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什麽…。喂…”
還不等憶樹說完,他就聽見了門打開再關上的聲音。停下手中的活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擔憂,這些天他也從駿陽的口中知道了天道使者的存在。也明白駿陽是冒這被永世消亡的危險來和他重見的。但是遇到了危險他什麽也不能做。他只能這樣在家裏焦心得等着。
已經不是人的駿陽要怎麽和別人鬥呢?天道使者這個名號聽起來就好像很厲害。憶樹想着想着就猛然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呈現了堅定的表情,但随後就又換成了失落。他頹廢的重新坐了下去。他的世界和駿陽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什麽跟什麽…。”
“什麽什麽跟什麽,拜托下次不要突然的不見了,就為了找個相機,你…。”
“不聽不聽不聽,駿陽你一路上說的我頭都大了。”
門外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憶樹剛從沙發上站起來門就被打開了。雪人走了進來,把懷裏的相機寶貝般的抱着,斜眼看着她自己的左邊。
“沒出事吧!”
原本不爽快的心在聽到憶樹的話語之後就一掃而光了。我換上笑臉走到他的面前,本想說什麽卻發現他的視線注視的是我旁邊的空氣。可惡啊,他就只知道關心駿陽。哼,還是要在心裏說‘鬼才會喜歡你呢?’這句話剛才腦海你閃過就被他移過來的視線給消亡了。他說
“以後,小心點為好。”
“嗯。”
我開心的應着。
郊外的小房子像是夜裏的星星一樣錯落的很是好看,我們在傍晚的時候就來到了一座山頂平坦的高山上,搭好了帳篷天就全黑了下來。夜空也就開始了星星的争輝。
夜晚的山林是很安靜的。只有偶爾間會聽到一些蟲鳴,或是風吹過樹葉帶起的沙沙聲響。風掠過臉上留下了涼,看着那一閃而過卻不是流星的發光體。看來天道試着也跟蹤到這裏來了呀。他這是在向我挑戰啊。
我借口要去方便,就閃身飛進了森林。
坐在帳篷裏的憶樹和駿陽都有些無奈,這哪裏像是在郊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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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怪怪的,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
駿陽有些心神不寧。
憶樹沒有說話,因為他的心也有些晃動,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憶樹,我能陪你多久?”
這句話其實駿陽是在自問。
“能多久就…多久。”
憶樹不能強求,他沒有資格去強求駿陽不要再離開。
“雪人真的很喜歡你啊。”最後駿陽這樣說。
——
雪人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衣把他襯托的猶如黑暗中的鬼魅,讓人望之可怖。那雙賊亮的眼睛真是。很可愛。而後突然一亮,随後一把大刀就被他緊握在了手裏。此刀刀尖是彎鈎,刀背上也是有着一排的尖刺。黑夜中在把大刀閃爍着藍瑩瑩的光芒。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寂靜的山林。帳篷中的二人全身一緊。雖然都想去看一看是不是雪人出了什麽事情。但卻都默契的誰都沒有動。他們不能成為雪人的累贅。
大刀和雪白的長劍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肯退讓半分,撕裂對方是唯一的樂趣。突然的狂風鼓動着他們的衣衫,揚起他們的發絲。一刀一劍的你來我往。招招狠命。
四眼相對,彼此的身影都沖天而起。細長的光芒美麗着這黑暗的夜空。在林間穿梭,所過之處慘不忍睹,原本安靜寧和的土地出現了無數的裂痕。來不及逃跑的小動物和鳥兒全部的在細長的光芒下變成了死屍。
憶樹和駿陽的心都快揪成麻花了。
‘轟’樹枝,土地,石頭四散飛去,地面出現了巨大的深坑。克依兒宙子停在了一棵倒地的樹上,嘴角流了血。雪人立在他的對面。一臉的壞笑。
“呵呵…。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當我這些天不知道你在跟着我麽?”
