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
招出,掌影如山,罩身擊向韓尚志。
韓尚志一咬牙,出手應攻。
雙方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搏鬥,但韓尚志畢竟功高數籌,雖然失創而戰,出手之間,仍淩厲得唬人,只五個照面,已把對方迫得險象環生。
這時,那原先被震飛的“天齊使者”經過這瞬息的喘息,又告彈身撲上。
旁邊,天齊教主不言不動,雙目厲芒閃爍,那樣子令人不寒而栗。
二十個黑衣漢于,也有躍躍欲試之态。
情況對韓尚志可說相當不利。
韓尚志心裏十分清楚,“天齊教”與自己之間,可說是恨積如山,“天齊教主餘丙南”虎視在側,自己肩臂之傷未愈,已先輸了一籌,如果把力量耗在兩個“天齊使者”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心念動處,殺機候熾,一招“魔王叩闕”,以全力施出。
“魔王叩闕”是“魔魔掌法”攻勢三絕之中,最淩厲的一招,全力施展之下,對方豈能幸免。
“砰:“挾以一聲慘哼,一條人影飛瀉而出,淩空灑下一片血雨。
幾乎是同一時間,原先被震飛的“天齊使者”,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和身撲到,人影未至,勁風已迫人鼻欲窒。
韓尚志電掣回身,雙掌貫足十成“須彌神功”,凝重的推出。
“轟隆!”一聲巨響,砂石飛卷如幕,那撲來的“天齊使者”慘哼一聲,身形踉跄後退,“砰!”一聲,跌坐在地,張口狂噴鮮血。
韓尚志立腳之處,下陷半尺。
一旁的二十個天齊高手,一個個面目失色,心顫神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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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齊教主餘丙南”沉哼一聲,肩不幌,身不搖,前飄丈二。
這一手功夫,的确令人昨舌。
兩個“天齊使者”掙紮着站起身形,搖搖欲倒的挪步退到一旁。
韓尚志面罩恐怖殺機,一目不瞬地注定對方。
餘丙南恻恻的道:“冷面人,本教主取消賞你全屍的諾言,要把你活捉,以祭本教以往毀在你手的幾位使者和無數弟子之靈!”
韓尚志冷哼一聲道:“餘丙南,我一樣要殺你以謝本門冤死之英魂和天下被荼毒的同道!
“天齊教主餘丙南”嘿嘿一陣冷笑道:“小子,死到臨頭,還狂吹大氣,本教主今天非活捉你不可……”
“你辦得到嗎?”
“小于,你無防試試看!”
許聲中,雙掌一揚,斜斜擊出。
韓尚志早經蓄勢,立即舉掌對去。
雙方發掌,全無聲息……
一聲驚天動的巨響起處,勁氣成漩,五丈之內,飛砂走石,一旁身受重創的兩個“天齊使者”,竟然被勁氣餘波卷得跌坐當場。
二十個勁裝漢子,更是亡魂失魄,連連倒退。
韓尚志和餘丙南,仍如山般兀立原地,寸步未移,表面上,雙方勢均力敵,但韓尚志因肩臂之傷,已感身酸麻痛難當。
餘丙南擰聲道:“小子,果然有兩下,難怪如此張狂,再接一掌試試!”
