷寬不及十丈,嶙峋石筍,密密麻麻的布滿谷道,鋒利如刃,不育刀山劍林。
韓尚志提氣輕身,奔馳于石筍之上,速度不減。
正行之間,一條人影,迎面飛瀉而至。
剎勢易處,來的正是那丁紅的愛人,白衣人踵彬。
白衣人踵彬驚呼一聲,同時收勢停身,待看清眼前人之後,俊面立籠殺機,目中盡是怨毒之色,咬牙道:“冷面人,想不你會到這裏來?”
韓尚志冷冰冰的道:“你應該想得到的!”
“韓尚志,我要把你碎屍萬段,你竟然傷我師父,摧毀天齊教……”
“住口,我還要血洗天絕谷!”
“你在做夢!”
“你可以等着瞧,看在丁紅的份上,我不殺你,識相的,走開!”
“可是我卻非殺你不可!”
聲落,雙掌一錯,一取面門,一劈當胸,迅猛厲谏,的确不可輕視。
韓尚志左掌一劃,消解了對方攻勢,右掌同時疾劈而出。
踵彬一閃身,橫移三尺,雙掌又淩厲無比的攻出。
兩人在石筍之上,展開了一場兇險的博鬥……
轉眼之間。十招已過。
韓尚志——心一意要找餘丙南索取血債,不耐久纏,他一再按捺殺機,而锺彬卻形同拼命,攻勢益疾。
“锺彬,你真的要找死!”
“冷面人,有你無我!”
韓尚志再按探不住,大喝一聲,連擊九掌,這九掌一氣呵成,擊向九個不同方位,勢若奔電,勁可排出……
就在韓尚志九掌擊出之後,錘彬慘哼一聲,血箭射處,人也随着飛栽……
韓尚志伸手之間,已把他抓在手中,圾兩顆石筍之間的空隙中一塞,道:“錘彬,你師父與我有殺父屠莊之仇,這仇,非報不可,看在丁紅份上,我再一次饒你不死,現在我點上你穴道,明天此時,穴道它解,你可以到蒼山雪洞去找你的愛人,不過,話先說明,下一次如果再與本人為敵的話,我不會再放過你!”
說完,伸指淩空連連虛點,然後劃身再朝前奔。
越盡石筍林,前面現出一段平坦的谷道,但也到了盡頭。
谷底,迎面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韓尚志目光一掃洞口,彈身撲去……
“什麽人!”
随着喝話之聲,一條人影,從洞口縱出。
韓尚志淩空劈出了一掌,把那人影當頭罩落。
慘號聲引起四壁回應,那人影可能連來人的面目都不曾看清,便已氣絕身亡。
韓尚志飄落洞口……
數條人影,疾奔出洞。
韓尚志滿懷殺機,雙掌運足十二成“須彌神功”,猛然迎着來人報去。
撼山栗獄的狂随卷處,響起一片慘啤之聲。那奔出洞來的數條人影,被卷得向洞內倒飛回去。
韓尚志一彈身,進入洞中。
洞徑寬闊兩丈之間,在洞頂珠光映照下,纖毫畢現,洞徑中靜靜躺着七具屍身。
五丈多外,是一問寬敞的石室,遠遠望去,陳設頗為豪華。
一個獨臂人,從石室室內急步走出。
韓尚志頓時雙目噴火,仇恨,在血管裏奔流,殺機沖胸而起,厲笑一聲道:“餘丙南,你想不到吧?”
“天齊教主餘丙南”目中閃射出怨毒至極的光芒,面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那神情,令人見了不寒而栗。
“冷面人,本教主不把你挫骨揚灰,難消心頭之恨:“
“餘丙南,此話你來生再說吧!”
“小子,你進入谷中,就等于在閻王殿裏挂了號……”
“少廢話,納命來吧!”