“我乃克依兒家族的次子,克依兒宙子,女人,你不該出現在這裏。随我回去接受處罰。”
“不——要。”
雪人像個孩子一樣雙手背在身後,嘟着嘴。那把雪白之劍安靜的立在她的身邊。
“哼。”
克依兒宙子的大刀寒光大作,以旋窩的形式慢慢的擴大。
雪人手握長劍,身前畫圓,白色的光芒以圓為中心越集越多。
終于憶樹和駿陽還是從帳篷中沖了出來,他們只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那兩到光芒狠狠的擊打在一起,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轟,轟,轟隆。’
巨響連綿的傳出,地動山搖。兩色的光芒瞬間擴散開去,帶着強勁的風暴。樹枝石頭掠過山脈打入了那邊的山頭。憶樹他們搭好的帳篷早已經被強風拔地而起,随後便是飛入了黑夜中消失不見。駿陽和憶樹都是在強勁的風中站立着身子。
他們都聞到了強風中濃重的血腥味道,看着前方那般光亮,憶樹和駿陽并沒有上前去。或者該說他們在這強風中并不能到達那個地方。雖然滿心的擔心可依舊沒有什麽辦法。
漸漸的光亮柔和了下來,最後消失不見,夜,依然如墨般濃黑。風的強勁也慢慢的順和了下來。憶樹睜開眯着的眼睛,他看見前方的樹林中有着一抹白色在慢慢的接近。漸漸的,白光靠近了,他們也看清楚了。那是雪人。
雪人被一團白色的光芒包圍着,然後當雪人停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她身上的白光便是消散了。雪人的身上幾乎全部都是血,她當真成了個血人。蒼白的臉上好有着些許的血漬,嘴角在她揚起微笑的時候流下了一絲鮮血。她咧開嘴笑着說
“憶樹。”
而後那身體便是直直的往前傾了下來。倒在了先一步跨出的憶樹的懷裏。
原本的這次郊游就是雪人為了逼出克依兒宙子而行的,當然雪人也沒有打算隐瞞着憶樹和駿陽。
憶樹心悸,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雪人的戰鬥,但是看見雪人那一身的鮮血和蒼白的臉色,雖說不敢想象,可憶樹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雪人昏了好幾天,并沒有轉醒的跡象。無奈她的那一身血衣總是要處理的。憶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林離而已。當林離見到雪人的時候她是一臉的震驚和不敢相信。雖說有滿腹的疑問名單她也明白,就算問了憶樹也是不會說的。
幫着雪人洗了澡,換上了幹淨的憶樹,當然那些衣服是憶樹的。林離看着那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氣的女人臉,她想,這個女人是誰呢?為何會讓憶樹上心呢?她得不到答案。
這些天憶樹也沒有上班。而林離也就只有那麽一次去到憶樹的身邊幫着他。最後憶樹就拒絕了林離的繼續幫忙。
“要不要去醫院。”
憶樹說着的同時想要去抱躺在床上睡的像個孩子的雪人。但是看到駿陽搖頭他也只能嘆着氣坐在了床邊上,說
“已經快要兩個星期了,雖然她呼吸正常,體溫也沒有高燒的跡象。但是你看。她的臉色慘白的像是要消失掉一樣。若是體內出了什麽情況…”
“不會。”駿陽打斷了憶樹的話“她那天對你笑了不是嗎?那就代表不用擔心的意思。”
“可以這樣理解麽?”
“當然。”駿陽回答的非常的肯定“因為她絕對不會讓你擔心,她不會讓你擔心。”
看着那睡臉,憶樹伸出手摸着。被人在乎的感覺教他心底難受,他已經失去太多生命中重要的人了,如果把雪人也放在了心裏,最後他真的害怕會承受先前同樣的折磨。
“駿陽…。我沒有則個被她喜歡啊。”
“…。看吧!我喜歡的往往都是最喜歡你呀。”
駿陽這句話無力卻發自內心。那一抹淺笑,那一聲呼喚,天地為之動容的是什麽呢?
接近兩個月了,雪人依舊沒有醒過來。她臉上的蒼白依舊。憶樹每天都是看着雪人和那張‘我在這裏’的紙條,雖然都在身邊,可憶樹還是感覺到恐懼。
憶樹不知道自己是恐懼駿陽突然的消失,還是恐懼雪人的不能再醒來。或許都有吧!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冷冷的,絕望的。如今最多的時間就是靜靜的坐在床邊上看着床上的雪人或是擡頭凝視着窗外。心髒糾結着以後的魯克該怎麽走?
憶樹終于是被逼的有些不太正常了,他在電腦上探尋有關于靈異的事件。他想也許會有辦法讓雪人醒過來。本來駿陽終于妥協了要送醫院的,可卻發現雪人的屍體會時不時的突然就變的有些透明了。這樣不定時的透明狀态自然是不能将她送去醫院了。
憶樹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在電腦前面不停忙着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麽,不然他會崩潰!看着躺在床上的雪人,他只能僵硬着一張臉,慢慢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和駿陽會同時的給雪人用熱水來擦擦臉,手和腳,希望可以讓她就此醒來。
今夜的風似乎不太正常,有些狂暴,它在城市的上空,樓房的空隙不停的穿梭,仿佛想要用盡全力去摧毀這座沉眠中的城市。
憶樹剛打算在雪人的邊上睡下就感覺到一股勁風将他給驚的不能動彈。坐着的身子不能動,這讓憶樹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出現的一身白衣袍的長發男子。
“你是誰?”