試字出口,又是一掌飛遞而出。
韓尚志傲性天生,不屑于閃讓,又出掌硬接。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餘丙南身形一搖而止,韓尚志卻退了一個大步,整只左臂,宛若折斷了似的,額角鼻尖,已現汗珠。
餘丙南匿居了十餘年之後,重出江湖,自以為武功已天下無敵,想不到兩次出手、奈何不了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內心的震駭,可想而知,他要置韓尚志死地的心也更切。
當下雙掌掌心相向一搓,一亮、一股怪風,突然卷出。
韓尚志對這一着,并不陌生,假“血骷髅”對他施展過。少教主餘少坤也對他施過,在這怪掌風之下,功力無法提聚。
當然,在餘丙南這類超絕頂尖的高手中,施展出來,威力不問可知。
韓尚志心頭一凜,他有心一試“須彌神功”的妙用,當下故作不知,把神功遍布周身,封住大小穴道:“怪風及體,響起一陣密集的微微爆響,顯然神功已把怪風排斥穴外。
餘丙南亮掌之後,閃電進招,一手扣向“肩井”另一手拂向胸前各大要穴。
韓尚志冷笑一聲,左掌斜切扣向肩部一掌,右掌直劈對方面門。
餘丙南這——驚非同小可,對方竟然在“攢穴散元掌”之下,仍能提聚真力反擊,而且出手狠辣無匹,他那一拂之勢,固然能使對方受制,但對方反擊的一掌,卻足以使他頭破額裂。
當下雙掌一收。斜跨一步。
韓尚志招末用老,也适時收掌,錯步旋身,“靈龜一式”淬然展出。
餘丙南目射青光,揮掌迎戰,掌風之中,隐挾風雷之聲。
一場武林罕聞罕見博鬥,在“黑谷”之前展示。
雙方俱具驚世駭俗的身手,各欲制對方于死命,出手之間盡是殺着,而且全都是奇招怪式。
掌風雷動。
砂飛石舞。
一旁的二十個天齊高手,目眩神奪。
轉眼之間,過了三十招,韓尚志但覺左半邊身漸漸麻木,左掌威力大減,全憑右掌支撐,冷汗遺體,但一股傲氣,使他毫無退意。
掌指互濟,勉強支持下去。
餘丙南顧忌對方的“洞金指”,所以出手之間,受了牽制,否則韓尚志決難支持。
又是二十招過去,韓尚志迄無敗象,但他內心明白,決走不出百招。
餘丙南倏地抽身暴退八尺,雙掌一圈,當胸豎立。
韓尚志神目一掃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對方掌已在驟然之間,變為琥珀之色,晶瑩透亮,這是什麽功夫,他聞所未聞。
但時間卻不允許他多所考慮,對方既然抖露出這種怪功,顯然這一擊當是生死互見的一個回合。
“天齊教主餘丙南”陰森森的道:“冷面人,你能接得下本教主的一掌‘化元神罡’,今天便放過你!”
韓尚志不由一怔,“化元神罡”是什麽功力,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對方既然誇此海口,必是相當駭人的一種功夫,可是冷傲成性的他,豈某示弱,冷笑一聲道:“餘丙南,你不妨試試看,不過話說在頭裏,本掌門人今天不會放過你!”
“嘿嘿嘿嘿,小子,你這句話是多餘的!”
“餘丙南,你無妨出手試試?”
“看掌!”
