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怎樣?”
“可是……”
“可是您就是忘不了?”
“唉!我何嘗不知道這段情……只是場虛幻的夢,可是……一年多來,我抹不掉他的影子。
“小青,也許我自幼喪母,也沒有父愛,所以才特別重感情,我……一定要查出武同春的生死下落。
最難消受美人恩,武同春大感惆悵,妻子死了,續弦華錦芳不守婦道,這段情未始不可接受。
可是想到“黑紗女”替亡妻向自己讨債,天地會與自己水火不容,一顆心登時涼了下來,下意識地猛灌一杯酒。
就在此刻,腳步聲起,一條人影,出現門邊。
武同春擡起頭,與對方目光相照,不由血行加速,來的赫然是天地會巡監童光武,他收回目光,低頭暗忖:“據’大力丐’得到的消息,那晚在通天岩頭,假作與‘黃衣修羅’決鬥,雙雙墜岩,事後童光武、灰衣人與該會大上護法曾現身當場查探,如跟定姓童的,也許能軋出苗頭。”
童光武走近素心桌前,深深一揖,笑嘻嘻地道:“大小姐,想不到你在這裏,真是幸會!”
小二跟了進來,堆着笑臉道:“公子爺,您賞光,是不是也在這裏設座童光武直勾勾地望着素心道:“大小姐,區區有這份榮幸能與你共桌麽?”
素心冷冷地道:“我快要走了!”
童光武嬉皮涎臉地道:“區區希望敬大小姐一杯酒。”
小青小嘴一撇,道:“童巡監,您不是快要與二小姐成親了麽?”
二小姐,指的當然是“魔音女”,這點武同春很明白。
童光武尴尬地一笑,道:“區區對大小姐萬分仰慕,常常夢想能有機會親近……”
Advertisement
素心站起身來,道:“小青,付帳,我們走!”
童光武厚着臉皮道:“大小姐對區區不屑一顧?”
素心扳着臉道:“童大俠,我有事得馬上走,對不起,失陪。不過有句話奉勸,如果大俠對舍妹三心二意的話,恐怕後果不太好!”
說完離座。
小青把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夠麽?”
小二上前拿起銀子掂了掂,道:“太多了!”
小青道:“多的賞你!”
小二眼笑眉開,連連哈腰道:“謝小姐重賞!”
素心與小青相偕而去。
童光武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仍厚着臉皮道:“大小姐走好,區區不送。”
小二又轉身哈腰道:“請公子爺示下。”
童光武兇巴巴地瞪着小二道:“少嚕嗦!滾開!”
小二連連後退,口裏道:“是!是!”
武同春心裏暗自好笑。
童光武鼻子碰了灰,卻把氣出在小二的身上,惡惡臭,好好色,乃人之常情。
他對“魔音女”是虛與委蛇,主意卻打在素心頭上,如果“魔音女”知道他的用心,準有好戲上場。
笑聲起處,一條藍色人影出現門邊。
武同春目光掃處,呼吸為之一窒。
來的竟然是白石玉,真的是陰魂不散。
這小子也現身此間,絕非偶然,不久前要殺童光武,被這小子所阻,聲稱是受“黑紗女”之托,這是個令人猜不透的謎。
童光武一擡頭,忙拱手道:“白兄,幸會!”
白石玉哈哈一笑道:“童兄,的确是幸會,怎麽,席終人散?目光掃向殘席。
童光武讪讪地道:“不,區區剛到不久。”
白石玉道:“小弟尚以為童兄是與剛出門的那位紫衣姑娘一路哩!既是如此,小弟作東,我們喝上兩盅,如何?”
童光武道:“哪裏話,理應由區區作東!”
說着,轉向遠在一邊的小二道:“揀你們拿手的精細菜做幾樣來,酒要上好的,快!”
小二連連打躬,挪了另一副桌椅,請二人坐下,然後狗颠屁股地去了。
白石玉坐的方向,正對武同春,不知是有意或無心,沖着武同春微微一笑。
武同春心裏打了一個結,但想到自己再次易容,對方不是神仙,不會看穿的,心裏随即也就泰然了。
童光武開口道:“白只是路過麽?”
白石玉道:“可不是,真巧,碰上了童兄。”
“能結識白兄,真是三生有幸!”
“彼此!彼此!”
“白兄意欲何往?”
“趕場熱鬧。”
“趕熱鬧?”
“是的,小弟一向怕事,但卻好事,所以喜歡趕熱鬧。”
打了個哈哈,白石玉閃動着目芒道:“童兄何必明知故問。”
童光武“噢”了一聲道:“白兄是指五月十五日,三官廟的事而言?”
白石玉颔首道:“這是大事,百裏之內全傳遍了,冷面客,約鬥貴會主,的确是震驚江湖之舉,童兄當也是為此而來?”