厲喝聲中,韓尚志彈身便朝石室門邊的餘丙南撲去……
“锵!”的一聲巨響,眼前一黑,一道鐵閘,封閉了進路,韓尚志猛一剎勢,栗米之差,就要和鐵閘相撞。
又是一聲“锵!”,由身後傳至。
韓尚志不由心頭巨震,回顧之下,進口處也同樣被一道鐵閘封堵。
兩道鐵閘,把他堵在洞裏之中,頓時成了籠中之囚。
一股怨氣,幾乎沖破腦門。
雙掌一場,向前面的鐵閘劈去——
“隆!”然巨震之中,勁力回撞,震得他踉跄退了三大步。
就在此刻——
格!格!之聲震耳,兩道鐵閘,竟然向中門緩緩合攏。
韓尚志不由驚魂出竅,如果雙閘合攏,他勢必被擠成肉醬不可,惶急之下,用手去推那迎面而至的鐵閘,竟然無法阻止移來之勢。
危機已迫眉睫。
他做夢也估不到洞內會有這等巧妙的布置。“天齊教主餘丙南”功力本來就遜他一着,在“連環套”總壇令廳暗門之中,被箍去了一臂,當然更非他的對手,可以說只有待死的份兒。
然而現在,情況竟然出乎意料之外,韓尚志反而進了死神的掌中。
在恨毒與求生之念的支持下,韓尚志身形曲成弓形,雙掌緊抵迎面的鐵閘,運集了全部內力。
鐵閘的進勢被阻遏了。
但,身後的鐵閘,已壓體而至。
生死只在呼吸之間。
韓尚志身形陡地一佃,雙掌左右分開,各抵住一道鐵閘。
兩道鐵閘前擠之勢,有萬鈞之重。
韓尚志把“須彌神功”提到了極限,勉強抵住了兩道鐵閘。
額上青筋暴露,汗珠滾滾而落。
他知道,這并非掌法,只要真力稍微一懈,立時就得被擠成肉醬。
驀地——
鐵閘之上,露出了一個拳大的小孔,一陣狂妄,得意,陰殘的笑聲,從孔中陣陣傳來,他當然知道發這笑聲是人是誰。
“小子,滋味如何?你能支持一個時辰嗎,哈哈哈哈,一個時辰,足夠咀嚼死亡的滋味,體會一下生命是如何的消失!”
韓尚志一陣急怒攻心,手勁微微一松,鐵閘前進了半尺。
忙凝神靜氣,死命的抵住。
一柄長劍,從孔中伸了進來,抵在韓尚志的腰眼上。
“小于,比如說,這柄劍前進兩寸,你猜結果是什麽?哈哈哈哈,血,慢慢的流,鐵閘不能壓死你,我要讓你在咫尺之地,活活地餓死,渴死,我要看着你慢慢的死,哈哈哈哈……”
壓力愈來愈重。
韓尚志感到真元已在開始喪失,頭暈耳鳴,眼前金星亂進。
完了,他體察到自己正步向死亡,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消失。
難道我韓尚志就這樣含恨以終?
“不!”
他歇斯底裏的狂叫一聲,一股不知何來的氣力,使他把鐵閘推開了将近一尺。
但,這只是瞬間的現象,這一振之後,內力更加不濟了,鐵閘又慢慢向中央合來……
眼角,慘出了血水,怒恨怒毒使他目眦盡裂。
除非有奇跡發生,不然他已萬無生的指望。
韓莊,遍地白骨。
母親為了家仇,師仇,忍辱改嫁,自號“失魂人”,其內心的痛苦不亞于死。
于是一一
又一股無名的力量,使他把鐵閘再一次推開。
‘須彌神功’到了極致,周身都被白氣圍饒,他每激動一次,白氣劇烈的波動,力道何止萬鈞,尤其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激撞的力量,更是非同小可。
“轟隆!”洞壁的岩石,經不起這絕世神功所産生的傾軋力的波震,竟然碎裂了下來,狹窄的空間,頓時被填塞了一半,而壁間,卻呈現出一個凹槽。
這是奇跡,韓尚志做夢也想不到的奇跡。
一聲驚“噫!”從孔洞傳來……
韓尚志雙掌猛地一收,身形電也似地射向那洞壁的塌槽。
鐵閘緩緩合攏,堆積其問的塌石,被擠成了粉末。
奇跡,使韓尚志從死神手裏奪回了生命。
軋!軋!聲中,兩道鐵閘迅快的遲開,随即隐去,剩下洞徑中一堆石屑。
“天齊教主餘丙南”幌身到了石屑之處,口裏發出一聲:“噫!難道他沒有死?”
“我如果死了,豈非是天地不公,鬼神有私!”
餘丙南亡魂皆冒,猛一退身,但,遲了,一支獨臂已被扣牢。
轉面之間,四日相對。
韓尚志目中閃射的森森煞芒,使餘丙南全身起了一陣痙摩。
“餘丙南,你作夢也想不到吧?”
“小子,本教主……”
“拍!”的一響,餘丙南面上清晰的現出了五個指印。
“哈哈哈哈……”
那笑聲是瘋狂的,充滿了恐怖的殺機,令人聽了為之毛發俱豎,餘丙南一代果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