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前幫她幹點活吧?
困倦的眯了眯眼,獨孤長歌揮了揮衣袖,示意衆臣可以退下了。
玄武殿裏,劉翰雲垂眸看着腿上的女子,按壓在她頭上的力道越來越輕,低垂的眼裏一片幽色。
“哼!沒有抓住她的心,反而把自己的心給丢了,真是好本事!本宮當初是怎麽教你的?你又是怎麽跟本宮保證的?”陰冷尖銳到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從殿中響起,雌雄莫辨,分不清男女。
“屬下知罪。”
劉翰雲在那道陰森入骨的聲音響起的第一刻便出手點住了女子的睡穴,動作輕柔的将女子放在軟榻上,這才退至側殿,聲音裏充滿了恭敬和畏懼。
“知罪?”那聲音似是極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接着極為不耐煩的道,“你以為一句知罪便能讓本宮饒了你?”
“屬下不敢。”劉翰雲直直的對視着眼前籠罩在黑色鬥篷裏的人,低沉的聲音毫無起伏的響起。
“既然已經知罪,那麽本宮便暫時不追究你的過錯。”那人沉默了一息,幽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任務不變,另外穩住太後必要的時候給與她一點實質性的幫助。”
“是。”劉翰雲眯了眯眼,朝着內裏的女子看去,心裏充滿了苦澀。
“本宮給你句忠告,作為本宮手裏最厲害的武器,你最好不要逼着本宮把你練成傀儡人,到時候就算是親手殺掉了她,你也感覺不到了。”
劉翰雲如遭雷劈,渾身僵硬的跪在原地,無情無愛的傀儡?那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存在,不!他不可能會變成那樣,他不可能會傷害她的!
“拿着血靈符的人,就是和你接頭的人,配合好他的行動,否則本宮說到做到!”帶着濃濃壓迫性的聲音從空氣裏傳來,劉翰雲從驚吓中回過神來,起身收拾了衣衫,回了內殿。
拿着血靈符的人只能是死人!
“讓開,本公主要見皇帝陛下!”三公主,南羽傾城氣憤的瞪着攔在跟前的守衛,眼底火光匿現,該死的,竟敢攔着她!她一定要剁了他們!剁了他們!
“公主殿下息怒,陛下龍體抱恙,早已下旨今日誰也不見。”守衛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千年不變的老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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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敢攔着本宮,你的腦袋不想要了嗎?”南羽傾城一巴掌扇到守衛的臉上,惡狠狠的威脅道:“信不信本宮立刻就讓人亂刀分了你?”
“公主殿下息怒,陛下已經歇下了,公主殿下若是真的想見陛下,還是等陛下醒來吧!”一直看着此處的王淮安眯了眯眼,看着南羽傾城的眼裏氤氲起一抹極致的凜冽。
“她睡了?”南羽傾城迷惑而不敢相信的擡頭看了看頭頂火辣辣的大太陽,确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一臉‘你撒謊’的表情看向王淮安,“讓本宮進去?”
“公主殿下真的想進去?”王淮安同樣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眯了眯眼轉着手裏的拂塵問道。
“對,陛下今天早上還救了本宮,本宮跟她當面道謝的,所以本宮一定要見到她!”南羽傾城撩起裙擺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一副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王淮安勾唇笑了笑,轉而聲線陰柔綿緩的道:“公主若是真的想見陛下,不若去求南明國師,相信他一定會很有辦法的。畢竟南明國師可是九州第一神策。”
“對呀,本宮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南羽傾城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拎着裙子就往外跑。
王淮安眯了眯眼,笑得極為溫和的叮囑道:“再有人不經傳召擅進玄武殿,給咱家格殺勿論!”
衆守衛嘴角一抽:狗屎!給人家小姑涼出謀劃策呢?你這麽欺騙人家真的好麽?公公你這麽吊,女帝陛下造嗎?
