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幸福也葬送了。”
☆、二、真相（上）
? 二、真相（上）
還好九歌是知道路的，兩人沿着山路而上，走了一小段就發現聞人靠在一顆樹下，樂小霞才一碰到他，他就直直地倒下去，九歌忙扶住他，探了探他的額頭：“他在發燒，我們先送他去醫院！”說着順勢背起他。
他是在山上呆了一整夜嗎？
聞人在病中有時會喊着“初月”，有時會無意識地流淚，有一次還叫了聲“小霞”，手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樂小霞又是心疼又是心酸，一直在床邊守着他。
九歌把買來的飯盒放在桌上，看了眼他們緊握的手，淡淡地說：“燒已經退了，你別擔心，先吃飯吧。”
“我還不餓。”
“不餓也要吃，要是你也病了，誰來照顧他？”
于是，九歌拿着飯盒，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吃飯，吃了幾口她就問：“你吃過了嗎？”
“嗯，我在外面先吃了。”
“哦……”另一只手還被聞人緊緊握着，他這時候又無意識地叫着“初月”，樂小霞下意識地看了九歌一眼，正好對上她的視線，她有點慌張，“他病成這樣，我們要不要告訴他爸爸？”
“暫時先別說。”
“可是他都病成這樣了……”
“放心吧，很快就能醒了。”九歌沒有跟她解釋，聞人應該是想起一些事情，他不過是想避開聞人淩和百家。
“九學長，他是不是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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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
“他去那裏，”樂小霞低下頭，“是因為李初月嗎？”見九歌不說話，她又問，“你怎麽知道他在度假山莊？”
九歌深深地看着她：“其實，李初月就是……葬在那裏，在枯葉泉邊。”
“她？枯葉泉……”九歌出去後，她才拿出錢包，上面有她和聞人的合照，他的肩上落着一只枯葉蝶，當時，她趕了幾次也趕不走的枯葉蝶！樂小霞睜大眼睛看着那只蝴蝶，手上像拿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将錢包扔在地上！
夢裏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我回來了，回來了……”
怪不得聞人讓她把照片拿掉，原來他潛意識裏一直還記得李初月的吧？
李初月，那是你化的蝴蝶，對不對？你真的回來了！
聞人已經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看到是她，表情有一瞬間的欣喜：“小霞？”
“啊——”樂小霞被吓了一跳，還以為是李初月在叫她！她好一會才意識到是床上的人在叫他，“聞人！你醒了！”
“嗯，你剛才怎麽了？”
樂小霞慌忙撿起地上的錢包，快速地別在身後：“沒、沒什麽，我沒事。”
他已經看到那個錢包，想到那個錢包裏的照片，他眼神暗了暗，“怎麽會是你？”
九歌正好走進來，聞言就有些生氣：“她怎麽會在這裏？你不記得了？不是你自己打電話叫她的嗎？”
“我？不是打給你？”
“不是。”他放下東西，朝樂小霞說道，“你去叫醫生過來看看，就說他醒了。”
“嗯。”
九歌看她走出去，才站到他面前：“都記起來了？”
“沒有，車禍那天一直不記得，只記得初月對我說的話。”
“她說什麽？”
他別開視線，淡淡的說道：“她叫我……不要忘記她。”
九歌凝神一想，才說：“她有這麽說過嗎？”
他沉默下來，夢裏李初月的聲音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永遠不要忘記李初月！永遠！”
他把手撐在額頭上，似乎腦海的記憶一切已經不堪重負：“那天車禍，是她自己開車的？”
“不是，還有一個人。”
“誰？”
“莊麟。”
到晚上的時候，九歌讓樂小霞回去，自己守在醫院裏，樂小霞不願意，直到聞人玉景叫她走，她才一臉落寞地走出去。
在她走前，聞人玉景趁她不在的時候從她錢包裏拿走那張照片。
他把照片拿出來，仔細地看着肩上的那只蝴蝶。
“你有什麽打算？”
“先回去……”
照片上，落在他肩上的蝴蝶年起來美麗而脆弱。枯葉蝶，總用自己的保護色隐藏自己，它卻脫離群體獨自飛到他身邊、飛舞着不肯離去。