掌字餘音缭繞耳際,餘丙南琥珀也似的雙掌,已告推出,一道金紅色的罡風,挾排山倒海之勢,罩身卷向了韓尚志。
韓尚志口裏說話,雙掌已貫足了十二成“須彌神功”,也就在對方出手之際,沉凝十分的推出,一蓬青氣,冉冉飄出。
這是生死的一擊,任何一方只要功力稍差,不死亦得重傷。
“須彌神功”和“化元神罡”,都是武林絕傳之學。
韓尚志是抱了破斧沉舟之心發這一掌,是否能技得下對方這一擊,他毫無把握,肩臂之傷。使他的功力打了折扣。
空氣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似乎是凝結住了。
旁觀的天齊高手,—個個目瞪如呆,注定場中兩人。
青紅兩色勁氣,瞬間相接……
一聲天塌地陷的巨響,撕空而起,四周落木蕭蕭,砂石草葉,激揚漫卷,群山回應之聲,隆隆不絕于耳。
場中——
“天齊教主餘丙南”和“冷面人韓尚志”依然木立對峙,但兩人之間,距離已接長到三丈之外。
所有在場的天齊教高手,一個個亡魂出竅,面無人色。
韓尚志面如金紙,身形搖搖欲倒,他肩胛上創口,已在這驚天動地的一擊之中進裂,鮮血溫透了衣衫,鞋帽,再滴到地上。
餘丙南頭戴布套,外人無法看到他的神色,但從他失神的雙眼,顫動的身形,和面罩的濡濕看來他不但受了傷,而且還吐了血。
接着而來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韓尚志面色愈來愈蒼白,身軀也在不斷的幌動,額上汁珠滾滾而落。
“天齊教主餘丙南”突地發出一陣嘶啞但卻充滿了殺機的冷笑聲,移動着身形,緩緩地一步一步,向韓尚志身前走去。
“沙!沙!”腳踏枯葉砂石的聲音,單調而明森。
死亡的氣息,随着腳步聲而加濃。
韓尚志仍然不言不動,像一尊石像,漠然呆立。
他知道餘丙南要做什麽,但他已無能為力。
死亡,在向他接近。
顧盼之間,雙方距離由三丈縮短到一丈——
八尺——
五尺——
伸手可及。
餘丙南舉掌,又放下……
略一躊躇之後,手掌再揚,朝韓尚志當頭擊下……
“住手!”
一聲嬌喝,從谷口之內傳出。
餘丙南不期然的收掌後退了三步。
“餘丙南,虧你是一教之主,還想君臨天下,競然食言而肥,不怕武林人齒冷?”
随着喝話之聲,一條紅影,從谷口飛掠而出。
她,正是美絕天人的紅衣少婦慕容黛。
一旁的天齊教高手,一個個看直了眼。
“天齊教主餘丙南”驚“噫!”了一聲,身形再退三步,激動的道:“是……你……”
慕容黛冷冰冰的道:“不錯,是我,怎麽樣?”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你曾說過,他能接下你的一掌‘化元神罡’,彼此過節,錯過今天再算!”
“這與你何幹?”
“我為你感到可恥,這種行為太卑鄙了,你不見對方肩背上的傷勢麽?人家是失創而搏呢!”
“嘿嘿嘿嘿,賤人……”,
“住口,餘丙南,你休要出口傷人!”
“天南途中,你于的好事,竟然助這小子,奪走‘惡鬼珠牌’……”
“有這回事,怎麽樣?”
“本教主要殺你!”
紅衣少婦慕容黛格格一陣嬌笑道:“餘丙南,你辦得到嗎?”
“天齊教主餘丙南”不由語塞,不錯,目前他的內傷也不輕,随行的兩個使者也全負了重傷,另外的二十名弟子,如用來對付慕容黛這一類高手,只是平白送死,心念幾轉之後,道:“反正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慕容黛不經意的一笑道:“餘丙南,我等着那一天就是,現在閣下可以走了!”
韓尚志對每一句話,可聽得明明白白,看樣子他們雙方并不陌生,但,是一種什麽關系呢?慕容黛到是什麽出身?”
“天齊教主餘丙南”怔了半晌才道:“你愛上了這小子是嗎?”
“這毋須閣下過問!”
“你不要臉!”
紅衣少婦慕容黛粉面驟寒,殺機上臉,厲志道:“餘丙南,你不希望我現在殺了你吧?”
餘丙南一代奸雄,權衡利害之後,恨恨的哼了一聲道:“慕容黛,希望我們再見的日子不會太長!”
慕容黛冷哼了一聲道:“餘丙南,你最好馬上離開?”
“天齊教主餘丙南”緩緩轉過身去,一揮手,和一幹随行的高手,悄然離開。
韓尚志早已不支,一口強傲之氣,在支持着他。
就在餘丙南一行人影消失之後,突地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人也跟着向後倒……
慕容黛芳容大變,一閃身抱住了韓尚志将倒未倒的身軀。
“弟弟,怎麽樣?”