------題外話------
前段時間,處理點感情問題,沒有跟大家請假,很抱歉…來,我們繼續開始,猜一猜,三公主對陛下是真愛嗎
☆、24 臣該死,請陛下降罪
香煙袅袅,霧霭朦胧的玄武殿裏,新上任的輔國大臣劉相國正滿身細汗,殚精竭慮的代天子理政。
他們籌謀了許久,終于得到了太後的默許,甚至特許在必要的時候會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這才放開手腳,故意制造混亂引得陛下離宮好讓他們抓住這個算不上把柄的把柄,脅迫獨孤長歌妥協,誰讓對方平日裏事事完美,抓不住任何的錯漏,哪怕是最擅長雞蛋裏挑骨頭的人也尋不到她半點錯處。
原本的計劃是利用與獨孤長歌青梅竹馬的劉翰雲來取得她的信任,從而将自己的人安插在朝堂之上,豈料那人壓根就是把他們都玩在手心裏,什麽青梅竹馬情深不壽,分明就是用來遮人耳目的一片樹葉,只要那人想,她可以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東風國歷來便和其他的國家一樣向來以男子為尊,襲官位以及承帝業的都是男子,也只能是男子。可偏偏這一代的皇儲之争異常慘烈,十位皇子八位公主最後活下來的只有獨孤長歌一個,礙于皇室宗族的壓力以及太後的支持,朝中那些勢力足以撼動國祚的權臣們只能順應局勢,一致擁戴獨孤長歌上位。
當然,僅憑這些完全不足以讓獨孤長歌在這男子為尊男權至上的君主制國家裏安坐帝位,至于當初她采取了什麽手段使得這些權勢滔天的王公貴族屈服,待以後再說。
此刻,玄武殿內沉香缭繞。
劉相國不下十次的擦拭着額上的細汗,眼角的餘光極為隐秘的向帝位上的女帝陛下獨孤長歌看去,卻見她纖細的皓腕支撐着下巴斜倚在軟榻上,狹長而多情的鳳眼微微眯起,一股慵懶入骨的氣息在大殿裏無聲無息蔓延開來。
再一次的看了眼手裏的奏折,對于奏折上‘邊境戰火重燃’,‘禦史大夫通敵叛國證據确鑿’,‘發往乾州赈災的數十萬兩白銀連帶護送官員盡數失蹤’,劉相國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
輔政大臣?
劉相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如若是其他的事,他大可以随意處置,但是獨獨邊境重燃戰火一事,處理不好,那就是淪為日亡國奴的下場。他雖然不甘臣服于獨孤長歌手下,卻從未想過要背叛東風國。
邊境戰火一事如果處理不好,那就是……
劉相國為難了。
“相國大人?”
眼看着相國大人已經發呆了将近一個半時辰,王淮安不由急了,相國大人您再不把這些東西處理好,就輪到陛下處理您了好嗎?
“公公您看此事要不要……”劉相國試探着問了句。
王懷安詫異的看了眼奏折上的內容,随即眯眼看向相國大人,眼底的幸災樂禍之意不再掩飾,出口的話語卻帶着些許的漫不經心,“這……相國大人,咱家一個奴才本不該對朝政上的事指手畫腳,可陛下既然已經封相國大人為輔政大臣,那自然是相信相國大人的。”
劉相國一臉谄媚的笑了笑,心底卻在暗罵:該死的老狐貍!
然事到如今,他也知曉事關邊境安危,此時必須由獨孤長歌親自處理,畢竟她已經登基三年,對于東風的軍政大事熟練于心。
此刻,劉相國驀然驚出一身冷汗,思及前日他相國一黨的官員紛紛欲插手朝堂勢力,他便覺得仿若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不想不覺得,越想越後怕。
只怕前日裏,陛下毫不猶豫的應了他的奏折,便是有意要讓他自己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能力吧?否則的話,為何自己剛一輔政便要經受這樣生死攸關的折子嗎?
“相國大人這是處理完了麽?”獨孤長歌伸了個懶腰,玉手掩住口鼻打了個哈欠,坐起身眯着水霧迷蒙的眸子看向呆立了許久的劉相國,似笑非笑的問道。
“臣有罪,臣該死,請陛下降罪。”
劉相國不愧是能夠權傾東風的相國大人,一個轉瞬間便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後,也認清楚了自己的能力。
若為臣可為一代奸相,若為君不日滅族。
------題外話------
唔,這是昨天的,今天的要晚一點再傳
☆、25 你分明就是想破壞我跟陛下的姻緣
獨孤長歌掩着口鼻的手朝着陽光的方向伸去,眯起的鳳眸裏氤氲着細碎的波光,她仔細的打量着自己纖細的雙手,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地上跪着的相國大人,對于那人戰戰兢兢渾身都在發抖的樣子似乎極為感興趣,漫不經心道:“輔政大人這是什麽話?”
