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陛下,請不用擔心,春沒大礙,可能是連續的奔波和耗費靈力,才讓她一時無法适應星曜流影的靈力反沖。」
昏沉中的蘭飛聽到廉貞解說,随即一個熟悉的掌撫上她的額,探視她的情況,大掌又憐愛般地輕撫著她的發與頰。
「從現在起,在她未恢複前,朕禁止她再動用力量。」
認出這個聲音,蘭飛想睜眼、想開口,卻發現全身像被一股力量包圍,這股力量讓她溫暖而舒适,卻也讓她難以動彈。
「朕會對她下時間封印,就是為了穩定她的靈力狀況。」小孩的身軀,能引動的靈力有限制。「以她目前模樣,過大的靈力引動,會同時耗損她的元氣與靈力。」
「陛下,既至銀海星殿,得和坦洛慕女王見面。」伊爾貝的聲也在旁道。
不,月帝,她有話想對他說,不要走――
「月帝――」蘭飛驀然睜開眼!
「飛飛,你醒了!」廉貞忙過來看她的情況。
「這……」蘭飛看著四周環境,陽光灑進屋內,白天了,再看自己,竟又變成八歲小女孩的模樣!
「你昨夜忽然昏倒,只好留宿星殿,月帝暫解你的時間封印只有一夜,黎明一到,你就回複封印模樣了。」
「月帝……來了?!」
「一知道你昏倒,月帝就連夜趕來。」此時廉貞忽看了看門外,改坐到床邊,低聲問:「你說清楚引星曜流影發生什麼事了?」
「這顆石頭……」說到一半,蘭飛四處張望。「銀星石呢?」
「女王将它先放進星祈室,借新的銀星石之力,激化二百年前的銀星石能量,好讓舊石能再撐持一段時日。」
銀海星殿能納星輝之力,全靠銀星石運轉,但二百年前,時任的大海之主羅烨讓大海生靈塗炭,銀河海向來引海納星輝,當下的坦洛慕之主深感當時的大海充滿怨氣,因而停下引星曜流影的事,讓歲月的浪濤洗滌一切,也封閉銀海星殿。而今,維持銀海星殿的銀星石力量已到極限,再加上光城聖院急需此石,因此雙方達成協議,引得新石渡舊石,待危機過後,此石需還回銀海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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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引新石力量至舊石,需地皇助力,因此女王請來下任地皇相助。」
「下任地皇在星殿內!」蘭飛抓住廉貞的手問。「你見到他了?」
「除了女王,誰都不能進星祈室,而且女王說了,下任地皇暫時不想現身,現在可能離開了,你……飛飛――」
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小身影,一骨碌躍起,廉貞來不及逮人,便見那道小身影奔出房門。
「月帝不準你下床,別再惹怒月帝了!」
「我很快回來!」
蘭飛往星殿深處狂奔,她一定要見到下任地皇!
白冰原的事,廉貞雖回禀聖院,但她希望身在北方的下任地皇能親自感應白冰原的地氣,還有,納三光之力的淨流光被取走,她得對下任地皇交待!
星殿位於巨岩高處,出入唯有下方一道活動長橋與岸邊一座突出的高峰峭崖銜接,急奔要往長橋而去的蘭飛,才繞過轉角,猛地與人撞上,一個老邁的尖嚷聲傳來,她和對方同時跌倒在地!
這熟悉的碰撞和叫嚷聲,蘭飛才跳起,馬上就被人拉住後領。
「老婆婆,我只有八歲,沒辦法背你!」果然是天虹鎮那個怪婆婆,看來這個婆婆應該也是名人,才會受邀至銀海星殿。
迎星曜流影,除了邀請各國使者,北方知名的觀星師也會受邀。
「八歲?!」老太婆的手捏上她雙頰。「小妹妹呀,說謊是不好的,你怎麼會是八歲呢!」
難不成,老太婆看得出月帝的術法真相?!
「瞧你這種冒失亂闖的模樣,幼稚得明明不滿三歲吧!」
說真的,她,春之聖使蘭飛,向來敬老,但偶爾也會有想失控的時候。
「啧啧啧,看看你,老太婆我都深感『福禍自招』這句話,你真是诠釋得淋漓盡致,全身上下呈現的就是一個悲慘。」老太婆捧住她八歲的小臉,端詳又驚嘆地道。
「老婆婆,既然你沒事,我要走了。」蘭飛沒好氣地推開她的手。
「慢著,你、你是不是搞丢很重要的東西了?」老太婆的臉色忽一變,再次捧緊她的小臉,猛盯著她的眉心!