只是，他當時卻沒看它，而是低頭對樂小霞笑……
樂小霞……
聞人玉景隔天就買了去天津的機票，在機場樂小霞把感冒藥和止咳水放進他口袋裏，低聲叮囑：“記得按時吃藥，還有，天氣冷了，衣服要多穿點……”
第二天他與歐尚興重新回到J市。兩人才從機場出來，歐尚興就指着前面的人說道：“會長，琉香姐來接你了。”他一時還是習慣叫會長。
兩人走到百琉香面前，她笑着說：“景，回來啦！”
“嗯。”
百琉香挽起他的胳膊：“昨天打你電話都沒接，一定很忙吧？”
歐尚興笑着說：“琉香姐，會長他感冒了，昨天還去打點滴。”
“是這樣啊？”她擔憂道，“好點了嗎？”說着就把手貼上他的額頭，皺起好看的眉，“好像還有點發燒。”
聞人下意識要避開她的手，又忍住了：“已經沒事了。”
“嗯，回去就休息幾天，別再往外跑了，什麽事都要等燒退了，身體要緊。”
歐尚興笑道：“唉呀，琉香姐，你這麽關心我們會長啊！”
她笑着沒說話。
等出了機場，歐尚興松了口氣，先自己坐車回去了。
百琉香把他送回家，在他家坐了一會兒就先走了。臨走前，她朝聞人淩半是撒嬌地說道：“伯父，景他才發燒了，就麻煩您多照顧他啦。”
聞人淩眯着眼一笑：“怎麽，怕我虐待親兒子？還沒結婚呢，就這麽上心了？”
“伯父……你這是取笑我呢！”
“現在不取笑你，以後就沒機會了。”
“伯父！”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聞人玉景看了眼才離去。
聞人淩當天也沒說什麽，第二天就把跟琉香結婚的事情跟他說了。
沒有意想中的怒氣，聞人玉景只是平靜地說：“我不會跟她結婚的。”
他一開口，聞人淩自己就先震怒了：“你是不是想起那個丫頭了？”
他反問：“想起誰？”
聞人淩被堵了一口，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婚，你不結也得結……”
☆、三、真相（下）
? 三、真相（下）
聞人淩這次的态度十分強硬，父子交談兩次之後陷入冷戰，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聞人玉景在家休息了一天，等燒退了就開車出去找李華章。
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李初月的事情應該讓李家知道，他沒有權利隐瞞什麽，即便真相會帶去痛苦。
錄音很清晰，王通的聲音在大廳中間斷斷續續地響起，好像把所有人都帶回那一年。
“……她事後也沒說什麽，就警告我不要把這事說出去……當時她拿着東西就走，看起來很着急。”
“她找你拿什麽？”
“就是……就是□□……”
“她拿這個做什麽？”
“我開始以為是她自己要的，那時候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玩這個，我也沒想太多……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拿去害人的！”
“害人？你怎麽知道她是拿去害人的？說仔細些。”
“第二天，就是8月17日晚上，大約十點的時候，有個“煙友”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就是經常找我拿貨的，說要給我介紹一筆大買賣，要那人平時都找我拿貨，我也沒起疑心，也算我倒黴，當時跟人賭色子把身上的錢都輸光了，想着就是在人家酒水裏下點東西，這事我……我以前做過幾回，就……答應了。他先往我卡裏打了五萬，說事成了會再打十萬過來，第二天，就是18日上午大約九點半的時候，我就到約定好的超市等人，當時來拿東西的是兩個女的……”
“是誰？”
“百琉香！另一個我不認識，應該就是李初月，只記得穿的是紅色的衣服。”
李華章聽到這裏，顫着唇說不出話來，柳庭已經捂着臉泣不成聲：“是月兒！是她啊！那天她就是穿的紅裙子，她訂了婚後就一直喜歡穿紅裙子！”
王勇的聲音還在繼續：“我當時看到百琉香就留了心眼，讓一個超市小弟把她們要的酒和礦泉水交給她們，那箱礦泉水裏面，有兩瓶是加了東西的。我那時在貨櫃後面……”
“她們有沒有說什麽？”
“嗯，有。當時穿紅衣服的臉色不太好，百琉香當時還勸她不要難過，大概是那個女孩好像跟誰吵架了，百琉香說要去幫她解釋清楚，還說事情是因為她造成的，一定讓他們冰釋前嫌，叫她不要擔心。”
“所以，那天月兒才會跟莊麟坐一部車！華章！”柳庭緊緊抓住丈夫的手，“你知道的吧，他們兩人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啊！”