劉相國聞言心肝都要被吓得活森森跳粗來了好嘛,當即就五體投地磕頭如搗蒜,嘴裏還不住的認錯求饒:
“陛下,臣該死,臣枉為相國,不僅沒有感恩聖券為陛下分憂解勞,反而生出了不該生的心思,多得陛下不辭勞苦與臣提點,這才使得臣沒有頭腦發昏,釀成大錯。”
“呵呵。”
一串輕鈴清脆的笑聲自女帝陛下的朱唇裏溢出,帶着這個年紀應有的狡黠無邪。
一聽到這笑聲,王淮安莫名的就覺得牙好酸,陛下您實在不适合這個調調好嗎?明明應該是可愛無邪的笑聲被你笑來——嘤,好冷!
劉相國同樣的感到了不安,在無形中似乎被這個在奪儲大戰中唯一活下來的少年女帝握住了最脆弱的脖頸,她的手冰冷刺骨,一寸一寸正慢慢地收緊。
思及之前他自以為慢慢滲入朝堂,與太後聯手逐步架空她的權利的完美計劃,頓時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在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掌握在手中的時候,他居然還在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算計着別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東風國至高無上的女帝陛下,這和攜家帶口的把脖子送到屠刀下還嫌不夠,甚至還要再拉一群人好一次性讓對方砍個夠砍的爽的傻逼二缺有什麽區別?
“相國大人是聰明人,今天什麽事也沒發生,相國大人還是朕親封的輔政大臣對嗎?”止住笑容,獨孤長歌眯眼無害的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人,漫聲開口。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是帝王的必修課。而東風國也需要一些渾水摸魚的人,當然這個水的渾濁度要靠自己把握。
“是,是是是,臣謝陛下寬宥,謝陛下天恩,臣此生定當為陛下效盡犬馬之勞。”若說這一刻前的劉忠良劉大相國還處于無盡的黑暗和絕望之中,那麽此刻的相國大人滿心都是死裏逃生的後怕和慶幸。
如果他真的膽大包天的私自處理了這些攸關國祚的折子,只怕陛下今日不做理會來日也會查抄相國府,誅滅九族。劉忠良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此刻是真的臣服了。
他在東風的地位崇高無上是不假,可那份崇高無上只是在世人的眼裏,在獨孤長歌的眼底卻不足一看;拿到三國之中,也不過是蝼蟻而已。
劉相國忽而明白,獨孤長歌雖然制約着他,但只要他不越線,把握好這個界限,他還是那個崇高的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大人。
“相國大人,跪安吧,陛下不喜打攪。”王淮安見女帝陛下一臉不想再談此事的樣子,便拉着劉相國低聲提點道。
“陛下,臣劉忠良代表我劉氏一族立誓,願為陛下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劉相國再一次的,真心實意的朝着獨孤長歌跪下,這一跪代表着他的妥協。
獨孤長歌随意的揮了揮手,臉上湧現出一股不耐煩,她第一次感覺到修為增進得太快也不是好事,因為公儀墨竟然還沒有搞定殿外那只該死的奇葩!
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玄武殿外,被生拉硬扯連威脅帶恐吓的拉到這裏的公儀墨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因為就在兩刻鐘前他還在沐浴的時候,南羽傾城破門而入不說,還不停地對他進行各種難以言明的精神折磨,什麽‘你不讓我見陛下我就告訴父皇抄你的家’,‘你拖延時間分明就是想破壞我跟陛下的姻緣好取而代之’,‘敢和本公主搶陛下你死定了’,公儀墨只覺得額角抽痛,他真不知道這個腦子缺根弦的公主到底是怎麽看粗來他在破壞她和那個蛇蠍女人的姻緣的?兩個女人有個狗屁的姻緣?取而代之個鬼啊?
