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到底被擊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術室的燈,終于‘啪’一聲熄滅了。
夏然騰的一下起身。
門被從裏面打開,張醫生率先出來。
“醫生,我媽情況怎麽樣了?”
“還算順利。不過,具體會怎麽樣,還看她以後的恢複情況。”
夏然這才長松口氣,“謝謝醫生。”
思遠懸起的心也跟着落了地,嘆口氣:“總算是安全了。”
母親一直都閉眼睡着,沒有醒過來。
“思遠,你先幫我照顧一會我媽。我回去收拾點東西,再到醫院來。”夏然起身。
“嗯,你放心去,我會好好兒照顧的。”
又幫母親擦了臉,夏然才從病房裏出來。
她打了車,往付易琛的別墅走。
手裏緊緊握着那套房子的鑰匙,金屬的溫度,讓她覺得滿心冰涼。
別墅的燈,竟然亮着。
不過才八點,付易琛居然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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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了下,她深吸口氣,将鑰匙插進孔內,旋轉
門打開來。
率先聽到的,是一個柔軟的女聲,“琛,電吹風放在哪了?給我用一下。”
夏然整個人僵了僵。
擡眼,只見談談正從樓上下來。
她高挑的身子只穿着付易琛寬大的襯衫,裏面空蕩蕩的,甚至連件胸衣都沒有。
襯衫恰恰遮住了她線條極美的豐臀,雪白的雙腿,裸露在空氣裏。加上肩上那頭濕漉漉的卷發,整個人看起來透着一種足以讓女人扼腕,讓男人發狂的性感和誘-惑力。
此時
聽到門口的響聲,談談的視線,也朝她投射過來。
而坐在沙發上的付易琛,此刻也見到了她。
他,正光-裸着線條完美的上身,只有一條浴巾暧昧的圍着他傲人的下-身。見到門口的夏然,他眸子陡然沉下去。
見到門口的夏然,他眸子陡然沉下去。
夏然只覺得胸口一窒,手上頓覺無力。
‘啪’的一聲,鑰匙重重的掉在地上。在地板上磕出一道突兀的聲響。
“對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此刻的聲音竟然在發抖。
後退了一步,下一秒,她轉過身,倉皇的就往門外跑。
付易琛心一沉,幾步過去,大掌一下子就扣住了她的手臂,“連夏然,你給我站住!”
“你放手!”夏然不願意擡頭看他。只拼命的掙紮,奮力的推他胸膛。
可,她哪裏是他的對手?
他不但巋然不動,還把她桎梏得牢牢的。
“誰允許你走的?”他嗓音清冷如冰。
“你沒資格管我!”夏然氣極了,竟然紅了眼眶。
低頭看到他下邊僅有的浴巾,覺得礙眼極了。胸口越發覺得發堵。
談談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
整個人呆呆的愣在樓梯上,好半晌都沒有動作。
她,沒有忽略掉付易琛那雙眸子裏的緊張和慌亂。即使,他像往常那樣斂藏得很深。
付易琛強勢的将掙紮的夏然拎了進來。
繼而,近乎粗暴的将她丢沙發上。
“付易琛,你這混蛋!”她受傷的罵着,掙紮着要重新爬起來,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單手扣住雙手,牢牢的摁在沙發靠上。
他不疾不徐的擡頭,對上談談的視線。
“你開我的車走,鑰匙在老地方。”語氣,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冷酷和霸道。
甚至還有幾分溫柔。
夏然鼻尖一酸,聽到談談開口:“可是,你的襯衫?”
“放在你那就好了,我下次總是要過去。”
夏然覺得諷刺極了。
他竟然當着女朋友的面,這樣對自己!沒有半點該有的心虛和驚慌!
一切,似乎再理所當然不過。哪怕,是左擁右抱!
“那好,我先走了”談談的語氣裏,是掩不住的失落。
她在玄關上撈起車鑰匙。
腳步停頓了好久,不知道是在等待什麽,最終只是失望的舉步往地下車庫裏走。
從頭至尾,沒有人開口留她
談談走了
她仍舊被付易琛摁在沙發上。
垂着深瞳,緊緊盯住她。那雙眼裏,有探究,有期待,還有些許有慌張
複雜得讓夏然完全看不透。
但,此刻,她也沒有半點想要看透他的想法。
“左擁右抱這樣無恥的游戲,很好玩嗎?”夏然咬着唇,憤憤的瞪着他。
忍住胸口那股她理不清楚的酸澀,她毫不客氣的譏諷他,“你配不上談談這樣大方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說些什麽來惹他,刺傷他。胸口堵着的一股氣,急欲找到發洩的出口。
冷笑,臉色越發的寒涼,付易琛盯着她,那視線直叫她心裏發慌。
“無恥?連夏然,別忘了,這個游戲是你求我陪你玩的,無恥的應該是你!”