「你真看得出?」這段時間被月帝整治到天翻地覆,她的自由、年齡,還有……她女孩子的貞潔與矜持,在月帝的肉體折磨中,被掠奪到蕩然無存!
看來這老婆婆真有能力,是她太小看了!
「你想怎麼對失主交待?」
呃,她失去的貞操要對誰交待嗎?只知道這件事一發生,從大司聖到其他同伴,每個人都松一口氣,好像她終於完成該做的事,沒進一步觸怒月帝!
「我都沒計較了,這種事還需要對誰交待?」
「貴重物品保管不力是你的失職,想清楚怎麼交待,再來找老太婆我吧!」老太婆握她的手腕!「這道印記是你的通路關卡,等你恢複能力就會懂。」
蘭飛只感手腕一燙,忙抽回手用力甩著!
「你做什麼!」看手腕并無出現任何異狀,她不解這老婆婆的意圖,再擡頭,已不見老太婆的蹤影!
「老婆婆,你在哪?」蘭飛四處看著,對方卻像瞬間不見人影,她不敢置信這老婆婆有這麼快的身形、腳力。「難道這個怪婆婆也有法力?!」
她跑到一邊的扶把,俯瞰下方,往活動長橋而去的石徑上,似有一人正步入樹蔭下,依稀可見淡紫色的長發飄揚。
下任地皇?!小身軀馬上就要一躍而下,腳步甫一蹬起,馬上再次被人抓住背後衣領,整個身軀被拎起!
「大膽――那個渾蛋敢抓本大人――」
她怒喝掙紮地回頭,卻對上一雙威嚴的湛藍雙瞳。
「似乎只要一離開朕的視線,你永遠有鬧不完的狀況!」
一遇上命中克星,月帝,精氣十足奮扭的蘭飛,頓時像只僵硬的小貓,任月帝抱到臂彎上,乖乖地不敢亂動。
「朕命廉貞看緊你,為何你會在這?」
「呃...」沉問的聲讓蘭飛心虛的将視線越過他的肩膀,不敢對上。
此時,廉貞和伊爾貝與其他月影武士們也都來到。
「對朕的命令視之無物,你和廉貞,朕該懲處誰?」
「禀陛下,屬下傳達了您的吩咐,沒想到她一聽到下任地皇,跑的比飛還快。」廉貞感覺推卸責任,還朝蘭飛比出一指劃過脖子,以眼神警告她,自己造的孽自己扛,別想牽連無辜。
「又是為了下任地皇!」從在航界船裏她就幾次問及,但他對下任地皇的印象僅于老地皇早年提過,一個與他年歲相差不大的少年。「你為何這麽在乎下任地皇?」在天虹鎮她已為下任地皇溜出航界船。
「淨琉光被奪走,我必須對下任地皇交代,還有...」等她恢複靈力,一定會和夏、秋、冬一探白冰原,但她知道非但月帝不會答應,連大司聖也等着從她身上追出夏、秋、冬的下落。
「夠了!淨琉光之事,朕會親自對下任地皇交代,眼前你只要恢複靈氣,其它不用多想。」
「淨琉光是我的任務,由我自己負責,不關月帝你的事!」八歲的小臉蛋馬上湧現倔氣。
「挺清楚,你的一切都關朕的事,別有任何事再瞞着朕,更不準你再說這樣的話,知道嗎?」
「你...」月帝的強硬向來挑動蘭飛的反抗,随又想到之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造成永夜的狀況,她咬牙硬生生地咽下想脫口的話。
「陛下,銀星石的渡氣已進行完畢,女王尚有要事要見蘭飛大人。」伊爾貝,忙緩此時的緊繃,在旁道:「是否讓蘭飛大人先面見女王?」
銀星石?!蘭飛想到握住此石所現出的「預見畫面」!
