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掙錢
回到家後朱大山稱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楚念就陪着鑲銀和青檸做屏風。
三人将程當歸按照青檸要求做出來的長方形的框架放在地上擺好,又取來碎步銜接而成的布簾,将四個邊緣緊緊裹住木樁,開始一針一線縫起來。
因為太大又要縫得結實,三人拿着針線圍着四個邊緣縫了好幾圈。中間晌午到了幾人吃了飯又繼續,趙大娘也不插手,就要小輩人自己歸置去吧,她晃晃悠悠的找李氏唠嗑去了。
待屏風做好已是傍晚,三人擡着進了屋子,放在事先好的位置,将屋子一分為二,一內室,一是正堂,這樣若是家裏來了人,左右也方便些,又将桌椅板凳一一擺好。
正堂最裏邊靠牆是張長條桌,桌子做的也簡單,就是四條腿撐着一個寬木板,沒有抽屜,只能将東西放在上面。再往下首左邊是個方方正正的桌子,平時吃飯用的兩張椅子放在桌子下面,另外兩張則挨着屏風置放,也好接待客人。
晚飯後朱大山過來了,說剛才給李嬸送了些東西,趙大娘托他說一聲,晚上就宿在李嬸家了,讓孩子般莫挂心。
他看着窗明幾淨的屋子,雖然還是破舊,卻是有模有樣了。尤其那道将屋子隔為兩間的叫屏風的東西,做得以及擺放的真真好。
他看着那兩位小姑娘,贊賞一笑:“果然是有福之人。”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又指了指屏風沒擋全的地方,道:“這裏若是能挂個簾子,當是極好。”
以往不覺得有什麽,這屏風後面,他每次來打眼就能瞧見。如今卻不同,家裏多了女人,有些還真不能亂看,是以他只是站在屏風處指了指,并未走過去。
楚念笑嘻嘻道:“大山哥哥你別小瞧人哦,這些鑲銀姐姐早就想到了,只是沒有多餘不用的布匹了,這才沒做個簾子。不過程大哥做了個木板,在門後面,以後木板搬過來一擋就行了。”
鑲銀從內室走來,溫和道:“大山哥說的極是,只是這木板到底不方便,若是擺放不當倒下了難免傷到人。待日後生活好些,這簾子還是須得挂起來的。”
“大山哥來了,”青檸鎖好趙犇家的門回來,“大山哥可用晚膳了?”
“已經用過了,你們忙自己的吧。”他看看天,道:“你們早些休息吧。”他今晚睡在程當歸的藥房。
山裏的夜晚是寧靜的,如水的月色灑滿整座大山,窸窸窣窣的蟲鳴聲聲聲入耳。
“姐姐,你們說大山哥哥人怎麽樣啊?”晚間楚念捏着被角小聲問。
青檸笑道:“你跟他青梅竹馬,是不是該你來跟我們說說他這個人好不好啊。”
Advertisement
鑲銀打趣兒道:“他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他能讓你變得很溫柔。”
“姐姐就愛逗我!”
通過楚念的兩人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事。
當年程當歸還是個孩子,他正在自家院子後面整理那片藥材地,然後就遇上了一個暈倒的婦人,旁邊還有個女嬰,也就是現在的楚念,那位婦人自然也就是李氏。
像這種孤兒寡母又不肯吐露自己男人是誰的婦人,少不了被村裏的唾沫星子淹一回。不過李氏也大方,任由別人怎麽說她都不還嘴,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為人醫者最是樂善好施,恰好幾年前由程當歸父子照顧的一對孤寡老人離世,家裏的房子就送了程當歸,如此這母女二人也就住下了,是以兩家人的感情才這般好。
暮雲鎮的百草堂門口左邊搭着一個簡易的棚子,程當歸坐在那裏為前來排隊問診的病人一一號脈。
他與百草堂的簡回同為大夫,一次偶然機會相識,便成了莫逆之交。他雖比簡大夫年幼許多,然醫術卻在其之上,碰巧簡大夫又是個藥迷,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想寫一本醫術流傳于後世,因此每每當醫術高明的程當歸來到百草堂總被奉若上賓,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往常來這裏他不過是送個藥材換些銀兩,鮮少給人看診,最多指點簡大夫一二,然這次他卻主動要求看診,至于目的嘛,除了為錢,別無其他。
他家真的很缺錢!尤其現在!