韓尚志雙目一睜,又告閉上。
幕容黛芳心大感焦灼,飛快的從懷中取了三粒丹九,納入韓尚志的口中,然後,一彈嬌軀,抱着韓尚志向山外馳去。
出了大諒山區,尋到了一家農戶,謊稱夫婦山行遇盜,借住了下來。
慕容黛向主人要了熱水,先替韓尚志洗淨遍身血污,然後再在肩臂的創口敷藥,那情景,像姐姐對弟弟,也像妻子對她的心愛丈夫。
一切停當之後,才開始探察他的內傷。
所幸傷勢并不如她想像的嚴重,半個時辰之後,韓尚志悠然醒轉,發現自己躺在慕容黛的懷裏,不由面紅過耳,怦然心震,聲音微弱的道:“姐姐,這是什麽地方?”
“農家!”
“我們到此多久了?”
“半天”
“姐姐援手之恩……”
慕容黛急伸纖手堵住他的嘴道:“弟弟,你這話就見外了!”
孤燈!
獨室!
美人!
相倚相偎。
韓尚志忍不住一陣意馬心猿,他想起“黑谷”之內,即将發生的旋旋的一幕,如果不是“天齊教主餘丙南”一行突然來臨,他與她已經……
一顆心不由怦怦而跳,周身湧起了層層熱浪。
進裂的傷口,由于精神的亢奮而隐隐和疼,這使他霍然而震,目前,他必須加緊恢複功力。
于是,他勉強掙紮着坐直身軀,離開慕容黛的懷抱。
“弟弟,你想……做什麽?”
“姐姐,我想運功療傷!”
“哦!弟弟,我助你一臂之力?”
“姐姐,不必了,在我療傷之際,請你暫充護法,就足感盛情了!”
“你傷勢不輕……”
“這區區之傷,還算不了什麽!”
“荒野農舍,諒不致發生彥外,還是讓我助你行功,可以快一點複原……”
“噓!有人!”韓尚志急揚手止住慕容黛的話聲。
紅衣少婦慕容黛機警地揮袖熄了燈火,捷途夜宵蝙蝠般的穿宙而出,只見風搖竹影,銀河在天,四野蟲聲和應,那有半絲人影。
但她仍不放心地在周遭巡視了一遍,才反回到室中,重燃亮了燈火。
韓尚志劍眉緊蹙道:“姐姐,是什麽人?”
“什麽也沒有!”
“那就怪了……”
“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我見一個人影,在窗外一閃而沒!”
“莫非你眼花了?”
“不會!”
慕容黛秀眉緊蹙,尋思了片刻道:“不管怎麽樣,你療你的傷,我在戶外守護,看誰敢來太歲上動土!”
突地——
韓尚志指着窗前地上一件白色的東西道:“姐姐,那是什麽?”
慕容黛芳心一震,忙上前揀在手裏,赫然是一約白箋,上面寫着:“獵犬追蹤而至,此非善地,速離為佳。”
後面沒有署名,字跡娟秀,而且是用服脂寫的,毫無疑問是出于女子之手。
這擲箋警告的是誰?”
所謂獵犬是指的什麽人?
兩人面面相視,半響無言,這示警的人顯然身手相當不弱,否則不會逃過紅衣少婦的眼。
韓尚志才所見窗外一閃而逝的人影,必是這留箋的女人無疑。
慕容黛身為女人,自然有—般女人的敏感特性,性粉面一肅道:“弟弟,依你想這示誓的會是什麽人?”
韓尚志搖搖頭道:“無從想起!”
“譬如說,在你所熟的女人之中,誰有……”
“這……只有兩個人可能,但……”
“什麽樣的兩個人?”‘
“兩個神秘的女人,我至今還不知道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你說說看!”
“一個是‘失魂人’……”
“失魂人?”
“不錯,你認識?”
“不,我覺得這名字太怪,還一個呢?”
“失魂人的女兒‘有心人’!”