“我”頓時張口結舌。霧氣從眼底暈開來,她難堪的別過臉去,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怎麽不繼續說了,嗯?”付易琛一下子扣住她纖細的下颔,很是用力。
眸子咄咄逼人的盯住她。
夏然痛呼一聲,紅了眼眶,“是,是我無恥,我不要臉!可我後悔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收回我和你之間那荒唐的約定!”
眸子一暗。他的眼神恐怖得讓她不寒而栗,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你有資格說結束嗎?錢到手了,就急着想要甩掉我?!”他的眼裏好像結了冰,語氣也一樣,“連夏然,你果然還是和過去一樣沒心沒肺!”
“我怎麽就沒心沒肺了?是你讨厭,是你沒心沒肺才對!”夏然被激到了,她紅着眼眶,控訴的瞪着他,“在婚禮上丢下我,完全不理會多少人把我當了笑料,多少人覺得我是個傻瓜,你甚至混蛋得連個解釋都沒有!”
“你逼得明軒哥娶了個不愛的女人!讓我愧疚得這麽多年都不敢面對他!”
說到這裏,她竟然哭出聲來,委屈、難過。
付易琛的臉色越發冷厲。
她的哭訴還在繼續
“還有今天明明知道覃芯漁是什麽樣的人,明知道我媽受不了刺激,你為什麽非得拿那些照片去刺激她?!是不是看着我什麽都沒有了,你心裏才好過?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了你,讓你這樣費盡心思回來來報複我?!”
夏然已經淚流滿面,“付易琛,你能不能別這麽殘忍,連我媽都去傷害?”
付易琛臉色異常的冷漠,捏着她下颔的手隐隐顫抖。
這女人
豈止是沒心沒肺?簡直是狼心狗肺!
在她眼裏,他付易琛真的就如此不堪,需要利用一個女人去耍什麽手段?!
想到這些,他眼底湧出深沉的痛和強烈的恨意來。
俯下冷峻的臉,逼近她淚流滿面的臉龐,鼻尖幾乎碰上她的。
不給她逃開的機會,他冷眼鎖住她,“這四年來,你有沒有一刻在真正思考過,四年前我為什麽突然要那樣子對你?”
夏然顫抖了下。
他的神情很吓人,可是,她卻倔強而執拗的揚了揚下巴,“沒有!我為什麽要去想這麽多?!和你在一起的兩年,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麽!”
她的理所當然似乎惹到了他,神情忽然變得兇狠起來。
緊緊抿着唇,殘忍的撕她身上的襯衫。
夏然被這樣的他吓得顫抖,不斷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以示抗議。
“你有資格拒絕我嗎?!”
她嘤嘤哭起來,抽噎着,嗓音凄涼,“為什麽為什麽你總是要這麽折磨我”
淚水打濕了沙發,聽到他冰冷的聲音,附在她耳邊響起,一字一句:“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他的心,緊緊繃着。
他知道,只要她回答,那根心弦就會斷。
果不其然
“是,我沒有愛過你,從來就沒有”
她的話,帶着抽噎。明明說得很無力,可卻更像把堅韌的利器,直插他胸口,讓他痛得眯起眼。
他冷笑,捏着她的下颔,有些發狠的問:“那些年,你想盡辦法迎合我,讨好我,就是因為我能讓你在顏家站住腳跟,是不是?”
夏然将長長的睫毛垂下去,悶聲不吭。
他似乎也并不急着想要她的答案,而是自顧自的繼續:“所以,你一直都把我付易琛當傻瓜一樣!”
和他在一起,她從來不是真用心在戀愛,不過只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罷了!
付易琛不傻。這些,他一直就是知道的!
可是,偏偏想要自己騙自己。每一次她讨好虛僞的笑,他都努力逼着自己把它想象成真誠的笑。
如果,不是因為結婚前那一夜
她抱着孟思遠哭啞了嗓子,說不愛他時,他還會傻瓜一樣沉浸在那個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裏。
可惜
夢,到底被擊碎了!
一貫心高氣傲的他,連最後一個泡沫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戳破。
他,連自欺欺人都沒有辦法做到了
于是,便有了後來在婚禮上的那一幕。
他只想把自己受過的傷,一點都不落下的報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