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農舍蘇醒(
作者有話要說: 看過的妹紙就不用看了,我只是突然大發慈悲又讓男主家裏多了一間房(其實我是忘記農家的農具,總得找個地兒放吧捂臉)
青檸昏昏沉沉的感覺整個人一會冷一會熱,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舒适的地方,後腦勺那裏又疼的火燎燎的……等等……後腦勺?
對了,她原本是陪着小姐瞞着老爺一起到皇城看看那個跟小姐有親事的劉家商人的……那後來呢?後來好像小姐讓她走來着,小姐許了她的自由,可是為甚麽又要殺害她呢?
她閉着眼睛,似乎還能感覺到有雪花落在臉上,冰涼入骨,卻如何都睜不開眼睛,腦後疼的鑽心,後背也早已被雪浸濕,渾身冰冷刺骨讓她幾欲想死。
不是答應了讓她離開孫家離開那個讓人惡心的老爺了麽,為何又要讓她曝屍荒野呢?
身體忽冷忽熱的難受極了,卻又不能馬上死去,她不由地的不甘心,于是試着努力動了動身子,卻感覺身邊似乎不太對勁。她慢慢試着睜開眼睛,頭昏腦漲的她眼睛還有些将睜未睜,饒是如此,她還是吓了一跳。
這是哪裏?
放眼望去,破舊的土坯茅草屋,隐隐可見牆壁是石塊堆砌的。小小的窗戶,三五根木條橫豎支着,外面約莫罩了一層破布,只能透過破損的窟窿眼兒隐約瞧出外面天色似是白的。屋裏家具也就一張小桌子,門後一個三條腿的矮凳,似乎主人并不在。
“嗯……”青檸皺眉輕吟,後腦勺被狠擊的那一下仍舊疼痛,可見下手之人有多狠厲,怕是存了心的想要置她于死地。輕輕按摩了幾下,垂首間這才察覺自己竟然坐在一個木桶裏,桶裏盛了不少水,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枯草。
她皺眉,暗道自己也夠後知後覺的。她這是在哪?是被人救了麽?是小姐嘴裏說的山賊?她再環視一遍屋子,心頭緩和不少,看這家境,多半不是。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卻半路噎住,一雙眼睛死死地的盯着她的胸口處,在約一指距離處,有一只手。
如此一雙粗糙的大手,絕對不是女人的!更不可能是她的!
她忙審視自己的衣着,雖着了衣裳,卻是裏衣,再加上泡在水裏,這衣裳早已濕透,緊緊貼着肌膚,身軀曲線畢露。心一咯噔,她吓得猛然後移,身體卻軟綿無力,後背抵着木桶邊緣,蒼白的嘴唇直哆嗦。
“你醒了?”
沙啞的男性聲音更讓青檸心裏添了份驚懼,她低着頭,眼眶逐漸紅潤,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落入水裏。
程當歸扶着桶橼直起身,往後退了幾步,狀似很随意的伸展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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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莫要誤會。昨日夜裏我出診回來在山頭瞧見你睡在雪堆裏,人也險些斷氣,我一時好心就将你帶了回來。”他将好心兩字咬的極重,“家裏就我一個大男人,昨日太晚又下着大雪,村裏的人大都睡下了,我也不好去敲人家的門,索性就脫了你的外衣和鞋襪将就着将你放在了熱水裏。”他咳了咳續道:“你寒氣侵體已入肺腑,若不及時救治恐有生命危險,所以……咳咳,你莫要傷心,你可檢查一番,你身上現着衣物可是自己的?”
聽他說完,青檸怔了怔,難道是自己誤會了?方才被吓着了,倒沒注意,這裏衣果真是自己。
“……謝謝恩人。”她的聲音極小,隐隐顫抖,這讓程當歸有些頭疼。他一個粗漢,見過的閨女也就村子裏寥寥幾個,最多算上山上寨裏的,但那些姑娘個個豪邁不拘小節。生平頭一遭遇到一個害羞矜持的,這讓他想起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幾個字,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又後退了兩步,目視關閉的房門,溫和道:“姑娘無需客氣,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如今能醒也是你福大命大,我不過是于老天爺打打下手。”他踢了踢腳邊還冒着熱氣的火盆,道:“家裏沒有女眷,我跟村裏人借了身衣裳,你換上吧,這水多半也涼了,莫再受了寒。”所以姑娘,你若要以身相許來報恩……我很糾結啊。
直到聽到關門聲青檸才擡起頭來,她長長籲了口氣,覺得渾身都軟綿無力,鼻頭跟塞了團棉花一樣,頭昏腦漲的。
她出了木桶,轉身這才瞧見原來這小小的石屋還有張床,折好的被褥上放了套淺藍色的衣裳,她小步走了過去。因突然離了水,身子有些發冷,她只想快些換上衣裳好打聽清楚自己在哪裏,不由地小跑了起來。不料腳下一滑,險些栽倒,一聲尖叫溢出檀口。
“怎麽了?什麽事?!”外面就着雪水洗漱的程當歸捧着小心肝猛敲門。
姑娘!這窮鄉僻壤的,他這又小門小戶,屋裏更是寒酸難以入眼,您要是一不小心打壞了什麽兜裏又沒個細軟可怎麽賠啊!