慕容籬滿面困惑之色,口裏喃喃的念道:“有心人……有心人……有心”
“怎麽樣?”
“這名字更耐人尋味,有心,一個女孩子稱為‘有心人‘,同時這兩個名號在江湖中前未之聞,可能……可能……。
“可能什麽?”
“可能是因你而名!”
韓尚志不由心中一動。但當他想到“失魂人”曾不擇手段的撮合自己和吳小眉的婚事時,又釋然了,但他也不想辯駁,因為一時之間,很難說清楚,同時也沒有這個必要,當下淡淡的一笑道:“也許,但我們不必深究這些:“
“那你認定是‘失魂人’母女這一所為?”
“不可能!”
“為什麽又不可能了?”
“她母女對我可說恩重如山義如海,大可現身或發聲警告,沒有擲箋和隐秘身形的必要!”
“不盡然!”
“為什麽?”
“也許她不便現身,也許另有其他顧忌,也許……”
“也許什麽?”
“也許我和你一道!”
“這愈發的不可能!”
“你還想得出其他還什麽人可能?”
韓尚志緩緩擺動着頭道“無從想起!”
慕容黛若有深意的道:“弟弟,你只管人礦心運功調息,有我在這裏,看什麽人敢來相犯,同時對方如果是存心而來的話,此刻我們已在監視之中,總不成你還帶着傷奔逃?”
這“奔逃”兩個字。引起了韓尚志強傲不屈的個性,當下一點道:“好!”
紅衣少婦俯過嬌軀,在韓尚志面上輕輕一吻,然後熄燈穿窗而出。
韓尚志被吻得心中一蕩,但随即一凜心神,白語道:“不能,放着血仇未報,而且與吳小眉明訂終生、東方慧的情未酬,我豈能見色而迷!”
心念之中,迅即正襟危坐,摒除雜念精氣神合一,運起功來。
就在慕容黛出房之後不久,一條纖纖人影,悄沒聲的啓門而入,隐在韓尚志的身後,韓尚志已返實入虛,心中無我。當然毫無所覺。
紅衣少婦慕容黛出屋之後,在一處暗角裏隐注身形。
大約半盞熱菜的工夫,只見三條黑影,破空電肘而來,
慕容黛暗道一聲:“真的來了!”
顧盼之間,三條黑影在距屋子五丈之處停下身形、
來的是三個黃衫老者。
其中一個道:“李香主,就是這裏?”
另一個道:“不錯,已探查得确确實實,正是教主谕示的兩人!”
慕容黛暗哼一聲,付道:“原來是‘天齊教’的爪牙。”
只聽那原先發問的又道:“你準知‘冷面人’受了傷?”
“當然,否則何必要人挾抱而行,他們投宿此地的目的是療傷!”
“冷面人受傷已不足慮,倒是那穿紅衣的俏娘們相當紮手!”
慕容黛暗罵一聲:“你們死定了!”手中扣滿一把“斷魂針”,正待……”
忽地又聽其中一人道:“反正責在護法,我們看牢了就行!”
“那不是來了”
沉沒夜幕之中,一條黑影略無聲息的迅飛而來,轉眼之間,瀉落三老者立身之外。
慕容黛一見這後來的黑影,不由心頭巨震,付道:“奇怪,怎的這數十年不現江湖的一代巨魔,竟然也加入了天齊教?”
這後來的,赫然是一個金箍束發,身着長袍。高大獰惡的老者,眼泛碧光,暗夜之中,尤其駭人,他。,正是“陰陽雙煞”的師父“混世魔王”。
以“混世魔王”的輩份名頭,竟然會供‘天齊教主’軀使,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緊接着,破風之聲再傳,又是五條人影落地。
慕容黛芳心怦怦而跳,以她一人之力,對付“泥世魔王”恐怕不成問題;再加上八個老者,韓尚志的安危,實在可慮。
她悔不該一念之私,不聽從那留箋的示警,現在悔之晚矣。
那最先到場的三老者,齊齊向“混世魔王”躬身為禮,道:“參見護法!”
