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吻吻吻
第三十四章
初徵心對“雙重人格”也是有些研究的,它被稱為一種癔症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也就是一個人在相同時刻存在兩種或更多的思維方式,其中,各種思維的運轉和決策不受其他思維方式的幹擾和影響,完全獨立運行。
每一種人格都有它的完整性,有自己的記憶、行為、愛好,甚至可以和主人格完全對立。
第二人格一旦出現,有可能就是伴随終身,穆澤德過去不知是遭遇了怎樣的刺激,才會分裂出一個溫文儒雅又神秘的“他”。
初徵心是苦于喉嚨處的傷勢根本沒法一直開口,只能用眼神和簡單的話語來與他交流想法。
眼前的穆澤德穿着借來的衣服,并不合身,他的衣服拿來按她的傷口,所以已經布滿血污不能用了。從前衣冠楚楚的教授,此刻也是卸下了往日的模樣,而是表達出更加真實的一面,但幸好眼中的慧黠是不會消失的。
“你的家人一直以來……沒有發現嗎……?”
“他們只是說,覺得我有時會情緒莫名失控,我的‘躁狂症’也是因此而來。”
也不能怪朝夕相處的人們發現不了穆澤德的“雙重人格”,他早就站在另一個高度,他們是無法用正常人的思想去理解的。
看着穆澤德,真的沒法想象一個人,哪怕是一個男人,怎麽能扛得住如此可怕的精神壓力。
初徵心沉吟片刻,說:“不管怎樣,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些事,穆教授。”
就憑那些笑談人生哲理、美食菜譜的日夜,還有心中的直覺,她仍然願意相信他是“超然存在”的穆澤德。
是的,不管他是“穆澤德”,是不是第一人格,這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是怎樣的人,她可以拿性命擔保。
當然男人也感受到了對方給予的信任與情意,他甚至不願意用那些優美的言語來介入他們之間的這種聯系了。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穆澤德笑了笑,又再次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背,說:“我始終記得你說的,初醫生。不管我們身在何處,或者,又有過怎樣遭遇,但願我們的心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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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都喜歡這種灑脫與感性,這也就是她一直以來崇拜向往他的原因。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如果他還會給我留下線索,我會和徐陣合作。至于能不能想起過去那些事,也許還要看機遇。”
穆澤德很專注地做着小動作,将她額前的劉海輕輕地撥開:“但我不能讓身邊的人因為我受到傷害,是不是。”
……
徐陣沒聽見他們談了些什麽,但至少也能猜到大概,他進來以後,喂她喝了一些水,默默地坐到一邊守着,剛才已經替她擋了一些警察的問話,眼下她需要的只是安靜地平緩一下情緒。
再如何堅強的女孩,遇到這種變/态殺人狂,還差點被謀殺,內心總會有難以釋然的波動。
氣氛似乎有些冷場,初徵心勉強地笑笑:“幸好我媽已經離開了,否則我都不知道她會怎麽罵我。”
“傷口不疼了?”他瞟了她一眼,氣質生硬,“別說話,睡覺。”
她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從剛才開始他就在生什麽氣。
“你們怎麽知道‘雨夜烏鴉’是安辛以,他會來找我。”
徐陣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初徵心看了他手裏拍下的那張照片,她一下子感到厭惡,猛地扭過頭去,不再去看那令她覺得無地自容又憤怒不已的畫。
“心理變/态的人都是自戀狂。”
他淡淡地說着,她慢悠悠地再次轉過頭,看見這個年輕人漆黑的瞳仁,修長的眼線,臉頰也是白皙,神情看似倨傲可是隐隐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暖意,鬓發比之前長了,大概自己都沒有空剪,但更顯得氣質脫俗。
真是帥啊……
初徵心想起近來他對她的态度,還是有些郁悶,收拾起難得花癡的心情,說:“徐陣,有些人如果找不到所有的真相,它們就會成為‘心結’,那你呢?”