童光武點點頭。
武同春駭然大震,但也興奮欲狂,冒充自己行兇的,居然現身了,公然敢約鬥天地會主了。
轉念一想,覺得不對,這事大有蹊跷,難道是一項陰謀?據白石玉說,已然傳遍百裏,“鬼叫化”他們定會聞風而來。
小二端來了酒萊,替二人斟上酒,然後退下!
武同春再無法安靜了,他必須研判這件事,想好行動的步驟。
五月十五,算來還有六天,既有這事發生,白石玉與童光武只好暫時放過,以免暴露身份,打草驚蛇。
因為自己一出事,必為白石玉認出無疑。
白石玉會與童光武攪在一起,的确是想不到的事,這小子詭計多端,花樣百出,從不與人正面交手,但暗器和身法堪稱絕頂。
“砰”白石玉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真是知人知心不知面!”
童光武瞠目道:“白兄是在說誰?”
白石玉道:“冷面客!”
武同春的心随之“咚”地一跳。
董光武皺皺眉頭,道:“白兄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石玉道:“不,小弟說的是知人知心不知面。
這……怎麽個說法?”
知其人,知其心,不知其面,因為他戴了面具。”
他本身是‘鬼臉客’,難道白兄……”
“這可難說!”
“為什麽?”
“說不定全是假的。”
武同春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姓白的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怎麽會呢?心念之中,下意識地投過目光,可巧,白石玉也向這邊瞟來,四目交權,白石玉又是一笑,這一笑,令人莫測高深。
武同春收回目光,驚疑不定,這小子簡直是只成了精的狐貍,沒跟他接觸,不知道他的可怕,他纏上了童光武,必有用心、不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童光武笑了笑,道:“白兄與‘冷面客’相較,誰強誰弱?”
白石玉大刺刺地道:“将在謀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小弟一向主張和平,不喜動劍掄掌,不過,有樣不争的事實,‘冷面客’沒奈我何!”
童光武挑眉道:“白兄是深藏不露,區區看得出,‘冷面客’絕非白兄對手。”
白石玉笑笑道:“過獎了,略勝一籌而已”
武同春啼笑皆非,真想過去賞他一劍。
童光武眸光一閃,道:“區區有句話不便啓齒,不知……”
白石玉爽朗地道:“童兄有話但說無妨。”
董光武正色道:“敝會主求賢若渴,最是愛才,不知白兄是否願加盟本會?區區願作引薦之人,必獲重用。”
白石玉搖手道:“小弟既不賢,也不才,而且……”
“而且什麽?”
“兄臺當知道會主千金有對小弟不諒之處”
“哈哈,那已經過去了。”
“不,男女之間的過節,是化解不了的。
“難道連敝會主也作不了主?”
“此事以後再談吧,現在且盡一杯酒,來,請!”
兩人互相照杯。
武同春問言之下,不由心中一動,難道白石玉真的有意要加入天地會,故意以退為進,利用童光武作進身之階,但又為了什麽?白石玉突地離座,道:“童兄,失陪片刻!”
說完,迳直走向武同春座前。
武同春心頭大震,暗忖:“這小子又想搗什麽鬼?”
白石玉作了一揖,笑嘻嘻地道:“在下冒昧,看閣下十分厮熟,想不起何處見過,閣下……”
武同春眸光煞芒一閃,但随即警覺不能壞大事,故意“哦”了一聲,把聲音變得蒼老些,目芒盡斂,像個尋常老人,淡淡地道:“小哥是……”
“在下白石玉!”
“啊!白小哥,我們……見過麽?”
“是見過,讓在下想想……”
“老夫對小哥卻很陌生。”
白石玉苦苦一陣思索,面容突展,拍手道:“對,在下想起來了,閣下姓甄……”
武同春心頭為之劇震,是自己的形象的确像甄耀明,還是這小子知悉了自己的底蘊?這怎麽可能呢?自己與“鬼叫化”師徒在通天岩頭交談時,視野很廣,沒人能迫近竊聽。
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白石王接着又道:“那年在岳陽樓頭,萍水相逢,杯酒暢論古今,老先生記起了麽?”
這話是真是假,無從判斷。
武同春信口“噢”了一聲道:“半生潦倒,如煙往事已不複記憶,小哥如初升之日,想甚得意?”
白石玉朗笑了一聲道:“人生窮通有時,老先生學貫今古,氣節凜然,當年一席高論,在下至今猶記憶如新,請移座一敘如何?”
武同春心意疾轉:“自己是易了容的,舊面聚飲,一定會被看出破綻,不能冒這險,等三官廟事了之後,再慢慢收拾這小子。”
心念之中,淡淡地道:“老夫還有事要辦,正待離去,有負小哥盛意,改期如何?”
