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我們怎麽努力都是白費心機,可是,雖然傷心,但我卻不甘心。”
“你會輸,是因為,他太愛你。”顧桐捂着臉,不知是哭還是笑,“而我,是天底下,最懂哥哥的人,我,知道他心裏,最深的恐懼。”
“那年,哥哥23歲,大哥哥向泓為了不牽連他人,在一樁□□交易案被揭發後自殺了,向伯母精神受到打擊,拒絕再把哥哥送進這個圈子,求爺爺和向伯伯讓哥哥做個自由自在的閑人,可家裏哪能同意。那時候,伯母情緒極不穩定,發着狂威脅要揭發□□交易案的其他關聯人,在除夕夜裏,和伯伯又發生了争執,沖了出去。我和哥哥急忙去追,剛出院門,卻眼睜睜的看着伯母被一輛突然出現的大貨車撞飛了出去。”
“伯母去後,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輛大貨車,卻十分蹊跷,這輛貨車本就出現的可疑,除夕夜在機關大院門口守着,好巧不巧見到伯母就沖出來,但肇事人東拉西扯的,最後胡亂定了罪,不了了之。”
顧桐擁緊了披肩,抹了抹眼淚,“呵呵,哥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失去,比起失去,他寧可不再見你,換你好好的。我多麽卑鄙,我知道,只要他看到支離破碎的你,如同抱着伯母的那冰冷一夜,他一定會恐懼的放棄,他無法再忍受所愛的人為他受傷犧牲。”
顧桐又呵呵的笑了,“我的哥哥,有那樣堅強的外表,卻是這樣脆弱的人,他必須讓一切都在控制中才能安心,而你,根本不了解他,又憑什麽守在他身邊。”
“顧桐,你真的很卑鄙,你這樣的人,哪裏懂愛,又怎麽忍心。若真如你所願,我不能守在他的身邊,我只希望,你多一點真心,少一點算計,用你的心機換他安好開心。”
“呵呵,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我已經遭到了報應,不是嗎?”
忍住眼裏的淚,我摔門出去。
魚與飛鳥的結局
我很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的守着他,那麽多時光和機會,為什麽不知道珍惜,哪怕多看他一眼,哪怕厚着臉皮,也該多撒點嬌躲進他的懷裏。
可現在,連見他一面都做不到。
嚴大律師終于送來了最後的通牒,這次不是顧家的要求,而是向澤的命令,讓我按舉報人保護程序,重置身份,離開北京,可我連懇請說服他的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他的固執和堅決,卻不知道他可以這樣的無情,我懷着一絲希望,不斷的告訴自己,相信我們的愛情,等他靜一靜,等他足夠信任和堅定,他一定會見我的。
可是,用盡了各種法子,卑微到塵土裏,他居然真的可以做到不聞不問,不再聯系。
我想,我真的不了解他,我不是拯救他心魔的仙女,或許,我們的感情,并戰勝不了他的恐懼。
近東雖然不忍看我傷心,但一面又樂呵呵的收拾東西先回寧州安排去了。
臨走前,丁秘書來機場送我,給了我一個信封和一個盒子。
“向澤交代,請把您的舊手機交給我,這盒子裏有一部新手機,等你回到寧州,以新身份重新登記個手機號碼,以前的人,除信得過的幾個,都不要再聯絡了。盒子裏,還有一些其他的物件,向澤說是你的,現在都歸還給你,算是兩清。”
這手機裏有他和我的聯系,有他的照片,有往來的信息,有那麽多美好的記憶,現在,居然統統的要我交出去,仿佛交出去,就從未存在,就可以抹得一幹二淨。
打開盒子,新手機上面躺着我的發卡,東山上他拿走的翠綠色大荷葉,那時,他說不慎遺失,又因此牽扯出那麽故事的發卡,現在也這麽幹脆利落的還給了我。
“向澤還說,他送給蘇小姐的那些東西,蘇小姐願意留着就留着,但最好都別要了,反正留着也沒什麽意思。”
“還有,嗯,向澤說,不要再和他聯系,本來,開始就是個錯誤,幸好,現在斷絕也來得及。”
我突然有點恨他,就算要逼我走,連最後的道別都不給,說出的話卻可以這麽傷人,如此絕情。