從認識他到現在,好像都不在乎什麽真相與結果,甚至連理由他也不需要。
“我不想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纏住。”
徐陣的眉目清晰如畫,此刻,眉宇之間又被一種隐隐未定的情緒籠罩,翩然清俊而又明朗。
初徵心不敢直視他,徐陣也是一種回避的态度。
他的感覺非常複雜、紊亂,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症結都在這一刻彙聚,已經快要爆發了。他根本不能隐瞞,也不能不承認,剛才那一刻是真的徹底怕了。
怕她受傷,怕她離開,怕她做出錯誤的選擇,還怕……她心中的那個人是穆澤德。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她牽腸挂肚,要知道,他還從來沒有這麽在乎一個人。蠢蠢欲動的焦躁都是有它的原因,而解藥或者就在眼前這位女孩的身上。
徐陣自嘲,為什麽能在她的眼中,總看到不斷墜落的自己?
漸漸沉淪在她溫柔的笑容裏,灼熱的氣流不停在四肢來回游蕩,她的呼吸聲都能讓他覺得興奮和顫抖,想要占有她,哪怕只是一個柔情蜜意的眼神。
這段關系中的暗湧本就快要按捺不住。
他怎麽還能不去正視它呢,也許再晚一步,她可能就會跟穆澤德走了,或者,被其他什麽男人拐跑。
徐陣不在乎初徵心身邊那些黑暗迷霧似得過往,事實上就算是再深的黑暗,為了她,他也會只身前往了。
終于在這個瞬間拿定主意,徐陣決定行動。
突然,幾乎是在初徵心沒有料想的一個瞬間,他走過來逼近了她。
徐陣的胳膊撐在她的臉頰旁,她近乎是“逃避”似得低垂着臉,但仍然知道他的目光在她臉頰流連。
他低聲問道:“這房間裏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
初徵心陡然就被問得傻了,這個疑問句抛出來,炸得她心底七零八落。
怎麽會沒有,但怎麽承認有。
她雙頰發燙得都快超過負荷,根本來不及做掩飾,只能把所有真實的反應在他眼前暴露無遺。
徐陣看了她一會,笑意漸濃,不知是不是因為詭計得逞。
“你的體溫上升,心跳加速,還産生了明顯的防禦型态度……也就是說——是有的。”
但這病房裏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初徵心咬了咬下唇,板正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總是說這些有意思嗎?”
“初徵心,也許別人會說,我不能愛你,因為你會成為我的軟肋,我就不可能再無懈可擊。”
她聞言,驚愕地擡頭,看着他此刻清涼逼人的目光。
“但我要說的是——恭喜你成為我的軟肋,讓我護你無虞。”
初徵心知道這無疑是最直白的對話了。
而他的黑眸幽靜,眼梢微微斜飛,簡直是老謀深算。
她靜靜凝視了他一會兒,眼睛裏像是蒙了一層水色,答案其實早已經在嘴邊,只是,總要再認真地想一想,或許才知道什麽是更恰當的回答。
“不對,我想成為你的軟肋,還有你的利刃。”
徐陣淺淺一笑,牽住她的手。
“那麽,很榮幸能成為對方的利刃。”
——讓我為你披荊斬棘。
初徵心的心中湧出歡喜,整個人幾乎都被徐陣環在懷裏了,他的氣息噴在她耳朵上,頓時奇癢無比,令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他的告白很特殊,并且意義非凡,但就是她喜歡的詞句,那麽的直白又美麗。
“所以,你算是答應了?”
初徵心微窘,還是嘴硬地回道:“那你還要我怎麽回答?”
“那麽,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吻你了。”
徐陣俯身,不等她說出半個字,他的嘴唇已經湊過來,發絲、氣息和唇瓣開始不斷地碰觸,初徵心的心頭像有一根羽毛不斷在輕顫,靈魂深處有一種被壓抑許久的渴望,發出低聲的嗚咽。
體內的荷爾蒙像是要爆炸,她的唇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身體的幽香變成無數把鎖鏈把他困住,同時,又是一種*的氣息,只能不斷地纏綿,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就算精神疲憊,但仍然能迎合着給出真實的回應。
沉醉中,她看到他性感的眼睛,還有身陷欲/望與愛意中的目光。
徐陣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收攏,舌尖也試圖探入,似乎是不知如何表達那些狂亂的心情,他還輕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徐陣吻得有些忘情,正要進一步耳鬓厮磨,就聽初徵心皺眉說:“我的傷口有點疼……”
徐陣:“……”
她喜歡他,明明很聰明卻又總是笨手笨腳。
而她恰恰也是如此。
其實,他也只欠她一次附身的告白了。
即便這話語沒有千萬個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