白石玉沉吟着道:“這倒是件憾事,老先生下榻何處?”
“還沒投店!”
“這……老先生不會離開新野吧?”
“嗯!可能有幾天耽擱。”
“那好,在下對此地人頭很熟,異日一定奉訪,再聆高論。如果老先生不棄,這酒錢……由在下會會如何?”
武同春心裏暗罵一聲:“誰要你小子會酒帳!”故作固執地道:“不必,老夫一向不喜叨擾別人!”
白石玉略顯失望地道:“那改天一定由在下作東。失禮了,老先生請便!”說完,一個長揖,轉身回座,笑向童光武道:“’一位忘年老友,人很古板。
武同春可不能再呆下去了,起身下樓,在櫃上會了帳,然後出門。
為了避免白石玉糾纏,武同春尋了個僻靜的小店投下。
在店房裏,武同春越想越覺不對,“大力丐”指出自己的形相六七分像諧號“真要命”
的甄耀明。
偏巧白石玉就認識他,這小子詭詐百出,恐怕不是這會事,其中可能另有文章。
可是有人冒充“冷面客”,殺害丐幫長老,又挑戰天地會主,這公案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天地會副會主等人,曾追蹤自己到通天岩,如果說“冷面客”是天地會的人冒充,便不會有約鬥會主之舉,這令人想之不透?三天過去了,白石玉沒找上門,武同春虛懸的心放下一半。
這是第四天的下午,武同春在店房枯坐,為了怕節外生枝,他一直不出店門半步,好歹要捱到十五。
房門上起了叩擊聲,武同春心中一動,道:“是誰?”
一個陌生的聲音道:“老友,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武同春愕然,這聲音根本就不曾聽過,八成是找錯了門,冷冷地道:“是哪位老友?”
房門被推開,一個窮學究裝束的老人現身門旁,是不認識。
武同春冷聲道:“閣下找錯了人!”
老者挑眉道:“老窮酸,你是窮昏了頭,還是裝佯,打什麽哈哈?”說着放低了聲音道:“岩頭決鬥人!”
武同春陡然省悟,來的是“千面丐”尤五常,忙順着話意道:“我不想見你,供應不起你黃湯!”
“千面丐”打了個哈哈道:“窮酸。這次我請客,不要你破鈔!”
武同春故作無奈地道:“話可是你說的,進來吧!”
“千面丐”進入房中,關上房門,先以目示意,然後大聲道:“窮酸,你真不夠意思,竟然躲着老友。”
武同春會意,冷冷地道:“你非要把我的一點盤費喝光麽?”
“告訴你這回不了!”
“你走老運,發了財?”
“那倒沒有,只是碰上了一個遠房侄子,在此地經商,打了些秋風,你我酒壇之交,能不共享麽?”
“嗯!這還像句人話。”
兩人一唱一和,像煞有介事。
果然,房門外有腳步聲遠去。
“千面丐”這才移近桌邊,捱着武同春坐理,以極低的聲音道:“你聽說三官廟的傳言了麽?武同春也悄聲應道:“聽說了,在下因此而留下,您老也……”
“正為此而來!”
“事實真相如何?”
“不得而知,到時才能揭曉,老要飯的已差弟子詳細打探。”
“只您老一人來此?”
“不,來了五六個,首席長老師徒也來了,目前新野相當熱鬧,不少好事的聞風而至,堪稱卧虎藏龍。”
“在下想不透對方冒名挑戰的目的何在。”
“情況相當詭滴,不到時候不知道,希望老弟一定要沉住氣,少露面,到時候見機行事。依老要飯的看法,有兩個可能,第一,對方想藉此弓;出老弟,除心腹之患,這将是天地會的陰謀。
第二,對方可能知道通天岩之事,決鬥的雙方俱已墜岩而死,沒人知道,可以明目張膽冒充,反正‘冷面客’戴的是面具,沒人能指證真假。
“可是為何要向天地會主挑戰呢?”
“這就是要證實之點。”
“空氣是故意放出的?”
“當然!”
“天地會主會出面麽?”
“難說,如果是他所設的陰謀便不會如果真的是第三者挑戰,為了維護名聲,他便非出面不可。
“如果所謂‘冷面客’只是虛張聲勢,不出面呢?”
“千面丐”以異樣的目光,深深望了武同春一眼,悠悠地道:“希望不會這樣,本幫邱長老不能白死!”
言下之意,武同春立即領悟到了。
邱長老的血字,指自己是兇手,在其兇沒查出之前,自己仍不脫嫌疑,就在此刻,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道:“客官,有位公子要見您。”
武同春一怔神,公子,會是誰?“千面丐”起身道:“我們得走了,後天三官廟見!”
