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神幻魔筆
慧穎膽顫心驚望着床底下,道:別開玩笑了,到底是什麽東東?
寶玉笑道:你去抓一把米來。
慧穎雖不明其理,但知道那東西絕不是麻雀,也不是雞。她現在記起來了,那東西似乎黑乎乎的,夾着些白色。好像也怕她。她跑去廚房抓米。
寶玉看看宣紙,剛剛畫出的麻雀己不見了。他記得當他畫到最後一筆,也就是給麻雀點上兩只眼睛時,那東西就呼地飛起來了,活了。還散發着一股啤酒味道。老子的神力有這麽牛嘛?胖子不大相信。他又仔細端詳着筆,在筆杆頂端看到一個黃豆大的篆文印,模模糊糊的,勉強可看出是張僧繇印四字。張僧繇?畫龍點睛!寶玉倒吸一口涼氣,哈哈大笑起來:發達啦!老子又成了神筆馬良啦!老子的運氣就是這麽好!不服不行啊!哈哈……
難怪胖子高興,原來這張僧繇是南北朝時的梁朝大畫家,擅長宮殿寺院壁畫。傳說他的筆是金龍王龍角所制,筆毫則是鳳凰毛。他畫人物或動物從來不畫眼睛,都是讓徒弟代畫。有一年梁武帝請他在金陵安東寺的影壁上畫四條天龍。畫好之後,照例畫個空眼眶。梁武帝問他為何不畫眼珠,而一定要徒弟代筆呢?張僧繇道:臣的筆是上古聖人所遺,神驗非常,一畫上眼珠,這龍就要破壁飛天。武帝不信。于是張僧繇便給龍畫上眼珠。剛畫好第二條龍眼,驀地風雷大作,兩條龍果然破壁飛走了。只有兩條無眼龍留在壁上。如今胖子所得,正是當年張僧繇的神筆。
慧穎抓了米來,按胖子的吩咐,撒在地上。不一會兒,那怪物從床底下探頭探腦出來,見兩人似無惡意,便搖搖晃晃地跑到米旁,一下一下啄起來。慧穎看這東西果然是個麻雀腦袋,身體卻像母雞,全身是黑的,脖子和翅膀卻有幾道雪白的毛,憨态可鞠,不由笑了起來。
寶玉心道:老子畫水墨畫不行啊,畫得這麽醜。還得多練練啊。嗯,張僧繇的神筆,靈驗處是在點睛。如果給曲姆丹瑪點睛,她會複活嗎?或者只是長得相似,其實卻是另一個人?想起曲姆丹瑪,胸口一陣絞痛。
轉眼間那些米吃完了,那東西擡頭看着慧穎,咕咕叫。慧穎道:等會給你吃蔬菜呀。
寶玉笑道:這東西應該能殺了吃吧?叫塞壬做個啤酒雞。
不許殺!慧穎道,蹲下去撫撫那怪物的毛。那東西輕輕啄她的手,慧穎把它抱起來,它也不掙紮。好可愛哦。我要養它。怎麽有股子啤酒味呢?
寶玉哈哈一笑:我偷懶,用啤酒磨墨了。畫出來自然有啤酒味了。這東西等于整天泡在啤酒裏,應該很舒服吧?
去你的,以為人人都愛啤酒啊?慧穎白他一眼,突然一驚,畫?這雞是你畫出來的?
是啊!寶玉道,把經過講了一遍。慧穎又驚又喜道:你可發啦。你運氣怎麽這麽好呢?不行,我也要畫一個。我可是學過國畫的。
慧穎的技法果然不是蓋的,先畫了小橋流水,楊柳依依,然後添上兩只小燕子。不過,那些燕子雖然栩栩如生,卻沒有飛出來的意思。怎麽不行呢?慧穎沮喪地道。
我試試,胖子接過筆,醮了墨,在一只燕子的眼睛上重新點了一筆。那燕子便扭着腦袋,啾啾着破紙而出,跌在書桌上。見有人在旁邊,呼地向窗外飛去,不過那姿式像喝多了酒,一會上,一會下,跌跌撞撞的,一會就飛沒影了。
唉!慧穎道,還是你行。看來神筆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用的。
寶玉笑道:別洩氣。我可是神哦。神筆大慨是要用神力運用的。那張僧繇可能會些奇門道術,所以也能用。哈哈,慧穎,你說我要是畫鈔票,那我們不是發達啦?