“公主殿下,臣聽聞東風國陛下向來喜靜,您這般吵鬧會影響您在她心裏的溫婉形象的。”公儀墨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天知道剛剛就親眼看着三公主将獨孤長歌粗魯的撲倒在地上的畫面,就說出這種天打雷劈五雷轟頂的話,他真的覺得好心虛,溫婉什麽的跟公主真心沒緣分的好嘛!
------題外話------
唔,這個其實原本是昨天的,可是因為發生了點事,所以沒來得及發粗來,真是醉了,心灰意冷賽,真是啊,坦蛋蛋的疼啊,美人們都讓倒黴的阿琉親一口吧,讓我沾沾你們的喜氣,這日子過得實在是醉了
☆、26 呦,這是誰家的美人兒?
“真的?”
南羽傾城聽到公儀墨的話,當即就安分下來,看着公儀墨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慎重。聽說過是經常來東風帝宮做客,那——他和陛下的關系應該很不錯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近水樓臺一下下了?一時間南羽傾城覺得愛神果然還是眷顧她的嘛!
“當然。”公儀墨英俊絕倫的臉上挂着不能再真誠的笑容,心底卻在暗暗吐糟:真的個鬼啊!他怎麽可能會知道那個蛇蠍女人喜歡什麽類型?他唯一确定的就是丫絕逼不會喜歡女人!尤其是眼前這個曾經把她撲倒在地上的女人!
玄武殿裏,已經走到門口的獨孤長歌默默地收回了準備推開大門的手,轉頭陰森森的看了眼某個角落:
“三天。”
暗處某人眨眼,三天?三天什麽?為什麽他感覺陛下的話越來越難理解了?
“南羽傾城。”
長久的寂靜換來的是獨孤長歌額上的青筋多了三根,對于自家暗衛愚鈍的智商感到森森的絕望。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永遠只有更絕望,沒有最絕望。
某暗衛默默的縮了縮身體,用自己愚鈍到無藥可救的腦子繼續思考着:三天和南羽傾城,兩者之間的關系。
“三天之內,讓她從東風國的地界消失,記住,要完好無缺的送回南明。”獨孤長歌暗暗磨着後槽牙,陰森森的道,這個家夥必須立刻馬上現在就回爐重造!
王淮安默默的抹了把額上冷汗,雖然他也對這個人的智商感到絕望,但他更對陛下惜字如金的造詣感到醉了,果然,能符合陛下要求的屬下永遠只有自己一個嗎?唉呀媽呀!這麽一想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厲害有沒有?
千色樓。
已經是第二天了。
殷千殺眯着狹長的眸子,神色冷峻無比,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敢騙他的話——他就拆了她的皇宮,把手上所有的東風機密賣給南明,還是北邙?算了,一人一半好了,總之,她敢騙他的話……
“樓主,皇宮來消息了。”門外侍者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樓主的臉色,恭敬無比地拿着一封密信遞上去。
接過密信,殷千殺血色的薄唇揚起一抹鋒利到了極致的弧度,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邪惑的紫色,宛如情人呢喃般的聲音緩緩吐出:“很好,九華街,醉月樓,如果這一次再把人放走,呵呵。”
“屬下一定竭盡全力留下此人。”數十條黑影瞬間出現,跪在殷千殺面前恭敬無比道。
醉月樓裏,被惦記了許久的非情公子此刻正搖着折扇,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不需做作便風流天成,魅惑無邊,引得一大群已婚的未婚的女子們紛紛駐足,花癡的看着他。
打量了一番周圍的人,非情公子盤起雙腳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一副似睡未睡的樣子。
樓上的雅間裏,國師大人眯着眼死死地盯着樓下無時無刻不散發着魅惑氣息的某人,俊臉已經結了三尺寒冰,幽深的眼底一片幽暗。
扮男人還扮上瘾了?
再扮也只能是個女人!
“呦,這是誰家的美人兒?來陪本公子我喝兩杯。”男子一襲青色長袍,微微上吊着的眼底浮現着暗黃之色,一副縱欲過度的腎虛樣,偏還自以為風流無限風度翩翩的硬作出一副貴公子樣,看得人膈應得不行。
------題外話------
昨天去買了房,然後——從今天起,我真正地變成欠債不還的窮逼外加房奴了有沒有?
PS:今天要不要第二更咩?
