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呂青辰，你去一趟C市，那邊有一筆生意要談，今天下午就啓程。”自從上次呂青辰談成那筆棘手的生意之後，周啓光對這個姚曉琳推薦來的人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原本是礙着姚曉琳的面子，又想着他家裏的處境，才決定給他一份工作，沒想到那次生意竟然談的那麽成功，這是他起初沒有想到的。
呂青辰點頭說好，剛準備出辦公室門的時候，就被周啓光叫住，“小心一點，路上別讓人盯上。”
呂青辰的重用無疑是對孫思維有了一點的威脅，他最近閑的只是在辦公室看看文件什麽的，他問過周啓光，怎麽可以把這麽重要的幾筆單子交給一個新人去做。
周啓光知道他是來抱怨的，就說想讓思維你歇歇，畢竟也為公司奔波忙碌了這麽多年了。
孫思維這邊一閑下來，讓他的調查工作止了步，那個被他稱為師傅的中年男人來找他的次數也逐漸增加，可每次都是空手而歸沒有獲得一點有用的信息。
他不免被師傅罵，“思維！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那個女人讓你分了心，你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孫思維解釋說不是因為姚曉琳的關系，是自己的問題，而且周啓光也不是傻的，他這麽精明的一個人能察覺不出身邊的人誰有問題嗎。
上次孫思維把洩露交易地點的事情嫁禍到了姚曉琳身上，雖然周啓光相信了，但這個辦法不能總是用，更何況他們現在關系那麽好，周啓光是打死也不會再相信姚曉琳會出賣他。
孫思維的師傅也怕他顧及兄弟之情，這是一開始就擔心的事情，但是兄弟歸兄弟，辦事歸辦事，法律可不會對犯罪的人講一點情。
這幾次的談話搞得孫思維頭疼，又不能表露一點情緒在外面，這份差做的實在讓人憋屈。
晚上下班，周啓光叫孫思維去家裏吃便飯，說是出事之後都沒好好的在一起聚一聚，孫思維想着姚曉琳最近又懷孕了，就順便過來慶賀一下。
兩人回到周家晚飯早就準備好了，姚曉琳正躺在客廳的沙發裏用Ipad 打游戲，玩得正起勁，就看見眼睛的上方突然出現一只大手把Ipad拿走了。
“不準玩這個，有輻射。”周啓光拿過來就關掉了游戲，一臉嚴肅的對姚曉琳說。
姚曉琳撇嘴做不開心的樣子，“你又不在家，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嘛，又沒有人陪我玩，那我只能玩玩游戲啦。”
反過來還是他周啓光的不對了，他呵呵地笑，俯下身親了她一下，“好，都怪我。”想到思維還在那站着，就催促姚曉琳趕快上樓換一身衣服再下來，穿着睡衣的她實在不能以這個樣子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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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現在這個肚子穿什麽都像是睡衣。”姚曉琳臨走前還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嘛，日益見長的小肚子，姚曉琳的四肢纖細就顯得肚子看着更大了，盡管是穿正常的衣服，還是會被姚曉琳穿的像睡衣。
五分鐘後，姚曉琳從樓上下來了，她走到餐廳看到一個身形單薄的男人站在那裏，她都忘記最後一次見思維是什麽時候了，只覺得比以前更瘦了。
“思維。”姚曉琳喊了他一聲，“你來了。”
思維點頭笑笑說，好久不見。他第一眼落在了姚曉琳肚子上，雖然心裏有點難過但更多的還是祝福。
“快坐，別站着。”兩人對視了一會，才發現都是站着在那說話，作為主人的姚曉琳連忙招呼孫思維坐下。
此時，周啓光也拿着珍藏的好酒從書房走出來，姚曉琳看到他拿酒出來，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扶着腰，俨然一副管家婆的樣子。
“不是說好不喝酒的嗎，你知道對寶寶不好！”
周啓光連忙過來安撫這個易怒的孕婦，“思維好久沒有來我們家聚聚了，所以今天就喝一點，行嗎？周夫人。”
孫思維在一旁不作聲的笑，他從沒見過周啓光這個樣子。
“你說的只喝一點哦，只準喝一點。還有今晚我們分房睡，你身上會有酒味。”
這一句簡直搞得周啓光沒有辦法，既不能棄美酒也不想舍美人，但就目前的情況只能先答應着，晚上睡覺時再見機行事。
周啓光答應完這個不平等條約後，姚曉琳才準開了酒。
孫思維還在一旁賠不是說，光哥，今晚要害得你和嫂子分開睡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三人其樂融融的吃着飯，飯菜是按照姚曉琳的口味做的，盡管有些菜姚曉琳不愛吃，但是作為一個孕婦必須營養均衡，她還是硬着頭皮吃了好多，這也不枉周啓光每天忙完工作之後還要研究孕婦食譜。
姚曉琳吃完飯的時候，兩人還在繼續喝着，惹得她一臉不開心，打了兩個哈欠之後就說，不管周啓光了，便獨自上樓睡覺了。