說完,啓門自去。
武同春探頭一看,登時一窒,陰魂不散的白石玉已緩緩走來。這小子太可怕了,他竟然會找到這裏來。
店小二用手比了比,轉身離開。
白石玉遙遙拱手道:“老先生好啊!”
武同春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白石玉來到,老實不客氣地進入房中。
武同春暗一咬牙,把房門關上拴牢。
白石玉笑嘻嘻地道:“在下作東,老先生肯賞光麽?”
武同春哭笑不得,冷聲道:“免了!”
白石玉在桌邊椅上落座。
武同春退到床邊站立,冰涼地道:“老夫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到底目的何在?”
白石玉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道:“老先生別這麽說,讓人聽到了不好!”
話中有話,武同春一挫牙,道:“什麽意思?”
白石玉道:“洩了行藏,那可就真的要命了。”
毫無疑問,白石玉已經盡知通天岩頭的秘密,武同春的心收緊了,殺機随之而起,眸中煞芒立現,一把抓起床頭用舊衫包裹着的霜刃,撕開一端,握住劍柄,厲聲道:“你迫我在此地殺你!”
白石玉面不改色,安然端坐,低聲道:“別這麽大聲,會壞你自己的大事。”
武同春拔出劍來,咬着牙道:“在這房間內,你飛不了,除非你會隐形之術。”
白石玉淡然道:“在下不會隐形,但有護身之術。”
武同春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你是如何知道底細的?”
白石玉道:“很簡單,人盯蹤你,在下盯蹤人,岩頭上曲終人散,在下一向富于耐心,留了下來,如此而已。”
武同春心頭大凜,想不到這被認為萬分保險的秘密,仍然被人知道,當下暗中凝勁,口裏道:“白石玉,我本想讓你多活幾天,你卻自來送死白石玉從容地道:“你只消一動手,老叫化的計謀便前功盡棄,而且,在下已有安排,盞茶時間之內,在下如不出去,便有人來找你,同時公開你的身份。”
武同春怒發如狂,厲聲道:“不管,殺了你再說……”
白石玉目芒一閃,道:“你不想知道三官廟事件的真相?”
這句話打動了武同春的心,振起一半的劍徐徐放下,厲聲道:“什麽真相?”
白石玉悠悠地道:“屆時才能全部揭曉,目前只知道是一個陰謀,極大的陰謀,在下已經布了線,明晚收線之後,便知內裏文章。
“你恨在下,是為了華錦芳,但那只是個誤會,在下是誠心幫助你,不使你中計喪命。
坦白一句話,在下是受‘黑紗女’之命行事,她不要你死,明白了麽?”
武同春激動得籁籁發起抖來,最早的猜測不錯,白石玉果然是“黑紗女”的同路人,目的在活活折磨自己,這種讨債的手法大殘酷了,但自己能不付麽?心念之間,咬牙切齒地道:“我……總算明白了,白石玉,你不覺得這樣做太不人道了麽?”
白石玉聲音突地變得森冷地道:“武同春,什麽叫不人道?”
武同春目毗欲裂地道:“你受她的唆使,勾引華錦芳,作為對我的報複,對不對?”
白石玉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一半,什麽意思?”
“男女之間,必須兩廂情願,如果她不願意,能勾引得上麽?”
“你……承認了?”
“我說一半。”
“另一半是什麽?”
“是誤會!”
“什麽誤會?”
“我不是早說過要你去問華錦芳本人麽?”
“我……就要問你。”
“對不起,無法奉告。”
人,在心靈上遭受的壓力超過了負荷,或是情緒上的打擊越過了某一限度,便會趨向極端,再堅強的理智堤防,也有崩潰。
武同春眼前便是如此,因為他已無法承受了。
一切的恩怨情仇,已不再發生作用,目為心之表,那份怨毒,令人不寒而栗,凝成了兩道如刃利芒,直照在白石玉面上。
白石玉業已察覺,向後踢開椅子,退到壁邊,他不再鎮靜了,厲聲道:“你想做什麽?”
武同春從半開的唇間迸出話聲道:“先殺你,再殺賤婦華錦芳,然後是‘黑紗女’,之後,本人自決!”
白石玉面皮抽動了數下,道:“你決心要這樣做?”
武同春咬着牙道:“絕不改變!”
白石玉道:“你誰也殺不了,自殺也不可能。”
霜刃暴揚,武同春狂聲道:“你就試試看,此地并非曠野,由你施展身法,破窗破門而逃,沒有我的劍快。”
白石玉色厲內在地道:“武同春,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劍雖快,我的奪命神針也不慢,至多是兩人同歸于盡,但你留下的許多未了之事,何人善後?遺珠麽?你要她喪失母又喪父?凝碧的陰魂不會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