他們前天一早出了村子,傍晚時刻才到了暮雲鎮,卻未急着入鎮,晚上就在山洞裏對付着過了一晚。
等天一亮入了鎮,找到簡大夫,程當歸便把自己的打算跟其商讨了一下,第一,自是他帶來的藥材;第二,便是給人看診,所得銀兩兩人五五分成。當然簡大夫也忘不了提條件,便是須得自己在旁看着。
程當歸笑笑,果然是個醫癡。每位醫者于藥理以及病症總有自己不同的見解,他也樂得跟人讨教一番。
此刻天已接近傍晚,程當歸開完最後一幅方子,筆墨往旁邊一擱置,絲毫不客氣道:“來吧,簡叔,這兩日我所得銀錢共三十兩七百文錢,”然後在白胡子爺爺簡大夫的瞪視下,他又悠悠道:“稍後我還有事,晚飯就不叨擾了,所以,這晚飯錢便也省了,如此三十一兩整,您老掏錢吧。”
“你個小兔崽子,難得來一次,我三催四請也不肯在我家住下,銀錢算的倒也清楚,不曉得尊敬老人呀你!”簡大夫被他這副讨債臉弄的哭笑不得。
程當歸接過錦袋,掂掂重量,心滿意足道:“謝謝簡叔。”還真不少呢,看來之前家境寒酸完全是他太懶惰造成的。如今可不同了,他要掙錢養媳婦。
“不就是幾十兩銀子,瞧把你高興的。”
程當歸只淡淡一笑,也不多話,恐怕除了趙犇,無人能體會到他此刻的心情了。
“爹,程大哥,吃晚飯了!”簡大夫的女兒簡英,遠遠喚道,人也走了過來。
簡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要溜的人,捋須而笑:“當歸啊,有事明天再說,這飯還是得吃的,你放心,三十一兩銀子,保證一文不少。”
程當歸可不是一個會自找麻煩的人,尤其是在家裏已經養了一個人的情況下。
“簡叔的好意晚輩心領了,只是晚輩的确有要緊的事需要處理,倒是拂了您的一番賞識。”微一躬身,便向客棧走去。他與趙犇分工而作,他行醫問診,這兩天趙犇便上山砍柴賣給暮雲客棧,一來可以換些銀錢,二來晚上也有個住處,誠然只是個雜貨間。他倆窮苦慣了,絲毫未覺不妥,左右能遮風擋雨就好。這個時間趙犇該回來了,他這是要去找他商議商議行程,琢磨着總想連夜啓程去縣裏,買了桑樹苗也好快些趕回。
“爹,您看您,怎麽不留住程大哥。”
簡大夫無奈一嘆氣:“閨女,你以為爹不想留住他?甭說你跟你娘,爹也挺喜歡這小子,人品上佳不說,醫術醫德也頗有造詣。若是能将我們百草堂交由他繼承,那你爹此生也是無憾了。只是閨女,心思如此通透之人又豈會瞧不出你的心思?他這般便是拒絕了,你也死了這條心吧。”
“爹您說什麽呢!”簡英臉一紅,嘟着嘴,心裏老大不願,抿唇道:“一個山窩裏的破村子,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我簡英還不信了憑我這容貌身家還留不住他了……”
程當歸找着趙犇,見他與二虎子俱是面帶喜色,一問才知原來今日在山上砍柴時,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竟然遇上一頭出來覓食的野豬。
趙犇可是個打獵的好手,再加上有二虎子幫忙,倒也沒費多少勁就将這頭野豬殺了捆了扛下了山,倒也換了四兩多銀子。
程當歸把這兩日兩人的收入和李嬸給的錢堆在一起數數,整整四十五兩呢,也算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了。他取出其中二兩,然後道:“野豬所得銀兩是四兩多點,二虎子,你也幫了不少忙,這二兩給你。”
二虎子推脫道:“當歸,我多大本事你還不清楚,野豬這事我真沒幫上忙不說,還害得大牛受了傷。他沒揍我我就磕頭拜佛,哪還有臉要錢,這錢還是給大牛看傷吧。”
程當歸淡淡一笑:“大牛的傷自有人心疼,我琢磨着他還挺樂意受傷的呢,這錢你就收着吧。”
二虎子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尴尬一笑,才接了過來。
“趙犇,我們現在的銀兩已經足夠買我們需要的東西了,我等不及了,我想連夜趕路,你意下如何?”
趙犇也不客氣,語氣頗沖:“若不是為了回來找你,我早駕着車走了。”
程當歸搖頭一笑,“二虎子,我跟趙犇要到縣裏去一趟,你是和我們一起還是……”
二虎子似乎也被感染了般,興奮道:“我和你們一起,說實話,長這麽大,老子還是頭一次進縣城呢。”
“那好,我們這就走。”
“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