「飛飛?」臂彎上的小人兒忽轉而抱緊他的頸項,身軀輕顫。
「月帝,我不要你死,你不要出事。」
這無由來的言行,讓月帝愣了一下,既而一嘆地撫着她的發問:「你昏睡時,作惡夢了嗎?」
「我會乖乖跟你到荒魁之原,你不要死!」
「無緣無故,朕怎麽會死!」月帝一緩方才愠色,溫聲道:「以你現在的情況,也只能乖乖在朕身邊。」
「不是的,握住銀星石時...」
如何講明握住銀星石出現的異況,連她都不敢确定那些竄過腦海的畫面到底是什麽?
「朕現在只希望你的身體、靈氣恢複如昔,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狀況。」月帝輕吻她的額道。
「月帝...」月帝輕啄她小小的紅唇,蘭飛眨着晶亮的紫瞳看着他。
「朕若有事,必然是你出事,所以,聽話,從現在起別再做任何違抗朕的命令之事,好嗎?」
這轉為甜蜜互動的一幕,讓一旁衆人內心全都松口氣,畢竟月帝一怒,大家全戰戰兢兢,廉貞更是明顯的暗拍心口,和月帝的互動,飛飛總算像樣了點。
「走吧!和女王見過面就回航界船,過兩天就要到荒魁之原了。」
力量,對,只要她恢複力量,就能保護月帝,有她在,誰都別想傷害月帝!
「月帝,在我還沒恢複力量之前,你千萬不要死!」當四周傳來此起彼落的倒喘聲,蘭飛才知道自己心急脫口出了什麽話!
「在你還沒恢複力量前?!原來你這麽希望朕死嗎?」
零距離看着那雙冰怒的藍瞳,尤其成為小女孩的她,更感那份威嚴厲色。
「不、不是的,我當然是希望你活着比較好,只是因為...」在月帝越見可怕的臉色中,蘭飛慌亂得想解釋,卻顯得越描越黑。
「朕,活着比較好,是嗎?」
月帝緩緩扯唇,綻出的笑凜冽到蘭飛還有一旁的廉貞、伊爾貝和随行的月影武士們,全都有被雷劈下後,再四分五裂的痛徹感!
★ ★ ★
「甜言蜜語不是你擅長、口是心非有違你的個性,但像樣的話應該難不倒偉大的春之聖使吧?」
航界船的寝室內,廉貞對盤腿環胸坐在床上的八歲小蘭飛,白發下的臉蛋一臉倔,半死愧色都沒有的傲瞪着她,讓廉貞充滿想掐人的沖動。
「沒事要月帝別死,當你作惡夢也就算了,最後居然要月帝死以前先幫你恢複靈氣?!」
「我只是沒把話說好而已,這也要發這麽大火,身為聖君,真小氣!」偏偏死小孩,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這麽大的過錯,也沒好氣的環胸別開頭。
「你那意思好像月帝的功能就是恢複你的力量,接着就可以去死了!」
「我不想再解釋情急之下說的話。」
「你是專門生來觸怒月帝的吧!」這是廉貞最大的發現。「我在銀月古都協助月帝這麽久,身為聖君,月帝某種程度或許說不上親和,但是性情內斂,更少見他喜怒形于色,可是一遇上你,已經有每天一大怒的趨勢,這是你春之聖使另一項長才?」
「小貞,如果訓我是你現在的目的,不如留在荒魁之原和大司聖一起發作吧!」她和月帝之間的情況,廉貞總是如實上禀大司聖,這下荒魁之原有她好受了。
「算你幸運,不用擔心一到荒魁之原就吃到大司聖排頭,紫薇、破軍會先到航界船來,陪你前往妖精界的國都,轉交坦洛慕女王托附的東西。大司聖和沙婷領着光城聖院的人,在東方城堡恭候月帝。但是這件事,大司聖已經交代紫薇先訓你一頓!」
紫薇是十四星宮神将之首,地位僅次于四季司聖,但他的年歲與沉穩向來是衆人的大哥。
「沙婷也要來?」身為傳使聖女,沙婷向來在聖院內負責傳使,極少出聖院。
「要延着北方地界設下防守的棱界光,大司聖希望荒魁之原的邊界為終止線,接應在另一端要進行的上父和神祭司,因此要在東方城堡待上一段時間,沙婷在身邊才方便将大司聖的命令及時傳令各地的人。」廉貞好心提醒。「不過,跟在大司聖身邊的人,你該擔心的,應該只有一個。」
「希斯?」蘭飛切切咬牙。「他也要到荒魁之原?」
「你和夏聯手大海之主,在大海整他一頓,不讨回來,希斯是不會善擺甘休的。」
蘭飛的小臉快糾結成一團,想到自己被封成小女孩的慘樣,不知要被如何奚落,她抱頭的叨念着自己的不幸,還惹到世上最奸的小人!
