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斧頭特別沉,秦鳶用盡全力,它仍舊紋絲不動。
胡小白見狀,伸出右手握住斧頭,想幫秦鳶提起來,卻沒提動。他使出更大的勁,也只把斧頭提起幾厘米高,就落了回去。
挺沉啊!說明是件好東西。秦鳶說:“爹,用兩只手提斧頭。”
兩只手?胡小白愣了下,想起剛才小幺握斧柄的動作,學着她的樣子,雙手握在斧柄上,兩條腿蹬在地上,身子後仰,猛地一使勁,斧頭飛起,他也仰身摔倒在破爛堆下方,後背咯在一堆雜物上,痛得直咝咝。
狐貍幼崽們原本在圍觀,見到親爹摔下來,吓得紛紛作鳥獸散。
斧頭飛出去落在岩石上,把岩石表面撞出大片裂紋,它的斧刃深深的嵌在岩石中,斧子上的裂紋也更多了。
炙焰怔怔地看着斧頭,想着這要是落在身上,骨頭都能被它劈碎。
胡小白揉着後背爬起來,痛得吡牙咧嘴,指向斧頭對秦鳶擺手:“危險!別動它。”
秦鳶說:“人類之所以那麽厲害,就是因為會使用工具。爹,你用爪子、拳頭,能把岩石劈碎嗎?”
胡小白扭頭看向劈在岩石上的斧頭,明白過來。他走過去,雙手握住斧柄,控制好力道,将它提起來。他試了試重量,又換成單手提起,有些沉,勉強能拿動。
秦鳶指向那堆破爛,說:“我們把裏面有用的挑出來,帶回去修一修,說不定能用。”
胡小白和炙焰看到斧頭的厲害,覺得小幺說的有道理,于是紛紛去到破爛堆上翻找有用的。可他們看來看去,沒再看到有斧頭,至于其它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麽用,看起來都像是沒用的。
炙焰随手撿起一片金屬碎片,看了看,感覺沒什麽用處,又扔得遠遠的。
秦鳶趕緊喊:“大哥,去撿回來。”
炙焰擡起頭看向秦鳶,愕然問道:“有用?”
秦鳶說:“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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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飛奔過去,把那塊金屬碎片撿回來,交給秦鳶,問:“是不是也可以劈石頭?”
秦鳶看了下碎片的邊緣,挺鋒利的。
她在岩石上一劃,劃出一道深深的劃痕,又跑到山洞外,在大拇指粗的藤蔓上用力劃,沒幾下就把藤蔓割斷了。她喊道:“大哥,過來。”你勁大!
胡大兩眼發光地跑過去,說:“我來!”
秦鳶說:“你多割些這樣的藤蔓。”她把較鈍的那面對着胡大,遞給他,叮囑道:“你小心點,不要割到自己的手。”
胡大接過金屬碎片,迫不及待地切起藤蔓來。好玩!
秦鳶又招呼胡七:“七哥,你去幫大哥。大哥割藤蔓,你放哨警戒,當心天上的飛禽。大哥割下來的藤蔓,你把它們搬到這裏。”
胡七應了聲,去到胡大身邊幫忙。
秦鳶對胡大說:“你要是割累了,就跟七哥換一換,讓七哥來割,你去警戒和做搬運工作。”
胡大說:“我才不會累呢。”
秦鳶心說:“等你累了就知道了。”她又安排胡二帶着其它幼崽去撿枯枝落葉,擔心有危險,特意把胡四和胡五安排去警戒放哨。
花狐長老給新入門的狐貍劃好地盤回來,路過時見到它們在這裏,湊過來問:“你們在這做什麽?沒到上課的日子。”
秦鳶指向那堆破爛,問:“長老,我可以挑些有用的帶回去嗎?”