李華章哽咽了一聲，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想說什麽安慰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聞人玉景忍着淚開口問道：“伯父，8月17日那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柳庭抹了抹眼淚，顫聲道：“那天……那天……”
“還是我來說吧……”李華章低沉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又悲痛又蒼涼，“在你們訂婚後說要去蜜月旅行，時間就定在8月18日，17日那天，你們去唱歌，說要商量第二天的事情，結果那天……那天月兒她——”
柳庭突然喊道：“月兒她沒有複吸！她曾經說過，再也不碰毒品了！小景，你也知道的吧？她是什麽性子你最清楚！她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有人強迫她！”她轉向李華章，“對！一定是百琉香，是她！就是她害的！”
聞人玉景低頭撫住眼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他們一直形影不離，其實有一方面大概也是怕對方再染上那個東西，小心翼翼的後後就是，他在看到李初月吸毒後，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他說，“初月，你讓我太失望了！”
他想聽她解釋，可是毒品讓她遲鈍了許多，她才開口喊了句“阿景”，他已經氣憤地離去！
不應該的！他不應該那麽快就原諒她的！他不應該第二天還答應要繼續去“蜜月旅行”，他想聽她解釋，然後讓她重新戒毒……
他好後悔！
悲傷、悔恨齊齊湧進心頭，他哭得像個迷途的孩子：“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錯……”
李華章走過去，将他抱在懷裏：“孩子，別再自責了……這些年，已經夠了……”
柳庭抽泣道：“她可真狠心，害死了月兒，連莊麟也不放過！”
是的，莊麟，也在那場車禍中成了李初月的陪葬品。車禍之前、聞人和李初月訂婚之後，百琉香也和莊麟訂婚了，其實那次旅行，也是莊麟和她的“蜜月”之旅！
莊麟不會開車，開車的人是李初月！
一切其實很簡單：八月日光如火，駕駛座和副架上都放了一瓶礦泉水。
聞人玉景那天因為有心事，把車開得飛快。他們一群人平時也喜歡飙車，李初月也是一樣的。她一看不到聞人的車，就把速度往上提，直到她覺得口幹舌燥了伸手去拿旁邊的水喝，而莊麟也一樣，已經無法阻止她……
“……我等了幾天，剩下的十五萬一直沒有到賬，也是怪我財迷心竅啊，我真是後悔！後悔！當時賭場裏的人找我要錢，我拿不出錢差點被打死，就跟他們說好兩天之後一定還錢，後來我打電話給我那個朋友，他卻說對方電話打不通了，我以為這下完蛋了，收拾了東西準備跑，誰知第二天我朋友又給我打電話了，叫我去拿錢……”
“你朋友？”
“對，如果是百琉香，我想我那時是絕對不會去的，那時候我已經打聽到她是百明耀的女兒，躲還來不及！我們約好經常見面的地方，結果一到那，就看到百明耀了，那時候才知道自己被朋友出賣了！我當時吓得腿都軟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本來以為這下肯定玩完了，沒想到百琉香突然就來了……”
從李家出來後，他迎着冷風渾渾噩噩地走在大街上，想到她喝了那瓶水後是如何把自己送上絕路的，他就渾身像耗盡了力氣一樣連路也走不穩。
他跪坐在地，心髒猛地一縮，很快就做了一個決定。
☆、四、對不起
? 四、對不起
樂小霞心裏挂念聞人的事情，忍不住給他發了短信：“感冒好了嗎？藥有按時吃嗎？”發完她就拿着手機等，連去上課也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隔了一天，他才回信：“都好。”
短短兩個字，就像一種巨大的安慰一樣，讓她安了不少的心。她最怕的不是他會不會變心，而是他不給任何回應。他喜歡李初月，那是以前的事情，即便放不下，她又怎麽能怪他？
只是那以後幾天，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樂小霞打了幾次也沒接。等到她終于接到她的來電，卻是短短的三個字——