「你現在該想的是,怎麽消除月帝的怒火,幸好賀格公爵忽然以流光識影和月帝互動荒魁之原一行的事,沒讓月帝一上船就發作。總之,你惹出來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別牽連無辜。」現在大家在同一條船上,月帝聖氣,整條船的氣氛就壓低,衆人連說話都小心翼翼。
「小貞,我還沒大婚就跟月帝有了關系,這...需要跟誰交代嗎?」
她常年擒妖魔,只在乎獵物是不是能一舉得擒,其他事很少理會,會不會有什麽人情事理,她沒弄清楚,至少「親熱」這種事的真相,她到前陣子才搞懂是怎麽回事。
「這種事你想跟誰交代?」什麽怪問題?
「我在銀海星殿遇上天虹鎮那個怪婆婆,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想失去這個對女孩子來說,是不是要對誰交代?」
正想回她少無聊的廉貞,惡作劇的靈光一閃,決定給這活得真是一派灑脫自我的家夥好看。
她轉了口吻,正色道:「這麽一說,銀月古都确實有個怪規矩,尤其銀月古都的皇後,跟月帝有了第一次的關系之後,确實要做一些事來交代,以顯示皇後的真心。不過這是以前的儀式,到你這一任不做,也沒人會怪你的」
「到底是什麽儀式?!既然歷任皇後都做,沒道理我不做!」
「這...說出來讓人太害羞,照理這應該是要由皇宮內的年長宮女告訴你,不該是由我跟你說,更何況...有點荒謬,以你的個性,辦不到的!」
「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我辦不到!」蘭飛果然被激到。
「包括拔月帝的體毛嗎?」
「拔——月帝的體毛?!」蘭飛雙目大瞪,詫異極了!「可是月帝全身上下,連腋毛都沒有,那就只剩...」
「說對了,還有你自己的,把你們兩人的恥毛,用你最喜歡的花種子和花瓣包起來,拿去給你最尊敬的長輩,發誓你對月帝的真心、真愛,請對方祝福之後,在銀月古都的帝後寝宮花園內種下花種子,表示你很看重你們倆之間的關系。」廉貞努力把過程圓得像種浪漫傳說,又像種儀式規矩。
「有這種儀式?」蘭飛一張小臉非常困惑,雖然聽起來很像一回事,但她怎麽聽都沒聽過。「小貞,你不要以為我被封成八歲,智力就只有八歲!」
「不信的話,就去找少相伊爾貝求證吧!」廉貞料定以春的個性,不大可能去找伊爾貝求證這種事。「月帝寝宮外的那片盛開的花,都是歷任帝後依循這個儀式種下的。」
「那片花海都是?!」蘭飛驚愕。
「因為那代表歷任帝後堅貞的感情,所以銀月古都的人都細心照顧,其實這剛開始是一種情趣,之後就演變成一種傳統儀式了。」
「這種事是情趣?」對這些事的經驗和感覺,只有貧乏可言的蘭飛,只覺得好怪。「怎麽以前的人都搞這麽無聊的事?他們沒正經事做嗎?」
「什麽無聊!這是一種夫妻間的親你宣誓,初夜時,将身體結合處的毛發與花卉種子帶着長輩祝福種下,落地生根後,盛開的花代表堅貞的愛情,衍生而出的枝卉,更代表生生不息的美麗傳承。」
這樣聽起來又好像有這麽一回事,身為光城聖使行走各地,确實常遇到些聽起來就渾身不對勁的傳說,卻一堆人覺得美麗浪漫的事。
「如果一定要這麽做,那...」蘭飛爬到床中開始尋覓。「我找找這床上有沒有月帝掉下來的...」
「你要親自拔才有用,掉下來的沒有用,原本是要初夜時進行,你和月帝初夜才沒幾天,現在還來得及。」
「親自拔!」蘭飛受不了的囔喊:「幹嘛呀,這東西還講求新鮮和生命嗎?」拔下來都和死物一樣了!
「就跟你說,這是一種情趣的儀式,講到你懂,人生大概虛度半了。」
「但是親自拔...」這麽尴尬又丢臉的事,她...辦不到呀!
