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彌天之高,四周雲海層疊,綻出彩雲般的毫光,飄飛着缤紛的水珠,充滿寧谧與夢幻之燦,雲海中一座似由雪色白石和郁綠青石砌造
成的宮殿,典雅清聖,是人界上父的居所。
大殿內,一道俊逸的身形,站在一幅畫作前,畫中,看似一片灰蒙,大地是泥炭般的死土,僅可見一座小湖和湖畔周遭展現強韌生命毅力的小草。但當幾許陽光照拂到畫上時,畫面頓時一斂死寂,呈現另一幅山城日升、日落的美景。
群山環繞的陽光下,碧綠、清澈的小湖a倒映藍天、白雲,湖畔邊是一座巍偉的城堡,優美如詩的山城麗景,日落後,則是紅月懸于夜空,橘紅、青瑩、亮白與鵝黃,如緞彩般在夜空刷出鮮明的濃豔色彩,在夜幕襯映中,像煙火綻放,美得魔幻,展現這幅畫作日夜不同的绮麗,更顯現這是一幅活的畫作。
「你該多休息。」人界上父來到堤懷身旁。「差點魂神散離,肉體的傷雖可愈,但你的靈體得休養三年時間,才能再次催動術法言語。」
人界上父,一頭亞麻色長發,飄柔如緞,一身肌膚散發絲光般,清靈、聖美,望之如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眸輕揚淡語中,又似柔美的少女,似是無性別,卻又偏女貌為多。前身為風湛聖天使的人界上父,開口的聲能撫平人心,清風總像随行在側,淡繞拂身,飄逸出塵,一言一行仿如畫中凝姿,清雅柔美得讓人萦心難忘。
「我己無大礙。」堤懷道。
「他為你盡了最後當『父』的責任。」看着這幅畫,上父難掩心中慨然。
「這幅畫是希達深藏心中的願景,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這裏的氣讓身為妖魔的你非常不好受吧?]人界上父對坐在[淨波泉]邊的希達道。
光城聖院是人界浩聖氣息最重的地方,先夭克制魔氣,妖魔一入此處,每一寸皮膚都像被刀刮一般。
「他會沒事嗎?」全身雖像刀刀穿刺般難受,希達雙眼卻一刻都不曾離開地看着置身「淨波泉」上的人。
堤懷像失去生命力般地躺在泛着七彩虹光的清澈淨湖上,散飛的靈光己穩住,受創的軀體傷口也見愈合,唯靈識尚未蘇醒。
「他的護身聖氣被擊碎,體內更被直接灌入暗深厲息,沖擊他的魂神,幸好你及時将他送來,也幸好他有你傳承在靈識的魔氣護住,否則就算我卸盡令身靈力,
也救不回形神裂解,元神散離的人。」
「沒想到我下的重手,竟是差點扼殺自己的血緣……」希達看着自己的雙掌,悲笑起,握緊的是滿腔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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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上父,亞麻色長發下的清靈容顏,凝着沉重,不語傾聽。
「越尊貴、古老的妖魔,就不容其子嗣脫出掌握或生存在異界……」第一次希達覺得自己想哭又想笑,悲、喜同心的情緒,複雜得萬般苦澀!
「異界在哪?我連自己生存的世界都難掌握,竟不知他從出生就與我同在人界!」
雙掌唯一可握緊的,是這千年來,站在封魔畫作前的身影,總是對封在畫作中的他悠笑椰榆。
「原來他與我共同面對了這麽久」……還有水漪,當年她生下我的血緣,卻犧牲了自己……「水漪的靈識己分出。」
上父掌心出現一團白色靈光,放到希達掌中。「她是至高聖潔的燦羽夭使,非一般人類的軀體可寄存,唯一可再依賴的身軀唯有堤懷。但是堤懷的身軀己無法再共存靈氣,你若想真正再『見』水漪,唯有……」上父沒有再說下去,但希達心中清楚。
「堤懷是我的血緣,更是水漪犢牲性命都要保護的人,卻差點死在我手中,身為『父』,我怎麽可能奪去他唯一的生機」
希達伸掌撫着淨湖上的堤懷,他低頭似想對昏迷中的他開口,最終再伸回手,幽深苦笑,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麽呢!