“對不起。”
同樣的一通電話，他什麽也沒有說，只說：“對不起。”
那次是訂婚，這次呢？是不是要結婚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們的緣份已經盡了？
她拿着電話，想從聽筒裏多聽一會兒他的氣息，他也一直沒有挂斷，過了許久，她才說：“沒關系。”
是的，沒關系，你也身不由己。
她怔怔地坐進沙發裏，一會兒後拍拍自己的臉、又古怪地笑了笑，這才從書包裏拿出書來看，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了又拿了本英文書起來，她大聲地念了幾句，最後把書丢了走進卧室鑽進被子裏，躺了一會兒，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從床頭拿了耳機又伸進被子裏。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着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手機裏消息提示意一直在響，樂小霞好半天才打開來看。
容城少帥：“早點睡，晚安。”
鐵三角敏敏：“小霞，人呢？”
鐵三角青青：“小霞，我們考完試去找你玩。”
鐵三角敏敏：“準備接駕！”
樂小霞：哦。
也不知道信息有沒有傳達進大腦，她放下手機，又拿起來想給聞人打電話，重複幾次後忽地将它扔在一邊，最後拿起來按了關機鍵，拿手帕擦了擦眼淚，又重新蒙上被子。
第二天電話一響，她就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接起來後，竟然是——
“鐘鈴？”
“嗯。小霞，好久不見了。”
“鐘、鐘鈴，你還好嗎？”
“我還好。小霞姐，我圍巾快織好了，到時候，你能不能幫我……交給他？”
“哦……好……”又說，“可是，最近他好像很少來學校了。”
“這樣啊？那怎麽辦？”
樂小霞不忍她失望，想了想就說：“那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他。”
“嗯，太好了！那我過幾天讓我哥帶去給你。”
“好。”
“對了，小霞姐，聽說聞人跟百琉香訂婚了，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
“……有點。”
“小霞姐，為什麽我們都這麽可憐？那你會放棄嗎？”
放棄？她現在可能連放棄的權利也沒有了吧？
“你別太難過，小霞姐，我喜歡你像從前一樣，開開心心的！我現在還好想念我們同居的日子哦，以後——啊，我得挂了，我是偷偷打的！嘟——”
範鐘鈴的安慰多少讓她覺得開心了些，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圖書館。課程已經結束了，就差考試，考完了又是一個寒假。
寒假後，她又會多了一歲，她以前身體不好，入學晚了一年，後來又留了一級……導致現在比同班同學都大了一、兩歲……
因為上次受傷，她功課落下了許多，幸運的是，崔明真竟然找學習好的同學借了許多筆記，通通複印了一份交給她，這真讓她感動不已。還有一個人也讓她徹底對其改觀，那人是吳玉瓊。
樂小霞英語一直很不好，但吳玉瓊英語卻跟她家鄉話似的，說得那叫一個标準流利！從她出院後，吳玉瓊就主動輔導她，還送了她一套輔導書連同許多經曲的英語會話。
兩個人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有人譏笑道：“你看，那兩人最近走到一起了，一個浪一個賤，真是天生一對……”
“不生氣嗎？”樂小霞笑着問她？
吳玉瓊反問：“你呢？”
“我習慣了，愛說就說吧。”
她略提高了聲音：“呵呵，早習慣了！畜生見了人不都亂咬亂叫的嘛！就是煩了點。”
她一定是故意的，果然方才說話的人馬上氣道：“吳玉瓊，你罵誰呢？”
“罵畜生啊，你是畜生啊？”
“你！你給我等着！”
“好啊，我等你哦。”
樂小霞“噗”的一聲就笑了，又正色道：“你還少跟我在一起吧，連累你挨罵，得罪太多人也不好。”
吳玉瓊瞥了她一眼：“我還怕連累你呢！”
吳玉瓊一走，她一個人又陷入情緒的低潮裏，她看了看手機，将它放進包裏，獨自朝校外走去。
