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春佳節
賀蘭铮一笑,道:“男兒自當征戰沙場,馬革裹屍,若有戰事,我自然當仁不讓。”
林靖易目含關切,知道這事情就如她堅持科考一樣,個人理想,不是旁人能夠規勸的了的,于是道:“我知道不可奪人之志,所以便不規勸你了,只是望你以後在戰場上,能夠多考慮一下家中親人,多多保重自己。”
賀蘭铮堅毅的雙目流露出淺淺的溫暖,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笑容爽朗溫暖的像是初晨的陽光:“好。”他聲音溫和的答應道。
聲音裏都帶着些陽光的味道。
這樣的日子過得充實而有有希望,是她奢望了兩世的幸福。
李儒是個十分嚴厲的老師,他不應林靖易的喚他老師,林靖易也只好喚他先生,每次卻是對他執弟子之禮,這讓李儒對這個學生越發的滿意,對她的學業要求也就越發的苛刻。
林靖易就學的越發的刻苦,她不知道,李儒在朝堂同僚面前,早就炫耀他那半個小弟子,聲稱明年春闱,定讓他們大吃一驚。
朝中衆臣知道這老頭,最是嚴苛,想要從他嘴裏聽到贊揚的話,那可不容易,故而對他口中的半個小弟子十分好奇,怎奈何這老家夥嘴巴嚴的很,怎麽都不說一句實話,讓人郁悶。
于是在衆人的期待中,春闱終于開始了。驚掉衆人下巴的是,今年竟有一女子報名參加,雖本朝設有女子可考取功名的制度,但千百年來,能夠參加并且取得好名次的女子屈指可數,而且無一例外,都以悲劇收場,好似收到了詛咒一般。
這女子當真有膽識。
新春佳節,滿目都是火紅的對聯燈籠,連空氣中都溢滿喜氣洋洋的滋味。
林靖易求了先生的一副對聯,寓意十分美好,她非常喜歡先生清瘦高華的字體,表示要挂在自己院子的門口,不與任何人。
李儒很高興小弟子的親近,也存了考考她的心思,道:“靖兒最近文章大有長進,倒是這詩詞,可不見進步,今日新春佳節,你若是做不了讓先生滿意的對子,這頓飯,我老頭子可是不吃的!”
林靖易知道先生是在打趣她,卻也故作猶豫道:“最近不是被先生要求做文章,就是跟着表兄練功夫,如今好容易過個年,得得閑,卻又被先生揪着作對子,這一年怎麽就這麽難過呢!”
說的衆人都笑起來,李儒笑罵她是個促狹子,把筆塞到她手裏。
林靖易也不推辭,稍一沉吟,手腕輕轉,在朱紅的紙上便落下字來。
Advertisement
她字依舊大氣磅礴,卻比之前更添風骨和沉穩,越發的好了,李儒暗贊,自己這半個小弟子不用其他,就只靠着一手字也餓不死自己。
凝神往上面看去,只見她寫:上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下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李儒撚須道:“不錯,起碼心性就高了別人不少,這幅對聯啊,就挂在大門口吧,也讓人見識見識,他們賀蘭家也有拿得出手的人才。”
最後那話,明顯是在調笑賀蘭南雄。
今日李儒的興致極高,古板的臉上難得的露出愉悅的笑意,賀蘭南雄也不掃他的興,兩個老人侃了一會兒,就上手開始下棋喝酒,林靖易坐在一旁,為他們斟茶談話,其樂融融。
守歲的時候,林靖易怕兩位老人年紀大了,熬不住,就提議說:“我倒是有個小把戲,逗外公先生們一樂,咱們要是看的好啊,就請去休息,我一個人就能替你們盡到心了,你看可好?”
兩位老人知道她這是念着他們的身體呢,也不說反對的話,只道:“靖兒丫頭你先演來看看,若是不好,可是要罰的!”
林靖易笑盈盈的,也沒有多說,直接就招呼丫鬟們,把她早就搞好的道具拿了上來,一連串華麗而令人目眩的魔術,讓成功讓兩位老人看呆了了眼,最後林靖易收手的時候,都有些意猶未盡。
李儒道:“你這丫頭,花樣可真多!”
林靖易格外的乖巧,道:“那也要碰上能讓我甘願盡心的人呢!”
笑鬧了一番,初晨的陽光,就這麽意外而又理所當然的露出了笑顏,驅散了寒冬的清冷,也揭開了新的一年的篇章。
用瑞雪昭示豐年,用朝陽昭示新生,這便是我們新年的美好寓意了吧。李骥坐在百味樓的雅間中,聽着外面的人對這名女子的猜測,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黝黑迷人的眸子裏藏着一抹深深的驕傲笑意。
幾天的功夫,李骥身上又添了不少的傷,身上是還沒有散去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沒有去見林靖易,就是不想這一身的血腥氣息沾染到她身上,雖然他知道,那個女子并不會被吓到。
只是,心裏真的很煎熬啊,想要看到她,嗅她身上的氣息,想跟她說說話,便是她不搭理他也沒有關系。
只是想到她,心裏都是軟的,好似被人換了心髒,每次想到她都是一陣令他難以招架的心悸,又好似中了名為林靖易的魔咒,時時刻刻都被她牽動着心神,不由自主的恍惚,不由自主的失神,不由自主的牽腸挂肚。
想到那雙清冷的,好似什麽都不能裝下的惑人鳳眸,李骥忽然覺得委屈。
他是那麽戀慕她的,只是那雙冷清的雙眸卻依舊如初,不曾動搖半分,只有他一個人在掙紮,在煎熬,何其不公。
李淩亦在一旁看着,第一千兩百次的感嘆林家小姐真乃神人,那樣一個天神一般冰冷無情的人物,硬是被她弄成了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忠犬,看自家王爺那張冰山臉上偶爾露出的小甜蜜,李淩亦都有種神崩碎的幻滅感。
不過,想到自己這一身傷的罪魁禍首,李骥臉色就沉下來,這個宇文啓真的是陰魂不散,一次次的想要摸進盛京,他難道不知道他打的什麽注意嗎?真是好大的膽子,他李骥看上的人區區一個宇文啓也敢觊觎,真是不知死活!
心裏各種酷炫狂霸拽,臉色卻越發的不滿,手裏的杯子都被捏成粉末。
李淩亦心裏想,王爺這是腦補了什麽,神情好恐怖啊!