「是拔毛很難,還是面對月帝很難?」
「都很...難吧!」蘭飛為難道:「你知道嗎?我看夏、秋、冬,還有星宮神将那群家夥脫衣服,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看月帝脫衣服,我就很緊張,心跳得好快,比我自己光着身體還要呼吸困難,要我拔...那個毛...萬一我斷氣怎麽辦!」
「就說以你的個性是辦不到的,擒妖斬魔,你面不改色,但面對這種事,你就是個又訓又孬的蠢角色,所以你沒進行這傳統,不會有人怪你的,偉大的春之聖使,你盡好廣成聖使的責任就行了。」無奈搖頭再下酸嘲,果然看到蘭飛像被一拳打到,悶到說不出話的神态。
廉貞內心不禁有惡作劇得逞的暗笑,要整治飛飛,從這方下手,向來萬無一失。
「你一定沒感受過月帝用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你吧!」廉貞又道。
冷漠不帶感情?!驀然握住銀星石時的一個畫面撞進腦海,蘭飛甩了甩頭,決定不要讓那些畫面幹擾自己!
「這和拔...那個毛有什麽關系?」
「儀式再荒謬,有時也是一種心意的表現,和月帝的互動,你從來沒有加分過,再下去,熱情也會結凍呀!」
此時外邊的月影武士來傳達月帝的命令。
「我要娶協助月帝和少相了,記住,月帝不準你離開寝室,傳統儀式辦不到,至少先從不違背聖君的命令開始。」
離開前,廉貞不忘對坐在床上轉為一臉苦惱的蘭飛叮咛:「對了,月帝把你困在結界內發生關系...這種事,你想對誰交代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去對冬交代,你也知道翔對你的事相當在乎,所以一點口風都別漏,我不想看到冬大戰一月帝,那真的會廚師!」
光城聖使對戰聖君,光想就荒謬,傳出去應該沒人會站在光城聖院這邊。
午後的陽光透窗而入,盤腿環胸坐在床上的蘭飛,一臉苦思。當陽光偏移斜入時,她改抱着大枕改坐在窗前長卧椅上,不變的是,越來越嚴肅的小臉蛋,與濃濃襲來的倦意。
當一道英挺的身影來到,藍痛俯視着長椅內,八歲的小身軀抱着大枕,一張小臉睡得正沉。
「看來,為取銀星石,你消耗極大的靈氣。」月帝輕撫她的面頰與眉心,感受她的靈氣流動。
時間的封印讓她成為小女孩時,靈力一旦耗費過大,便陷入沉睡中,休養體內靈息。
星耀流影屬于純淨靈氣,為何會沖擊蘭飛的靈力體?聽完廉貞和伊爾貝的形容,月帝頗感困惑。
「月帝...」感覺到月華氣息,猶在沉厚睡意中的小臉,下意識伸臂投入那熟悉的溫暖懷抱。「天禦...」
對蜷縮在胸懷內的小身軀,月帝的眉目難掩憂慮與心疼,懷中的人曾以血換靈氣,心口更受魔襲,用受創之身納天浩氣息,魂、神皆受創不輕,必須盡快恢複她的靈氣,才能讓回到體內的魂神之軀相融。
此時,窗外陽光映照海水一片粼燦,藍瞳凝望着虛空深處,回想和賀格公爵的互動...