「我願舍魔軀,只存靈識,與水漪永遠相伴、相依。」捧着掌中靈光,他欣然道。
聽着上父說完的經過,堤懷閉緊了眼,長長嘆了口氣。「這不像我所了解的魔。」
「何謂魔?也許,我們都不曾懂過『魔』。更或許,遠古時期,鏡魅對水漪動心開始,就不曾有誰真正懂過他的內心。
「我……見不到他們了嗎?」「每三十年,人界日月同升之時,你的靈識可入畫與他們一聚。」
上父柔聲道:「但是,只要你站在畫作前,他們會知道的,畢竟你是他們唯一心系的人。」
「他們的付出太沉重,我不知該如何看待與回應。」
「你始終不曾喚過水漪母親,是因為內心不知該如何界定水漪的存在嗎?」
「從我有意識以來,人界的父母呵護、疼愛着我,我不曾缺少親情的愛,直到他們年邁逝去。而水漪與我共存一軀,從出生就伴着我成長,某
種程度,她更像知己或朋友。但我知道,為了我,她付出有多大,更清楚,我的存在……對她有多重要。」
兩人雖共存一具軀體,卻幾乎以他為主。水漪是每十年才會藉這具軀體出現一個月的[天聖者],那時他的身軀會因水漪而轉化成女子之軀,
只有光城聖使以上才知這個秘密,因此夭聖者與界賢者不會同時出現,而他也不曾「真正」見過水漪,但她随時與自己同在。
「你的存在,對太多人都很重要,我和金曦看着你長大,教育了你數百年,好好愛惜自己的存在,因為失去你,非我們能承受。」上父輕拍他
的肩,以長者的關懷道:「下回再站到畫前,喚出他們最想聽到的稱呼吧!」
「是呀!總要讓這個落幕劃下最完美的句點。」堤懷又回到那幽默的椰榆性格。「我向來樂幹成人之美,又怎會吝幹給自己的父親、母親。」
上父一笑。「關幹你的傷,魔使者希望……不,是要我命令你到他那養傷。」
「您不會真要聽他的話吧」堤懷揉了揉眉頭。
好不容易讓魔使者受困在賭局中,這麽快又要他自投羅網。
「唯有在他那裏,你才能好好養傷,因為無人可進魔使者的範圍,而你也哪都去不了。」魔使者會看緊他。
「看上我的,為何都是魔!」活了這麽久,堤懷始終感嘆這一點。
「你不喜愛?」上父認真地道:「真有必要,魔使者願化為女子符合你的喜好;或者,你的體內有至上界和古老魔物相合的靈氣,由你化為女
子,也非不行。」
堤懷雖不屬于未定性別,但由兩道靈氣的結合所出,他的轉化性強。
「對魔我領教不來,魔的情太重,令人害怕。」堤懷調侃地對上父道,「竟不是每個人都如上父您,有着一位甘願為您隐入塵世,混跡聖院各
層面,暗中解決很多麻煩事,不惜做牛做馬,不讓任何憂愁浮現您的面容,只求你常對他微笑的魔。」
上父清靈柔美的容顏淡淡一笑,随風化光而散,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好好調教,魔使者有你說的潛力,你未來的牛馬指日可待。」
這可讓堤懷苦惱。「問題是現在看到魔使者,憂愁會先浮現我的臉。」
*********
入夜的荒魁之原,雙月高懸,晶瑩光點飄飛,奇魅幻美,近中央人界的一片野林,兩名女子慌亂地在林內奔竄。
「夫人,那些外界魔物和畏界大蟲還會不會轉頭追來?」一名侍女抱着一名嬰孩,氣喘籲籲地問。
「先以妖精界的花環玉泊防身,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說。」秀麗端莊的少婦道。「外邊的妖魔趁異象界變将要再起的亂流,亂了荒魁之原周圍的
氣息,再加上賀格公爵在棱界光後關閉空中城堡,趁此跑進荒魁之原為亂。」
棱界光張起,一些離不開的北方魔物,還有受暗深魔息影響而導至性格成為肆虐、殘暴的魔和人類,都趁此闖入為禍。
「公爵為何要在此時關閉空中城堡?」侍女不明白。
「聽說異象界變的影響将結束,結束前會再起比開始還要吓人的夭際異象,屆時需要更強大的靈力來應付,公爵才因此關閉空中城堡,以待将
起的異象。」
「就怕夫人應妖魔界的水魔之邀,時間怕會耽誤了。」妖魔界的魔,最不喜歡時間延誤。
「這個小家夥不能到妖魔界,你帶着他先在中央人界等我。」她摸了摸侍女懷中的小孩。「等赴完妖魔界的約,再到妖精界約定的地點。」她
得将這小家夥送到他的父親那裏。
就在主仆兩人決定先前往中央人界時,樹林內傳來一聲呼嘯,接着一道長長的黑影竄飛而出,畏界的龐大妖蟲,張着猙獰的血口,少婦忙要拿出花環玉珀,此時,一道昊亮清光從夜空竄出,光影之銳劃過大蟲的眼,吓得它再竄回大林,逃逸無蹤!一道倩麗的身影在夜色中走來。
「蘭飛大人!」少婦擡頭看到來人,如蒙救星般大喜!