想到這樣便兩清了,眼淚忍不住撲簌下來,也顧不得機場大廳人來人往,蹲在地上伏肩就哭起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
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
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
卻沒有交彙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翺翔天際
一個卻深潛海底
可能丢了丁秘書的臉,他難得的蹲下來拍拍我的背,往我眼前塞過個信封,“別哭壞了身體,這個,我先說對不起,上次你暈倒的檢驗報告,我存了私心,怕向澤曉得了沖動壞事,沒讓人知道,哪知道沒有這個,他一樣沖動壞了事。”
丁秘書苦笑着,“後來,後來各種,又不知道該怎麽給你,現在,哎,我也不知道了,操不了你們這心,還給你。怎麽辦,你自己決定吧。”
眼淚還在吧嗒吧嗒的掉,我抽泣着接過來,打開一看,腦袋有點轟鳴,抹了抹眼淚,呆坐在地,好一會兒緩過神,将信封好好的收起。
“丁秘書,您這私心存的,要不要這麽坑,也好,我以前給你添的那些麻煩,就這麽扯平了。”
我站起來,提上行李,一路抹着眼淚準備登機。
“呃,你就這麽走?”丁秘書面癱臉尴尬了,“沒有什麽要我帶的話?”
“既然他可以這麽絕情,就別怪我狠心。他要時間,我給他,他要斷絕,我成全他。”我咬咬牙,頭也不回的走進去。
我沒有在寧州久待,按程序辦理身份重置,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童萍。
相看萬裏外,同是一浮萍。
帶着我的新身份,躲開近東,悄悄的去了戈壁灘,又輾轉到敦煌,在敦煌研究院接待部謀了一個職位,白天帶游客講解,閑時協助編纂整理。
就這樣,和外界失了聯系。
這裏難得的方外之地,除了偶有各地來的游人談論下經濟、政治,偶爾提到北京,大多時候腦子裏都是石窟保護、文化傳承,當然還有,離不開的油鹽茶醋。
等到身子不大方便的時候,還要向院裏嫂子們學習育兒經。這裏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沒人打聽,也沒人好奇我的來歷。
說來糊塗,暈倒那時因經歷了那麽許多,都不知道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秋天過後,天氣日益寒冷,沙塵肆虐,身子也重了,有幸得幾位老師看重,悉心指導培育,把我留在院裏的文獻研究所,幫着編纂敦煌研究圖冊和年鑒。
十二月的一個夜裏,難得的下了一場雪,我們的女兒,童荷出生了。
童荷兩歲的時候,呀呀的叫着媽媽,又突然的叫了爸爸,我心裏一驚。
童荷兩歲半的時候,院裏讓我帶交流團隊去趟克孜爾,我猶豫再三,将童荷送到老師家安頓好,還是去了。
克孜爾正是最美的時節,明達格山還是那樣遼闊蒼遠,不似那個冬日,木紮提河解凍了,碧藍澄澈的河水靜靜流淌,大家一路往千淚泉走去,路邊芳草凄凄,清亮的溪流裏,碧綠的水草,象盛夏一樣濃郁,一片江南的氣息。
還未到千淚泉,剛走過山坳中的木橋,眼前卻有不一樣的景致,橋邊山腳下的草地上修起了兩間竹屋,竹屋邊似乎藏了個小湖。
大家好奇的探過去看,克孜爾的研究員陪着大家踱過去,不好意思的說,“大約兩年前,來了個北京的客人,說是和千淚泉很有些淵源,希望個人出資在這裏築個竹屋,供大家休憩,所裏覺得是樁好事,便同意了”。
“不過特別的是,這位客人要求在屋後蓄個小荷塘,還開玩笑的說,若是他賭氣出走的夫人見到,說不定,就會回家了。”
大家呵呵的笑了,繞過竹廊,塘裏兩三支粉嫩的荷花正從層層疊疊、碧綠的荷葉中探出頭,含苞待放,分外嬌俏,一池碧色嫣紅,煞是醉人。
我濕着眼擡頭看去,竹屋上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