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竹馬抵不過天降
沈清清轉過頭，就見一人敏捷地從亭上躍下，一身玄衣，正是追鳳，她松了口氣，“你幹嘛神出鬼沒？”
“你什麽時候兌現諾言？”追鳳開門見山。
沈清清一愣，想起之前自己心裏的小九九，道：“時間地點我來定，你真的願意？”
“自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追鳳走到沈清清身側，跟着蹲下，一手圈住元寶将它抱起，也不顧元寶亂蹬的小短腿。
“那就明日吧。”
“好，在哪裏？”追鳳笑道。
沈清清伸出一根手指，旋轉朝下，點了點。
“嗯？”追鳳看着她的動作，從嗓子裏擠出一個音。
沈清清往邊上挪了兩步，說：“就在這兒。”
“林家？”追鳳瞪大雙眼，“你說就在林家？”
沈清清擔心他生氣，趕緊補充：“我親自給你做一桌飯，如何？”
追鳳倒也談不上生氣，但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不過聽到沈清清補充的話，又忍了下來，頓了頓，“真的？你自己做？”
“當然。”
追鳳支着下巴，目光不小心瞥到花園入口月亮門處的一道白色身影，心生一念，他伸出一只手勾住沈清清的肩膀。
“你做什麽？”沈清清掙紮着往邊上挪。
“不許動，你耍賴在先，我現在搭一搭你的肩怎麽了？”追鳳的笑裏含着邪氣，“對了，你剛說給我做一桌菜，那我能點菜嗎？”
“可以啊，只要我會做。”沈清清自知有些理虧，便不再動彈。
“放心，都是些家常菜。”
元寶“喵”了一聲，往花園入口處跑去，月亮門角落處一片衣角突然消失。
“哎，元寶！”沈清清起身，追了過去。
……
是夜，沈清清正準備入睡，就聽到“咚咚”的敲門聲，她又披上外衫，問道：“誰？”
“是我。”
淡淡的二字，沈清清自然聽出來了，她走過去将門打開，“公子找素琬有何事？”
林士筠站在門外不語，沈清清立刻明白過來，側過身讓他進屋。
沈清清替他倒了杯茶，“公子有心事？”
其實在曲州的時候，沈清清就有些感覺，但林士筠實在太會隐藏情緒了，她看不出任何東西。
“嫁給我。”
僅僅三個字，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字眼，沈清清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裏還循環播放着這三個字。
“小二，小二。”沈清清決定問問系統。
系統：您的小二已出現，宿主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沈清清将事情大概說了下，系統沉默了會兒。
“小二，你咋了？”
系統：我懷疑我又病了……好感度沒上升啊，林士筠為什麽突然告白？
“這算告白？”那麽冰冷的三個字，說是分手宣言更可信。
系統：難道不是？在小二的認知裏，“嫁給我”三個字意味着求婚，也就意味着告白啊，難道是隐藏好感度的問題嗎？
沈清清不信什麽告白，她回想了下這一天發生的事，想到祖母的話，暗道：“難道是因為擔心自己嫁給別人做妾？”
這倒是有可能，畢竟素琬在他心裏還是很有地位的，從八十的好感度就能看出。
系統：那宿主怎麽回答的？
沈清清愣了下，說：“我根本沒機會回應，他說完以後就走了，也正是這樣我才搞不懂他的心思。”
系統：不如答應看看？
“嗯？”
系統：這樣也能争取更多的獨處時間，說不定能早些攻略成功，達成滿分好感度。若是存在隐藏好感度，也能通過獨處測試出來，日.日.夜夜在一起定會露出破綻。
沈清清沉默片刻，最後輕聲道：“我再想想……”
一夜無眠，沈清清起床後發現自己眼下烏青，眼皮還有點腫。
書言見到她的時候明顯一愣，“你怎麽了？”
沈清清一愣，突然看見元寶從腳下走過，她開口：“昨晚元寶叫喚了一夜。”
元寶：我只是路過，我不接鍋……
“我怎麽沒聽見？”書言的屋離她這兒不遠。
沈清清道：“你睡得那麽沉，哪會聽到？”
書言撇撇嘴，突然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說：“對了，公子讓你吃了早膳過去找他。”
“啊？公子有說是什麽事嗎？”
書言搖搖頭，“不知道，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去看賬本呢，你記得快過去。”
“哦。”
一刻鐘後，沈清清站在林士筠的門外躊躇不前。
“來了就進來。”林士筠在裏頭淡淡開口。
沈清清一愣，這都發現了？她推開門，眼神亂飄，“公子怎麽知道我在外頭。”
“看到影子了。”
呃……
林士筠正在整理衣裳，見她進來便站起身，“跟我去見爹娘。”