☆、27 分分鐘換馬甲玩死你
這熟悉無比的惡霸強調讓血衣少年狠狠地抽了抽嘴角,眼角餘光掠到來人堪比車禍現場的臉上,少年一口烈酒噴了粗來,卧了個槽啊!
尼瑪,鬥雞眼,凹瓢臉,還是個兔唇?這長相——簡直突破人類極限了啊!
誰他媽的把這種人放粗來影響國際形象的?這特麽的也太傷眼了有沒有!
還不等人們感慨完畢,一只修長如玉的大手驀地襲上了這個長得堪比車禍現場的人——的脖子上,一瞬間便見青紫色的筋脈起起伏伏。
“你是什麽人?你……你想……”
青衣男子的臉因為窒息而憋的通紅,說出的話也吞吞吐吐,眼底的威脅之意卻尤為清晰,看來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來人一襲墨色長衫,斜飛入鬓的劍眉下一雙殘暴的血眸煞氣逼人,妖冶的紅唇突出森冷的話語:“你算個什麽東西?”
安坐的少年執杯的手微微一動,微眯的鳳眸閃動着些許邪肆魅惑的流光打量着墨衣少年,鋒利的薄唇微揚,不輕不緩的道:“多謝。”
她想起來了,這個長得堪比車禍現場的人不就是上一回在玄武殿前誓死觐見,要她封劉忠良為輔政大臣的內閣大學士的兒紙麽?不是說養不教父之過麽,那就算到你老爹頭上好了,反正子債父償天經地義。
“大膽,你……你敢……”車禍現場依舊不知死活的威脅着,就連眼底的怨毒也越來越深。
“咔嚓。”
墨衣少年臉色陰寒,手上一個用力便聽聞咔嚓一聲。
衆人臉色一變,大多數人俱是輕松了許多,這聲音不用說便知道是被扭斷了脖子,死的不能再死的。
在場的衆人紛紛松了口氣,發生了今天這種事,這個人死了倒好,要是沒死——只怕在場的明天就該被抄家了。人家雖然長得有礙觀瞻不堪入目,可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呀!畢竟這是個‘好爹在手天下我有’的時代,尤其是人家的爹還是身居高位超級護短的內閣大學士!
将手裏的屍體如同丢垃圾一樣的丢到樓下,墨衣少年殘虐的眼神落在閑适依舊的少年身上,眼底浮現一層淺淺的迷惑,随即便消失不見。
血衣少年眯了眯眼,唇角的弧度上揚了三分,似乎是心情不錯。
殷千殺走上二樓的轉角,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血衣少年,那個讓他記挂了好多天,天天寝食難安的非情公子,紫衣翩飛間便落座于少年對面,一成不變的陰森語調傳入耳中,讓人猶如被毒蛇盯上般不寒而栗:
“好久不見。”
明明是問候,偏偏被他說出了一種‘脖子洗幹淨了嗎’的感覺,血衣少年不覺哆嗦了一下,而後似笑非笑的看向殷千殺:“不久,半月而已,難道說殷樓主想在下了麽?”誰跟你好久不見?前天才見過好嗎!誰讓你眼瘸認不粗老子來着?屁大點的事兒居然也敢來老子這裏尋仇,信不信老子分分鐘換馬甲玩殘你丫的?
“嗯,本樓主是很想閣下。”殷千殺眯了眯眼,陰測測的視線在少年的臉上一寸一寸的劃過,半響淡淡開口。這個人——果然還是和當初一樣的讓人讨厭到恨不得踩死踩扁踩殘廢!
------題外話------
為毛要掉收藏?
乃們就是這麽森森地愛着我的麽?就是這麽讓我過粽子節的麽?
☆、28 想我也沒用,誰叫你沒胸
“是嗎?”血衣少年眯了眯眼無害的笑道:“那真是可惜了,衆所周知,本公子素來只喜歡大胸美人的。”
明明話到這裏就結束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在場的衆人不自覺得就腦補了下一句:想我也沒用,誰叫你沒胸。看着樓下對坐的兩人,衆人為自己的腦補默默地抽了抽嘴角,他們絕逼不承認看到了紅果果的JQ,絕對沒有!