當聞人玉景站在“阿芳拉面館”門前的時候，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會站在這裏，他只是覺得冷，身心都冷，總想找點溫暖的東西來填補一下，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裏。
老板娘揚着熟悉的笑臉對他說：“想吃什麽？”
“牛肉面吧。”
面條上來的時候，他又說：“再來一碗吧。”
“好咧！”
兩碗面條擺在面前，他拿起筷子，把香菜一點一點地夾起來放進另一個碗裏，又夾了一半牛肉放進去。做完這些，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才埋頭吃面。
老板娘阿芳看他看了這畫面，心裏就替他們難過。
他吃了幾口，想起她喜歡喝米酒，就問：“有米酒嗎？”
“沒有，只有二鍋頭。”
“哦……”
老板娘就在一邊給他倒酒，他喝了一瓶就站起來，看起來也不像是醉了，只是臉有些紅，他把錢拿給老板娘，說：“謝謝。”
“不用這麽多。”
“不，下次她過來，你多給她加點肉。”
“那也不用這麽多。”
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生氣了：“叫你收着你就收着！”
老板娘也沒被吓着，想了想對他說：“你女朋友剛剛還來吃面呢，你來的時候她才走沒多久。”
他怔了怔，好一會才低下頭說：“謝謝。”
不同于來時的冷，回去的時候，心口似乎被那碗牛肉面和酒填得暖暖的，他笑了笑，拿出手機給樂小霞發了一條信息：“你在哪？我很想你。”
信息發送成功後，他就慌了，想取消已經來不及了！
樂小霞的電話沒多久就打進來了，聞人玉景頓時清醒了許多，他緊緊盯着手機：“不！不！初月，我不會忘記你的，我不會……不會……不會！”說着将手機猛地朝地上摔去！
“初月，我不會忘記你的……我只要你……”
“對不起，小霞，我不能……我不能……”
短暫的溫暖之後，随之而來的卻是難言的悲，他踉跄地往前走，卻不知道該去哪裏。
“你在哪？我很想你。”樂小霞反複地看着那條信息，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臉上的失落消失不見，她高興得流淚，想發信息卻一直打錯字，最後直接撥了電話，讓她失望的是，他已經關機了。
為什麽才短短的時間內，他就關機了？
心底一涼，伴随着不安，他——會不會是出事了？
☆、五、你在哪裏？
? 五、你在哪裏？
他會不會是出事了？想起上次的事情，越來越強烈的不安讓她手足無措！
怎麽辦？他在哪裏？他會在哪裏？難道又跑到枯葉泉邊去了？
她下意識想打電話給九歌，不知為何這次卻遲遲沒有按下去，最後咬咬牙把手機收起來，就開始到處去找他。
他問她在哪裏，會不會是去宿舍找她了？
樂小霞這時離宿舍不遠，她趕緊跑回宿舍，卻沒見到他。她只略一思索就朝校外而去，直直跑到“阿芳拉面館”。
“阿芳姐，有見到聞人嗎？”
“有有！他剛走沒多久！”
“那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
她又沒跟着他怎麽可能知道？樂小霞轉眼消失在門口，留下老板娘在店門口直搖頭。
樂小霞又到學校裏，把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是學生會的樓梯……最後她實在是太累了，坐在樓梯上又給他打電話，傳來的聲音還是關機。她把頭埋進手臂裏，哭了：“聞人，你到底，你到底在哪裏……”
想了想，她還是給九歌打電話：“九歌，他不見了……他又不見了……”
九歌在漆黑的樓梯裏找到她，燈一亮，樂小霞還以為是聞人，擡頭看見是他又低下頭去。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拍拍她的背：“別哭了，他沒事。”
“真的？”
“嗯，他回家了。”
“回家了？”
“嗯，我剛剛從他家裏過來。”
樓梯的燈又暗了下來，沉默的空間裏只有她偶爾發出的啜泣聲。
許久後，她才啞聲說道：“對不起，總是麻煩你……”
黑暗中，九歌伸手将她抱進懷裏，樂小霞身體一僵就要掙開，頭頂傳來他的聲音：“我只想抱着你，我也會難過，”聲音又落寞又悲傷，“不要一直拒絕我……”