財迷!慧穎白他一眼,有那麽多錢,還不知足呀?再說,鈔票又沒眼睛。再說鈔票上有人像哦,你點上眼睛,那些人不就走出來啦?
寶玉笑道:老婆大人高見。看來老公我還是做不了神筆馬良啊!只好畫些肥鴨肥鵝過過口福羅。至少能省不少菜錢。
玉薇嫣然一笑,依偎在胖子懷裏,道:老公別郁悶,你可以畫一些金剛力士丶天兵天将,估計也是有靈性的,可以幫咱們打架呀。
胖子一省,大喜,抱着慧穎一通狂吻,吻得慧穎骨疲腳軟,那只啤酒雞驚得拍着翅膀,掙紮着飛出兩人的懷中,在屋裏飛了一圈,飛出窗口,跌在院中。它是麻雀,比雞飛得高一點遠一點,它又是雞,比麻雀飛得低一些近一些。
兩人那顧得上它呀,早脫得光不溜丢,在那張希臘式胡桃木大床上翻滾起來。慧穎騎在胖子肚皮上,嬌媚地笑道:咱們可終于獨處了。真好啊!寶玉,你想和我單獨在一起嗎?
寶玉道:哪還用說?摟着慧穎豐滿的臀部,往上一頂。
慧穎哼道:口不應心。這時窗外傳來君瑜的聲音:這是什麽怪鳥呀?長得好胖哦!來,抱抱。接着是那啤酒雞的咕咕聲。
慧穎一下郁悶了,自語道:我怎麽那麽倒黴啊!随即在胖子肚皮上晃動起來,像騎馬一樣。心想幸好是君瑜。要是玉薇,可就跑進來啦。要是光塞壬,乖乖了不得,會吻我的乳房呢!君瑜嘛,會偷笑,然後走開。不過也消減我和寶玉獨處的樂趣了。
君瑜聽見房裏的響聲,便抱着啤酒雞蹑手蹑腳走過來,低聲道:別響,過一會給你好吃的。在窗口一張,裏面果然胡天胡地的。偷偷一笑,悄悄回到前院。心想好個慧穎,上班期間脫崗找老公,真行呀!
一個鐘頭後,慧穎臉色彤紅,眼睛滋潤從床上下來,先去沖個淋浴,然後艱難地拖着腿笑嘻嘻地走了出去,看來被蹂躏的不輕呢。
胖子躺在床上,細思慧穎的提議,覺得很可行。心道:有這支神筆,老子實力大增。水墨畫當然不行,軟綿綿的,而且也畫得不像。老子用油畫,油畫多有質感啊!最少兩天畫一個金剛,一個月也有十五六個了。畫個一年,也有兩百個了,可以組成一支金剛衛隊了。哈哈。打架時,只要畫上眼睛就行了。不要了,就抹去眼睛。抹去眼睛,不知行不行?試試先。
他趕緊從床上跳下,匆匆沖個澡,便跑進前院。見慧穎和君瑜正在逗啤酒雞玩呢。慧穎喚一聲咯咯咯……那東西便歪歪扭扭跑過去,拱她的手;君瑜再喚一聲,它又趕緊往回跑,見沒有東西吃,氣得咕嚕嚕叫喚。兩女開心大笑。
看見胖子,君瑜道:寶玉,這啤酒雞真好玩。再畫一只吧?
胖子本是來抹這東西眼睛的,看這情形,兩女不會答應的。笑道:這東西一只就夠了。玩歸玩,千萬別放出門,否則這世上就多了一種新動物,咱們家門檻就讓人踏破了。
回到書房,看見慧穎那副畫,心想不是還有一只燕子嘛?便提起筆,一時好奇心起,又給那燕子添了一雙翅膀,然後用左手罩着燕子,點上眼睛。就見那只燕子四翅一掀,飛出來了。
胖子左手一握,抓住燕子的身體,感覺到熱呼呼的,心想還有體溫,不愧是生命之筆啊!燕子掙脫不出,啾啾的叫,猛啄胖子手指。胖子一狠心,拿食指醮點墨水,往那燕子眼睛上塗抹。燕子一下子不動了,過了幾秒種,胖子手上一空,那熱乎乎的丶生機勃勃的小鳥兒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攤墨跡,而畫上也沒有燕子了。
不過仔細觀察,在那個位置,還是有一個若有若無的鳥的虛影。那是生命曾經存在過的一絲痕跡。一個印記。胖子想,這個痕跡,恐怕沒有什麽力量能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