「喲,原來是花理夫人呀!」一見到對方,蘭飛揚眉。「落難呀?」
「是呀!花理夫人掩唇,看似驚魂未定的柔弱。「幸好有大人相助。」
「沒事了?」
「還需要幫忙!」花理夫人搖搖頭,渴望地看着她。
「太不幸了,那就祝夫人好運了。」蘭飛揮揮手,轉身就走。
「蘭飛大人!」前頭的人,理都不理地繼續走。
「幸好蘭飛大人你及時援手,妾身才能平安無事。」花理夫人馬上主動跑到她眼前。
「那真是恭喜了。」蘭飛繞過她繼續走。
「不知大人為何在這?」花理夫人只是熱切地跟在她身邊。
「出來走走。」蘭飛直視前方,絲毫不想停下腳步。
「月帝會讓你出來走走,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不就是拜某人之賜,該隐瞞的,什麽都隐瞞不住」蘭飛可沒忘記她當衆捅她一刀,扯她後腿的憾恨。
「妾身只是讓不該隐瞞的早早爆發。」花理夫人堅持自己所為。「月帝是聖君之尊,不可能那麽容易讓你欺瞞,說到這,你不會是不告而別地
跑出來吧?」
「誰不告而別,我留了紙條,說了要出來走走,幾夭後就會回去。」散散心都不行呀!
「真的是逃出來的,哇,我可逮到了」這下花理張着雙臂擋住她的去路。
蘭飛忽用力握住拳頭,磨牙道:「只恨天色太昏暗,我出手太快了,下次我會謹記,看清楚再出手,告辭。」直接推開擋路的人,大步走開。
「蘭飛大人!」花理夫人拉住她的手腕,哀求道:「求你救命,你一定要幫忙!」
蘭飛終于正眼看着眼前的花理夫人,那張秀麗端莊的容貌,無形中總是散發出憐人的氣質,讓人很難不才引言她,進而幫助她。
「有什麽問題呢?夫人只要握着妖魔的手,用你這雙無論人、魔、妖,都曾被迷惑動心的神态,誠懇地說:『你的一切希望,妾身都會辦到。』什麽事都可以解決的。」連她這種走遍夭下,擒魔無數的光城聖使都栽了。「放心,你可以的。」蘭飛拍拍她的肩。
馬上,花理雙眼盈淚,掩唇硬泣,模樣更加可憐。
「就算……你再怎麽恨妾身的欺騙,孩子總是無辜的……不可以置他于不顧!」呃。
「夫人,拜托你不要說得好像是……我跟你有了什麽,抛棄小孩一樣,就算我不愛男人愛女人,我和你也辦不到有小孩這件事呀!」
「你狠心棄我于不顧,就是置……他于不顧。」花理夫人幽怨吟泣,一旁侍女馬上抱着小嬰兒過來。「這關我什麽事?」蘭飛沒好氣。
「這是妖精界皇族二王子的兒子,他的母親是荒魁之原外,加碧爾國的皇族,我臨時受托将他帶到妖精界皇族,卻又遇上妖魔界的朋友有事相
請,也知道妖精界的孩子對妖魔和畏界人而言,像可口的食物,那些追我們的妖魔和畏界、大蟲,就是因為想吃掉這孩子,因此這孩子不能出現在
妖魔界。」
在荒魁之原這段時間,花理夫人和各界的一些要人都有些交情,邀請她的水魔,自當不會對這孩子下手,但其他魔物難說,重要的是,在荒魁之原內,禁忌與界線,她嚴守分明。
「既是妖精界的皇族血脈,皇室該派人來保護呀!」怎麽會讓她們在荒野被追着跑。
「聯系出錯,和妖精界皇族約定的時間在午夜。」
「所以呢?]蘭飛有不好的預感。
「妖魔界快派人來接我了,請大人替我帶這孩子一下。」有光城聖使親自保護,沒有妖魔敢放肆。
「什麽?」不待蘭飛多說,花理夫人馬上将小孩塞入她手中。
「就約在『岚楓小湖』,午夜時妖精界會派人往小湖護送,這之中,請蘭飛大人多多照顧了。」花理不忘動之以情。「再怎麽說,妖精界皇族
幫你甚多,照顧一下這個皇族之子,也不為過呀!」
蘭飛看着褪濃中的小嬰兒正沉睡着,兩邊耳朵特別尖長外,和人界小嬰兒沒什麽兩樣。
「可是,我、我不會帶小孩呀,還是妖精界的小孩!」她生平最怕兩樣東西,蛇和小嬰孩,無論是不是人類的小孩,只要類別在剛出生,軟軟
的、還不懂事的[生物],她就害怕得手忙腳亂!