這些都是滅門後不久,從各殿撿回來的殘碎,已經沒什麽用處,當成垃圾堆這來了。
花狐長老說道:“你想要就都拿走吧。”又指向旁邊的書架和玉制桌凳,說:“那些只能在這裏用,不能拿走。”
秦鳶應道:“謝謝長老。”
花狐長老見沒什麽事,便趕着回族裏了。
秦鳶帶着胡小白和炙焰開始清理破爛,從裏面翻出來最多的是斷劍,各種款式、型號的都有,有一些碎片上還殘留着灼熱氣息,有些則表面有一層很鋒銳的光芒,沒摸到劍刃,只觸到那光芒,就能把手割破。
胡小白和炙焰在翻東西時,饒是再小心,也難免觸到這些碎劍,手上已經割破好幾道口子。
爛藥爐、碎鼎比斷劍還多,一看就是可能是從丹房、藥房之類的地方找出來的,全是碎的,有些蓋子沒了,有些裂成好幾塊,少部分完好的,一看就是品相不好沒有人要的。
炙焰從破爛堆裏揪出一團絲狀物,看了看,扔到旁邊。
秦鳶撿起來扯了下,細如蠶絲,泛着金屬光澤,很鋒利,也很軟。她随手撿起兩截斷掉的玉軸,将絲線纏上去,用力拉扯,試了下韌性,挺結實的。拿來做釣魚線不錯!
她找到線頭,将它纏在玉軸上整齊出來,留着備用。
破爛太多,忙到天黑才整理出一小部分。
秦鳶說:“天黑了,明天再幹。爹,你去弄點獵物回來,我們随便吃點東西。”
胡小白早就觀察過,這附近沒有野獸出沒,頂多就是有點老鼠、青蛙、鳥、蛇蟲。他只能出去碰運氣,找着什麽算什麽。
胡二她們撿了許多柴,堆在山洞外,還在一趟趟往山洞搬。
秦鳶去到柴堆旁,在相隔幾米遠的地方,用碎石頭圍了個火塘,在裏面架上木柴,讓炙焰把火塘裏的柴點燃。
炙焰吐出一顆火球,當場把手臂粗的木柴燒成灰,岩石表面以及地面都烤出融化的痕跡,溫度相當高。
秦鳶立即請她收回火球,自己用木棍做了個鑽木取火工具,把火生起來了。
她從破爛中挑了個破鼎。
這鼎是四方形的,寬約一尺,長約一尺半,裏面有灰燼,看起來有點像祭祀上香用的。鼎碎成了好幾塊,但四條腿保存完好,部底還有半尺的高度可以用。
很沉,但可以用來裝水炖肉。
萬一爹又去逮些老鼠青蛙回來,炖熟了吃,不用擔心感染寄生蟲病。
秦鳶把破爛堆挑了些可以當碗盤的碎塊,連同破鼎一起交給炙焰,安排她拿去河邊清洗幹淨,再裝滿水帶回來。
秦鳶又喊:“二姐,柴夠了,你們歇會兒。”她挑了把帶有杯柄的斷劍,去到割藤蔓的地方。
胡七正在那埋頭割藤蔓,割完後還要自己抱回到堆放藤蔓的地方。
胡大變回原形,蹲在草叢中放哨,看到秦鳶過來,蹭蹭跑過去,讓秦鳶看他的雙手,說:“痛。”
兩只手上都有血口子,像是不小心讓金碎碎片邊緣給劃了。他的左手起了兩個水泡,估計是割藤蔓時過于使勁磨破的。
她讓胡大和胡七都歇會兒。她挑了些細藤,用斷劍切割好,再捆上細樹枝,做成四方形的框,又再迅速纏了圈細藤枝,做成一個小孩子過家家的小藤框。
她提着小藤框,拿去給胡二,說:“二姐,你帶着姐姐們去采一些能吃的草回來。采好的草,放到框裏。”她擔心框漏,又撿了幾片比較大的樹葉鋪在底部。
胡二接過框提在手裏,覺得挺新鮮的,招呼上胡三她們幾個,開開心心地跑出山洞挖草去了。
炙焰最先洗完破鼎和用來當碗盤的碎片回來。
秦鳶指揮她把鼎放在火上,然後架起柴堆,先把水燒開,等着爹和二姐她們帶着肉菜回來下鍋。
胡大和胡二守在火堆邊,好奇地看着柴火燃燒。
變回原形的胡小白回來了,嘴裏還叼着一只約有兩三斤重的大老鼠回來。
秦鳶毫不意外,心說:“果然是老鼠。”