殷千殺聞言只是淡定的眯了眯眼,別有意味兒的瞟了眼血衣少年的——褲裆!?
卧槽!
圍觀衆人默默地夾緊了雙腿,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那個風流倜傥風度翩然翩若驚鴻的非情公子向來優雅的面容扭曲了那麽一瞬。
對!別懷疑!就是扭曲!
緋衣少年一折扇拍在桌子上,眼底墨雲翻滾,惡狠狠地瞪着對面的殷千殺,妖冶的唇瓣扯出鋒利的弧度:
“殷樓主,本公子敬重你聲名遠揚,可你也不要得寸進尺,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講究你情我願,而本公子自認為自己性取向正常,所以你三番四次的糾纏在下甚至出動了皇家的人逼着在下現身是何居心?”
什麽!?
他們聽到什麽?
千色樓樓主殷千殺是個斷袖!
他不僅是個斷袖,還求愛不成便強行逼迫,還誓要把對方的袖子活森森扯斷?
太霸氣了有木有!
果然是千色樓樓主,就是這麽的與衆不同,一鳴驚人好嘛!
面帶愠怒,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說完這番話,血衣少年,也就是我們的女帝陛下面色無波地瞪視着殷千殺,暗暗目測着自己這段聲情并茂的話——對殷千殺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少。
殷千殺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女帝陛下清楚地看到白玉瓷杯上裂開了密密麻麻的蛛絲,微微挑了挑眉,女帝陛下表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呸,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這貨的忍功居然頗有長進,沒再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地上這實在是難得啊!
将少年的神色收入眼底,殷千殺淡定的松開手,淡定的任玉白色的粉末滑落手心,修長的劍眉微微挑起,強扭的瓜不甜?你情我願?很好!殷千殺勾起唇角,心情不錯的笑了笑,“本樓主——”
“讓開讓開!那個狂徒在哪裏?都給我讓開!”
殷千殺話還沒出口便被門外的叫嚣聲打斷了,他面色極其冰寒的看向門口,視線冷得猶如冰刀,仿佛要将來人活活淩遲。
一隊官軍服飾的人沖進店來,為首的那個從身後扯出一個人指着酒樓裏的衆人道:“是哪個殺了你家少爺?”
殺了你家少爺?
衆人默然,他們能說‘官爺你來晚了,殺人的早就跑了’嗎?!
女帝陛下撐起下巴看着來人,眉梢微挑,眼底浮現三分興味,竟然能夠調動九門提督,她這位內閣大學士還有什麽做不到的呢?女帝陛下對此表示好奇。
被拉出來的人是剛剛那位車禍現場的仆人,他看了看酒樓裏的客人,又看了看酒樓裏的客人,最後指向悠然閑适的女帝陛下:“是他,就是他,我家公子好心請他喝酒,誰知道這個心腸歹毒的賤民不去喝酒也就算了,還敢在大庭廣衆青天白日下活生生扭斷了我家公子的脖子,大人,你可要為我家公子讨個公道啊!”這人抹了抹眼淚,義憤填膺的惡瞪着女帝陛下,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女帝陛下無辜的眨了眨眼,這就是活森森的躺着也中槍啊!分明就是怕內閣大學士這個護短的家夥找自己的事,把事情全部推到她頭上,偏偏還要作出一副忠仆的模樣,拿着朕來襯托你,是不是覺着很開森很高貴很了不起?
女帝陛下眯着眼看向來人,絕世無雙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殷千殺看着越來越多的官兵眯了眯眼,落在女帝陛下身上的視線格外的寒涼,半響才揮了揮袖子,自樓上離開。
正是因為他這個時候的離開,讓他錯過了自己費盡心思查找的某些真相,更讓他在以後的日子給自己的追妻之路做下了不少孽。
“就是你殺了學士大人家的公子?”
來人手握繡春刀,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中一片深深的懷疑,就是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子扭斷了學士大人公子的脖子?不像,瞧這細胳膊細腿扭一下就斷了的弱不禁風樣,不被人殺就好了,還殺人?沒睡醒的話他可以再替他敲一下,保證他有一輩子的睡眠時間來清醒清醒!