兩個孤單的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他送她到樓下，兩人默默地看着對方，沒有臉紅、沒有心跳，沒有道歉，也沒有任何言語，只有冷風在他們之間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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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樂小霞在看到報紙上的內容後，她只覺得天頓時暗了下來，暮朝朝忙扶住她：“沒事吧？”
“沒事。”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天空這才恢複了明朗。
暮朝朝擔憂地看着她。
教室裏，許多人的眼神都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樂小霞笑了笑，又說：“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嗯……”她把書拿出來，工工整整地擺在桌上，“上節課上到哪了？”
暮朝朝幫她把書翻開：“到這裏，第九章了。”
“哦……”
“還說沒事？”
“啊？”
“課早就上完了，小霞，你知不知道，下周就要考試了？”
“哦……是啊，下周要考試了，一時給忘了……”
“樂小霞，下課後，我們去喝酒吧？”
“好啊……”又說，“還是別喝了吧，上次你都答應阿姨不喝了。”
“怕什麽？我們偷偷喝，她又不知道。”
“那改天吧，我今天想先回去，挺累的。”
百裏也擔心她，正想說什麽，暮朝朝趕緊朝他使了個眼色，才對她說：“那好，要是覺得悶就打電話給我，随時！”
“好，謝謝你，朝朝。”
“謝什麽？記得哦，随時都可以！”
樂小霞點點頭。
下課後她并沒有回去，而是直接坐了車去聞人家裏。
依舊是整潔的圍牆、略陳舊的樓房，她走上前按了按門鈴。
“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找聞人，他在家嗎？”
“哦，你是找聞人少爺吧？他今天沒在。”
“沒在……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今天去百家了，時間不好說，需要我轉告他嗎？”
“不，不用的。”
他是去找百琉香了吧？也是啊，一個月後他們就要結婚了，他不去找她還能找誰？
可是，為什麽他會給自己發那條信息，為什麽對她說，他很想她？
那天，他去吃牛肉面，是不是因為想見她？他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她說？樂小霞心裏一片淩亂，怎麽也理不清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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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家。
範鐘鈴看到報紙後，擔心樂小霞，想跟父親求情讓她去學校看看她，又想到範興國大概是不會同意，就先打到她母親那邊，最後總算總算得到首肯，讓範鐘鳴陪她一起去。
她帶上圍巾，打算直接交給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親自交給九歌。她才出門，好巧不巧的，迎面就碰到百琉香。範鐘鈴看見她心裏就不太舒服，不過臉上還是裝作驚喜的笑容：“學姐，這麽巧？”
“鐘鈴啊，身體好了？”
“嗯，你也要去學校嗎？”
“學校？我不是，你要去學校？”
“嗯，聽說你跟聞人學長要結婚了？”
“你看到新聞了？”
“是啊。”範鐘鈴揚起純真的笑臉，“不過，學姐，真抱歉，我不能恭喜你！”
百琉香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表情一僵，不過很快又露出淡笑：“沒關系，你不是也要訂婚了嗎？我倒想跟你說句，恭喜。”
範鐘鈴道行畢竟不如她，當下就收起笑臉：“不用客氣。”
“對了，你去學校是不是擔心樂小霞？”
“是啊，不過學姐啊，你不是一直挺看不起她的嗎？怎麽還跟她搶男人？”
“說搶不太對，樂小霞本來就不是他女朋友。”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嫉妒她嗎？”
“嫉妒？呵！随你怎麽想。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覺得你的擔心太多餘了。”