她拿起斷劍,麻利地把老鼠扒皮,開膛破肚,掏空內髒,削掉頭、四肢、尾巴,只留下鼠肉,簡單地用碗裏的水清洗後,找了塊相對平坦的石頭當柴板,切成塊壯。
工具不稱手,但刀功還在,處理一只死掉的老鼠精,跟處理竹鼠沒區別,三兩下就搞定了。
老鼠是處理好了,可她還沒有破鼎高。這會兒鼎已經燒燙,裏面的水也燒沸了,她擔心燙到自己,讓炙焰把老鼠肉放進去炖。
沒佐料、沒鹽、沒稱手刀具,野外老鼠還可能帶有病毒,那最好的法子就是清水久炖,炖到熟透,口味就不用考慮了。
老鼠肉很細滑,本身的口感也是很不錯的。
炖過之後,怎麽都比生吃強。
炙焰和胡小白從來都是吃生肉,沒見過這麽開膛破肚切成碎塊用水煮的,站在破鼎邊,盯着裏面的肉瞧,看稀奇。
秦鳶說:“爹,別看了,再去抓點回來。”她想了想,又找了根細藤蔓剝皮搓成繩子,教胡小白怎麽捆獵物,讓他用手提。
用手提的,一次可以提一串,可比用嘴一次叼一只回來省事多了。
炙焰見狀,也拎了兩根繩子,說:“我也去。”出去打獵去了。
胡大看繩子可以捆獵物,也不覺得手疼了,當即叫上胡七,學着小幺剛才的樣子,把藤蔓的皮剝下來搓成繩子。
秦鳶守在火堆旁,由得它們多搓點繩子。繩子只會嫌不夠用,不會嫌多。
半個小時過去,胡小白和炙焰回來了,順便把出去采野菜的胡二她們領了回來。
胡小白又逮到三只大老鼠。三只老鼠,最小的也有一斤多,大的有兩斤左右。
炙焰逮到兩條大花蛇。蛇有兩米多長,成年男子手腕粗,兩條蛇加起來有十來斤重。
野菜不多,全是胡二她們愛吃的帶甘甜味道的。
秦鳶把老鼠和蛇都扒皮、掏內髒處理幹淨後,把肉類交給胡小白,把野菜交給炙焰,讓他倆拿去河邊洗幹淨。
等到他倆洗好肉菜回來後,秦鳶挑了兩根細樹枝當筷子,讓炙焰把裏面炖熟的鼠肉撈到洗好的豁口藥罐中。
藥罐已經洗幹淨了,罐蓋沒有了,兩個耳朵也壞了,豁了個口,還裂了條縫,但只要不盛湯,拿來裝肉也是可以的。
七只狐貍幼崽站在炙焰身後,目不轉睛地盯着它夾肉,不停地咽口水。好香,想吃!
炙焰和胡小白都聞到味道了,好香!剛才在河邊就聞着味了,這會兒肉從鼎裏夾出來,更香了。
那麽大一只老鼠,去掉頭、尾、內髒等,只有一斤多點肉,十只狐貍分,每只狐貍的碗盤裏只能分到兩塊肉。
胡小白和炙焰只嘗到點味道,就沒有了!
狐貍崽子沒有牙齒,咬不動,但肉香啊,沒牙也去啃,實在啃不動就用爪子撕,把肉撕成碎條塞在嘴裏,吃得滿嘴肉沫子,香得啊嗚啊嗚叫喚。
胡小白和炙焰齊齊看着它們面前碎藥罐片裏放的肉,差點沒忍住想搶。
他倆一起把目光挪向了已經洗幹淨的蛇肉和鼠肉。
秦鳶把兩條蛇肉切段,放進鍋裏炖。
至于三只老鼠,則是把胡二她們挖回來的野菜塞到肚子裏借味兒,再用樹枝搭成架子,把老鼠架起來烤。
條件再苦,美食不可辜負。
蛇肉要炖足火侯才好吃,同樣,鼠肉烤起來也慢。
大晚上的,誰都不困,也不想出去修煉捕獵,十只狐貍,全守在火堆旁,等着食物。
他們等到都快到半夜了,才吃上食物。
靈藥的清香滲進烤得外焦裏嫩的鼠肉裏,香得炙焰和胡小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吃了。
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太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