「北方的不尋常也吹到荒魁之原,荒魁之原內的畏界和妖魔界,蠢蠢欲動之态。」
賀格公爵以流光識影出現在眼前,光影凝化的欣長身形悠坐在深色大石鑿成的王椅上,神态悠懶,目光卻有幾許深沉的犀銳。
「異動之心,豈在公爵眼內。」月帝很清楚眼前之人的能耐。
荒魁之原是妖精界、畏界=妖魔界、修羅界、人界,五界共存的獨特之地,數百年來,賀格公爵的存在,維持着制衡的和平。
「即不在本公爵眼內,那麽讓遠古至今的秩序失衡,也是一種樂趣。」
月帝神态淡斂,不語的端茶就飲。
「你和日帝最大的不同,向揚性格剛柔并存,一動中又有一靜牽制,矛盾來自自身;而你,身為 月帝,掌握着世上最溫柔的光輝,甚至生着一張足堪傾城的容姿,卻是個性剛硬,意志堅韌,完全和「柔」扯不上邊,所以柔和的月晖雖深沉,反倒見不到陰深暗點。」
天尊、地皇、日、月雙帝,每一任的四大聖君,從小皆要在東方城堡待上一個月,了解荒魁之原的環境,因此賀格公爵對歷任聖君知之甚詳,也有幾分心思在心中。
「品鑒各個聖君,是公爵今日的目的之一嗎?」
賀格公爵悠支着顱側,興然端詳眼前全然無動于衷,平靜放下手中茶杯的月之聖君。
「歷任聖君,皆不改其嚴肅。幸好,下一任地皇,大概會改變四大聖君給人的僵硬感了。」
「公爵,年長者的特質依然不變,不過,朕向來包容唠叨不休的老年人。」
賀格公爵和界賢者一樣,年輕的外貌下,并非人界的歲數可數。
「啧啧,還是一樣,總端着一臉的不茍言笑,酸損回擊。那麽本公爵這個唠叨的老人一直在想一事,不知月的聖君可否給答案?」賀格公爵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如果西方人界,四大聖君共持的秩序失衡,你說,會不會牽動東方世界,甚至引動明光世子前來?」
東西交界,存在着「境界浧離」,一種帶着時空亂流的氣息,尤其當兩界已有各自運行的軌道時,互相交織出「界離」極光。若有獨特氣息在身的,不論聖氣或魔氣,都将加深這份界離險惡,唯有兩界都認同的人,才可通過。
「朕向來不對假設問題回應。」
「如果不是假設,本公爵讓它發生了呢?」輕敲着石椅,賀格公爵一臉認真道:「本公爵向來厭倦維持太久的東西,譬如三界秩序。向揚該告訴過你,解開封魔畫作是誰所為。」
「颠覆三界秩序,面對失衡的三界,公爵目标何物?」
「重新制定一場秩序,或者...讓三界成了二界,該是一個值得挑戰的目标。」「公爵希望是哪二界?或者該回,公爵希望哪一界消失?」
「你以為本公爵希望人界消失嗎?」看到月帝那雙米凜起的眼,賀格公爵笑起,伸指指着天上道:「至上界太高、太神聖了,把那群神聖們拉下,讓人界的塵嚣淹沒,你說,這樣的世界值不值得一試?」
「公爵此言當真?」
賀格雙眼中醞釀銳芒,那一排悠笑,似真似假中又透着幾分犀利。
「唉,你不覺得老人之所以唠叨不休,是因為心願未成。」他一副你說呢的回應。
「朕只知,孩童會以直接的行為引人注意,唠叨的老人卻以驚悚的言談,其幼稚都一樣。」月帝明指他,跟個愛鬧的小孩沒什麽差別!
「哈哈哈——你那絕色的容顏吐出的狂妄,總是讓本公爵欣賞得移不開視線。」賀格公爵大笑。「那老人善意的再提現,荒魁之原這半年,來了不少特別的人,天禦,東方城堡一行,或可見到舊時,譬如,花理夫人。」
再聽這個名字,月帝藍瞳定住,看向賀格公爵的瞳眸,多了些許深沉的冷輝。「公爵踩人過往的惡劣喜好依然不變。」
此時賀格公爵的化影身形忽驟至眼前,俯首幾乎逼至他的鼻端之前,看戲般的興然溢于言表。
「天禦啊天禦,你這雙美麗堅定的晴空雙瞳,如果染上更多命運的色彩,就跟勾出向揚心中的黑暗一樣令人期待吧!」
月帝淡然的眉眸不見波動,只是道:「感謝公爵今日的盛情邀見。」
「荒魁之原,本公爵等待月帝的大駕光臨。」話畢,眼前賀格公爵流光識影的身軀已揚笑消失。
輕輕的地嘆在月帝閉目中,他抱着懷中的人坐在長卧椅上。
「賀格公爵的眼,依然是城府深沉。」歷來四大聖君與荒魁之原的主人,是合作态勢,卻也維持一種微妙的互防心态。
賀格公爵的能力莫測高深,心思亦正亦邪,與其說他幫光城聖院,不如說能讓他出手相助的,唯有人界上父與學院長杜凱若,雖不知這背後的關系為何,歷任聖君皆清楚,賀格公爵和這兩人淵源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