“混世魔正”大刺刺的一擺手,道:“免,那兩個男女就在此處?”
三老者之中的一個道:“是的,就在眼前這一問偏屋之中!”
“你們八人守住其他三面,本護法由此進屋抓人!”
“遵谕!”
八條人影,陡地散開,各占了一個位置。
“混世魔王”大踏步走向迎面的一間偏屋。
紅衣少婦慕容黛一幌身,站了出來,明知故問的道:“閣下何方高人?”
“混世魔王”聞聲止步,兩眼碧芒似電,一掃之下,不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這年近百歲的魔王,可能是生平未見過這等絕色的女子,登時給怔住了。
慕容黛再次問道:“閣下尊名大號如何稱呼?”
“混世魔正”這才嘿嘿一笑道:“老夫混世魔王!”
幕容黛突地驚“哦!”了一驚,嬌聲道:“失敬,原來是老前輩!”
“丫頭,別跟老夫花言巧語!”
慕容黛故吃驚道:“噫,老前輩此語為何?”
“混世魔王”被這幾句老前輩,弄得有些汕汕地滿不是意思,尤其這些話從一個絕世姿容的女子口中說出,情形更是兩樣,當下沉聲喝道:“你明知故問?”
“晚輩實在不解!”
“那老夫問你,你為何現身阻止老夫?”
慕容黛一本正經的道:“晚輩在為一個朋友護法,這一點請老前輩原諒!”
“你的朋友是否天南一派掌門“冷面人?”
“不錯,老前輩如何知曉?”
“老夫就是為了他而來,還有你!”
“老前輩為了我二人而來!?”
“不錯!”
慕容黛表面鎮定,內心的焦灼,簡直無法形容,她知道韓尚志正在療傷,只要随“混世魔王”而來的八個老者,随便一個進入屋中,後果就不堪設想,但事逼處此,她無計可施,只有寄望于奇跡發生了,當下故作大惑不解之态,道:“晚輩二人自問沒有開罪老前輩的地方,為什麽……”
“老夫乃是奉命行事!”
“奉命?以老前輩的輩份名望,在江湖中已是首屈一指的了,如果奉命,委實令晚輩難以置信,誰敢命令老前輩呀?”
“混世魔王”大感到難堪,陡地暴喝一聲道:“少貧嘴,老夫先擒下你再說!”
一雙蒲扇大的手掌,向慕容黛抓去,這一抓之勢,不但快逾電閃,而且詭辣絕倫,放眼武林,恐怕很少有人躲得過這一抓。
慕容黛芳心大凜,一旋身巧極的彈了開去。
她這閃身之勢,也令“混世魔王”吃了一驚。
“混世魔王”一抓落空,易爪為掌,呼的直劈過去,勢如排山倒海。
慕容黛再度彈了開去,口裏道:“晚輩禮讓兩招。”
“混世魔王”兩聲不中,登時怒氣橫生聲如悶雷般的道:“丫頭,你果然有兩下子,再接老夫幾掌試試:“
随道喝話之聲,呼呼一連劈出三掌,狂飚匝地,勁氣如濤。
慕容熏有自知之明,不願硬接,身形有若鬼魅,只一閃,便出了勁氣圈外,仍然不出手反攻;她希望把時間拖得愈長愈好。
“混世魔王”想不到對方竟有這高身手,一連輕易的避過自己三擊,論自己平時出手的規矩而無功,早該抽身了,可是他是奉“天齊教主”之命而來,事不由已。
惱羞之餘,欺身暴進,雙掌一劃,罩身擊向了慕容黛。
慕容黛銀牙一咬,出手還攻。
左掌—圈一引,右掌斜擊而出。
“混世魔王”掌勁方吐,忽覺一股吸力,把自己擊出的功道:“吸向一側,方自一驚一股淩厲的勁氣,已疾襲而至,當下忙不疊的收掌側躍。
與人交手而要閃避,在他可說是生平第一遭。
就在閃身側躍之際,雙掌倏收乍放,再度劈出。
慕容黛雙掌未收,對方已出掌吐勁,當下雙掌就勢疾圈,想消解對方來勢。焉知對方功空一籌,“隆!”