「很簡單,跟人類小孩差不多,哭了就試着喂他吃東西,不吃就哄,嫌吵就搖一搖讓他睡,花粉、花蜜、牛奶、羊奶,他都吃。」
[有……這麽簡單嗎?]聽花理夫人形容得一派輕松,怎麽自己記憶中的惡夢不是這樣!
小時候吃掉大司聖的金翅彩鳥和南靈乳鴿,和夏一起被罰幫村中大嬸帶小孩,被一群嬰兒圍繞,伺候他們吃喝拉撒睡的惡夢,從此她視小嬰兒為畏途。
尤其小嬰兒睜着一雙無邪大眼看着她時,旁人視為可愛,她視為畏途,因為根本不曉得那小小的身軀要什麽?!不會講話,只會哭的小生物,最讓她頭大!
「蘭飛大人,求求你,你放心,就這一點時間,小家夥只會睡覺,或者,你要直接先将他送到妖精界皇族。」
「呃!」她離開東方城堡的事,可能會傳給妖精界皇族,現在到妖精界皇宮,大概是自投羅網。
她只想跑出來透透氣,讓紛亂的心思冷靜一下,誰知自找麻煩。
「我……」蘭飛光抱着就害怕襁褓內的小生物醒來。
「你遲早會和月帝有小孩,現在先學着帶嘛。」花理夫人繼續懇求。
「我和月帝的小孩……」她潤着唇,坦言道「說真的,如果真有了,我覺得交給月帝帶比較好。」
「你這什麽心思呀?怎能叫聖君帶小孩!」花理實在受不了她什麽都推給月帝解決。
「我這是務實,月帝看起來就是比我能罩得住小孩!」不知道為什麽,跟小孩相處到最後,個個都會爬到她頭上。
「你可以現在開始學習怎麽罩得住小家夥。」
「還是不要吧!萬一又遇上……妖魔還是畏界的大蟲,出了危險怎麽辦?」她可負擔不起賠妖精界皇族一個小孩呀!
「你放心,月光就照在你身上,你不會有任何危險的。」花理夫人忽拍拍她的肩,充滿玄外之意道,「就是因為這樣,交給你,我很放心。」
「少拿月帝吓我」只要月帝的記憶還沒恢複,就不可能有辦法用月情金印來追蹤她的下落。
身心相融的月情金印,每一次結合就融合一次心靈相通,是維持金印開啓能力的方法,她和現在失憶的月帝,肉體再結合,心靈不曾相契,月帝能感覺到她,
卻還無法追蹤她的下落。
「月帝在你心中就是吓你的功能呀!」換花理夫人拍拍她的肩膀「我真替你感到悲傷。」
蘭飛紫瞳橫過去,花理夫人忙再道:「妾身的意思是,荒魁之原的紫金雙月,很有力量,真遇到危難,亮出你的春之印,對着紫金雙月請求,會有不可思議的效果,別人沒辦法,你有至上界的封印在身,行的。」
蘭飛對她的話充滿莫名,看着熟睡的小嬰孩,純真可愛得讓人心中一軟,小嬰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乖巧時是夭使的面容,鬧起來時是惡魔的哭嚎,根本溝通不了。
「可是……」再擡頭的蘭飛,竟見花理和身旁的侍女己不見,她四周張望,只見一旁的小道上,是她們跑遠的背影。「夫人,我還沒答應呀!」
「妖精界的嬰兒很怕冷,盡量讓他溫暖一點他很愛貼着人的體溫。」花理回頭朝她揮手!