憶樹很懼怕,但還是開口問着,他知道眼前的男子絕對不是凡人。其實憶樹看不見,駿陽已經倒在了地板上,口中有着血溢出。
“看來她被我傷的不輕啊。”
來人是克依兒宙子,他移動腳步,憶樹立馬就驚叫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被突然的怒吼,克依兒宙子竟然也是停住了腳步,對着憶樹嘲笑的說道
“哼,你個凡人有着資格知曉我的名字。今夜我要帶她走,你以為你有那本事攔住我麽?”
“呀,你們克依兒家族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随着雪人的聲音響起,衣道冰刺便是刺在了克依兒宙子的肩頭,立馬的又化成了冰水融進了他的身體。強勢的寒意讓他不自主的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着從床上坐起來的雪人。
“你竟然在欺騙我。”
“哈。不騙你騙誰啊,你知道我是誰麽?惹怒了我你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你覺得今天你鬥的過我嗎?你是真的有受傷了吧!臉色蒼白的厲害啊。”
“呀。”雪人驚訝的說“說什麽呢?我可不想和你鬥,不過你若是覺得我此刻好欺負的話,我并不會介意陪你玩玩。當然你若是沒有将你體內的寒氣在特定的時間裏逼出來的話…。”
聞言,克依兒宙子只是冷着眼,選擇了離開。
“讓你們擔心了吧!”
雪人調皮的一笑。憶樹的身體已經可以動彈了,而在地板上的駿陽也坐在了雪人的另一邊。憶樹送了口氣,她終于是醒過來了。可是雪人的話确實又讓他揪了心。
“憶樹…我好累啊…”
“不…”
看着雪人往後倒去的身子,憶樹伸手将她擁住,而駿陽也是抓住了雪人的手。原本剛剛還在說話的人,下一秒又陷入了昏迷。嘴角的一絲鮮血在憶樹的擦拭下慢慢的變淡。這樣短暫的會面直接撞擊到了憶樹的最深處。
——
已經入冬了,天上太陽依舊卻少了溫度。冰涼的寒意肆虐着整座城市。期間雪人醒過幾次,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幾秒時間,但她依舊是對着憶樹和駿陽微笑着說,別擔心。
但是這沒有辦法讓他們放心。他們反而更加的害怕,如果某個時刻她就此不醒了該怎麽辦?
雪人有開懷的笑臉,有大膽的追求,也有小脾氣,最多的應該就是隐藏自己陪在我的身邊吧!憶樹這樣想。
“她是不是…是不是快死了。”
憶樹的這句話讓駿陽原本揪着的心,突然的輕松了下來,他長長的出了口氣,說
“抱她去外面走走吧!今夜都下雪了。”
“她是快死吧!駿陽……”
“是的吧!我們能怎麽做呢?什麽也做不了啊。她本就是雪,帶她去看雪吧!”
憶樹伸手摸着雪人的臉,這些日子他已經喜歡上這個動作了。那冰涼的觸感讓他驚心,讓他心疼。
“如果她死了…誰負責?”
“…。憶樹…。”
“是我負責啊,我害了她。她說我制造了她卻又不要她。我總是讓我身邊的人受到傷害…你。聽析。哥哥。媽媽。爸爸…現在又多了雪人!老天為何要這樣對我…。”
憶樹的聲音是壓抑的,是顫抖的。他是拼盡了全力的才說出這些他不願說出口的話。眼睛因為拼命的忍住眼淚從而變的通紅。
大雪如同白雲被消散了一樣紛紛落于人間。午夜的城市只有一股幽深的陰暗感覺。來到公園裏的白牆邊。憶樹将雪人抱在懷裏靜靜的靠牆而坐,駿陽立在右邊擡頭看着漫天的雪花密集而下。
雪人的呼吸平穩,臉上依舊是不讓他們擔心的淡淡的笑意。憶樹低着頭與雪人面對面,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他是真的不願意再受折磨了,他害怕呀。
“醒過來啊,我會記得你的…”
憶樹低語,然後将嘴唇印在了雪人的額頭。帶着最真誠的心情去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