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靈界妖族
寶玉笑眯眯看看玉薇走出門，收斂笑容，道:出來吧。
牛黑海像個幽靈似的從窗外閃進來，垂首低頭道:神主，不，少爺，牛黑海報到。
寶玉道:遇見妖族了嗎?玩得還開心嗎?
牛黑海道:城裏有幾個吸血鬼，層次很低。很野蠻。在市郊有一個兔妖部落，性格很溫順。
寶玉道:還有兔妖啊?長什麽樣?
牛黑海道:老仆……
寶玉道:什麽老仆小仆。我說老牛，我們不必太拘禮節，否則很難受的。
牛黑海道:是。老牛帶來了一個兔妖，很不錯的女妖。少爺要見見嗎?
寶玉大感興趣:是嗎?在外面?快帶進來。
牛黑海沖窗口低聲道:菁菁，你進來。
窗簾飄了一下，顯出一條似有若無的身影，慢慢顯出形來，是一個穿白連衣裙的女孩，身材纖細，約高一米五，鴨蛋臉，明眸皓齒，但上嘴唇有一點裂縫，不注意看不出是個兔唇。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兩只雪白的長耳朵，毛茸茸的支楞在腦袋上，一只耳尖還耷拉着，不停地輕微地抖動着。而裙後還剪了個洞，露出一團短尾巴。若不是長耳和短尾，看上去就像個可愛的女學生。
頂禮大神!祝福大神!小兔妖雙手拱着連鞠了三個躬，聲音清皙，有一點發顫。身體也緊張的繃着。
寶玉無話找話道:你好。不要怕。你看我很胖，人類中的胖子都不是壞人哦。小妹妹叫菁菁嗎?好名字。
菁菁微微一笑，心想神不是又冷酷又嚴厲的嗎?這個神好和氣。牛大哥說他的主人很善良很和藹，我還不相信呢!果然是真的。又躬躬身道:大人叫我兔菁就行了。
寶玉道:兔妖就姓兔嗎?
菁菁道:不是的，兔妖族有三大姓，第一大姓是姬，第二大姓是塗姓，第三姓白，其他的一律姓兔。
寶玉想了想道:姬是指周文主的兒子姬伯考嗎?傳說他被妲己害死，把身體做成肉餅給他老爸吃下。他老爸後來吐出三塊肉，變成三只兔子。姬伯考該是你們的始祖了。塗則與兔同音。白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指兔子大多是白色的嗎?
菁菁道:大神又博學又聰明，說得都對。
寶玉笑道:我亂蒙的。你也別叫我大神，怪肉麻的。叫我大哥吧。
菁菁道:菁菁不敢。嗯，菁菁聽牛大哥叫您少爺，菁菁也叫你少爺吧。
寶玉道:那也行。又問了些靈界妖族的情況。菁菁所知有限，而且越說臉色越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寶玉看出不對，道:你身體這麽虛?病了嗎?
牛黑海吭哧吭哧道:她是受了傷，可能傷勢又發了……
唉，怎麽不早說?扶她到床上躺下。
牛黑海把菁菁扶到床上，小妮子面紅如火，一試額頭燙得吓人。寶玉道:傷在哪兒?
牛黑海道:在脖子邊。一個小創口，我給她塗了碘酒。
寶玉把菁菁翻過來，拉開衣領，見她頸邊有一個深洞正在往外滲血。當下也不多想，右手一擡，食指射出一道紅光。那些污血遇到神光，便化為一縷灰煙。很快，菁菁的創口便凝結起來，眨眼功夫就愈合了。開玩笑，小如那麽重外傷都讓胖子的神力給治好了，何況這小小傷口?當然，胖子治小如是用了愛神的性力，比現在這種神力能量強一些。
牛黑海過一會便摸摸菁菁的額頭，緊張的神色逐漸緩解下來。寶玉心想老牛不會是愛上這小兔妖了吧?神力能量對小妖來說強得過份，菁菁先還睜着眼，她知道這股神力在她身體裏自然與血液融合，改造着她的部分身體結構，當然是往好的方面改造。不禁又驚又喜，但終于忍不住暈厥過去。
牛黑海見菁菁暈過去，也知是神力作用，吸吸鼻子，帶點嗚咽聲道:牛黑海代菁菁先謝謝少爺。
寶玉道:老牛，這小妞是怎麽受傷的?