然巨響聲中,被反震得連連後退。
“混世魔王”見對方在硬接自己一擊的情況下,只是被震得退了數步,毫無損傷,暗付,如不把這小賤人收拾掉,自己的名頭算完。
心念之中,面上立湧殺機,一彈身,呼呼連攻八掌。
這八掌是他蓄意要取對方性命而發,勢如狂濤掠岸,奔雷行空,而且入掌從八個方位發出,先後僅毫發之差。
慕容黛芳容大變,只覺避無可避,閃無可閃,一橫心,揮掌硬接……
“砰!”挾以一聲尖銳刺耳的厲號,慕容黛被擊得飛瀉一丈之外,櫻口一張,射出一服血箭。
就在她身形将在着地之際,空地又淩空一折,站直了妖軀。
“混世魔王”一怔之後,一幌身前飄八尺,再度舉掌……
慕容黛重重地哼一聲,右手一揚……
一蓬細如牛毛的針雨,飄灑而出,沒有半絲聲息,縱你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暗夜之中,要想躲過這種霸道至極的暗器襲擊,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
但“混世魔王”功力之高,在武林中,僅是在二三人之下,雖在暗夜,仍能視物有如白晝,見狀之下,舉起的手掌就勢一圈,把一蓬針雨,翻數掃落。
就在他圈掌之際,慕容黛的左手又告灑出。
“混世魔王”雙掌再圈,身形倏地後撤一丈。大聲道:“且住!”
慕容黛面目凄厲,秀眸中充滿了殺機,冷冷的道:“怎麽樣,這‘奪魂針’的味道不錯吧?”
“奪魂仙姬是你什麽人?”
慕容黛微微一怔之後道:“那是先師!”
“混世魔王”龐大的身軀一顫,狂呼道:“什麽先師,她死了?”
“不錯!”
“混世魔王”身形前欺五尺。、
慕容黛纖掌再揚……
“住手,你是‘奪魂仙姬’的傳人?”
“是!”
“她死了多少年了?”
“二十年!”
“二十年?”
“不錯!”
“混世魔王”悲嚎一聲,仰天無語,似乎沉浸在往事回憶之中。
慕容黛大感因惑。她不知“混世魔王”與師父“奪魂仙姬”之間,是什麽關系,因為她師父生前,從沒有提到過。
“混世魔王”變成了一尊石像,木立不動。
慕容黛此時要下毒手的話,“混世魔王”難逃一死,但他的神情使他不朝這方面去想。她極想發掘“混世魔王”與師父之間的關系。從“混世魔王”的神情看來,必然是牽涉到男女之愛而決不是仇。
但,另一個意念,卻又要她乘機下手,這樣可以解救韓尚志之危。
突然——“混世魔王”失聲自語道:“死了!她竟然死了!”
自語之後,碧綠的眼芒,直迫在慕容黛面上,激顫的道:“她埋骨之所在何處?”
那眼芒,使慕容黛打了一個寒顫,心念一轉道:“老前輩與先師之間,是什麽恩怨?”
“人死了,一切都過去了,何必要問!”
“如此,怨晚輩無法奉告!”
“你……非說不可!”
“老前輩得先說出與先師之間是仇是怨,還是……”
“混世魔王”眼神一黯,道:“老夫說!”
“就在此刻——屋內突地傳出一聲凄厲的慘號。
慕容黛毛發俱豎,芳心劇震,大喊一聲:“不好,彈身但朝那屋子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