“大人既已有了斷論,又何必再多此一舉,若是平白浪費了時間放跑了兇手,上面怪罪下來,大人可就麻煩了。”女帝陛下搖了搖折扇,眯眼含笑的看向來人。
……
來人眯着眼,握着刀的手上青筋暴起,誰說他是小綿羊的?方才那個覺得他弱不禁風的自己一定是眼瘸了吧?!
☆、29 耳朵不聽話她能腫麽破
“抓起來。”
清冷淡靜的聲音從樓梯上響起,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凜然霸氣。
看着那道步履平緩優雅出塵的月牙白身影,堂下衆人紛紛變色,滿是敬仰的行注目禮。
女帝陛下搖着折扇的手緩緩僵住了,心裏瞬間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着狂奔而過。
卧槽!這種高冷帝王巡視萬衆子民的氣氛是要鬧哪樣?明明她才是女帝陛下好嘛!
九門提督的人愣了片刻,順着國師大人那一瞬的目光确定了目标,然後——嗯,抓起那告狀的家奴……押走了?
衆人一頭霧水,然後覺得國師大人高深莫測的段數又上升了一個臺階,蔥白的目光簡直要把國師大人生吞活剝了好麽!
眼看着國師大人的視線快要落到自己身上,女帝陛下默默地垂頭,默默地用扇子遮住自己絕世無雙的臉蛋,嘴裏默念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心裏則在憤憤的吐糟着:草泥馬!為什麽老子每次換馬甲都會碰到這貨?為什麽!?
“陛下是想要微服私訪一番,好體驗民情嗎?”
國師大人在女帝陛下面前站定,眼底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怒,這個不安于室的女人究竟要招惹多少人才會甘心?
千色樓樓主殷千殺,北邙太子北辰蒼冥,南明國師公儀墨,對了,還有那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南明公主,能招惹的和不能招惹的,她通通招惹了個遍,到底是想做什麽?
女帝陛下如果知道國師大人的想法,估計還要鄙視一番再加點補充:親,還有天下第一莊那個移動國庫你忘記算了。
“朕記得國師大人此刻應該是在招待北邙來使。”
女帝陛下眯了眯眼,朝着酒樓外走去,嘴裏還碎碎念道:“世界這麽小,哪兒哪兒都能遇見,不好不好。”
耳尖的國師大人劍眉微挑,周身的寒氣又上升了一個檔次,該死的女人,她以為他很想看到她嗎?
于是目測是傲嬌了的國師大人霸氣的一甩袖,潇灑的給女帝陛下留下一個飄逸的背影。
“準備好了嗎?”陰森的聲音從鬥篷裏飄出,有種枯啞的感覺。
“放心,這次的計劃保證萬無一失。”來人一身黑色長衫,黑巾蒙面,聽聲音是個中年男子。
“萬無一失?”那枯啞幹澀的嗓音再次響起,聲音裏帶了種不屑的警告,“永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更不要低估你的對手。他不是別人,是連公儀墨都要忌憚三分的赫連珏。”
“依我看什麽智絕天下,靠的不過是天絕山的名聲罷了。”中年男子冷嗤一聲,對于神秘鬥篷人的話很是不在意。
“你最好記住本宮的話,否則吃虧的是你,主上讓本宮給你帶句話,若是再次失敗,等着你的只有滅族。”神秘鬥篷人倒也不再勸說,反正該提點的他也提點了,別人要找死誰能攔得住?
“我的人在那裏發現了千色樓和百裏流雲的蹤跡,要不要除掉他們?”
“百裏流雲?”鬥篷人微微詫異,“記住小心行事,不要節外生枝,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除掉他們,但切忌不可打草驚蛇,另外本宮留給你的東西你要用好了。”
“是,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你墊後,不要被人發現。”
待兩人走後,樹上飄落一道人影。
女帝陛下摸了摸下巴,妖冶的紅唇張揚起邪肆的弧度,她不過是想到千色樓狠狠的坑殷千殺一把,居然就給她聽到了這麽大的秘密,女帝陛下表示她真不是故意要聽的,耳朵不聽話她能腫麽破?
“跟上。”這兩人話裏話外都透露着欠揍的陰謀氣息,既然被她發現了,不陰回來怎麽好意思?
兩道人影無聲無息的飄出,方向正是方才兩人離去的方向。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