思維不是外人，姚曉琳這麽做并沒有失禮，而且特殊時期也要特殊對待嘛。
姚曉琳一走也正好給了兩人說話的機會。
一瓶紅酒飲盡，周啓光覺得還不盡興就吩咐魏媽再拿一瓶過來，孫思維有阻攔他說不喝了，而且姚曉琳剛交代過。
“且不管這個小丫頭。”周啓光接着倒酒，“記得我有叫你查過公司內鬼的事情，不過到現在你都沒有給我消息。”不經意間周啓光問了這麽一句。
剛接過酒杯的孫思維稍稍停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掩笑說，“光哥，我還沒有發現公司裏哪個人有可疑，再給我點時間。”
周啓光挑挑眉，看了看他，淺抿了一口酒，說：“這不像是你孫思維辦事的效率啊。”
以前讓孫思維查什麽事，查什麽人，絕不會超過24小時就能給周啓光提供最準确的消息，而現在讓他查一個內鬼，他卻拖拖拉拉查了幾個月，結果到頭來還告訴他沒有查到，不得不讓周啓光起疑心。
孫思維沒有說話，本以為周啓光已經忘了這個事，沒想到今日又問起，他沒有做一點準備。
“這個內鬼最近越來越猖獗了，昨天還動了我辦公室的電腦。”周啓光說着，把杯子裏最後一口酒喝完。
昨天晚上下班後，周啓光就直接回了家，可車開到半路才想到幫姚曉琳買的禮物落在了辦公室，就返回去拿，本來沒必要非要今天拿的，可他總覺得今天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便又回了公司。
出了值班的保安，公司早就空了，他回到辦公室拿到東西後，正準備走卻無意識的摸了一下電腦的主機。
竟然是熱的。
他一下午都在開會，用的是自己的筆記本，根本沒有開辦公室的電腦，但電腦怎麽會是熱的？
周啓光調來監控錄像來看，不曾想那人是帶着口罩進來的，加上攝像頭的像素偏低沒有拍得很清楚，他更看不出來是誰。
然而周啓光不會在辦公室只安裝一個監控，他在辦公桌的下面也安裝了針孔攝像頭，雖然沒有拍得人的臉，但是拍到這個人的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和孫思維手上這只帶的一模一樣，最明顯的還有就是左手外側的痣。
“光哥，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查清楚是誰進了你的辦公室。”孫思維不是不緊張，他昨天只是想去查一下周啓光有沒有留下什麽重要資料在電腦裏，以作為以後的證據，可是顯然他什麽都沒有找到。
“哦？”周啓光語氣突然冷了下來，“那我是不是應該從你開始詢問，畢竟你是對辦公室最了如指掌的人。”
戲還是要演下去，他在等着孫思維要怎麽回答。
“光哥，我跟了你這麽久，你連我也懷疑？”
周啓光聳聳肩，似笑非笑的樣子，聲音依舊冰冷：“你覺得這世界上出了姚曉琳，還有誰是我可以值得信任的嗎？”
做卧底最危險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孫思維不是不害怕，畢竟他沒有直接進過警隊，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警校畢業後就直接做了卧底。
但師傅告訴過他，不論對方再怎麽盤問，甚至嚴刑拷打你，都不能承認自己是卧底。
“光哥，到底要怎麽樣你才相信我？”孫思維有些急了，他在想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只要他周啓光說出來他就敢做。
周啓光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酒，沒有看他，然後從懷裏緩緩的掏出了一把手槍，“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孫思維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個驗人的方法雖然老套，但很實用，畢竟每個人都是怕死的。
思維想着反正橫豎都一死，何不如自己了結自己來得痛快。他拿起桌上的槍，慢慢的舉起來，朝着自己的太陽穴，微微顫抖的手和緊張的神情與周啓光泰然自若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扣動扳機前孫思維就閉上了眼睛，他不想死的時候是睜着眼的，下一秒他除了聽到扣動扳機的聲音外，并沒有聽到槍聲。
他忽地睜開眼，看着周啓光，臉上還是一副受驚的樣子，周啓光從口袋裏掏出六枚子彈，對着思維說：“好了，我只是想考驗你一下，別那麽緊張。”
“呼”孫思維長籲了一口氣，他終于放下了剛才懸着的心，開槍前他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相信我了嗎？”
周啓光點點頭，表示默認，他拿過槍又放回到自己身上，又拍了拍孫思維的肩膀，說：“現在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孫思維還在想方才的事，他罵了句髒話，是在罵自己。
一路馳騁往黑暗盡頭開去，似是一條沒有終點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