「我很快來接他,就這一點時間,麻煩蘭飛大人了!」
就這樣,她被強制托嬰,蘭飛抱着嬰兒楞在當場。随即看着上頭,荒魁之原入夜後,必定顯現的,一金黃、一紫白的雙月。
「亮出我的春之印,對着紫金雙月請求……怎麽荒魁之原的雙月有靈性,會有求必應嗎?」她怎麽從來沒看出來過。
*********
月,又往高空爬升了些,高懸的紫白與金黃雙月,交映着荒魁之原獨特美麗的色彩。
煙岚小湖邊,高升的營火,火堆旁,是一個褪濃的小嬰兒,身上還蓋着兩、三件衣物,将小家夥圍得很嚴密。
「哈啾!」穿着單薄衣物的蘭飛,坐在火堆旁搓着手臂,身上能脫給小嬰兒蓋的,她都脫下給小家夥了。當火堆旁的小身形似乎動了下,蘭飛一驚,戒慎戒懼地爬到那團褪裸的小生物旁,小心冀冀地探看。
「你……千萬別醒來,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安靜,乖乖睡呀!」她伸出一根指頭,小小地戳一下小身軀,确定小家夥沒動靜,不禁松了口氣。
當蘭飛把眼神往上移,對上一雙睜開的圓亮大眼,吓得連退好幾步!
「呃呃呃……這、這……」
小家夥豎起尖尖的長耳,馬上咖嘟呀呀地雙手舞着,見到她像很興奮。
「對了,妖精界很敏感,對我身上的春之聖使氣怠特別有反應,幸好沒哭。」她再過去就着草地推一推那團生物,想花最小的力氣達成目的。
「搖一搖讓他睡,這樣應該也行吧!」
小家夥卻以為她在跟他玩,被左右推動,咯咯笑着,精神都起來,連小腳都開始踢動。
不是吧!「我不想跟你玩,快睡吧!」她對着小嬰兒求饒地合掌。
小嬰兒的咯笑聲更加響亮「她幹脆不理他的徑自坐到一邊,小家夥看着她,劃動小手腳,蘭飛假裝看向一旁,卻聽到微微叨鳴起的聲。
「我來了、我來了,別哭!」蘭飛馬上爬過來,繼續滾動他。「不過,求求你,還是睡覺比較好!」
小家夥又喀笑着,蘭飛卻想為自己無敵差的運氣落淚,連出來散心,都不得悠閑!
荒魁之原的雙月很有力量?!想起花理夫人說的,蘭飛好奇心起。
「亮出至上界的封印,對着雙月許願,就會有求必應?」哇,真是如此,她就太孤陋寡聞了,何時荒魁之原的雙月,有這種能力,她居然不知道。
蘭飛閉眼,意念的靈力集中眉心,寶石清光綻出,櫻花印浮現!平時的封印是對戰妖魔之用,不經咒語開啓的封印,出現時間有限。
她把小家夥對着雙月高舉,對着冷風飒飒的夜空,先清清喉嚨。
「紫金雙月,快點一把他帶到妖精界皇族!」引喉大喊完,高懸的雙月沒有任何動靜,倒是她感覺到體內像起了一陣對應的悸動,接着高舉在
手的小家夥一嘩的一聲,放聲大哭。「沒用嗎?」她連忙把小家夥抱下來。
「算了,算了,你真消失了,我也很頭大。」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帶到妖精界皇族去,到時沒小孩跟花理夫人交差。蘭飛無奈地看着他,「好了,別哭了,別哭了。」
終幹認命地抱在手臂上搖哄,随又抱入懷中拍着,小家夥一貼到她的體溫轉為抽噎,整個臉偎到她頸邊上,涕水也沾粘到她身上,換蘭飛扁着嘴。
把小家夥抱開一點點,馬上抽出随身的手帕墊到肩上,這才放心地要将他再抱入懷,但小家夥忽打個呵欠,随即沿着她的肩劃出一道鼻涕來到她的胸,接着粘在她胸上開始睡覺。
「怎麽辦?好髒,真的好髒。」這下蘭飛眉眼嘴都扁成一條線,又不能抱開小家夥,否則會哭鬧起來。「不知道對着雙月許願,會不會解決這個問題!」
「噗,你是這麽帶小孩的?」忽傳來的一聲大笑,蘭飛馬上抱緊懷中小家夥,警戒地看向黑暗中走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