牛黑海道:是被吸血鬼打傷的……
原來牛黑海懷抱采花的雄心，大半個晚上都在城裏晃蕩，沒碰上一只妖怪，倒是遇到四丶五個吸血鬼。血族源自奧林坡斯泰坦神一系，牛黑海成了神仆，盡管是最低級的，身上也放出氣息，其氣勢介于血族騎士和男爵之間。那些吸血鬼對神系，就像修真界的旁門左道遇上三清正宗，除非實力夠強，避之唯恐不及。
牛黑海本是黑道老大，對吸血鬼沒有惡感，便攔住一個，打聽哪裏有妖族尋歡作樂的地方。那吸血鬼告之在南郊有銀魔開設的夜樂宮，牛黑海對南都黑道也熟，生前還見過銀魔兩面，知道他有家白銀夜總會，此刻才知銀魔還是血族貴族，夜樂宮是與白銀夜總會重疊的空間。
當下興沖沖趕往南郊，遠遠便看見一座哥特式宮殿燈火輝煌，狂歡聲音樂聲三裏外都聽得見。趕到宮外，見門口打手不少，還有不少人在排隊等候入場。
看那些人奇形怪狀，牛黑海從生物特征上能辨認出的便有人狼丶樹妖丶鼠妖丶鹿妖……有公有母，公妖有老有少有俊有醜，而只要是母妖，沒有一個不是年輕貌美丶花枝招展丶風情萬種的。就連一個大塊頭母熊妖--老牛是從屁股上猜測的，也可能是象妖--居然也楚楚動人，那胸脯又豐又挺，到了腰部變得纖細，然後胯部奇峰突起，屁股之肥之大，搖搖擺擺，讓老牛直吞饞涎。
這下把老牛樂壞了，感覺這幾十年都活在狗身上了，全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奇異的存在。嘿嘿，死了有什麽?老子照樣玩樂!比生前更樂!死得好!趕上臺階，擠到最前面一排，肩膀一橫便把一只幹瘦的貓妖擠跌了出去。
喵嗚……貓妖怒叫一聲，雙手指甲突然彈出，臉也開始變形。
老牛放出氣勢，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小貓迷，你要敢向老子遞爪子，老子把它掰了當柴火燒。
靈界是實力為王丶強者為尊。貓妖嗅出他的強大氣息，向幾個維持秩序的吸血鬼打手看看。如果是別的妖呢，哪怕再強橫，打手也會出頭。畢竟秩序還是要講的。可這老牛的氣息與吸血鬼同一淵源，而且非常強大。血族最講究上下尊卑的。幾個打手把身轉了過去，就當沒看見，同時奇怪這大漢為什麽不從貴賓通道進場?原來靈界的公共場所也有貴賓通道，專門為各族大妖丶名妖準備的。
貓妖恨恨的走到隊尾，重新排過。
老牛走進門，見底層是個極大的休息廳，一條寬大的樓梯直通二樓，震耳欲聾的聲浪從二樓的門裏澎湃湧出。大廳和樓梯上有些妖正在寒喧，有些男妖女妖摟抱在一起，發出放浪的笑聲，還有喝得醉醺醺的妖拿着酒瓶蜷縮在樓角，酒自然是人間出産，老牛想靈界大概是沒有工業的。
對眼前這一切，牛黑海不陌生，他生前也是常常涉足風月場所的。他媽的真是好地方呀。他心花怒放，擡腳向樓上走去。就在這時聽見一陣喧鬧喝罵，老牛擡起眼，便看見一個二米多高的壯漢挾着穿白衣的小妞走到樓梯口，胳膊一松，小妞便滾了下來，一直滾到老牛腳前。
老牛厭煩地擡起腳預備再補上一腳，他沒有惡意，只是想踢開擋路的東西--不管那是人還是石頭。他心想那壯漢大約喝多了吧。随意瞥了小妞一眼，是個兔妖，一對大眼淚水汪汪地看着老牛，臉上顯出恐懼的神态，更顯得嬌怯怯的，脖子上有血滲出，她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向旁邊爬開。
就這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牛黑海聽見咔啦一聲，只有他能聽見，是他心靈堅硬的外殼裂開了，露出了柔軟的部分。老牛擡起的腳便懸在那裏，然後慢慢放下了，他想起了讀中學的女兒。
他俯下身把小妖扶起，微笑道:沒有關系。你受傷了嗎?