“沒、沒事。”被凍得發白的一張小臉紅了紅,青檸這回小心翼翼地走向床邊。
是一身厚厚地冬日襖裙,顏色被洗的微微泛白,衣裳料子觸手也很硬,比她以前穿的差的去了,倒是裏面的棉絮挺柔軟的。但能活下來就是幸運,她本也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又有什麽好挑剔的。話雖如此,可當穿上這衣裳後她還是忍不住蹙緊了眉頭。這料子磨得人身上難受。
“姑娘?”門外程當歸又叫了一聲。
青檸将濕衣整理了下,躊躇了半天才慢慢挪向門口。她拉開門,瞧見這是個籬笆圍起來的院子。
正臉是兩間房屋,一間石屋也就是主屋,緊挨着的是兩間土坯房,左邊幾步開外是個茅草竈房,竈房上的煙囪裏還冒着縷縷炊煙;再挨着竈房接近院門口處是棵光禿禿的歪脖子樹,樹枝上滿是積雪,樹下是一口井,井岩上方有個打水的轱辘。
她望向前方,籬笆門口上方是個茅草搭建的坡頂。
青檸視線搭了搭。
茅草屋頂下方,一個着灰色粗布衣裳的男子背對着自己,朝前方翹首張望,想來便是他救了自己。
“你……”風寒侵入肺腑哪有那麽快就好,她這還是硬撐着才走了幾步,此刻張嘴要說話,才覺得喉口痛的要命。
程當歸瞧了半天也沒瞧見要等的人,聽見身後有人說話,轉了過來。
“姑娘,你身子還未好,還是別在外面站着了,進屋裏去吧,我這就把晚飯端進去。”說完進了竈房。
耳邊傳來細微的碗筷碰撞聲,青檸望了望天,天色灰蒙蒙地,雪還在下個不停,放眼望去銀裝素裹,到處白茫茫地一片,地上積雪一腳踩下去能沒過腳面。
她打量番四周,興許是靠山的緣故,這裏大都是石塊壘砌的房屋,外面糊了一層土坯的茅草,有的已經脫落。屋頂上鋪的茅草,在大風的肆虐下淩亂四落,不時又有縷縷青煙與屋頂煙囪袅袅于空中。
而在老遠的正前方,那裏山巒起伏,正是她所失事的那座山。
這難道就是山賊的窩?不像啊。
程當歸進了竈房才想起屋裏還有桶水擱着呢,于是出了竈房,瞥了眼他救回來的姑娘。她正四下打量,着了一身洗得泛白的藍色襖裙站在院中央,頭發用一根同色系的頭巾綁住,綁的發髻倒還能看,俨然一副村姑模樣,看來并非哪家的千金小姐。他也不作聲,心道一個破村子,幾間茅草房,有何好看的。
青檸摸摸還有些發燙的額頭,想想自己險些遇難,如今又不知身在何方,心下頓時有些委屈的想哭。透過毫無遮擋的窗口,她瞧見那個男人還在竈房內,她想了想,慢慢走了過去,剛巧碰上他出來,兩人瞧見對方都怔了一下。
青檸吸了吸塞住的鼻頭,“我來端吧。”聲音悶悶小小的,眼眶因噴嚏之故有些泛紅,程當歸瞧着瞧着就不由自主地将碗遞了過去。
回到屋裏将碗放在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桌面雖整潔,然因使用時間過久之故,上面顏色早已斑駁看不清原本的顏色。她抿了抿唇,又看看碗裏的粥。說是粥,不過是多了幾粒米的開水罷了,唉。
程當歸進來時就瞧見她眉宇微皺,心下笑了笑,屈指彈了彈門扉。青檸轉身望去,見他手裏又端了個碗,裏面盛了兩個饅頭,只是顏色……
“這是什麽?”
“這是玉米面做的饅頭。”
聽到回答才方覺自己竟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她臉一紅,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聽他道:“甜的。”說完徑自走了過去。
“咱們村裏靠山吃山,雖說有種些稻谷,但因靠山土質太差,所以一年也就一季稻谷,因此吃食上難免委屈了姑娘些。”他把饅頭放在桌子上,瞧瞧桌子上三個碗,個個帶着豁子,再看看碗裏的粥,複又擡眸将她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