“啊？”沈清清一臉懵。
林士筠看向她，說：“商量婚事。”
“……哦。”沈清清點點頭，不管怎麽說，和他成親也是好事，不過林父林母那邊能同意嗎？
沈清清被林士筠牽着到了林父林母的屋裏，林士筠說完來意，二老果然十分震驚。
“你要納素琬？”林江氏和林父對視一眼，又看向自己兒子。
“不，是娶她為妻。”林士筠淡淡道，似乎自己所說是理所應當。
林江氏猛地從椅子上站起，她看向一旁的沈清清，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卻不好意思說出口，糾結再三，只道：“那柳家呢，我們同柳家說了這麽久……”
“我們同商家更久，最後不也是沒結成。”林士筠反駁。
“那是商錦溪不懂得珍惜！”林家與商家是鄰裏自然不能撕破臉，但林江氏其實早就心生怨怼，一方面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和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想讓兒子傷心。
林士筠面色愈冷，“錦溪何其無辜，你們定下親事時她甚至還未出生，現在卻要怪罪于她？”
林母一時被堵，有些語塞，她将目标轉向沈清清，“素琬，你向來懂事乖巧，此前與商家的事，公子看不開，你也是苦心相勸。”
沈清清擡起頭看向林母，只見她眼眶泛紅，頓了會兒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在同柳家來往，就是為了能給公子再說一門好親事。”
沈清清點點頭，她自然明白。
“我們林家雖說家底豐厚，但錢哪是白來的，我這兒子雖說精通商道，”林江氏看向林士筠，眼裏有些哀怨，“但我卻深知他心裏有多麽厭惡這裏頭的彎彎繞繞，那柳姑娘雖說嬌蠻任性了些，卻是在她娘手下學過不少經商手段的。”
沈清清大概聽明白了，林士筠雖說有經商才能，但似乎志不在此，以前願意好好管理商鋪也是為了商錦溪，後來商錦溪悔婚，他也就懶得去鋪子裏瞧上一瞧。
這也是為何他不斷逼着書言學習賬目。
林士筠微皺了眉，“娘……”
才剛開口就被林父打斷，他在一旁看了許久，他兒子從未主動要求過什麽，一次是為了商錦溪，一次就是現在，“我們可以答應你。”
“老爺！”林江氏急了，柳家那兒可怎麽辦！
“但是只能納妾。”林父退一步，他看向素琬，“好姑娘，若我還有其他兒子，我定是答應你做我們正房兒媳，但士筠他不是一個人，他是林家的未來。”
“爹，就算沒有柳家，我也能護着全家。”林士筠沉聲道。
“我知你學得快，也有能力，可是你的性子又能堅持多久，你厭惡裏頭的銅臭味，那我就找一個能在裏頭混得開的女子做你的妻。”
林士筠還想說什麽，沈清清先搶下話頭，“老爺夫人，素琬願意做公子的妾室。”
她雖說是來攻略男二的，但也要成就男二，最起碼不能讓原本和諧的一家子為了自己生嫌隙。而且她現在已經知曉為何林父林母這麽執着和柳家來往，自然也會有辦法解決。
“素琬！”林士筠輕喝道，他從沒想過讓她成為一個妾室。
林江氏急忙開口：“既然素琬也願意，那士筠你就不要執着了，這樣的結果對你們都好。”
林士筠第一覺得有些無力，但對他來說更氣的是素琬竟然自己答應了。
二人出了主屋，一時之間有些沉默。林士筠停下腳步，沈清清也跟着停下。
“公子？”在沈清清的認知裏，做妾雖不是什麽好事，但也算是朝着目标走近一步，不過她絕不能讓柳漪一進門，在那之前他得解決林父林母心裏所憂慮的事。
不就是經商嗎？她大學裏頭學的就是管理，雖說背景不同，但百變不離其中，這麽想着，她甚至有些期待。
“你可知妾室是什麽意思？”林士筠的語氣有些怒其不争，“你可知我已經做好同爹娘抵抗的準備，你卻先服了軟。”
沈清清是第一次見林士筠這麽氣急敗壞地說一長串話，她呆愣之外心底還隐隐有些高興，“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夫人老爺的顧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能管好商鋪。”林士筠被質疑能力，臉色有些黑。
沈清清趕緊解釋，“不，公子，你在素琬心裏就同那日在曲州見到的雪中梅，傲雪淩霜，有自己的底線與傲骨，這是好事。”
“公子，素琬從沒想過自己要做妾。”
林士筠微皺眉，不解。
“我也知你不喜那柳家姑娘，”沈清清頓了下，“所以，我也要學經商之道！”
作者有話要說： 林士筠：我不弱好嗎？我能行！
沈清清：是是是，你自然最棒棒。所以，我們夫妻齊心合力将林氏書坊做大做強不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