兔妖身體恐懼地顫抖着，猶如風吹枝葉，道: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牛黑海溫言道:我不會傷害你。小妞……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兔妖平靜了一些，道:菁菁。
我叫牛黑海。老牛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菁菁搖搖頭，不敢說，牛黑海往樓梯上看，壯漢早已不見，倒有兩個年輕的人狼惡狠狠盯着他。老牛不敢惹事，扶着小姑娘往外走，便聽見身後有冷笑聲，道:阿古力大人玩過的小妖，就算不要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牛黑海當沒聽見，暗自戒備。菁菁道:牛大人，你還是走吧。可惜已不容易走了，兩團旋風從左右襲來。
牛黑海做老大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混的。他幼習武術，在北派戳腳翻子拳上有數十年純功，而且自小就是在街頭群毆中長大的，應付偷襲那是最拿手的。放開小妞，身形猛然一扭，起在半空，兩腳大劈叉似同時蹬出，分別踹在兩個人狼的臉上。這一下又快又很，兩個人狼各往兩邊摔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人狼身體在諸妖族中算是強悍的，也經不起老牛運神力踢出的一腳，半天爬不起來。牛黑海輕蔑地看看兩人，吐了一口唾沫，對菁菁道:咱們走!這一次沒人出頭了。
到了門外，菁菁對老牛崇拜至極，感激萬分。老牛問起那壯漢阿古力來歷，才知是靈界一個城邦的城主。
原來靈界是按種族或宗教丶國家丶城邦丶部落或門派丶家族五級劃分區域，實力最強的種族當然人族，是道丶佛及其他宗教修行人組成，其次是修羅族和魔族及妖族。一個種族統治若幹個國家，一國統治若幹個城邦；而幽靈族和小妖族及其它靈性生物成部落建制聚居于各國各城邦，附屬于大族。家族則是基本行政單元，由一個個近親家庭組成。
地球靈界的空間與俗世重疊，但只有一百多個國家，人族統治了百分之四十，修羅族和魔族各統治了百分之二十，妖族控制了百分之十，還有百分之十被一些不明屬性的靈性生物如血族丶巫族控制。血族在阿爾卑斯山就有三個國家。
兔妖族是小妖族，菁菁這一部落附屬于人狼族的青狼城邦。不過這種附屬不是絕對的，大妖族不能趕走小妖族，小妖族則來去自由。但來時要貢禮，要按月納稅；一旦離開，對大妖族就沒有任何義務。
菁菁就是本族獻給阿古力的貢禮，也就是奴婢。按妖族慣例，阿古力确實對菁菁有生殺大權，除非他聲明放棄。
老牛這才知道菁菁為何感激他。因為妖族崇尚實力，劫奪美婢財寶也是常見行為。按規矩，這就算老牛搶了阿古力的財産，以後他複仇對象就是老牛，在正式擊敗老牛前，就算菁菁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能動一個手指。菁菁親眼見到老牛大展神威，只怕阿古力不是對手，因此高高興興粘住老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