“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你的好朋友已經有新歡了。”她看了眼她手上的圍巾，“這是送給樂小霞的，還是送給九歌？”
“關你什麽事？”
“确實不關我的事，不過他們兩個，你送給誰都是一樣的。”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當是給你的訂婚禮物吧，東西我等會發到你手機上，記得好好看清楚，你一定會感到驚喜的。”百琉香用冷淡的口氣說完，轉身就走。
範鐘鳴沉聲道：“別聽人家胡說八道。”
“嗯。這女人的話我才不會相信。”
只是，當她收到照片的時候，她卻如晴天劈靂，臉上血色盡褪！
照片上，九歌與樂小霞正抱在一起，他把頭埋在她的發間……
範鐘鳴只看了一眼就說：“一張照片而已，別相信這些。”
範鐘鈴哭了：“我、我要去問清楚！只要她說不是，我就相信她！”
手機一響，又有照片發過來。
範鐘鳴搶過手機：“別看了，都是無聊的東西。”
又有兩條信息傳來，範鐘鈴拿回手機打開屏幕一看，懷裏的圍巾落在地上，她突然不哭了，擡手慢慢擦掉眼淚，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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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樂小霞又來到聞人家門前，之前與她對話的那個人才要給她開門就被制止了，聞人淩出現在圍牆之內。
“樂小霞，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過來了。”
“叔叔，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我……我……”
“你想跟他說什麽？讓他不要結婚？”
“不是，不是的……”
“那是什麽？”
“我……”
“回去吧，他讓我轉告你，他不想見你。”
“他說不想見我？叔叔，他真的這麽說？”
“我沒有理由騙你。”
聞人淩說完就進去了，樂小霞往後退了一步，她起頭，越過圍牆看向二樓的窗戶，那幾扇窗都關得緊緊的，只能看到玻璃裏面的淺灰色窗簾。
她黯然離去，也沒有注意到身後停着一部車，車裏正坐着許久不見的百琉香。她冷笑一聲，在樂小霞走後，也調頭離去。
第三天，樂小霞吃過中飯又來到聞人家門前。
其實這次并不是她想過來，只是她昨晚收到了一條信息，當時她确認了好幾次才敢肯定是聞人玉景發過來的。
“明天中午十二點半，來我家。”
樂小霞躺在床上心緒不寧，連手機連續響了好幾聲提示音都沒發覺。
再一次站在聞人家的門口，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鐘。十五分鐘裏，她忐忑不安地想着他可能會說的一切，想着聞人淩要是也在家的話……
聞人淩并沒有在家，但百琉香在。她與聞人玉景吃了晚飯在二樓的書房說話。她撥弄着左手腕間一排細細的手镯，時不時發出“叮叮叮叮”的輕微細響。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腕，淡淡開口：“傷口還在？”
“嗯，我看一輩子都不會消失了。”
“還放不下……那件事？”
百琉香眼裏閃過一絲陰沉、還有慌亂。她當然忘不了那一天，8月17日，那個叫王勇的男人玷污了她！那傷口不僅時時提醒她自己把最珍貴的第一次交給一個龌龊的男人，更是一直提醒她，8月18日發生的事情……
她低下頭，失落地說：“你都忘不了，我怎麽能忘得了。”
“确實……”聞人手指叩了叩桌面，“忘不了。”
“景，你要是不願意，我們還是把婚事退了吧。”
“你……你爸會同意嗎？”
“我可以求他。”
“求？那你覺得我爸會同意嗎？”
“那怎麽辦？”
聞人嘆了口氣：“琉香，讓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真的能接受嗎？”
“我……”百琉香想了想，猛地擡頭，她直直地看着他，“我願意。”
“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景，你也許不相信，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眼淚流了下來，她已經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